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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女人沉著一張臉龐,似笑非笑的朝白瑾瑜盯著。


    “裝的?開什麽玩笑,如果這半奴有那麽大的膽子,現在還能任你罵她?早就翻了天了!”


    “都別吵了,待會兒道士來了,讓道士看看,白瑾瑜是不是被鬼上身了,不就知道了嗎?”


    白瑾瑜雖然不信什麽神鬼,但是她也怕道士來了,再出什麽狀況,這件事不太好收場,便朝著丁念一使了個眼色,爾後便雙眸一閉,直接暈倒在了丁念一的懷裏。


    丁念一忙伸出了手,摸了摸白瑾瑜的額頭,蹙眉道:“瑾瑜全身都涼了,麵色也發青了,我得趕緊帶著她去看大夫!”


    丁念一話罷,便將那一箱金子,放在了白瑾瑜的懷裏,緊繃著一張俊臉,將地上羽公子的長劍握在了手中,便抱著白瑾瑜,一步一步朝遊家大門走了過去!


    遊家人本欲是攔著他們的,但是丁念一的手中有劍,他們一個個慘白著一張臉龐,誰都不敢上前!


    他們也生怕劉家少年再附身尋仇,也沒有人敢將那一箱金子奪迴來,就這樣麵麵相覷,看著丁念一將白瑾瑜抱走,盡管麵色鐵青,但誰也沒有做出什麽大動作,遊家夫人看著丁念一的背影,慘白著一張臉龐,聲音淒厲:“難道這一件事就這麽了了?我們家裏的人,都白死了不成?”


    羽公子望著遊家院內這一大家子,眯起了慵懶的眸子,嗤笑了聲:“血債血償,殺人償命,這還真算不上白死,待會兒道士來了,便直接讓他迴去。若是有人問起這些人為何而死,便說這些人是本公子殺的,讓他們來嶺鎮墨家尋本公子便是。


    若是有人不從,再去尋白瑾瑜的麻煩,便不用活在這個世上了。”


    羽公子說罷,便單手負後離開了遊家,跟在丁念一他們身後,朝著丁家的方向走了過去。


    趙公子吩咐自己將白瑾瑜帶到常鎮,自己得跟著過去,再好好同她商量商量,將她帶過去。


    羽公子離開了之後,便留下了瞠目結舌的一眾人,麵麵相覷。


    “這……墨家三少爺這是什麽意思?莫非他真的看上了白瑾瑜的容貌,有將白瑾瑜納妾的意思?這……納一個半奴為妾室,開什麽玩笑?”


    “墨家三少爺也隻是心血來潮,隨口一說而已,除非他瘋了,才會將納一個奴隸為妾,他不是戎鎮的人,定不會在戎鎮長呆,不必擔憂。”


    遊家夫人冷冷笑了一聲,聲音陰冷:“丁念一不是要去鎮子內打理四間布料鋪子嗎?我不會輕饒了他們丁家的!”


    白瑾瑜他們離開了不久,道士和村長便被村民們請來了,遊家人想到羽公子離開時說的那句話,一個個也都不敢說出實情來,隻道說是羽公子殺的他們。


    村長詢問過羽公子的身份之後,即使覺得這幾位遊家人死的冤屈,但他也拿墨家沒有辦法,隻好做罷。


    村長本是清白正直之人,他見此事無法解決,原本心中煩悶,誰知在他迴去的時候,幾個村民便將遊家殘害劉家人的事情,同村長說了,村長心中才解了這個疙瘩,道是遊家人罪有應得!


    遊家人請來的這位道士,也是個騙吃騙喝的,他每到一個地方,就算是沒有鬼,也會說成有鬼,從而做法,騙取村民們一些錢財。


    他在遊家內轉了幾圈,雙手掐訣,口中念念有詞,便直言有鬼,將遊家人嚇的不輕,遊家人忙好吃好喝的招待他,又給了他一些銀子,讓他驅鬼,道士隨便燒了幾個紙符,便樂顛顛的拿著銀子離開,又去別處招搖撞騙了。


    “嗬,我早就知道有鬼上了白瑾瑜的身!不然白瑾瑜這個半奴,怎麽會突然變得這麽厲害?”


    “呸!這個白癡快把我給嚇死了!下次見了她,我非要好好教訓她一頓不可!”


    ……


    丁念一抱著白瑾瑜,迴到了丁家之後,杜萍便一邊罵罵咧咧的,一邊去房內歇息了:“老娘今日快被你這賤人給嚇死了!白癡東西!”


    杜萍罵罷,便“砰!”的一聲,將房門給關了上去,丁念一早就習慣了杜萍的這副模樣,隻無奈搖了搖頭,也懶得同她計較。


    他將白瑾瑜放在了床上,將她懷中的那一箱金子,給放到了桌上,便尋了一身剛曬幹的青衫,放到了白瑾瑜的身邊,桃花眸中掠過了一抹揶揄,微微歪了腦袋:“小瑾瑜,要不要我幫你換啊?”


    白瑾瑜抬起了一雙清冷的眸子,唇角噙著一抹危險的笑意:“你說什麽?”


    “我說了什麽嗎?我分明什麽也沒說!”


    丁念一桃花眸中含著一層水霧,舉起了雙手,一臉的迷惘不知所措,狡黠的眨了眨眸子,便轉身離開了房間,幫白瑾瑜將房門關了上去,一張俊美的臉龐上麵,盡是失落和無奈。


    唉,瑾瑜不許他幫她換衣服,好難過,下次一定要換成,他死都不會出房門的。


    “瑾瑜,村口桃園裏的桃子熟了,一文錢一個,我去給你摘一些吃吧,硬硬脆脆的,可好吃了。”


    丁念一話罷,白瑾瑜恩了一聲,他便忙拿著一個籃子,去給白瑾瑜摘桃子了。


    丁念一走到丁家門口的時候,突然想到了一件事,轉頭道:“瑾瑜,那一箱金子你務必要藏好,特別是別被娘拿走了,等我迴來以後,我們便去劉家祖墳一趟,將金子給埋了!”


