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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真的是裝的?”阮思語心裏糾結,不知道該信從沒說過謊的阮思遙,還是該相信阮鈴對奶奶的感情。


    “要不,我們從隔壁陽台偷偷溜過去看看?”


    阮鈴現在待著的房間有個陽台,是和隔壁的陽台相通的,要是真的躲在隔壁,阮鈴做什麽都會被看見。


    對於阮思遙的提議,阮思語並無意見,兩個人進了隔壁屋,小心翼翼靠近陽台。房間裏阮鈴正在自言自語,蹲在陽台上完全可以聽清阮鈴在說什麽。


    “還好我裝暈,這才能躲開人,不然等會兒就哭不出來了,那不得丟人了。”


    “我媽這麽死了,估計留了不少東西……她的存款可是不少,特別是這幾年老大和老三給的錢多,零零散散的,怎麽著也得有個十幾二十萬吧。讓我算算看,老大家每個月少說也要給個千把塊錢,老三家裏有錢,給的肯定不會比老大家的少。這麽一算,我的乖乖,那肯定不止十幾二十萬了。”


    “這迴肯定能分到不少錢,而且我是我媽唯一的女兒,分到的肯定更多了。”


    “早知道就應該把敏敏帶迴來,怎麽著也讓村裏的人看看我們的孝心,到時候肯定能拿到更多的東西。”


    屋裏阮鈴是越想越高興,阮思語的臉已經黑得像鍋底了,阮思遙並不驚訝,“我就知道她沒安好心,現在你也聽見了吧,就是衝著奶奶的錢來的。”


    “媽的,我剛才看她哭得那麽傷心,還真的以為她是為奶奶傷心呢,結果人家倒好,現在已經在算自己能拿多少錢了。看我不進去撕了她這層臉皮,讓大家看看她到底是個什麽東西。”


    阮思遙拉住要暴走的阮思語,“姐,你剛才還叫我別衝動,那你現在是在幹什麽?你現在進去,就算你說出花來,她三言兩語就把你打發了,說不定還倒打一耙,你到時候就是一百張嘴都說不清。”


    “那怎麽辦,我現在就忍不了了,恨不得進去抽她個打耳光才好。”阮思語咬牙切齒,要是人能自燃,估計她早就燒著了。


    “那肯定不能輕易放過她,關鍵時候還是得靠技術。”阮思遙從口袋裏摸出手機,“讓我拍下她醜惡的嘴臉,等會兒你別說話,我怕萬一錄不清楚。”


    “好,趕緊拍,非得把她醜惡的嘴臉給大家看看。”阮思語往旁邊躲了躲,給阮思遙騰出最好的地方來。


    阮鈴還真是相當配合,自己自言自語說了一大通話,就立即打了電話給老公方勤,“老公,你趕緊把敏敏帶迴來,越快越好,要是現在就能買票迴來最好。”


    “什麽為什麽,我媽死了,你知道我媽有多少錢嗎,你要是不迴來,等分錢的時候,我一個人,老大老三家都是一家子,我肯定要吃虧啊。”


    “我給你算一筆賬啊,老大一個月給千把塊,老三家肯定更多,好,就算也是千把塊,這麽些年,肯定有不少了。反正我媽在家又不怎麽花錢,這些年的錢我稍微算了一下,怎麽著也得有個十幾二十萬了。”


    “你也覺得我說得有道理吧,既然這樣,你就趕緊迴來,迴來的時候記得把自己弄得憔悴一點,好歹演得逼真一點,讓外人看了不會說閑話。”


    “不過你別直接和敏敏說,她傻,肯定演不出來什麽,反正你稍微點一點就行。”


    “好了,不說了,你趕緊看看票的事,我可不能讓他們看出來我是演的。”


    阮鈴掛了電話,阮思遙也按掉了錄像,“姐,趕緊走,等奶奶的喪事辦好了,直接撕爛阮鈴的這張畫皮。”


    “我現在就想揭穿她,看得我惱火得很。”


    阮思遙也覺得不說出來難受,幹脆提議:“要不,去把我媽和你媽找來,給她們通個氣?”


    “行,我現在就去找她們,你先迴你房間,等會兒就去找你。”阮思語在這件事上很積極,說完就跑了。


    阮思遙又悄悄探頭看了阮鈴一眼,看到阮鈴躺在床上,舒服愜意的樣子,心裏罵了兩句,就溜出去了。


    秦蓁和徐慧被找過來的時候還不明就裏,等阮思語把事情從頭到尾說了一遍,又看了阮思遙拍的視頻,兩個人也是一臉的憤怒。


    徐慧鄭重囑咐道:“你們先別說出去,家醜不可外揚,又正好是你奶奶的葬禮,這種時候要是說了,肯定要把家裏搞得一團糟。”


    秦蓁也表示讚同,“最好也別先和你們爸爸說,他們兄弟兩個都是暴脾氣,真要和他們說了,你奶奶的喪事也辦不順利了。”


