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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夜到最後的最後,沈馥還是在身心俱疲的情況下昏睡在藺赦懷裏,睡夢中,她仍舊沒有忘記攥緊藺赦衣襟,整個人蜷縮似幼貓,依賴又親近,含糊不清的話語從口中吐露,藺赦聽不清大部分的言語,隻明白一件事,沈馥在擔心他,在害怕藺殊。


    他的視線驟然柔和下來,將沈馥抱到床上,稍顯笨拙的,替她掖好軟被,那雙執槍鑿陣而出的手此刻溫柔替沈馥撫開額上碎發,他全心全意注視著眼前人的睡靨,視線複雜,欣喜中夾雜寒意:“藏珠,不會讓你再擔心,不管是擔心我,還是擔心藺殊。”


    睡夢裏的沈馥並沒有聽見藺赦這句承諾,而是嘟囔著整個人鑽進被窩裏頭,又轉身背對床前男人,兀自沉沉睡去,而藺赦,也並沒有伺機跟沈馥同床共枕,與之相反的,他隻是找來褥子,心滿意足的在地鋪上休息一夜。


    “姑娘…!”


    這處宮殿的門直到第二天才豁然洞開,早就擔心無比的蘇姑姑還有鬆亭芳主徑直衝進房門,卻看見令她們詫異不已的一幕:沈馥早已衣衫齊整的坐在圓凳上,連發髻都已經打理清楚,好像昨晚根本沒睡覺一般幹淨整潔。


    正打算幫沈馥好好收拾清理的蘇姑姑再次感到挫敗,從她開始教導這位姑娘,就很少能取得在別家娘子那裏贏取的成就感,隻因為這位女郎,從禮儀到談吐,再到姿態,標準的幾乎就像個經曆過嚴苛訓練的人,還是奔著皇後去的那種。


    雖然按眼下形勢來說,這位姑娘還真有可能母儀天下,但這讓她情何以堪啊,原本是出於教導目的而來到姑娘身邊,如今卻沒什麽能教給姑娘的,這讓人如何能不失落,不沮喪呢?


    沈馥並沒有察覺到蘇姑姑的情緒,而是起身,努力維持著臉上的平靜,試圖麵無表情的從蘇姑姑身邊走過,雖然她如今看似正常,沒有什麽異樣,但隻有她自己知道,今日藺赦,替她描眉挽發,乃至點唇戴簪,她可不想被蘇姑姑看出什麽,否則那不是顏麵盡失嗎。


    但往往事與願違,在沈馥路過蘇姑姑身前的時候,蘇姑姑那雙看過無數女子妝容發髻的眼睛,終於從沈馥身上發覺不對,更重要的是,還在沈馥臉上,發現疑似被親過的痕跡,平日裏見多沈馥平穩的蘇姑姑,自然忍不住開口,小聲調侃:“姑娘,九皇子手藝不錯,就是這頭發梳的有些毛燥,臉上的脂粉也給他偷去一口,有些不大稱職。”


    沈馥驟然臉紅,的確,藺赦今日替她梳妝後,趁著她沒注意,就在臉上親過,她本就羞赧,此刻被蘇姑姑這樣調侃,越發羞澀,心中狠狠給藺赦記仇。


    蘇姑姑今日來尋沈馥自然也有正事,看自家姑娘如此小女兒嬌態看夠,她也收起調侃心思,將懷中小心保存一夜的紙張盡數遞給沈馥:“姑娘,尚儀局那裏可以收網了。”


    提及尚儀局的事,沈馥臉色也凝重起來,雖說宮中剛剛經過動.亂,這時候她再對尚儀局下手不太合適,但在不影響大局的情況下,她會選擇迴護自己的利益。


    然而令沈馥詫異震驚的是,在她趕到尚儀局的時候,喬尚儀已經帶著人將高典樂拿下,同時被扣住的,竟還有一名侍衛,喬尚儀端莊妍麗的臉上此刻滿是寒霜,高典樂雲鬢鬆散,那名侍衛身上更是傷痕累累,甚至有些傷口,深可見骨。


    “喬尚儀,這是……?”


    沈馥有些弄不清現在的形勢,她還沒將貪墨之事捅破,怎麽這高典樂就成這個樣子,而且看情況,也不想是因為貪墨才落得如此下場,那幕後黑手杜司樂,可還好好的站在喬尚儀身後,所以她也沒敢貿然開口,隻是試探著去詢問而已,喬尚儀聞言轉身,看見沈馥姿態,眼中閃過欣慰目光,她身為尚儀,自然對沈馥此刻妝容不當看得清楚,又同淑妃私交不錯,當然曉得理由,卻也沒當眾調侃:“昨夜的亂子你應該知道,本來長春宮不會有事,但高典樂與侍衛謀反,伺機趁亂,對你下手,此人既是反賊,更是毒婦。”


    她的視線又落在沈馥身後,芳主手中的那疊紙張上,娟秀雙眉輕輕皺起,沈馥察覺到她的目光,低聲吩咐芳主將紙張送上,杜司樂的臉色微變,她萬萬沒想到,在昨晚那種情況下,眼前這個小妮子竟然還是將賬本全部整理清楚。


