戶部尚書張偉翰,掌握全國土地、賦稅、戶籍、軍需、俸祿、糧餉、財政收支大權,地位十分重要,他為太子慕容複效力多時,二人中飽私囊,花費了大把銀錢培養了自己的勢力。這也就是慕容謙為什麽之前想要找洛記合作的原因,手上沒有足夠的銀兩,誰會為你做事。


    張偉翰最近常去芳蘭苑,並且看上了其中一名叫嬌蕊的女子,這嬌蕊真是人如其名,嬌豔如花,溫婉動人。


    得知她身世清白,無奈之下為了生計才入了芳蘭苑,張偉翰頓生憐惜之情,花費百兩白銀將她贖迴了家,成了他的第三房小妾,兩人郎情妾意,如膠似漆。


    張偉翰夜夜留宿嬌蕊院中,偶爾還和她下下棋談談話,沒想到這嬌蕊聰明伶俐,居然對朝野之事也頗有見解,於是張偉翰更為信任這個小妾,更是把自己諸多事情都告訴了嬌蕊,嬌蕊也表示定會守口如瓶,絕不外傳。


    最近,張偉翰有些煩惱,他竟收到六皇子的邀約。這六皇子他是清楚的,他頭腦聰明,處事有度,當年也算是意氣風發,深受陛下寵愛,隻是後來腿廢了,聽說整個人都頹廢了,慢慢地也就沉寂了。不過最近聽說藥王穀聖女在為其醫治,難道腿快好了?


    如果六皇子真的腿疾好了,他會不會重新進入陛下眼中,以他的聰明才智,想必又能很快得到聖寵。想到這些,張偉翰竟有些拿捏不準,不知道自己是否該接受邀約。


    “我是怕殿下知道這件事,會以為我對他不忠,從而不再信任我。”


    嬌蕊給張偉翰出主意了,“老爺,你對太子殿下忠心耿耿,其心可鑒,而且六皇子不過是邀請你吃頓飯,又不是要做別的,你何不答應下來,順便看看這位六皇子究竟想做什麽呢?”


    “你說得對,與其在這裏忐忑,還不如直麵此事,我就是去看看這六皇子存的是什麽心思,我心存坦蕩,殿下想來也不會怪我。”


    翌日,張偉翰來到了滄蘭閣,這滄蘭閣雖不比醉仙樓生意好,但它勝在環境幽靜,適合談話。


    慕容湛正坐在包廂中品茶,華陽站在旁邊為他扶著輪椅,張偉翰進來後看見輪椅上的慕容湛,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他低頭對著慕容湛躬身道:“見過六殿下。”


    “張大人不必多禮。”慕容湛麵帶微笑,示意張偉翰坐下。


    “不知殿下邀約微臣前來,是有何事?”


    張偉翰不知道這個六皇子打的什麽算盤,心中打定主意,不管六皇子說什麽做什麽都不要理會便是。


    “張大人不必緊張,我不過是許久未見你,有些想念,所以邀你出來吃頓飯而已。”


    張偉翰聽到這話,感覺渾身都是雞皮疙瘩,他僵硬地笑道:“多謝殿下惦念。”


    慕容湛看著張偉翰依然緊張的模樣笑了笑,“張大人,不如我們邊吃邊聊吧。”


    華陽拍了拍手,包廂門立刻打開,早已等候多時的店小二開始上菜。菜上齊後,張偉翰坐在桌前看著遲遲不動筷的慕容湛,心裏有些打鼓。


    慕容湛微笑著說道:“菜上齊了,先不著急吃,不如先吃點餐前點心?”


    話說完,慕容湛伸出手,華陽從身旁遞出一張紙給張偉翰,他接過後打開一看,是一份名單,但是看到上麵的名字,他額間隱隱冒出冷汗,他抬頭問道:“殿下這是何意?”


    “張大人想必比我更清楚這些人都是怎麽迴事吧?”


    張偉翰現在內心很慌亂,他不知道六皇子是從哪裏弄來的這份名單,這份名單上的名字都是他和太子的人,有些是花錢拉攏的,有些是他們扶持上位的。


    張偉翰故作鎮定,說道:“我不明白殿下在說什麽。”


    “哦?不明白?”慕容湛輕挑眉頭,“嗬,禮部侍郎張偉東,你的堂弟,去年科舉的探花,我看過他的考卷,根本就不知所雲,主考官正是你的好同僚翰林學士李桐,你與慕容複花重金買通李桐,讓你的這個堂弟成了禮部侍郎。”


    張偉翰已經滿頭大汗了,臉色接近慘白,可是慕容湛話語還未停。


    “哦,對了,還有通州府雲夢縣縣丞,劉宇傑,你的小舅子,科考三次都落榜,是你為他打點上下,買通考官,他才有如今的地位。而且,雲夢縣賦稅竟然比其他縣要高兩成,可是這多出來的兩成都進了張大人的口袋,這件事,想必慕容複並不知情吧。”


    張偉翰已經嚇得從椅子上跪倒在地了,雲夢縣的事他做的很隱蔽,他自己掌管著各地賦稅征收,想從中做手腳再容易不過了,這些年為太子也謀取了不少的銀錢,但是雲夢的事他沒有告訴太子,這些錢都被他存進自己腰包了,想著將來可為自己留條後路。


    “你,你是怎麽知道的?”


