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冬推開陸婉婷的房門,隻見一個男子背對著她站在桌前,他頭發束著白色絲帶,一身月白色綢緞,外麵套了一層白紗,腰間束著一條白色軟腰帶,上麵還係著一塊帶紅穗的白玉,腳上穿的也是一雙月白色的長靴。


    忍冬頓時警惕起來,她開口問道:“你是誰?”


    此時男子轉過身來,他雙眉亦粗,眼睛深邃,鼻梁秀挺,白皙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手中執的是一柄白玉骨扇,扇子輕輕擺動間,如同從畫中走出來的翩翩公子。


    忍冬看著他的臉愣了一會兒,覺得有些熟悉,尤其是那雙眼睛。她忽然就笑了,對著男子開口道:“小姐,你這是做什麽?”


    那男子正是女扮男裝的陸婉婷,陸婉婷笑了笑:“你怎麽知道是我?”


    忍冬放下手中茶壺,邊倒茶邊說道:“小姐長的太美了,對你熟悉的人都很難認不出來吧。雖然眉型還有臉型略微改變了一點,但是你的眼睛,真的很美,讓人看一眼都很難忘記。”


    陸婉婷走到梳妝台前,看了一眼鏡中的自己,點點頭說道:“眼睛是有點麻煩,那我再做下調整。”


    說完她又坐下拿出一盒東西在眼周塗抹,再看時,她的眼睛周圍皮膚顏色更深了一些,眼尾似乎也上挑了一些,變化似乎並不大,但整個人和之前的容貌已經有了很大差距。


    陸婉婷站起身,迴頭看向忍冬,開口問道:“這迴如何?”


    忍冬眼前一亮,“小姐的易容術果然神奇,現在真的就是個俏公子了!”


    陸婉婷合上手中折扇,將扇子放在在忍冬下巴處,輕輕向上抬起,帶著幾分輕佻的語氣說道:“給爺笑一個。”


    忍冬臉色一紅,推開陸婉婷,“小姐!你調戲我!”


    陸婉婷爽朗大笑,“哈哈哈哈,錯了!要叫我公子!”


    忍冬捂嘴笑道:“是,公子,我記下了!”


    陸婉婷拿著扇子在忍冬頭上一點,“換身衣服,也給你易容一下,然後隨我出去一趟。”


    “去哪?”


    “本公子今天心情好,帶你去醉仙樓吃飯!”


    來到醉仙樓,依舊是客朋滿座,沒有要齊熊隨同,陸婉婷二人上了二樓,沒有選擇包間,隻選了個靠窗的位子坐著,隨意點了幾個菜,陸婉婷喝著新出的青梅酒,看著外麵的風景,感歎著這忙裏偷閑的時光。


    不多時,二樓上來了兩個人,陸婉婷眼中露出訝異,來人正是東臨皇帝慕容軒成和江海江公公,他們怎麽出宮了?還來了醉仙樓?


    待兩人坐下,江海對著慕容軒成說道:“這醉仙樓的確有些特別啊,此番來要多帶點酒迴去,上次那壺神仙醉又不多,都沒喝盡興。”


    慕容軒成笑道:“你這老家夥,上次那壺酒分明大半都被你喝了,居然還說不盡興。”


    陸婉婷看著窗外的風景,聽著二人的對話笑了起來,她倒是沒想到堂堂東臨皇帝居然私下裏會是這副模樣。


    江海坐的位置正好是麵對著陸婉婷的,所以他看到了陸婉婷的笑,他對著皇帝笑道:“老爺莫要說老奴了,平白叫人看了笑話。”


    “哦?”慕容軒成順著江海的目光迴頭看去,陸婉婷正坐在那喝著酒,他心中讚歎了一聲,好個俊俏的公子哥,氣度也不凡,舉手投足間盡顯一股文雅的氣質,就是不知是朝中哪位大臣的兒子。


    慕容軒成想了想,對著陸婉婷開口說道:“這位公子,不知可有興趣與我同桌,我們共飲幾杯如何?”


    陸婉婷收迴看向遠處的目光,轉頭四處看了看,大廳隻有她和東臨皇帝兩桌人,她看向慕容軒成,“閣下是在喚我?”


    江海笑了笑,說道:“正是,我家老爺想與公子共飲,不知公子可否賞臉?”


    陸婉婷起身,端起酒杯走向慕容軒成,在他左手邊坐下後,舉起酒杯對著慕容軒成說道:“那在下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慕容軒成哈哈一笑,也舉起酒杯,與陸婉婷碰杯,“好,我與小友今日相逢便是有緣,今日當以酒會友,不醉不歸!”


