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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藏珠院離正廳並不遠,沈家一分為二,沈琛接待男客在前,周芸接人在後,藏珠院處東南角,沈家經商出身,祖宅江南,整個宅子極有江南玲瓏、曲徑通幽的妙處,縱使庭院有限,也能裝點精巧,沈馥此刻便領著圓融九折八拐行過處處遊廊亭湖,才來到藏珠院,內裏伺候的丫鬟芳主鬆亭等人早早避散,沈馥立在院門,眉眼帶笑道:“不曉得大師是要進院,還是四周環巡?”


    圓融既訝異於沈家內裏精妙幽靜,又讚歎藏珠院裝點雅致,未入院門,得見水磨牆麵,黑瓦翠竹,極為清淨,他視線越過,徑直落在那扇雕花鏤雲院門上,目光閃爍,沉吟片刻,才斟酌開嗓問道:“貧僧入內,當真方便?”


    沈馥俯首輕攏衣袍,如含苞牡丹,風致雋美,腕上一雙玉跳脫玉聲清脆,渾然不覺圓融問話一般,隻未曾開口,讓眾人吃不透她想法,周芸卻急,生怕沈馥迴絕,匆忙上前帶笑相勸,一口替沈馥應下此事,倒好似她身是沈馥親娘,一心一意隻為沈馥好,隻見她神色殷切道:“自然不介意,佛家之人六根清淨,與外男不同,圓融大師您又是得道高僧,入院定能震懾邪祟,軟玉,還不速速開門?”


    她應承圓融是一碼事,竟連帶軟玉也給她使喚,軟玉極不願,磨蹭著不想動手,沈鬱如何不知她們主仆情深,自然也就曉得軟玉幾分心思,登時催促,上前摟上沈馥臂彎,殷殷勸說,語調婉轉,言辭懇切:“姐姐,快快讓圓融大師入院,大禍臨頭四字可不是說著玩的,倘若姐姐你有什麽,我又如何是好?”


    她演的情真意切,若非時機不對,沈馥都要拍手叫好,此刻她也不介意同沈鬱唱唱姊妹情深的戲碼,柔荑握緊沈鬱雙手,眼波流轉,情真意切:“展貝說的是,你這些日子也是多災多難,上迴長公主鞭笞之傷,前幾日才好透,咱們姊妹同氣連枝,倘若我有什麽,連累你可就不好,軟玉,快快開門,放圓融大師進來。”


    軟玉應承一聲,上前推開院門,圓融攥著那杆法杖,一步步邁入藏珠院,暗中稱奇:“怨不得此院名為藏珠,院中陳設,比某些閨房要雅致精妙許多,更何況這院子的主人,也如明珠般嬌美,寶珠藏於院中,謂之藏珠,隻是這枚珠子若是落在貧僧手中,佛褻明珠,才不使寶珠蒙塵啊。”


    圓融邊在院中走動,邊惦記著跟在身後的沈馥,走過月亮門,繞過影壁,他還要往前,欲探索沈馥閨房,其中焚香氣息清幽淡雅,幾乎讓他神魂顛倒,可軟玉又怎會讓這人得逞?她徑直擋在圓融眼前,不失客氣而堅決的開口:“大師,這是我們姑娘閨房,男子入內,不太合適。”


    她說的委婉,周芸卻不大樂意,隻覺軟玉多管閑事,一介下人,也要摻和主子,不由得含怒帶惱,使個眼色,就想讓疊翠上前推開軟玉,疊翠正因先前上茶時圓融小動作而不願親近,這會兒就越發磨蹭,沈馥饒有興致看著圓融與周芸兩人,緩慢上前拉住軟玉,含笑開口:“母親,說到底我也是有婚約的,雖說佛家六根清淨,可女子閨房豈可擅入?”


    這會兒倒是給了沈鬱話柄,她頗為不屑想到:“沈馥嘴上倒是說的端正,當初還不是放九皇子跟宋家郎君進門?說到底就是貪圖富貴罷了。”


    她心裏看不上,也就對圓融進入閨房的事情樂見其成,上前抱著沈馥,佯裝親昵,實則開口堵住沈馥借口道:“姐姐這話說的可不好,當初姐姐你臥病在床,軟玉不也放九皇子跟宋家郎君進門麽?宋家郎君與你有婚約,九皇子可沒有,再說,圓融大師是得道高僧,讓他進門,又有何妨?”


    沈馥這才想起當初藺赦進門一事,不由暗自懊惱,她雖有戲弄圓融之意,卻也知道惹火燒身可怕,圓融分明不是正經和尚,這門不讓他進還好說,倘若進門,日後出點什麽幺蛾子,那可如何是好?一時間,她頗為後悔的想到:“今日過後必須告訴軟玉。不得再放外男進門。”


    她這會兒有些束手無策,周芸卻好似轉性一般替她解圍,隻見周芸上前,眉眼帶笑,手中帕子也捏在手上,好言好語相勸:“大師,這畢竟是未出閣姑娘的屋子,的確多有不便,辛苦大師,看看這院子便好,您說如何?”