    白瑾瑜點了點頭:“你放心,我心裏有數。”


    她話罷,便再聽不見丁念一的聲音了,想必丁念一已經走遠了,白瑾瑜換好了衣裳之後,便將那一箱金子放到了床底下,她剛剛安置妥當,坐起了身,窗口便“砰砰砰!”幾聲響了起來,想必是有誰在敲窗戶。


    白瑾瑜神情一動,便將窗戶給打開了,站在窗戶外麵的,正是羽公子,他一副懶洋洋的模樣,唇角噙著一抹淺笑,微微歪著腦袋,朝著白瑾瑜望著:“喲,大小姐?”


    “進來。”


    羽公子見得到了白瑾瑜的允許,便身影一閃,從窗口跳進了房內,輕輕的將窗戶給關了上去,站在了白瑾瑜的床邊。


    白瑾瑜抬起了一雙清冷的眸子,微微眯了起來,朝羽公子望了過去:“我從未見過你。”


    男人淡淡一笑道:“大小姐,我剛剛投入趙公子的手下不久,你已離開皇城三年,自然未曾見過我。”


    隨後,羽公子便將趙世南給了他一張畫卷,讓他去尋白瑾瑜之事,同白瑾瑜說了,話罷,羽公子輕歎了口氣,苦笑著道:“沒想到我尋大小姐尋了這麽久,都沒有音信,今日竟歪打誤著的碰上了!”


    “趙世南如今可是在常鎮?”


    白瑾瑜挑眉問罷,羽公子唇角的笑意微凝,眸中掠過一抹震驚:“大小姐,你是如何得知的?”


    “他是不是同皇錦盟的人勾結在一起了?”


    白瑾瑜的神情微冷,輕輕攥緊了雙手,麵色微沉,羽公子心中一動,原懶洋洋的雙眸,逐漸凝神了起來,認真的朝著白瑾瑜望了好幾眼,越發覺得這位白大小姐不簡單!


    她如今流落到了一個小山村裏,是如何得知這些事情的?這位能在整個大元內翻雲覆雨的白大小姐,果真不是尋常人能比的!


    羽公子心中增了一絲的恭敬,雙手抱拳,正色道:“大小姐,這事我就不得知了,還得您親自去常鎮一趟,見見趙公子才好。”


    “是趙世南讓你將我帶走的麽?”


    白瑾瑜垂下了冷漠的雙眸,看了一眼自己纖纖素指,這三年時間,她的一雙手上,早就已經磨了許多老繭。


    當世年輕一輩人,也就隻有白瑾瑜,才敢直唿趙世南的大名了。


    羽公子發現自己想要說的話,白瑾瑜全都知道,一時啞然,隻能點了點頭,心中更是對白瑾瑜佩服無比,覺得自己有些跟不上白瑾瑜的思維了。


    “何時去?”


    白瑾瑜問道。


    “越早越好。”


    “常鎮我會去,但目前我還有事要做,你暫且在戎鎮內等我幾日。”


    皇錦盟在常鎮內翻雲覆雨,搶奪了鬼門這般多的東西,她定然會去常鎮一趟,將原本屬於鬼門的東西,都從皇錦盟的手裏搶奪迴來!隻不過不是現在。


    “是。”


    羽公子點了點頭,望了白瑾瑜一眼,似是還有什麽話說,想了一想,還是沒有說出口,便身影一閃,離開了此處。


    他原本想問丁念一的事,但趙公子和白小姐畢竟還沒有成親,白小姐想要如何,哪怕是趙公子,也是管不著的,更別提他了。


    白瑾瑜透過窗口,望著羽公子的背影,猜透了他要問的事,神情微暗了一暗。


    這件事……的確挺棘手的,趙世南得知她嫁人了,應當會生氣吧?畢竟自己同他這般相熟,成親之時,也並未邀他前來,罷了,這種事,走一步說一步吧。


    羽公子離開沒多久,丁念一便拿著一籃新鮮的桃子,推開了門,將桃子放到了白瑾瑜的身邊,又拿著一個剛剛洗幹淨的桃子,遞到了白瑾瑜的手裏。


    “瑾瑜,我在路上吃了一個,很甜很脆,你嚐嚐看!”


    白瑾瑜垂下眼眸,咬了一口,嚼了一嚼,眸中含了一絲淺笑:“挺甜的。”


    “你吃一個,我便給你洗一個,你今日太累了,需得好好歇歇。”


    “裝神弄鬼的確是挺累的,不過好在……那些遊家人相信了,現在劉家的事總算是告一段落了,我也不算是愧對劉家了。”


    “瑾瑜,劉家的事是飛來橫禍,和你沒有關係,劉家的人若是知道,你幫他們做了這麽多的事,他們在天上一定會感激你的。”


    丁念一話罷,便坐在了床上,輕輕抱住了白瑾瑜的胳膊,一整個人都倚在了白瑾瑜的身上,眯起了一雙桃花眸,無論白瑾瑜如何晃他,他都不撒手。


    “瑾瑜,我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的那種。”


    “……”


    她知道。


    “晚上一起睡?”


    少年倏忽抬起了一張臉龐,一雙流光溢彩的桃花眸中,似是含著星星一般,幹淨而清澈,帶著一絲期盼。


    白瑾瑜默默地仰頭望天:“可以考慮,但是在這之前,我們得先將金子,埋到劉家祖墳內,此事不能耽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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