    杜司樂有心阻撓,卻為時已晚,眼睜睜的看著喬尚儀把芳主手裏的東西拿走,昨夜被她果斷舍棄的高典樂那張已經腫脹,布滿傷痕的臉,此刻滿是譏諷的看著杜司樂,心中好不快意,眼前人仗著出身,又用她尚在掖庭局的姊妹威脅她獨自負罪,如今看見這人倒黴,她怎麽能不快活。


    “杜司樂,你自己看。”


    喬尚儀翻看著手中紙張,臉色稍稍難看,心中卻驚怒翻天,身為尚儀,在選人方麵自然有一套,這尚儀局這麽多年,作為淑妃娘娘手下地盤,能跟尚宮局打擂台,不是沒有理由的,但如今,她自詡可靠的方麵,卻出現這樣大的紕漏!這個事實,如烈火,不斷焚燒著她的理智。


    “尚儀明察!雖說這些東西是在我分管時出的紕漏,可、可卻與我無關啊!畢竟我隻是管著,一應運轉,都還是高典樂負責,我平日裏不大插手的,再說如今查明高典樂對沈司樂動手,想來同這些東西脫不了幹係!”


    她先前在喬尚儀審問高典樂的時候就已經將所謂謀反的帽子死死扣在高典樂頭上,此刻見自己貪墨敗露,為求自保又再次甩鍋,高典樂見喬尚儀麵上惱怒神色。不由得心頭慌張,先時謀反之罪還有待商榷,畢竟她跟自己的情郎壓根兒沒有被認定謀反的證據,但謀害沈家娘子,可是她在杜司樂指使下做的禍事,倘若要查,定然是避無可避,而貪墨,也同她有扯不開的關係。


    高典樂登時慌神,又想到這位年輕司樂的背景,更是惶急不已,張口就想說什麽,但杜司樂手指佯裝無意拂過自己手腕手鐲,高典樂本來想辯解的聲音驟然停歇,沈司樂不好惹,杜司樂也是不省油的燈,如今她在乎之人性命就握在杜司樂手裏,她憑什麽辯解呢。


    想到這裏,她臉色驟然灰敗下來,無力跪坐在地上,俯首向喬尚儀認罪:“杜司樂說的是,此事皆是奴婢一人所為,貪墨之事是奴婢,謀害沈家娘子,也是奴婢。”


    沈馥心思玲瓏,當然沒有錯過杜司樂細微動作,她看向跪伏在地上的高典樂,心下不忍,雖然高典樂害她是事實,但謀反罪名實在太重,更何況貪墨絕非高典樂一人所為,倘若就這樣讓她獨自背鍋,那杜司樂算什麽?


    然而正當她張口欲言的時候,喬尚儀的視線卻同她相撞,明擺著想要製止沈馥,沈馥心下微凜,仍舊不願放棄,卻被立在她身邊的喬尚儀攥住手腕:“不要衝動,這個時候不能動杜司樂。”


    沈馥驚詫迴眸,想要問清怎麽迴事,喬尚儀卻已經讓人把高典樂兩人帶走,又轉眼細聲打發諸位尚儀局的離開忙碌,才牽著沈馥入屋,溫言細語解釋起來:“那杜司樂如今當然動不得,她父親是如今蜀國公,又跟北疆王要好,是奶兄弟的關係,蜀國公母親奶過北疆王,我又聽說你跟那容華郡主不對付,倘若今日你出麵,杜司樂自然逃不過給趕出宮的命,但北疆王那裏肯定要借機為難你。”


    喬尚儀言語一頓,視線又掠過沈馥今日打扮,視線越發柔和:“再說,你跟九殿下如此,這檔口,還是要顧忌顧忌的,要是有個萬一,你必定不好過,宋尚書雖然疼你,可也有鞭長莫及的時候。”


    聽喬尚儀言語,沈馥先羞紅臉頰,嬌羞不止,她前世從未如此,同藺殊不過是夫妻,也僅是夫妻,舉案齊眉相敬如賓,卻終究失卻一份親昵,如今同藺赦兩情相悅,又有諸多長輩看在眼中,記在心裏,從未動過的女兒嬌態,自然展露無疑,喬尚儀見她如此,保養得宜的手撫上沈馥麵頰:“你啊,同宋姐姐當年真是一般無二,宋姐姐曾說,像我們這等官家姑娘,憐貧憫弱自然可為,這是大家風範,但始終身份有別,你行事如何,宮中都曉得,淑妃也多同我說,在我看來,你這般,很好,那軟玉的事,我們也清楚的,情分你惦記著,卻也沒忘身份,或許在某些人眼中太過仁厚,但你記著一點,真正的大家閨秀,就該如你這般。”


    她的手撫上沈馥發絲,又頗為憐愛的看著眼前姑娘,隱約像是跟故人相見,她出身不算高,在當年的歲月裏,沒少被同齡貴女欺壓,尤其是如今北疆王妃,更是沒少折辱她,但那位宋家姑娘卻替她解圍數次,論身份,當年有誰能比過那位叫宋行雲的小娘子呢?


    “杜司樂這椿事,難道就要這樣結束嗎?”


    沈馥由著喬尚儀親近,卻仍舊按捺不下對杜司樂的心思,疑惑發問,喬尚儀溫柔視線裏掠過寒芒,冷哼道:“自然不可能如此,隻是如今動不得而已,這些日子她想來會老實不少,尚儀局的事你大膽去做,倘若有什麽,喬姨替你堵著,一個蜀國公而已,在宮中還翻不了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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