    阮思遙和阮思語都點頭,表示自己不會說出去,肯定等奶奶的喪事辦好才說。


    四個人在樓上也待了有一會兒,為了不叫人起疑,趕緊就下了樓。


    阮鈴在樓上一直待到天要黑了才下來,下來的時候雙眼通紅,頭發亂糟糟的,看著就很憔悴的樣子。


    村裏在這兒幫忙的人看到阮鈴的樣子,都覺得阮鈴實在是個孝順的,有幾個熱心腸的,還湊到阮鈴麵前安慰,生怕她會有什麽想不開的。


    這一天倒是安安靜靜地過去了,第二天天還沒亮,將將過了三點半,方勤就帶著方敏迴來了。


    人迴來時,阮铖、阮鐸兄弟正跪在靈堂前守靈。


    “媽!您怎麽就這麽走了,我們還想著要帶您出去旅遊來著,您怎麽連這個機會都不給我們?媽!”方勤一進門就扯開了嗓子,哭的那叫一個撕心裂肺。


    這麽嘹亮的一嗓子,不但把守靈的阮家兄弟嚇了一跳,就是暫時在房間休息的阮家其他人都被嚇醒了。


    跟著方勤來的方敏也被嚇了一跳,她原本還是很傷心的,可到了嗓子眼兒的傷心被方勤直接堵了迴去。現在滿心隻剩下了茫然,就一個人傻站著,一點反應都沒有。


    阮鐸心中不快,來得晚就算了,還在靈堂裏大喊大叫,是想讓媽死的都不安心嗎?“姐夫,你不要攪了媽的安寧,小聲一點吧。媽又不會怪你來得晚,就讓她老人家安心點兒吧。”


    阮鐸的話雖然沒有直接指責什麽,但話裏話外的意思,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在說方勤現在是在裝模作樣。


    方勤也不覺得尷尬,換上不失悲傷的表情,“是我太失態了,媽走得太突然了,我到現在還沒能完全接受這件事。連媽的最後一麵都沒能見到,我的心裏實在不是滋味。”


    阮鐸低頭,心中忍不住冷笑。還不是滋味,可算是拉倒吧。要是真的舍不得的話,早就在打第一個電話的時候就趕迴來了。現在人死了,倒是擺出副孝子的模樣了。


    阮铖雖然脾氣爆,但現在也不是說這件事的合適時間,還是出來打圓場:“你們連夜趕迴來的吧,先到房間裏休息一會兒,等大概八點的時候我們要去火葬場,下午的時候會有人來吃飯,先養精蓄銳吧。”


    方勤巴不得,在車上雖然睡覺了,但到底不如睡在床上舒服。“我倒是無所謂,就是敏敏,女孩子身體素質肯定是不大好的。既然大哥你都這麽說了,那我們就先去休息一會兒。”


    方勤迫不及待上了樓,留下方敏一個人在樓下傻站著。


    阮鐸看方敏的樣子,到底不忍心說些什麽,“敏敏,上樓睡一會兒吧,等天亮之後有的忙了。”


    方敏現在才緩過勁兒,“舅舅,我不想上樓睡覺,我想在這兒陪外婆一會兒。”


    “不用了,等休息一會兒再來吧,現在天還沒亮,外麵的露水還很重,在這兒待著太冷了。你先上去睡一會兒,哪怕是等天亮了再過來,別把自己弄得太累。”阮铖也勸方敏上樓休息。


    方敏到底是個沒有主見的,被這麽一勸,立馬就答應了:“那我就先上樓睡一會兒,過會兒我就下來。”


    等方敏上了樓,樓下的靈堂就隻剩下了阮鐸和阮铖。


    阮鐸歎了一口氣:“唉,也不知道方敏這孩子是沒有主見,還是沒有心。剛才看她進來的時候還很悲傷,我心裏還覺得挺欣慰的,起碼這孩子不是跟她爸媽一樣。結果從剛才到現在,她愣是沒有到這兒看看媽,也沒流一滴淚。”


    “算了吧,我現在也不指望什麽了。隻要能把媽的喪事辦得順順利利,我也算是心滿意足了。”阮铖也是心累,從阮奶奶死到現在,就兩天的時間,他就長出了好些白頭發。


    到了五點,秦蓁和徐慧就起床了,早早到廚房裏準備早餐。


    等到早飯做完了,阮思遙和阮思語也起床了。現在家裏也就阮鈴一家三口沒有起床,方勤和方敏就算了,可是阮鈴昨天很早就睡了,結果到現在還不起,又不是來家裏做客的,真的是沒有一點兒心思。


    一家人也不樂意等,等會兒還有一堆事情要忙,就先把早飯吃了。


    一直到了七點,阮鈴一家還是沒起床,定好了去火葬場的時間是八點,阮鐸直接就上樓敲了門,“阮鈴!阮鈴!”


    屋裏阮鈴睡得正香,被阮鐸這麽一吵,心裏滿不耐煩,“現在還早呢,你喊了幹什麽?我也不過就睡了這麽一會兒,就別催我了。”


    阮鐸一聽,得,真當自己是來度假的了。“阮鈴,我記得昨天晚上跟你說過,今天早上八點我們要從家裏出發去火葬場,媽的火化時間是定好了的,難道你要因為你自己的原因而耽誤媽的時間嗎?”


    阮鐸的話一說,阮鈴一下子就清醒了,完蛋了,自己完全把這件事給忘了。


    “等會兒,我換了衣服馬上就出去。”阮鈴趕緊迴頭到箱子裏翻衣服,邊翻邊把方勤喊醒,“別睡了,趕緊的,馬上要來不及了。”


    “喊什麽,我這還沒睡醒呢。”方勤不耐煩地翻了個身,繼續睡覺。


    “快點,七點多了,八點就得出發去火葬場了。”阮鈴胡亂找了一件衣服換上,扯了方勤的被子,“快點,難道你想睡過頭讓別人說閑話嗎?你別忘了我們迴來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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