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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話間崔修然從二樓走下來,長筒皮靴亮的光可鑒人,踩得樓梯嘚嘚響。


    他戴著一頂圓筒遮陽帽,貼身的皮夾克上掛滿珠寶玉石,儼然一副西域富家公子的打扮。


    “吆!原來是少公子,城主日理萬機,身體可安?”


    鳳鳴城城主貪戀美色,不問政事,這僅僅被崔修然和那個妖精知曉。對外崔修然一直宣稱家父日理萬機,不便接客,所以絕大多數的訪客都被他擋了下來。


    “家父今日略有偏頭痛,休息幾日便可。來,芊芊,哥哥這兒有糖吃,可是京城帶過來的呢!”


    崔修然說著從兜裏抓出一把臨德公公那討來的糖果,塞給纏在身旁的涼芊芊,隨後指著桌子旁邊的一眾人問道:“這幾位是……”


    “呃~!”


    涼掌櫃頓時噎住,手指藏在袖子裏不斷發抖,不知該怎麽接這話。


    雪嬌娘的心猛地提起來。


    朝廷剛剛下了逮捕王子默的通文,自個兒竟然帶著王子默在差員的眼皮子底下招搖過市。


    本以為涼茂石還是當年的小掌櫃,沒想到聖教遭遇劫難,他竟也舉棋不定起來。


    短時間內,雪嬌娘想過殺人滅口,想過帶著醉醺醺的王子默破窗而出,她甚至還想過立刻迴到奉天神教,輔佐王子默為新教主。


    雪嬌娘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她盯著涼茂石,隻要他說出半個字,手裏的玲瓏寶塔便會毫不含糊地砸暴涼茂石那個不斷上下顫抖的腦袋。


    “芊芊,你先跟小姐姐去房間玩!”


    涼芊芊見到一身小公主打扮的阿古瑪便拉著她跑開了。涼掌櫃趕緊借機行事,讓閨女把阿古瑪帶的遠遠地,防止少城主看出點什麽名堂來。


    “好香的酒哇!”


    不等涼茂石再開口,二樓剛剛改裝的客房裏突然探出個腦袋。


    臨德公公衣衫不整地飄下來,紅著臉,聳著鼻子,湊到桌子上的口嚼酒邊上,笑眯眯地指著崔修然說道:“那幾個還姑娘不錯,這酒咱家也要了,先給咱家來上十壇!你小子,藏私咾,被咱家給逮著啦!哈哈哈……咦,還有這妞,這麽快就給咱家送來,就讓她端著酒給咱家送上去!”


    聞聽此言,雪嬌娘頓時冷若冰霜,蔥白的手指間充滿肅殺之氣。


    “啊,哈哈哈,公公先上樓,我這就準備準備!哈哈!”


    陪著笑送臨德公公上樓,迴來後崔修然不禁冷下臉來,瞪著涼掌櫃說道:“我看涼掌櫃怕是真的要涼了!竟然藏著比醉門軒還好的酒。不拿出來招待朝廷官員,反而給這小叫花子……”


    “啪!”


    崔修然的那個“喝”字還沒說出來,突然被雪嬌娘狠狠地給抽了迴去。


    他捂著火辣辣的臉頰,額頭漲的通紅,一根根青筋扭曲在一起,指著雪嬌娘厲聲尖嘯:“臭娘們,敢打本公子,我看你是活膩歪了!”


    肅囂囂的氣氛劍拔弩張,雪嬌娘杏眼圓瞪,悄悄地把王子默跟白素推搡到門外,早已擺好了架勢。


    “姑姑,別喝酒!”


    王子默腦袋昏沉沉地,臉蛋紅的快滴出血來。穿著破衣爛裳,躺在醉軒樓門口,在外人看來,顯然是偷喝了酒的叫花子被人家給趕出來的。反觀白素,同樣破破爛爛,手裏卻抓著個大肘子。


    小丫頭推了推王子默,輕輕喚道:“哥哥,醒醒!哥哥……”


    見王子默歪著腦袋不知聲,隨即撅著嘴巴一手扛著大肘子一手掐著腰,悻悻地說道:“睡吧睡吧,我先去給熊喵送吃的去!”


