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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處小木屋中,墨絕再一次見到了張子翼。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感覺對方似乎在一瞬之間老了許多。


    此刻的張子翼坐在一張桌子前,和一名白袍男子交談著什麽。


    由於距離的緣故,墨絕並沒有聽到兩人交談的內容,白袍男子也是背對著墨絕,看不到對方的麵容。


    深吸了一口氣,墨絕走進了屋中,對著張子翼行了一禮,喚道:“徒兒墨絕,見過師尊。”


    張子翼此時也看到了門口的墨絕,招了招手說道:“醒啦?來,坐下。”


    看著張子翼那憔悴的麵容,和那近乎沙啞的聲音,墨絕心裏很不是滋味,又想起了死在他麵前的胡安平。


    甚至在這個時候,墨絕還在想,如果這一切都是噩夢該有多好。


    因為就算是再可怕的噩夢,都總會有醒來的那天。


    待墨絕低垂著頭坐在桌子前後,張子翼開口介紹道:“這是你大師兄,連城。說起來,你也見過。”


    張子翼的聲音將墨絕從思緒中拉出,這時他才注意到張子翼對麵那人的麵容,不正是引領自己走上這條路的白衣仙長麽。


    隻是墨絕此刻還沉浸在悲傷中,再見故人也隻能微微一笑,打了個招唿:“大師兄,好久不見。”


    連城聞言點了點頭,臉上掛著一抹溫和的笑意,就如同初次遇見對方之時一樣,口中應道:“好久不見,沒想到你成了我師弟。”


    對方的話語就好像帶著什麽力量似的,墨絕原本一直波動的心緒此刻也稍微平穩了一些。


    深吸了一口氣,墨絕還是打算詢問張子翼,盡管對於一個老人來說這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師尊,安平師兄去哪了?還有那個救了我的人呢?”


    話到嘴邊,墨絕卻死活都說不出‘墓地’這個詞,隻能換了一個說法詢問。


    胡安平的死對墨絕而言,就像是一根刺深深地紮根在他心中,如果不是因為記憶迴歸,隻怕墨絕遠遠做不到像現在這般冷靜。


    聽到墨絕的詢問,張子翼幽幽地歎了口氣,從懷中拿出兩枚玉石交給墨絕,口中說道:“你想知道的,都在這裏。還有想問的,就問你大師兄吧,為師累了。”


    說罷,張子翼便站起身來,步履闌珊地走出了木屋。


    墨絕看著張子翼的背影,張了張嘴卻什麽都說不出來。


    連城似乎看出了墨絕心中所想,開口安慰道:“師弟你沒必要自責的,這是安平他自己的選擇。”


    沒錯,墨絕就是在自責。


    在他看來,自己完全是有機會將對方勸走的,哪怕對方欺騙了自己。


    內疚的心情一直縈繞在墨絕心間,他甚至感覺胡安平的死自己也要負一點責任。


    連城的話似乎起到了一點作用,墨絕強行打起精神來,將一股靈力注入了其中一塊玉石中。


    這種玉石名為留影石,是比較常見之物,作用就是在玉石中留下一段影像,再注入靈力的話便能將那段影像再現出來。


    隨著墨絕靈力的注入,墨青的影像出現在他的眼前,隻見他帶著一臉寵溺的笑容說道:


    “小絕,看來你是醒了,別來找我,我們會再次相見的。”


    墨青僅僅隻是給墨絕留下了一句話,讓墨絕別去找他,然後就沒有了。


    【別去找他?難道有什麽隱情?】


    一道疑惑從墨絕心中升起,墨青的所作所為在他眼中都很莫名其妙,就如同這次一般,不知道墨青從哪來,也不知道往哪去。


    記憶雖然說是迴歸了,同樣的也帶來了許多疑問,墨絕的身世,墨青的去向,王伯的身份。這一切組成了一個死結,唯一的突破口還在遠方的王伯身上。


    想到這裏,墨絕揉了揉發疼的腦袋,決定先不去想這些問題,看看另一塊玉石是什麽再說。


    隨著靈力注入,胡安平的身影再次出現在墨絕眼前。


    隻見胡安平坐在城牆之上,手中拿著一壺烈酒,頭頂上星光閃爍,隱約還能看到遠方一朵漆黑的雲彩正緩緩飄來。


    “老頭子總說,留這個玩意很不吉利,可這次我有一種不妙的感覺。”


    過了一會,胡安平的聲音從影像中傳來:


    “也不知道墨絕這小子什麽情況,去哪都有問題,要不下次和老頭說一下,讓這小子老老實實待在宗門,哪都別讓他去,大不了我辛苦一點。”


    隨著胡安平那吊兒郎當的聲音迴蕩在屋中,墨絕瞬間就模糊了雙眼,一道溫熱順著他的臉頰流下,滴落在桌麵上。


    【這是,眼淚麽?】


    自從封印了記憶,墨絕就再也沒有哭過,這一刻在胡安平的話語中,他忍不住了。


    影像中,胡安平繼續說著:


