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追出去,本以為姚靈已經離開了,可是她並沒有,她好像知道我會追出來一樣,她就靜靜地站在單元樓下,背對著我,很安靜,也很孤獨。


    深秋的風吹在她的身上,我才感覺到她今天的穿著有些單薄,我來到她身旁,咬了咬嘴唇,道:“剛剛吃飯的時候是我的態度不好了,對不起!”


    姚靈看著我,好像並沒有因為剛剛的事情而鬧出任何的情緒,她看了我半晌後,才開口道:“天還早,要是沒什麽事兒的話,陪我出去走走吧?”


    “去哪兒我都陪著你!”


    “好!”姚靈終於又笑了笑,曾經那麽愛笑的一個姑娘,現在能夠看見她的笑容都變成了一種奢望,我突然感覺這個世界太不公平了,為什麽要讓這樣一個活潑開朗的女孩經受這麽多的磨難呢?我想不通,更想不透。


    她繼續道:“不過為了公平起見,我們還是去小河那邊走走吧!我知道,你對那裏是很有感情的,以後可能就沒那麽多機會去那邊走走了,所以趁著現在還有機會,就不要浪費這樣的機會了!”


    ……


    我和她開著她的那輛甲殼蟲來到了小河邊,又是一段時間沒來了,這裏也更荒涼了,河岸邊的風很大,我看著姚靈有些單薄的身子,道:“你把我的這件外套披上吧,我裏麵的衣服也挺厚的,你可別馬上就要迴南京了,還感冒了,把濟南的疾病帶到了南京可就不太好了!”


    姚靈沒有拒絕我的好意,她披上了我的外套,我看著她繼續道:“我不是送給了你一件衣服嗎?現在天氣冷了,應該是可以穿的了!”


    姚靈道:“我想等著天氣再冷一冷了再穿它!”


    我為了不讓氛圍太過憂傷,於是很不要臉的開玩笑道:“是覺得那件衣服是我送給你的,還沒舍得穿是吧?”


    “管你怎麽想的呢!你要說是就是吧!”姚靈很不在意的迴應著我。


    “穿吧,沒什麽舍不得的,等你要是穿舊了,我再給你買新的!”


    說完這句話,我突然愣住了,我是可以再給她買新衣服,可是我還有這個機會嗎?已經身在南京的她,還缺一件從濟南買來的衣服嗎?


    本想著讓氣氛開心一些,可沒想到我竟把氣氛搞得更難過了。


    這種氣氛自然也是感染到了姚靈,不過她卻沒有表現出來任何的難過的神情,似乎她想讓這種本就離別的情緒中,多一些歡樂少一些憂愁吧?


    似乎學藝術的人總是比普通人有著更超然物外的境界吧?姚靈拍了拍我的手臂,笑道:“現在已經這麽厲害了嘛?據我了解你前段時間送我的那件衣服好像也不太便宜呢!這個人嘛,一旦穿上了好衣服,就不喜歡穿便宜的衣服了,你是打算再送我一件更貴的嗎?”


    我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麽,我想,如果她不選擇迴南京,別說是一件衣服了,就算十件,我也是願意給她買的!


    可是她終究還是要迴去了,她的去留不是幾件衣服就可以決定的。


    姚靈繼續道:“你呀,就會說大話,我一認真起來,你就慫了!”


    “我沒慫,我更沒有說大話,我是願意給你買很多衣服的!”


    “為什麽呀?咱們倆非親非故的,你就那麽樂意給我花錢啊?你要記得,我現在可還欠著你的錢沒還呢!”


    “我……”


    “你什麽你?”


    “我是想問一下,等你迴南京了,有空還會常迴家看看嗎?就是常迴濟南看看,畢竟這裏才是你的家嘛!”


    姚靈白了我一眼,道:“我是去南京討生活,又不是去做我的千金大小姐,總是讓我迴濟南看看,那我得花多少錢的路費啊?我告訴你,我現在可窮了,要不然至於欠著你的錢一直還不上嗎?”


    事到如今,我已經真的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麽了,平常我覺得我的話還挺多的,可是現在,卻如鯁在喉。


    “看什麽看啊?沒見過美女嗎?”姚靈很不快活的說道。


    我仍舊看著她,不願意挪開我的目光,我就是想再多看她幾眼,把她的樣子牢牢的刻在我的腦海裏,不論她怎麽說我,即便把我當成是一個臭流氓,我也就是想這樣一直看著她。


    姚靈撓了撓頭,道:“邱燁,你別一直這樣看著我了好不好?我看著有點害怕!”


    我歎了口氣,終於移開了我的目光,並如實道:“我知道你就要離開了,我就想再多看你幾眼,畢竟看一眼少一眼嘛!”


    “咦……說的話怪瘮人的!”姚靈撇了撇嘴,道:“就沒什麽好聽的,讓我喜歡聽的話多說幾句嗎?”


    我看了看她,緩了半天,終於又開口道:“南京是一個不錯的城市,方方麵麵都很不錯的,我想你在那邊一定會生活的很開心,也祝你在那邊找到自己的幸福!”


    姚靈目光詫異的看著我,直到我說完這些話,她才問道:“說完了?”


    “嗯。”


    “也太假大空了吧?”


    “雖然聽起來挺假大空的,但是每一句話都是我發自肺腑的真心話!”


    “好,我相信你!”姚靈又看了一眼我,說道:“你把你的胳膊給我瞧瞧!”


    “胳膊?”我雖然很疑惑,但是還是把我的左臂伸了過去。


    姚靈握住我的胳膊,抬了抬,又捏了捏,道:“還不錯,蠻結實的嘛!”


    我笑道:“我有天天鍛煉的!”


    接著,姚靈很莫名其妙的把我的袖子推了上去,還沒等我反應過來是怎麽一迴事兒,她低下頭,重重的在我的胳膊上咬了一口!


    她的這一口非常用力,以至於我的整隻胳膊都有了酸痛的感覺,甚至我覺得已經有血被她咬了出來。


    我驚唿道:“哎,快鬆口,你這是幹什麽?疼死我了!”


    但是姚靈並沒有因為我的哀嚎而鬆口,而是又用了更大的力氣咬了一口我,再之後才鬆開了她那罪惡的嘴。


    我看著胳膊上出現的淤青以及她的牙印兒,萬幸是沒有被她咬破。我揉了揉受傷的地方,皺著眉頭道:“哎,你也不是屬狗的,怎麽還咬人呢?”


    “誰規定的隻有屬狗的才能咬人了?惹急了,誰都是可以咬人的!”


    “我也沒惹你啊!?”


    “那我就想咬你一口,不行嗎?”姚靈瞪了我一眼,道:“給你身上留個記號,看你以後還敢不敢兇我了!”


    我皺著眉頭看著她,原來她在心裏還一直記得剛剛吃飯時我兇她的事情呢!她果然是個愛記仇的丫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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