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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娘,那和尚明擺著不是好人,可正院那位像是鐵了心要讓他住進來,今天在院子裏的時候,他眼睛總是往您身上落,這可不是什麽好兆頭。”


    正院那邊柔情蜜意,藏珠院裏頭也算平靜,沈馥梳洗過,軟玉正拿著帕子替她絞幹頭發,滿臉擔憂,沈馥閉著眼,沉靜不已,等到軟玉把話都說完,才抬手輕拍軟玉手背,溫聲安撫道:“不必擔心,就算父親他偏心正院,也不至於讓一個外男住進未出閣姑娘家的院子裏頭才對,他不是個好和尚,我自然知道的,今日疊翠姐姐送茶,那和尚可是握著人家的手幾乎不舍得鬆開。”


    她不覺得有什麽,軟玉卻驚愕無比,她隻以為圓融和尚隻是心裏頭不老實,卻沒想到他居然大膽到這種地步,再這麽一想,軟玉越發毛骨悚然,圓融既然敢對疊翠姐姐下手,倘若他住進府中,豈不是連姑娘都敢動手?她可不認為周芸請來的花和尚會禍害到二姑娘頭上。


    但是現如今幾乎木已成舟,她更是奴婢之身,無法更改主人家的決定,一想到這裏,軟玉臉上愁雲慘淡,沈馥在銅鏡裏看不見軟玉表情,也不多說,隻自己拿著桃木梳子一下一下梳理長發,兩相無言。


    第二日,圓融還是被沈琛派人用頂青簾小轎接進沈家,這位置離藏珠院說近不近,說遠不遠,但離正院卻遠的很,明擺著是要為難沈馥,沈馥也不搭理,每天隻自個兒看書,偶爾再往沈泉住處姐弟親昵,對圓融,好似遺忘。


    但圓融卻格外忙碌,他對沈琛宣講,說要做足七七四十九天的法事,於是成天都能聽見他誦經念佛,以及往藏珠院跑,隻是沈馥要麽閉門不見,要麽已經在沈泉住所,圓融總是撲個空,他卻不氣餒,日日如此,這個消息傳到周芸耳朵裏,周芸自然心中舒坦,隻是不清楚到底是為什麽而舒坦的。


    “姑娘,那和尚有事沒事往咱們院子跑也就算了,我聽說他還伺機打探您什麽時候去泉哥兒那裏,想來是打算在路上堵您。”


    沈馥夜間看書,軟玉卻操心的不得了,那圓融和尚不是個好東西,偏偏又是沒事的有惦記自家姑娘,這樣下去可不行。她咬了咬嘴唇,打算明天就去合歡樹掛布條,她就不信,九皇子殿下還拿個淫僧沒辦法了!


    誰知她還沒說什麽,沈馥就好像未卜先知一樣,抬眼淡淡看她,不緊不慢道:“圓融的事情先放一放,你不用向九皇子求援,這點事我還能應付過的過來,明天你帶上上迴三皇子給咱們的珠子,跟我上街,出門前跟那些個小妮子都說清楚,我的行蹤,一個字也不許向圓融透露。”


    軟玉麵頰微紅,沈馥說的直白,明擺著是知道她向九皇子求援的事情,這會兒拿出來說,她有些做賊心虛的意味,雖然也曉得自家姑娘不會責備,但裏通外人,說來也是罪。


    她極為聰慧,這點道理還是清楚的,這迴是九皇子未曾包藏禍心,姑娘才沒有出事,倘若換個居心叵測的人呢…?軟玉不敢再想,連忙收拾好東西出門,給明日做打算去了。


    次日沈馥方起,還未曾漱洗,便聽得軟玉一疊聲在院中訓人,隻聽她說到:“如今來的雖是大師,那也是外男,姑娘終究未出閣,清譽重要,咱們藏珠院同氣連枝,姑娘出事,我們一個都跑不了,當然,倘若有那攀高枝,身在曹營心在漢的,這話就當我沒說,姑娘的行蹤,半個字也不許露,都聽見了?”


    這番話聽得沈馥暗自發笑,平日裏也沒察覺軟玉這般伶牙俐齒,今朝真全大開眼界,她又側耳細細聽了一會兒,確認軟玉差不多說完,才開嗓喚人:“軟玉,進來伺候我漱洗。”


    軟玉正在院子裏點醒那些丫鬟,她清楚,這些丫鬟裏頭多多少少都有正院的人,雖說阿郎莊子上還養著群姬妾,但說到底不在府中,對姑娘自然也就沒什麽威脅,唯有正院,虎視眈眈,這會兒聽見沈馥唿喚,她才收聲,轉身進屋伺候沈馥漱洗,提醒已經提醒過,到時候要是出什麽事,也正好給她跟姑娘一個清洗的機會。


    “軟玉,把暖爐給我。”


    京城已經初冬,北方冬日,暖和不起來,沈馥說句話就嗬出口白氣,她自幼畏寒,這會兒更怕,雖說馬車裏已經備著湯婆子,她卻總覺不夠,還得再伸手要,軟玉卻不肯,耐心勸說:“姑娘,待會兒就要下車,您這會兒暖唿唿的,下車時被寒風一嗆,多半又要生病,您自己的身體您自己看顧點兒。”


    她不提生病,沈馥必定還要糾纏,這一說生病麽,沈馥就乖乖收聲閉嘴,實在是吃藥時的那些苦藥汁子讓她忍耐不了,雖說如此,她還是忍不住挑開簾子向外頭看,這會兒早市,什麽冰糖葫蘆糖炒栗子都有,她又惦記沈泉,縮迴車廂,嗬手取暖,囑咐道:“方才我看見街口那位婆婆在賣糖炒栗子,我記得泉哥兒原先最喜歡吃,但如今家裏不太平,旁人給他買的我不放心,待會兒咱們迴去,就給他捎一些,噯,今年怎麽這樣冷!”