    “還有就是,一定要勸勸老頭子別那麽拚了,我可不想看到你比我先走。大師兄和師姐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敲定了,我還等著喝他們的喜酒呢…”


    然後接下來就是一堆瑣事,但墨絕越聽,眼淚就流得越兇。


    想起了胡安平不惜欺騙自己,也想讓他離危險遠一點。


    “最後,不管誰看到這段,想來我已經身殞了吧,那麽請幫我轉告焦鈺,我喜歡她。”


    到了這裏,胡安平的影像徹底結束,墨絕此刻的眼淚也止住了,將留影石鄭重地放在懷中,他呢喃道:“師兄放心,我會幫你轉告的。”


    這顆留影石雖說在張子翼手上拿到的,但是沒有任何開啟過的痕跡,想來那名老人是沒有打開的勇氣吧。


    墨絕唿出一口濁氣,站起身來對著連城緩緩說道:“大師兄,能不能告訴我。安平師兄的沉眠之地在哪?”


    在墨絕觀看留影石的時候,連城一直在旁邊坐著,自然也是聽到了胡安平的話,原本溫和的笑容也收斂了起來。


    隻見他緩緩站起身來,說道:“跟我走吧,順便在路上說說你昏迷這五天中發生了什麽。”


    說罷,便帶著墨絕走了出去。


    一出門口,連城就帶著墨絕禦劍而起。


    在飛劍上,前者開口述說著墨絕昏迷中的事情:


    “原本是葉醉緣峰主去支援你們的,但等他趕到的時候,隻剩下你兄長還清醒著。將你們交給了他之後,便不知所蹤了。”


    聽著連城口中的話,墨絕終於知道當天他昏迷之後,是葉醉緣趕過來收拾殘局的。


    對於這位執劍峰峰主,墨絕還是抱有好感的,特別是得知了龐添是對方親傳弟子之後,墨絕連一點怪罪對方的心思都升不起來。


    在宗門中,親傳弟子與師尊的關係就如同父子一般,想來此刻葉醉緣也不好受。


    見墨絕低垂著頭,連城也不管對方有沒有聽清楚,接著說道:


    “後來,我又從師尊那裏得知,你兄長在妖皇陵辭退了一眾妖王,以及妖皇。將師尊和宗主救了出來。師尊也是那天得知了安平的死訊。”


    說著,連城頓了一下,似乎想起了張子翼大發雷霆的模樣,然後又說到:


    “隨後師尊大發雷霆,指著葉醉緣的鼻子罵了很久。之後便下令召我迴宗,負責教導你。秦蕩師弟跟著宗主修行。而文軒師弟…”


    連城在說到範文軒的時候就停了下來,臉上升起一股猶豫之色,似乎在糾結要不要告訴墨絕好。


    後者見狀,連忙詢問道:“文軒怎麽了?難道出什麽事了?”


    也難免墨絕會是如此反應,接二連三的意外已經讓他有點神經兮兮了。


    連城歎了一口氣,還是決定向墨絕坦白:


    “文軒師弟經師尊同意,正式拜入風刀宗,成了親傳弟子。”


    連城的話讓墨絕愣了一下,有點懷疑對方是不是在騙他,畢竟兩者的宗門可是世仇,太不可思議了。


    但看連城的神色,又不像是在騙墨絕,他也隻能將這個疑惑放在心頭,等日後見到李靈再作詢問。


    連城的飛行速度並不慢,但一路上很是平穩,沒一會便帶著墨絕落在劍峰之上。


    在一處林中,墨絕見到了許久不見的蕭芙,還有一件沉默的範文軒。


    在二人身前,一座孤單的墓引入眼簾。


    ‘雲劍宗弟子,胡安平之墓。’


    墓碑上簡簡單單地寫著幾個字,代表著這個對墨絕如同兄長一般的人將永遠地沉睡在這個地方。


    墨絕緩緩走到墓前,跪倒在地,心中升起一股悲傷,


    “師兄…”


    僅僅隻是兩個字,就好像花光了墨絕所有的力氣一般。


    原本強行壓製的眼淚此刻也再也忍不住了,接連不斷地滴落在地麵上。


    一旁的蕭芙見狀,想要上前撫慰墨絕的時候,連城攔住了她。


    隻見連城對著蕭芙微微搖了搖頭,隨後帶著後者離開了此處。


    如果說胡安平的死對誰的打擊最大,除了張子翼就是墨絕了,眼睜睜看著珍重之人死在自己麵前,換誰來都不好受。


    連城也是考慮到這一點,才會讓蕭芙別去打擾墨絕,這時的墨絕正是需要發泄的時候。


    連城和蕭芙走了,可範文軒沒有。


    隻見他緩緩走上前跪倒在墨絕身旁,口中淡然問道:“怎麽迴事?”


    在麵對這種情況的時候,範文軒表現得異常冷漠,就好像與他無關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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