    她言辭殷切,表情真摯,就算圓融有心入內,也不好多說什麽,隻能頗為惋惜的再看看軟玉背後閨房門扉,不情不願的轉身離開,軟玉這才稍稍鬆了一口氣,但沈馥卻並沒有半點放鬆,仍舊擔心不已,甚至有些凝重。事出無常必有妖,她不信周芸會有這般好心。


    但此刻她並沒有手段探查周芸所思所想,隻能跟在眾人身後,沈家庭院說大不大,說小不小,陪著圓融走過一圈,也已臨近正午,這段日子裏,周芸也不曉得在惦記什麽。有事沒事就與圓融交頭接耳,沈馥心知不對,卻無法上前詢問,等到走過正院,圓融才停下步子,這會兒周芸終於問出那個在她看來極為重要的問題:“圓融大師,我家二姑娘身上的災禍,要怎麽解除?”


    圓融似乎早就在等著周芸問出這句話,他胸有成竹的撚弄著胸前念珠,視線掃過沈馥沈鬱兩姊妹,視線裏多出些不易察覺的貪婪:“依我看來,這災禍源頭還是在大姑娘身上,大難隱而不發,邪氣外泄連累二姑娘,二姑娘金貴,自然就受到牽連,由此可見,藏珠院中邪祟難除。”


    他這番話說的神神叨叨,偏偏周芸愛女心切,竟然信以為真,滿臉焦急的要開口詢問,圓融卻豎起手掌,製止周芸詢問,故作高深開口道:“夫人不必多言,此事隻要貧僧操持念經就可化解,不過……”


    他話鋒一轉,視線再次落到沈馥身上,輕咳幾聲重新開口:“不過做法一事需要貧僧入住,隻是怕貴府不甚方便,不知夫人意下如何。”


    圓融此話一出,饒是周芸當真心疼沈鬱,也開始猶猶豫豫,畢竟容忍男人入住可不是小事,沈家做主的也不是她,而是沈琛。圓融也是人精,慣會看人眼色,此刻看見周芸表情,就知道這件事情沒那麽容易,他也不急著開口,慢慢磨著周芸耐心,周芸十分糾結,片刻之後,還是開口答應,卻先讓選送等候:“此事我十分樂意,隻是外子不在,還請大師在我沈家所屬酒樓中暫且住下,待晚間外子同我商量過後,再通知大師,如何?”


    圓融知道此事急不得,也就輕輕頷首答應,周芸這才鬆口氣,又帶著一群人將圓融送出府,晚間幾人吃飯討論不提。


    夜間,處理過公務的沈琛才迴到府中休憩,周芸便小意溫柔的伺候,倒讓沈琛體貼不已,這些日子朝堂公務繁忙,他也許久未曾與周芸溫存一二,兩個人要過幾次水,沈琛摟著周芸在榻上親昵時,周芸才嬌嬌柔柔,將圓融之事娓娓道來,沈琛雖說此刻心情不錯,卻也還未到答應男子入住的地步,眉頭皺起:“不可,那雞鳴寺來的圓融我先前並未聽聞法號,再者,他終究是外男。咱們府中女眷眾多,倘若出事,我豈不是麵上無光?”


    他拒絕言辭堅定,周芸卻好似早就知道一般,她徐娘半老,風情猶存,摟著沈琛胳膊嬌聲開口,玩的還是十幾年來用慣的手段,偏偏沈琛很吃這套,麵色稍稍軟化,周芸見狀,趁熱打鐵:“妾身又不是隻為藏珠,那圓融大師說了,大姑娘院子裏邪祟厲害,煞氣外露,這才讓展貝吃苦,你最近仕途不順,萬一也與藏珠院邪祟有關,該如何是好?圓融大師名聲不顯,才說明他是佛門高僧,不愛虛名的。”


    沈琛萬事通透,偏偏遇見切身利益的時候就冷靜不下來這些日子他在朝堂上也的確不順,不說在官署屢遭宋肇為難,就是上朝,也時常被天子嗬斥,再說,半個月前長公主也有心為難,這不是邪祟,又是什麽?


    一時間,沈琛猶豫起來。


    周芸見此,並不催促,她跟沈琛夫妻十數年,當然清楚沈琛脾性,越是壓他,他越有疑心,讓他自己想才是最重要的。周芸有些得意的想到,藏珠院那位狐媚,連皇子都勾搭兩位又如何?這沈家的掌權人,可是死死握在她手裏,她就不信,小丫頭片子還能鬥過她不成。


    果不其然,片刻之後,沈琛果然鬆口答應,卻也不忘叮嚀旁事:“你有這份心自然是好事情,但春節快到,中饋你也要多上心,還有先前,藏珠說的嫁妝,賬麵不能有問題,知道嗎?”


    他不說還好,沈琛這麽一說,周芸就想起來每年過年時格外痛苦的日子,再加上沈馥先前討要嫁妝,她就越發難受,好在今日行走園中,她可是跟那位得道高僧定下約定,藏珠院的小丫頭,這會斷然跑不了。


    一想到這裏,周芸臉上笑意越發濃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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