    “嗬,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雲夢的事你做得隱蔽不假,可是賬麵的事你藏的住,雲夢縣的民怨你藏不住。”


    張偉翰頹敗地坐在地上,驚慌失措的眸子看著慕容湛,“你究竟想做什麽?”


    慕容湛站起來,走到張偉翰麵前,張偉翰看見行動自如的慕容湛,嚇得說不出來,“你…你…”


    慕容湛輕笑著扶起張偉翰,“張大人這麽害怕作甚?我要做什麽你還不清楚嗎?”


    張偉翰幾乎是被慕容湛拎起來摁在座位上的,他看了看慕容湛的腿,再看向他的臉,“你的腿?”


    “我的腿?我的腿一直都這樣啊。”


    原來,原來他的腿早就好了。張偉翰壓下震驚的情緒,盡量平複心情,說道:“殿下今天有備而來,想來是有大事與微臣相商吧?”


    慕容湛又坐迴了輪椅上,“世人皆知東臨六皇子雙腿殘疾,無望皇位,可你看到了,事實並非如此。所以,我自然也是想爭一爭那高座的。”


    “所以殿下是想讓我為您效力?難道殿下不清楚我是誰的人嗎?”


    “我當然知道你是太子的人,可是難道你覺得慕容複適合當太子嗎?仔細想想這些年他的作為,他真的是個合適的儲君嗎?而且以他的性格,日後若是登上皇位,你的下場又會如何?”


    張偉翰臉又白了,的確,太子這些年做事一直都是不顧大局,不聽勸諫,一意孤行。平日裏對他們也是諸多猜疑,等太子登上皇位,他曾經和太子做過的那些隱秘事怕是隻會成為他的催命符。


    “張大人這麽多年為太子做事,心裏必定是糾結萬分,你也不用急著給我答案,你是我約見的第一位大人,我十分看中張大人的能力與魄力。我曾經是怎樣的人,張大人也非常清楚,你可以迴去好好考慮,我等張大人的答複。”


    張偉翰低頭沉思了一會兒,“殿下就不怕我把這件事告訴太子殿下嗎?”


    慕容湛搖搖頭,笑道:“張大人真會說笑,今日既然敢邀請張大人來,就不怕你會泄露此事,畢竟,我這位侍衛手中的劍可是快的很呐!”


    張偉翰感覺到脖子上有股涼意,他艱難地側頭,隻見一冷著臉的男子拿著劍架著他,好快!什麽時候出現的?!


    張偉翰感覺下身有股濕意,他小心地推開脖子上的劍,僵硬地笑了笑,對著慕容湛說道:“微臣的確是在說笑,今日之事絕不外傳,絕不外傳!”


    示意華南收劍,慕容湛倒了杯茶,推到張偉翰麵前,“張大人先喝口水,我們用飯吧。”


    張偉翰連忙起身,“不用了,我不太餓,殿下自己吃吧,微臣家中還有要事,就先告退了。”


    “那我就不留了,華南,送張大人。”


    張偉翰一看是剛才把劍架在他脖子上的人,連忙擺手,“不用了,我自己走就行。”


    說完張偉翰逃也似的跑了,生怕華南追著要送他。


    慕容湛端起茶喝了一口,輕笑了一聲,“華南。”


    華南會意地點點頭,跟著張偉翰出了門,畢竟是跟了慕容複那麽久的人,很難說服他為自己效力。盡管手中握有他的把柄,但慕容湛還是怕張偉翰情急之下會鬧個魚死網破,所以派華南監視著他的動態,防止他向慕容複通風報信。


    陸婉婷坐在將軍府楚雲天的書房,楚雲天手中拿著陸婉婷遞給他的從芳蘭苑傳過來的信件,看過信件後,楚雲天緊皺著眉頭,“戶部尚書張偉翰,太子的人。看來六皇子圖謀不小啊。”


    陸婉婷問道:“除了戶部,還有哪些是太子的人?”


    “禮部,兵部,翰林院。”


    “拉攏戶部尚書,應該隻是這個六皇子的第一步,接下來怕是太子手下的人他都會針對性地有所行動。”


    楚雲天輕哼一聲,“他想要做的,怕是把太子的人變成自己的人,好拉太子下位,最後自己去做東宮之主。”


    陸婉婷問道:“不是還有個慕容謙嗎?”


    楚雲天搖了搖頭,“隻要太子之位空懸,他們二人相爭的話,慕容謙的勝算不大。六皇子沒有出事前,就是陛下最寵愛的兒子,他的才能極為出眾,再加上他如果真的拉攏太子的人,五殿下手中可用之人沒有他多,那他絕對鬥不過六皇子。”


    雖然還不知道慕容湛日後會怎樣,但如果真的是他當了皇帝,那將軍府就……為了這個可能,陸婉婷絕對不願讓慕容湛當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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