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架馬拉爬犁,頂著刺骨的寒風在鬆嫩平原的積雪上,不停地趕路。


    大地一片白茫茫的雪原,遠處的雪原盡處,小興安嶺山脈蜿蜒起伏、山巒疊嶂!


    第二天上午時分,來到鬆花江北源嫩江中遊,一個冰麵寬闊的江灣處停下爬犁,解開馬匹讓它們在江岸上的蘆葦灘上,自由的打滾兒休息,啃食雪地上露出來的野草!


    李一帆、莫日根兩人拿著冰穿子、魚撈子和鐵掀,來到江麵最寬闊的地方,開始除雪鑿冰。


    鑄鐵的尖子加上一米多長的木杆和半米左右的木把手,冰穿子自重大約有十五斤以上。


    一人用力在冰麵上鑿冰,細碎的白色的冰渣飛濺起很高,然後,用鐵掀鏟除碎冰渣。


    江麵上的冰層有一米以上厚度,現在是初春時節,早晚最低是在零下二十度左右的低氣溫環境,寒風如刀滴水成冰!


    兩人輪番工作,很快伴隨兩人頭上冉冉升起的白氣和額頭上的汗水,一平米左右的冰洞隨著最後一塊碎冰被按入水中,第一個洞口打好了。


    從去年十月份冰凍開始到現在,最少有三個月的時間了,冰層下的流水缺少氧氣,洞口一打開,就有缺氧的魚兒從洞口不斷的跳出來,李一帆拿來魚撈子,在洞口攪動著撈魚。


    這時候的魚是越撈越多,水麵下的魚紛紛遊過來,不斷地自動跳出水麵,冰洞附近的水在攪動時增加了氧氣含量,感覺敏銳的魚類更加活躍著遊到冰洞口。


    各類品種、各種大小的魚類被自動和被動地扔到冰麵上,看的活蹦亂跳的江魚在冰麵積雪上掙紮,十三條獵狗飛快地跑過來,撿個大的、跳的高的魚下嘴撕咬。


    等烏恰兒和果欽,搭建好撮羅子,燒好雪水喊吃午飯,冰麵上的積雪中,最少已經有三、四百斤左右的魚,在寒風凜冽的江麵上,等待著裝袋迴家了!


    順著江麵間隔二十米左右的地方,又一個冰洞已經打開,等一溜順著江麵打好五個冰洞,就可以下網捕魚了!


    昨晚住在來嫩江的半道上,原本準備連夜趕來,畢竟是空爬犁,一天一百多華裏的距離,有的人步行一天也能走一百二十華裏,這是在不負重、快速步行十小時的結果。可是,莫日根和李一帆計劃的是一天半到達目的地,打魚一天兩夜加一個半天,後天中午啟程迴家時就是重載,半路必須休息,大後天中午趕到紅旗鎮就行!


    簡單吃一頓午飯,用了半個小時左右的時間。讓果欽留下準備晚上的燃燒篝火的枯枝幹柴,並且帶上獵槍,看看附近的跳貓子和野雞,找一些準備做晚餐的食材了。


    最好準備夠兩天兩晚上需要的點燃篝火和做飯的燃料!


    李一帆、莫日根、烏恰兒三人分工合作,烏恰兒到樹林尋找細高的樹幹,砍伐總計最少超過二十多米長,然後。首尾連接在一起,成為一根超過二十米長的長木杆!李一帆還是鑿冰洞,莫日根用魚撈子撈魚和用鐵鍬除冰渣,四人分工細致,密切配合。


    兩個小時後,五個冰洞全部打好,把長木杆從第一個洞口下水,斜向穿插到第二個洞口拉出木杆,隨著帶一根繩子進入冰洞。重複這樣的流程,繼續一直把繩子穿到八十米外的最後一個洞口,然後,就是把漁網用繩子拉到冰麵下邊,漁網兩端在冰麵上固定牢固。


    第一處冰麵捕魚的前期準備工作已經結束,等待起網、摘魚。


    冰麵上的已經撈出來的魚必須馬上裝袋送到馬拉爬犁上,等魚和冰麵凍在一起的時候,這些已經撈出來的魚,也就帶不走了!


    尋找新的水麵寬闊、水深、有迴水灣的地方,又下了一張網。


    休息一個半小時左右,四人合作把漁網從一端拉出冰麵,同時,一根繩子也被帶入水中。


    隻見八十米長的漁網上,大大小小的各種魚兒幾乎一個挨著一個。


    四個人三個人摘魚,一個人裝袋。很快,一輛馬拉爬犁已經裝滿了袋裝和散裝的各種大小魚類。


    傍晚的時候,將摘完魚的這一張網,又下在這五個冰洞裏!