    “公子,聽聞這家醉仙樓是東臨京城最好的酒樓,他家的酒更是名為神仙醉,依我看啊,這可能就是個噱頭。”


    剛仰頭喝完杯中酒,陸婉婷又聽到有客人上樓,當先上來的是一個穿著藍衫的侍從,嘴中話語未停,“要是他家的神仙醉連我都醉不倒,我看啊,還是趁早改名吧。”


    他身後跟著上來一個男子,他身上穿著的是一身冰藍綢緞,上麵繡著暗藍色的竹葉花紋,外罩一件煙羅黑紗,頭上束著的是白玉冠,用上好的羊脂玉做成的發簪固定著。


    他麵目俊秀,線條柔和,皮膚白皙,眉目分明,骨節分明的手上執著一柄黑藤木做成的扇子,整個人氣質優雅大方,看見他的第一眼就讓人如沐春風。


    陸婉婷眼中閃過一絲欣賞,此男子相貌俊逸,比起她之前見過的男子都要好看。


    慕容軒成也是點了點頭,此子儀表堂堂,氣質同樣非凡,想必也是哪家的貴公子。


    “小二,把你們這的神仙醉給我上一壺,再隨便上幾個小菜,動作快一點!”


    剛剛落座,那名侍從就開始嚷嚷,那貴公子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道:“白睿,說過多少次了,不要這樣大喊大叫,怎麽總是記不住。”


    “公子,我聲音很大嗎?”


    “你覺得呢?”


    那被喚作白睿的侍從環顧了一下四周,發現隻有一桌人,他的目光在陸婉婷的臉上停留了一會兒,然後迴頭對著他的公子悄悄說道:“公子,你看那位,長得真俊俏,不過還是沒有公子你長得好看。”


    那貴公子尷尬一笑,扇子輕拍了一下白睿腦袋,“不是叫你小聲點嗎?”


    他哪裏說的悄悄話了,聲音也就比剛才小了一點點而已,相當於正常的音量。


    陸婉婷此刻正含笑望著這邊呢,她身邊的忍冬更是眸子中帶了一絲怒氣,哪有這麽光明正大評論人家的,實在是太沒禮貌了!


    那貴公子站起身來,朝著陸婉婷微微抱拳躬身,“家中書童不知禮數,無意冒犯,讓公子見笑了。”


    陸婉婷也站起身躬身道:“無妨,這位兄台不必在意。”


    慕容軒成望向男子,說道:“小友不如也和我們同飲如何?”慕容軒成看向陸婉婷,繼續說道,“我與這位小友也是剛剛相識。”


    陸婉婷也是對那男子說道,“是啊,不如與我們同飲?”


    那男子見兩人都邀請他,盛情難卻,他隻好應下。


    由於人太多,忍冬江海還有那白睿三人坐在一桌,陸婉婷三人坐在一桌。慕容軒成本想喚小二上神仙醉,但是陸婉婷說神仙醉後勁太大,他們三人還要交談,不宜飲用,所以換了青梅酒。


    待重新上菜上酒後,三人這才互相介紹,慕容軒成不好說真名,隻說自己姓木,沒有具體說名字,陸婉婷則是說自己姓陸,名無痕。至於那男子,稱自己姓葉,也沒有說具體的姓名,隻告訴陸婉婷二人自己是北淵人,是出來遊曆的。


    “木兄和陸兄都是東臨京城人氏嗎?”放下酒杯,葉公子開口問道。


    陸婉婷搖搖頭,“我並非京城人氏,我家在東臨與北淵交界的一個小山村。”


    慕容軒成抬頭看了陸婉婷一眼,他還以為這個陸無痕是朝中哪位大臣的兒子呢,可看他氣質不凡,也不像是從哪個山村來的,可能是想隱藏身份吧,但他也沒有多問,等他迴宮派人調查一番就清楚了。倒是這個葉公子,北淵人,這番氣度,想必在北淵身份不低。


    三人推杯換盞間,不知不覺喝了好幾壺酒了。越是交談,慕容軒成越是發現這兩人見識不淺,對民生之事以及國家治理方麵都有些獨到的見解,甚至還從中學到了東西,他眼中欣賞之意越來越濃,他的那幾個兒子要是能像這兩人一樣,他也能


    省心一些。


    酒過三巡,日頭西移,江海走過來提醒慕容軒成,“老爺,天色已晚,咱們該迴去了。”


    慕容軒成這才想起自己的確出宮很久了,他站起身對著二人笑了笑,“今日與二位小友交談,受益頗多,沒想到二位小友年紀輕輕,卻有如此多的見解,下次若有緣再會,我們三人再把酒言歡,今日天色已晚,我就先告辭了。”


    陸婉婷和葉公子兩人都站起來,對著慕容軒成抱拳,“木兄慢走。”


    待慕容軒成走後,陸婉婷和葉姓公子坐下相視一笑。


    “陸兄可剛才那位木兄身份?”


    陸婉婷笑道:“葉兄不是已經猜到了嗎?”


    “姓木,卻有著一股威儀,想必是宮中那位出來微服私訪了。”


    “葉兄機智過人,在下佩服。”陸婉婷拱手笑道。


    葉公子也是一拱手,“陸兄才是真正的機智過人,你對整個明淵大陸的局勢分析十分獨到,我自愧不如。”


    “不過是胡言亂語,葉兄莫要當真。不知葉兄來東臨準備待多久?”


    “此番來東臨,不過是遊曆一番,體驗風土人情,不會待太久。哦,對了,陸兄明日若是有空,可否與我一同遊湖?”


    沒有絲毫猶豫陸婉婷就答應了他的邀約,這個葉姓男子的確長的好看,但主要是與他相處時感覺很自在,陸婉婷真的越來越欣賞他了,要知道,能讓她欣賞的男子真的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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