    此時在醉軒樓裏卻翻了天。


    涼掌櫃哭喪著臉盯著雪嬌娘不知所措。


    “哎吆我的姑奶奶哎,您這是給小的招惹閻王爺呀!”涼掌櫃心中了然,像老太太一樣雙手拍著大腿哀嚎起來。


    突然,站在崔修然身後的幾個隨從,砰砰砰地躺在地上。店小二麻溜地關上大門,把那些隨從拉到後院,隨後舉著一撮迷香從一樓的客人頭頂跑過去。


    整個醉軒樓一樓,霎時間安靜下來。


    塔庫塔跟所有人一樣,“噗通”一聲趴在桌子上沉沉睡去,隻有二樓臨德公公尖銳的嚎叫伴隨著女人的媚笑聲傳遞下來。


    “姓涼的,你想幹什麽?”崔修然發現被點了穴,不禁害怕起來。


    “少公子,得罪了!”


    涼掌櫃突然換上古井無波的表情,從袖子裏抽出個黑布袋罩在崔修然頭上,帶著雪嬌娘跟塔庫塔走到櫃台後,俯下身子在地上摸了摸,用力一摁,身後的酒櫃哢嚓一聲向旁邊移去。


    “請!”


    店小二開了門,一切恢複如初。當他想起把門口的兩個叫花子趕到橋底下時,忽然發現兩個叫花子都已經不見了。


    “切,剛才還醉醺醺的,眨眼間自己跑了!”


    熏風醉暖,肚兒愁腸斷。家兄似父,慰藉心沿兒,卻生的情亂。苦不堪言,言必寸斷!


    王子默酒後惆悵,微風吹來忽然清醒。卻發現躺在醉軒樓門口,被人指指點點。


    “姑姑,姑姑呢?”


    顫巍巍地爬起來,腳底下跟踩了棉花一樣,王子默晃悠悠地,漫無目的地走著。


    “姑姑,白素,你們在哪兒?”


    霎時間,王子默感覺被所有人拋棄。


    哥哥讓自己不要跟著,不要再成為他的累贅。自從來到九黎後道盤上的實影便由實轉虛,無不證明黛小沫跟茉紅顏不知去向,那個整天跟在屁股後麵喊夫君的女孩,現在為什麽不來陪著?殷箬彤迴家了,姑姑不見了。


    “三杯兩盞淡酒,怎敵他、晚來風急?雁過也,正傷心,卻是舊時相識。”


    “滿地黃花堆積。憔悴損,如今有誰堪摘?守著窗兒,獨自怎生得黑?梧桐更兼細雨,到黃昏、點點滴滴。這次第,怎一個愁字了得!”


    王子默醉意朦朧,淚水婆娑而落,念著大桀教他的詞,越發覺得心中陣陣絞痛。


    “姑姑!哥哥!”


    “砰!”


    突然,王子默後腦勺猛遭重擊,便見一個黑色人影背著他隱入疊疊街巷中。


    “少城主,多有得罪,還望海涵!”


    涼掌櫃摘下套在崔修然頭上的黑布袋,一臉歉意的端來茶水,放在茶台上,說道:“這杯茶可解定穴術,茶煙入體,隻需半柱香的時間。這段時間勞煩少城主屈尊在此,那些隨從的安葬費包在了醉軒樓身上。”


    說完,涼掌櫃從崔修然腰間摘下一枚巴掌大的玉牒,遞給雪嬌娘說道:“我能幫的就這些了,半柱香出城足矣!”


    “涼掌櫃,那玉牒是我的。沒有家父的印章,誰也出不了城!”


    “這個少城主不必操心,印章已經在送往城門的路上了。”


    “那狐狸精?”


    崔修然瞬間明白過來,眼中冒出滔滔火焰,恨不得把涼掌櫃生吞活剝了,“是你安插的眼線!”


    “其實城主的印章有沒有都無所謂了,不是嗎?”


    待雪嬌娘走後,涼掌櫃與崔修然聊著天。“這鳳鳴城,已經是少城主的城,老城主該什麽時候退位呢?你說呢?”


    “你!”


    崔修然知道,這個涼掌櫃不走,肯定不怕自己日後報複。父親的命攥在他手裏,整個鳳鳴城的經濟支柱也就成了他的籌碼,果真是老狐狸成精!


    當雪嬌娘一身輕鬆,抱著半壇口嚼酒,邁著輕盈的腳步走出醉軒樓時,那張因喝了口嚼酒而變得嬌媚媚微醺的臉頓時怔住。


    “默兒呢?素素呢?不翼而飛!”


    偌大的鳳鳴城,半柱香的時間上哪兒去找?


    街道上到處都有嚴兵把守,稍微露出破綻便前功盡棄。


    這兩個挨千刀的小祖宗,給跑哪兒去了?


    雪嬌娘瞬間酒醒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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