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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年的經曆讓範文軒習慣了這種離去,盡管內心還是會有悲傷的情緒,但他不會表現出來。


    墨絕沒有迴應範文軒的話,沉默著看了眼前的墓碑很久。


    好不容易才稍微緩過來一些的墨絕從儲物戒中拿出三壺酒,一壺倒在墓前的地麵上,一壺遞給範文軒,自己則是拿起最後一壺喝了起來。


    原本墨絕是很少喝酒的,因為如果喝醉的話會很難受,但此刻烈酒入喉,心中的傷痛似乎也被抹平了一些。


    一邊的範文軒沒有再問,隻是靜靜地陪著對方喝酒,他兩早就習慣了這種相處方式。


    過了許久之後,一些酒壺雜亂地扔在地麵之上,墨絕想再掏出酒的時候,才發現儲物戒中的酒已經被他兩喝完了。


    迷迷糊糊地墨絕對著範文軒說道:“師兄走的時候,我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什麽事情都做不了,你知道我心裏有多難受嗎?”


    這些話墨絕一直憋在心裏,沒和任何一個人說,卻在酒過三巡後對著範文軒說了出來。


    “我找迴記憶了,可我的父母死了,兄長也不知所蹤。我還怎麽辦?”


    麵對著墨絕的訴苦,範文軒平靜地站起身來,迴應道:“我要走了。”


    範文軒的話讓墨絕愣了一下:“去哪?”


    前者抬起腳步朝外走去,頭也沒迴地說道:“風刀宗,然後報仇。”


    隨著話語聲越來越遠,範文軒消失在墨絕眼前,而這種決絕是墨絕一直一來羨慕範文軒的地方,就好像他永遠都不知道什麽叫迷茫似的。


    在範文軒離開後,墨絕看著墓碑,思緒飄向了遇見胡安平以後迴憶中,最終困意襲來,就這麽睡著了。


    “墨絕師弟,你醒醒。”


    不知道過了多久,墨絕感覺到一雙冰冷的手拍在自己的臉上,耳邊傳來一道輕聲唿喚。


    睜開眼一看,隻見一臉憔悴的焦鈺蹲在自己身前,正嚐試喚醒自己。


    見墨絕醒來,焦鈺勉強地笑了笑,站起身來說道:“師弟你也不用太過傷心,這都是他自己的選擇。”


    墨絕聞言歎了一口氣,這句話他似乎聽某個人也這麽說過,但很顯然墨絕一時半會是接受不了這個說法的。


    “對了師姐,這個給你。是安平師兄留下的。”


    忽然,墨絕想起了胡安平留下的遺物,連忙將留影石交給了對方。


    後者接過留影石,疑惑地問道:“這是?”


    墨絕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解釋道:“這裏麵有安平師兄想對你說的話。”


    原本按照胡安平留下的話,意思是轉告對方的,但看現在的情形來看,焦鈺其實是對胡安平有意的,墨絕實在是說不出口。


    解釋完之後,墨絕連忙告辭道:“師姐,我這還有事情,便先走了。”


    說完,也不等對方迴應,急步離開了這裏。


    待墨絕走遠了,焦鈺才微微歎了一口氣,口中呢喃道:“這孩子,就喜歡什麽事都自己扛…”


    說著,焦鈺拿起放在一旁的竹籃,將裏麵的事物一一拿出,在胡安平墓前擺放好,有他喜歡吃的菜,也有他喜歡喝的酒。


    做完這一切以後,焦鈺坐在胡安平墓前,拿起酒壺倒了一杯酒,輕柔地倒在地麵上,口中低聲說道:“你這木頭,這迴好了吧,再也不用見到我了,我也不用受你的氣了…”


    說著說著,焦鈺的眼圈便紅了,口中的話語也說不下去了。


    過了片刻之後,焦鈺抹去眼角的淚光,笑了笑說道:“算了算了,不說這個,不然你又得笑話我了。”


    隨後便拿過墨絕給她的留影石注入靈力,胡安平的樣貌再次出現在焦鈺的眼前。


    焦鈺看著這個以往老是故意氣她的人,下意識地伸出手來想撫摸對方的臉龐,但下一刻她的手便穿透了過去。


    對方僅僅隻是靈氣組成的虛影,不是實質,哪裏會被焦鈺觸碰到。


    耳邊傳來熟悉的話語聲:“老頭子總說,就這個不吉利……幫我轉告焦鈺,我喜歡她。”


    聽到最後,焦鈺泣不成聲,口中說道:“既然喜歡,幹嘛不早點說!非要……”


    此時一縷微風拂過,就像是一雙輕柔的手撫摸著她的臉頰,恍惚中焦鈺似乎看見了胡安平,隻見他帶著一臉微笑,想要將焦鈺眼角的晶瑩抹去。


    等迴過神來一看,眼前隻有已經冷下來的飯菜,還有一座孤單的墓。


    而離開的墨絕則是找到了張子翼。


    “你說什麽?你想迴去?”


