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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還不肯說?”


    等到河清一天十二個時辰,幾乎都在昏睡的時候,海晏終於再次來到地牢,而他開口一句話,令那些負責刑罰的烏鴉瑟瑟發抖,為首者更是誠惶誠恐,撲通跪在地上叩頭:“那位河清公公如今成天連話都說不出來,我們實在是……我們是在是沒有辦法!”


    海晏陰毒的目光掠過眼前這些人,最後又落在氣息奄奄的河清身上,顯得頗為煩躁,他現在還不能殺死那位九五至尊,否則事情暴露的太快,對他沒有好處,必須利用那位承旨大學士寫一封詔書,才能萬事無憂。


    想到自己倘若沒辦法撬開河清的嘴以後落得的下場,海晏極為惱怒:“你們平日裏那些手段就白學了?他重傷說不出話難道你們不會治?三天,三天以後,要是咱家還聽不見海大學士的弱點,你們幾個狗崽子,就跟著他一起去死!”


    地牢裏頭跪下烏泱泱一片烏鴉,所有人都不敢觸這位老祖宗的黴頭,隻能由著他破口大罵,河清極為困難的掀起一縫眼簾,看著有些氣急敗壞的海晏,稍稍扯動唇角。


    然而就是這一點細微動作,都折騰的他像是五髒六腑都要碎掉,如今的他,身上盡是傷痕,新生出的嫩肉,跟剛被剮下肉的血洞聯係在一起,唇瓣卻死死抿著,不說任何話,倒像是鄉野間要無辜受死的祭品。


    換一個人,就看不出他曾經行走宮中,備受恩寵。


    “河清,你我兄弟一場,這樣吧,隻要你肯老老實實說出那些東西,我就放過你,也不會再為難你,但是……”海晏含笑湊到河清麵前,伏在他耳畔低語,像是很多年前兄弟兩個交頭接耳交換主子們的脾性。


    說出的話卻令河清劇烈的掙紮起來,海晏輕聲細語道。


    “倘若你不老實,你看,你伺候的兩位主子,啊,還有小蘇娘子,你覺得我會放過嗎?小蘇娘子雖然年紀不算小,可是也風韻猶存,我的這些狗崽子們,可是喜歡的很,你知不知道,每迴小蘇娘子給你送東西,有多少小狗崽子惦記她的身子?”


    鎖在河清手腕上的鎖鏈本就已經勒進血肉,深可見骨,此刻他掙紮起來,鮮血就滴滴答答的從手腕上滴落,在地上匯聚成小水窪,海晏卻隻是眼神冷漠看著眼前這位老熟人:“把河清公公放下來,丟進安王妃那裏,讓安王妃好好勸勸他。”


    “謹遵老祖宗令。”


    那些烏鴉們平日裏就算再怎麽吊兒郎當,此刻卻整齊劃一到極點,在海晏離開後,河清終於被人從刑架上解下來,又被烏鴉毫不猶豫的徑直丟進沈馥所在的牢房裏頭,肉體跟地麵接觸的東西沉悶又令人心驚,沈馥捂著唇看著眼前血肉模糊氣若遊絲的河清。


    淚如雨下。


    “…安、安王妃,您給奴才一個幹脆,奴才對不起您,可奴才不能說,不能說啊,海大學士他是奴才的親哥哥,小時候把自己身上肉給奴才吃,奴才才活下來,沈娘子,當奴才求您了…”


    等到那群烏鴉的腳步聲遠去,河清才將臉埋在稻草堆裏,野獸般嗚咽出聲,喉間溢出的痛苦動靜聽著令沈馥心碎,她顫抖著手解開自己的腰帶,緩慢而笨拙的緩緩套上河清的脖頸。


    他好像沒有知覺一樣,仍舊絮絮叨叨的,說著他跟海大學士,跟蘇姑姑的事:“我知道、我知道安王殿下還在外麵,能護住他們,可是奴才撐不住了,要是哪天真的說漏嘴,他們怎麽辦呢,奴才知道…咳、知道這件事,讓會讓沈娘子您跟淑妃娘娘,受難……”


    河清驟然極為劇烈的咳嗽起來,是沈馥已經收緊勒在他脖頸上的腰帶,花紋粗糙,難以避免的蹭過他脖頸上的傷痕,瀕臨死亡的時候,河清還是極為溫柔的看著自己伺候的兩位主子:“河清有愧,還請主子…莫要記恨。”


    就算是自甘赴死,河清還是在死亡降臨的時候爆發出一陣極為劇烈的掙紮,是身體本能的抽搐,但是他卻竭盡全力克製,他記得,自己想要保護的沈娘子腹中,已經懷有孩子。


    所以他的手死死的摳緊地磚,鮮血淋漓,直到最後再無生氣,也依舊沒有鬆開。


    沈馥沒有哭出聲,卻仍舊眼淚止不住的掉,淑妃捂著嘴,死死壓住自己的哭泣動靜,兩個女子看著在地上,氣息全無,已經不可能再活過來的河清,陷入長久的哀傷中。


    而與此同時,蘇姑姑正在安王府裏頭替河清繡著衣裳,卻驟然一陣心頭絞痛,連放在手邊的茶盞都被她稀裏嘩啦掃在地上,惹得她直愣愣的看著地麵,眼中淚水滾滾而來,她卻好像沒有察覺。


    “老、老祖宗,那位死了……”


    河清身亡的消息沒用多久就被烏鴉傳到海晏耳朵裏,他幾乎瞬間暴怒,前來送信的烏鴉瑟瑟發抖著跪在地上,幾乎不敢抬頭去看自己家老祖宗的表情,海晏臉上滿是陰鷙:“那兩位主子呢?”