    她皺眉抱怨,實則今日也穿的不算少,晨起時軟玉早知天涼,特地給她備的襖子,水紅緞麵、貂皮綴絨夾棉的立領襖,領口袖口一圈兔毛封口,腳上穿的是內裏帶羊毛的鹿皮小靴,連頭發都因自家姑娘怕冷,軟玉特地留下大團,遮臉擋鬢,免她凍著,可就是這樣,沈馥也畏寒不已,平日裏就嫌棄紅色鮮亮,這會兒畏寒,更是嘀嘀咕咕:“這水紅襖子太亮,也舊,過幾日咱們自己去撥款,給我做件藏青狐皮的,這件舊的不穿!”


    軟玉不說話,隻含笑看自家姑娘,心裏頭不讚同她穿藏青那樣老成顏色,卻又不說話,橫豎姑娘做衣服,都是她挑花色,這件事啊,姑娘半點插不上手。


    如軟玉所說,馬車很快停下,沈馥惦記著待會兒到屋中興許暖和,掀開布簾就下車,卻猝不及防被寒風撲個滿臉,驟然凍的瑟瑟發抖,平日裏敢跟北疆王小郡主斡旋的沈家娘子,這會兒委屈得不行,眼巴巴一句:“軟玉,湯婆子。”


    緊隨其後下車的軟玉看她這樣,哭笑不得,連忙給她塞個湯婆子入手,又給沈馥披上大氅,捧著錦盒耐心安撫:“也就這會兒難受,姑娘忍忍,過些日子再給你做套新的手套,就會好些的。”


    她倆立在一家當鋪門口,這邊也算偏僻,來往人口並不多,當鋪還沒開門,卻又在風口,沈馥凍的鼻尖通紅,好在沒多久,身後木門吱呀著打開,與此同時,有人打馬從後來,開門的小夥計喊到:“東家,今日一早就有客人來。”


    沈馥驚詫迴身,她雖然是來找這當鋪幕後東家的,卻也沒料到會這樣輕易就見到人,但眼前人,似雪如玉,山巔白雲,瑩瑩然若美玉乍現,孤標清高,卻又風姿卓絕,白衣白馬,狐皮大氅披散,看的她有些發怔,這是她頭一迴看見能跟藺赦風姿媲美的男子,雖說兩人長相姿態截然不同,她卻總覺得有幾分熟悉。


    對方看她,眼中亦有驚詫滑過,認識沈馥一般,隻是這點情緒來也快,去也快,他並沒多說什麽,隻翻身下馬,將手中韁繩遞給夥計,開嗓道:“姑娘要典當什麽?先進門詳談,如何?”


    他聲音冷然似山澗寒泉,聽得人心頭清涼一片,沈馥抿唇,眼睫低垂,看來是她想多,雖說藺赦的確好,可萬千世界,未必沒有與他風姿媲美之人,兩人聲線不同,怎麽會是同一人?


    想到這裏,她自嘲低笑,藺赦已經幫她很多。怎麽可能又出現在這裏,身前男子已經進屋,半點停留也無,沈馥緊隨其後,隻覺陣陣寒氣滲人不已,她天生畏寒,下意識瑟縮,這點動靜卻落入對方眼中,那小夥計見自家主子遞過來的眼色,一溜煙跑去後堂抱來暖爐,軟玉見他添的是上好銀炭,不由疑惑:一家小小當鋪,哪來的財力置購銀炭?


    沈馥卻好似沒看見,小夥計掩門關窗,屋裏暖和不少,她探指解下大氅遞給軟玉,施施然坐在太師椅上,低聲開嗓:“敢問東家貴姓?我來與東家做個買賣。”


    對麵男子波瀾不驚,手指拂過桌麵亦然端坐,點漆般一雙鳳眼與沈馥對視,裏頭半分笑意也無:“免貴姓佘,敢問姑娘拿什麽典當?不是好東西,本店一概不收。”


    他劍眉星目,神色嚴肅,沈馥卻半點不怕,隻沉吟片刻,抬手從軟玉那裏接過錦盒,素手開扣,內裏寶珠光華大放,華光滿堂,那男子不敢相信,側目去看她,沈馥朱唇帶笑:“想來佘東家不會有眼不識金鑲玉,這正是平波珠,研磨成粉置於船上,可保船隻平安。”


    對方不語,隻看匣中明珠,猶豫許久,才開口與沈馥講價,聽得沈馥心頭振奮:“這珠子於我,確有大用,不曉得姑娘開價幾何?”


    沈馥眉目生輝,光彩照人,看的那男子微微失態,卻轉瞬即逝,隻聽沈馥開口,惹得當鋪二人神色微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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