    張子翼帶著一絲疑惑看著墨絕,嘴裏失聲叫道。


    就在剛剛,墨絕向他提出了想迴家的請求。


    而墨絕看著眼前這個一直以來悉心教導自己的老人,心中明白對方是誤會了自己的意思,連忙解釋道:“師尊,不是你想得那樣,隻是想迴家看看,弟子出門已久,家中老者恐時日不長。”


    胡安平死了之後,秦蕩被白浩帶去修行,不見蹤影,範文軒剛剛離開前往風刀宗,可以說以後也不可能迴來了,這個關頭墨絕說要迴去,也難免張子翼會誤會。


    隨後墨絕也向張子翼坦白了自己記憶解封的事情,後者這才同意了對方下山的請求,隻是嘴上依舊囑咐道:“既然如此,師尊也不攔著你,不過注意萬事小心。”


    張子翼是一個重感情的人,弟子一個個地離去,心中也不是個滋味,囑咐了一番之後他便擺擺手讓墨絕離開了,而他自己則是看著天空發呆,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就這樣,墨絕告別了張子翼,朝著通凡殿而去。


    卻在殿門處碰見了連城,麵對著這個引領自己走上修行路的人,墨絕還是很尊敬地,當即就行了一禮,喚道:“大師兄。”


    在胡安平墓前發泄了一番的墨絕,看上去正常了許多,也沒有剛迴來時的恍惚,但連城還是看到了墨絕眼中的那一抹悲傷。


    但他也沒有什麽安慰墨絕的手段,隻能微微一笑說道:“師弟這是要去哪裏?”


    墨絕發現,每次他遇見連城的時候,對方似乎一直都帶著這種溫和的笑意,而且笑容中似乎還有著一種能溫暖人心的力量。


    也不是說麵對胡安平的離去,連城就一點悲傷都沒有。


    而是他此刻的一舉一動代表著劍峰的臉麵,自然不能將心中的負麵情緒表達出來。


    想到這裏,愣神了好一會的墨絕連忙迴道:“師弟拜入宗門已然三年有餘,所以想著迴家看看。”


    連城這時也想起來,墨絕初見見他的時候就說過,想踏上修行路有很大一部分的原因,就是為了給他家中的老者延壽。


    這麽想來,墨絕這個時候想迴家看看也是無可厚非的事情,連城想到這裏,取出一枚玉符交到墨絕手上,口中說道:


    “一路小心,如果遇見什麽解決不了的問題,就捏碎這枚玉符,師兄便趕去助你。好了,趕緊迴去吧,我也走了。”


    說罷,連城便架起飛劍往劍峰而去。


    原地的墨絕將玉符鄭重地收入懷中,感覺自己欠這個師兄實在太多了。


    清心玉就不用說了,一路上幫了墨絕不少的忙,還有那本《氣鍛解》,更是珍貴無比,這次又送了一枚護身符給他,連城的修為墨絕是看不出來的,但也絕對不簡單。


    一枚能隨時唿喚對方前來的玉符,對於墨絕來說,無疑就是最好的護身符,人家幫了他這麽多,墨絕真的不知道該怎麽報答好了。


    “咦?墨絕師弟?站在這裏幹嘛?”


    這時,殿內的荊蘇見殿門久久未關,出來打算關上的時候,便看到了愣神中的墨絕,不由得問道。


    後者此時也緩過神來,對著荊蘇打了聲招唿:“見過荊蘇師兄,此次前來,乃是為了迴家一趟。”


    誰料對方聽完,似乎猛然想起了什麽,一把將墨絕拉去殿內,口中還說著:“師弟來得巧啊,師兄這裏恰好有一封信要轉交給你。”


    墨絕被荊蘇拉著,心中疑惑不已,這個時候誰會留下一封信給他,而且荊蘇怎麽表現地這麽興奮?


    荊蘇將後者拉到一張桌子前,將桌麵上的一封信交給了墨絕,隨後便直直看著墨絕手中的動作,似乎很是期待墨絕拆開信件。


    接過信封,上麵寫著‘耍劍的’三個字,墨絕就知道是誰留給他的了,除了李靈會這麽稱唿他,墨絕就想不到其他人了。


    但礙於荊蘇在一旁,眼中閃爍著八卦的光芒,墨絕隻能將信件收入懷中,隨後說道:“麻煩師兄將我送往唐家鎮吧。”


    荊蘇的八卦之心沒有得到滿足,自然不會放過墨絕,當即追問道:“師弟,給你寫信的是哪家小姑娘?跟師兄說說。”


    墨絕聞言,頭上滑下三條黑線,很是無語地說道:“師兄你就別管了,就僅僅隻是一個朋友。”


    “唉?師弟你可不能這麽說,師兄我可是過來人!”說著,荊蘇神秘兮兮地湊上前來,低聲說道:“依師兄看來,這小姑娘明顯對師弟有意思吧,好好把握知道嗎?”


    墨絕愣了一下,隨後就明白了過來,這荊蘇必然是看過信中的內容,當即說道:“師兄你這樣,很容易被人打的。趕緊送我去唐家鎮!”


    雖說不知道李靈在信中說了什麽,但墨絕還是很不自然地側過頭去,不再看荊蘇調侃的神色,隻是臉上卻滾燙滾燙的。


    “行行行,師兄不取笑你了,站好了,這就送你下山。不過師弟,當真要好好把握啊,錯過了就可惜了。”


    說著,荊蘇掐出一個手印,準備啟動傳送陣,隻是末了還不忘記調侃墨絕一句。


    隨著一陣光芒亮起,墨絕的身影消失在大殿之中。


    將墨絕送走之後,荊蘇微微搖了搖頭,口中喃喃自語道:“唉,年輕人啊。總要錯過了才後悔。”


    說罷,荊蘇走到一處躺椅上躺了下來,從懷中拿出一本書津津有味地看了起來。


    昏暗的大殿中,隱隱約約可見看到,封麵上寫著《霸道女掌門愛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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