    來送信的這位烏鴉大氣不敢出,這時候才敢稍稍抬起視線去看自家的老祖宗:“那兩位主子倒是沒什麽事,就是、就是發覺那位事情的時候,沒忍住,差點把安王妃踹流產,如今小心翼翼伺候著,出不了人命。”


    “流產?”海晏一聽,有些愣怔,旋即又極為惡劣的笑出聲來,雖然河清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但是他手裏頭還有個安王妃,就算那位心心念念惦記著沈家的丫頭。


    可是自己隻要不把人弄死,把她腹中孽種除掉,又何樂而不為呢?


    原本在宮裏頭就做慣陰私事的海晏,可沒有什麽不對女子下手的習慣,反而格外的心狠手辣,在聯想到沈馥腹中胎兒後,他的念頭又打到淑妃身上。


    “這樣,你們去讓那兩個主子做個決定,要麽呢,讓安王妃老老實實把孩子流了,要麽,讓那位淑妃娘娘好好伺候伺候你們這些狗崽子,宮妃的滋味可不是輕易能嚐到的,還不快下去?”


    那名烏鴉滿臉愣怔,旋即又喜不自勝的連連叩頭,這才心滿意足的退出去,甚至有些大喜過望的意思:畢竟他們雖然常年在宮裏頭見美人,但是都是能看不能吃的,如今卻能上手,哪裏有不高興的理由?


    “藏珠,你現在怎麽樣了……”


    安王府裏頭皓月當空,原本就安靜的王府在女主人不知所蹤以後更是安靜的可怕,剩下的女眷們基本都是沈馥帶過來的陪嫁,自然在這種自己主子消失的時候沒有心思打鬧。


    而男人們都跟藺赦一條心,看著自己伺候的主子悶悶不樂,又哪裏有心思像平時一樣折騰?因而弄來弄去,整座王府死寂的可怕。


    正當藺赦一個人在思念沈馥的時候,偷偷借著欽天監正幫助而進來的的宋衿,在看見自己的兄弟頹廢成這個樣子的瞬間,也是忍不住眼圈泛紅:“宥民?”


    藺赦驟然迴頭,就看見獨自而來的宋衿,在這個時候,就算他再怎麽悲傷,也能夠意識到:眼前出現的這個兄弟,能夠為他帶來他想要的消息。


    “藏珠應當……在海晏手裏。”宋衿跟藺赦相對而坐,沉默片刻後還是將所有的、他從欽天監正那裏得到的消息娓娓道來,隨著宋衿的講述,藺赦的拳頭越握越緊。


    他怎麽也沒想到,自己相信多年的長輩居然才是幕後黑手,也萬萬沒想到,自己為之倚仗的父親現在也已經生死不明,一時間,藺赦的心情複雜至極,但是在這個時候,宋衿可沒有心情去管藺赦的想法,他之前一口氣說完所有的事情。


    末尾再添一句:“你手裏那支暗衛,有沒有把握打贏烏鴉?”


    藺赦心頭猛然一跳,燭火也在這個時候蕩出驚心動魄的弧度,嗤的一聲將蠟燭燒的融化,藺赦雙瞳漆黑如墨,死死的盯著宋衿:“倘若今天跟我說這件事的,不是你,我一定會將對方當場格殺,但是你要知道,那支暗衛與我的關係,並非簡單的主仆。”


    “我曉得,倘若要他們去救藏珠,要所有人都同意,我說的有錯沒有?”宋衿麵不改色的、非常有讀書人書卷氣的,啪的一下,將一疊金票摔在藺赦桌上。


    藺赦拿起那疊金票,細細看過,衝著宋衿滿臉無語:“公輸家的鍛造金票,你哪來的?若不是宋家世代忠良,我都要懷疑你宋家貪汙受賄,這一大疊,裝備個營的士兵都夠用。”


    “你別跟我說這些,就告訴我這點東西,夠不夠你那支據說殺力第一的暗衛動手,不夠我還有。”宋衿眉頭都不皺一下,十分淵渟嶽峙,有大家風範的又打算摸出一疊金票。


    饒是藺赦貴為皇子,也沒做過這種用傳說中千金難求,公輸家的鍛造金票,一疊一疊往人跟前砸的土豪行為,他連忙伸手摁住宋衿的手腕,極為懇切:“夠了,我們現在就去找他們。”


    宋衿這才麵不改色的收起東西,兩個男人的身影沉默在夜色裏,雖然能夠說服那支暗衛,可是時間不等人,他們遲去一天,出事的那些人究竟會遭到什麽樣的待遇,兩個人心知肚明,卻不敢說,也不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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