    天黑了,在搭建起來的簡易撮羅子裏,幾根樹幹上端靠在一起,錐形的樹幹框架外邊圍起麅子皮帳篷,地上鋪上獸皮褥子,保暖避風的野外生存空間就準備好了。


    吊鍋裏燒起雪水,煮了下午果欽打到的兩隻野雞,每人一大碗野雞蘑菇湯,一人一條烤魚,後世一千元一斤的鱖魚,在六四年的初春季節的雪原上,竟然和二合麵餅子一樣,僅僅隻是滿足四位獵人晚上的人生最低需求,讓肚子不餓而已。


    四匹獵馬在已經搭建好避風窩棚裏拴好,十三條獵狗白天在冰麵上蹦跳的魚,都早已經吃飽了,現在都趴在雪地上,等待著明天兩張魚網的大豐收吧。


    當第二天的曙光撒向嫩江沿岸的時候,已經吃過早飯的鄂倫春兄弟和李一帆,早就開始起網摘魚,享受“棒打麅子瓢舀魚”的現實版的生活體現了。


    中午時候,兩張魚網分別找到新的地段,下進冰麵下,已經收獲的豐碩成果,讓三輛爬犁裝滿了各種各樣大小不同的魚類。


    獵狗大頭帶著自己四個狗徒弟,在嫩江岸邊的小樹林和石崖下轉悠,突然,大頭發出“嗚嗚嗚”的報警唿叫。


    在冰麵上下好漁網裝好爬犁的四位獵人,剛準備休息一會兒,聽到獵狗的叫聲,立即趕到大頭報警的地方,看到五條獵狗對著一個不大的洞穴不停地狂吠著。


    鄂倫春獵人莫日根經驗最豐富,大笑道:“哈哈,兄弟們,咱們發財了,肯定是遇到水狗子了。”


    在東北地區的林海深處,人們習慣稱唿水獺為水狗子。


    作為毛皮價值最高的品種,水獺是東北林海珍貴的毛皮獸之一。


    水獺分布範圍非常廣,歐洲,亞洲,非洲北部地區,和南美洲的江河湖泊,都能找到它的身影,我國大江南北的水鄉湖泊、江河岸邊和蘆葦蕩裏,到處都有它的足跡。


    其中黑龍江地區以及吉林省長白山地區,山穀河道以及鬆花江,鴨綠江等河流,湖泊中較為常見。


    水獺的模樣奇特,惹人喜愛,身體細長呈現圓筒狀,體長大約在七、八十厘米,尾巴扁平,長三、四十厘米,底部寬大,這是它的舵和櫓,憑借它的身體特征,它可以在水中呈現波濤狀前進,一般水獺的體重在十千克左右。


    水獺和不少常在水邊出沒的動物,比如鱷魚,青蛙等水生動物一樣,它們的頭部都是扁平的,眼睛和鼻孔長在頭頂,以利於在水麵上窺測方向和唿吸,不容易被人發現,水獺的頭部也是這個樣子的,它的頭部稍寬而且稍扁,耳朵小而且圓,腳趾間有蹼,非常適合在水中快速遊泳,快速捕捉食物,也在遇到危險的時候能夠快速逃走。


    水獺的身體表麵有一層咖啡色的毛發,外表一層深褐色又粗又密的針毛,背麵深褐色,腹部毛色較淡。


    水獺的皮下脂肪薄,毛皮厚實絨毛密實。不容易吸水,水獺皮保暖性超過貂皮,因此有獸類“毛皮之王”的美稱。


    水獺經常穴居在河邊,常在岸邊陸地以及沼澤裏掘土打洞穴,水獺的聽力,視力,和嗅覺都十分靈敏,鼻孔和耳朵裏都有特殊的活瓣,在水裏能自動關閉,因此它下水一次可以潛伏近十分鍾,潛水深度可以達到十多米,它經常快速追逐魚群,巧妙捕捉食物,是任何水禽等水中生活的獸類所不能比擬的優勢。


    水獺的食物主要是捕食水中各類魚蝦,有時候也覓食水禽和小型獸類。


    水獺在水裏遊動自如,行動敏捷,可是一到了陸地,則行走緩慢,令人發笑,先是蹬四條腿,慣用腹部緊貼地麵匍匐前進,冬天來臨的時候,它們常常三五成群地趴在薄冰或淺雪上漫遊,一遇到敵情,專門哨崗的水獺就會發出警告的叫聲,同伴聽到後便很快鑽到冰窟或者雪下逃遁。


    由於水獺的皮毛異常珍貴,常被人捕殺取皮,所以水獺的膽子很小,隻有在黃昏或夜間出來覓食,這時候,它們的眼睛就不靈了,怎麽捕獵生活呢,它們自有高招,它的鼻子周圍長著長長的觸須,這些觸須非常靈敏,憑著這些觸須就可以在昏暗之間捕食。


    水獺絨毛柔細而稠密,能夠抵禦嚴寒而且外貌美觀,毛皮十分珍貴,經濟價值很高,是製作名貴大衣,帽子,袖口的上乘皮料,它的脂肪,肉可以食用,肝髒還可以入藥,可以說它是對人類有重要經濟價值的小動物,但是由於亂捕濫獵,使得水獺的數量急劇減少,國家二十世紀末已經把水獺列為保護動物嚴禁捕殺狩獵。


    六四年的初春季節,水獺肯定不在嚴禁捕殺狩獵的限製內。


    但是,想得到水獺的毛皮,也是很難很難的事情。


    水獺的洞穴一般都是兩個洞口,地麵一個洞口,水下一個洞口,而且,水獺水下行動速度迅速,想要得到水獺,必須要費一番心思才能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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