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悅耳,是個活潑的少年音。


    尉遲隱很快鑽進來,反手關上房間門。就見床上兩人……


    “他沒事吧?”一臉懵懂的尉遲隱問。


    蒼亦初承認,他剛才心虛了一瞬,使得將端木逝那雙長腿蓋迴去的動作稍顯匆忙。


    “沒事。”


    蒼亦初收了手中靈力,端木逝眯縫著眼見尉遲隱來了,也很快鬆開鉗著的手。


    尉遲隱上前見端木逝已經醒了,驚喜道:“太好了,你醒啦。”


    “淩晨醒了一次,我給他換過藥。”蒼亦初道。


    “嗯嗯,那我檢查一下恢複情況吧。”尉遲隱簡單看了看端木逝臉色,轉頭笑著說:“師兄,我想嚐嚐城西邊那家的餛飩,聽說他們家很熱鬧要趕早。”


    “嗯。”


    蒼亦初複又看了眼端木逝,沒有多說什麽便轉身離開了。


    蒼亦初對尉遲隱的要求從來不會拒絕,寵得沒了邊。


    詩殃意識清醒後,借著尉遲隱這一層關係,讓尉遲隱過來打破兩人獨處的氛圍,不至於那麽尷尬。掀開被子才想起自己大咧咧,赤條條的躺在鋪蓋裏。


    “咳咳——咳咳!”


    尉遲隱從端木逝的儲物袋中取出一套衣服,伺候著給端木逝穿上。


    這種感覺挺奇妙的,一年前麵前這個殼子還是自己。現在卻成了麵對麵的關係。


    沒有人知道,[天蠶絲]除了能懸絲診脈治病救人,能當成殺人利器,還有一個魔修功法,便是做成傀儡絲,無形無狀埋在體內,就能聽他指揮。


    比蠱蟲更難被發現。


    *


    城西餛飩鋪果然如尉遲隱所說火熱非常,光是那一間早餐館就已經排起了長龍,這裏的人生活很有秩序,民風淳樸,果然是鍾靈毓秀,和氣致祥。


    蒼亦初排在隊伍末尾,前頭的百姓見他身穿弟子服,知道他們是縣長和富商請過來鏟除妖邪的修士。這身弟子服幹淨漂亮,雖然與他們一樣站在此處排隊,卻無端透著尊貴氣質。


    “仙家,您也愛吃餛飩呀?”


    “師弟尚未辟穀,替他買些。”


    “那您排我前麵來,我可聽說了你們幫我們清除了邪祟之事,往年雖有道士做法,卻都無能為力。”


    另一人也附和道:“對呀對呀,起初我們還以為你們四人真是富家小子在此停留呢,沒想到是仙家弟子,還這麽快便查清了由頭並且解決了,我們都很感激。”


    又有更多人參與進來:“什麽?這位小公子居然是仙家,那那兩位姑娘也……?”


    “那自然也是仙家啦,怎麽?你當真肖想上了人家小姐?”


    “不敢不敢。”說著又瞧眼看了蒼亦初一眼,“我家小妹有幸在上街時與仙家偶遇,迴家後時常患得患失,還指著我給她說親,原以為是大戶人家的公子哥,本就有些高攀,現在得知你們都是仙門弟子,那更是不敢染指了。”


    “你家小妹生得那般俊俏,何愁找不到如意郎君。”


    \"不知仙家可有與凡人結緣的先例?說實話我覺得他小妹真挺好的。\"


    “抱歉。”蒼亦初拱了拱手。


    “人家來買個餛飩,你倒好,還給人家說上親了,真能啊你。”


    “讓仙家見笑了,與仙家不同,家長裏短便是我們生活的全部,時常拿這些事情當做談資,聽說仙門中人都敢看七情六欲,想來不會那麽輕易看上凡人的。”


    在此之前,蒼亦初也以為自己與談婚論嫁相距甚遠,連同門時常會談論的雙修都不感興趣,可現在……


    他恍惚間又生出了情根,隻是還不確定真偽。


    “說起仙門,城東那棟小閣樓好像就是出賣給了仙門。”


    “不算仙門,我前天剛巧瞧見了,那小閣樓匾額上寫的是[托月閣]。”


    “托月閣?”


    “哦哦,我知道,是百曉生的[托月閣],他要在咱們這兒建分閣?”


    “啊我知道了,我前幾日才讀到一篇《讚百曉生》的文章。”


    “博聞百曉世間奇,


    萬事皆通眾望歸。


    智若靈泉難測度,


    聲名遠播映朝暉。”


    “不止是仙門的事,連普通百姓之事偶爾在他的早報中都有提及些許,隻是[托月閣]距離我們山高路遠,等傳到我們手中時已經過去月餘,如今他要在我們這兒紮營,簡直太好了。”


    “不知道他會不會現身?傳聞不曾有人見過其真容,神秘莫測的很。”


    民間關於百曉生的傳聞眾多,


    有說他幼年失孤,成人後傾盡家財尋親,終於與父母團聚,不願此事重演才建立了[托月閣]救濟貧苦的。


    也有說他原本風流人物,隻因其妻攜子出走,布下三千網找尋卻仍未可得,久而久之形成了一套完整記事鏈。


    前世,蒼亦初與百曉生也隻有一麵之緣,隻記得此人戴著白色麵具,未露真容。


    此人確實隱藏頗深,他建立的情報係統也幫助了很多人,並且曆時千年,他建立的組織也仍在運轉。


    蒼亦初問:“你們可知[托月閣]何時開閣?”


    “匾額都已經做好了,大概就在近幾日吧。”


    說起來,他說不定能知道端木逝的[涅盤丹]要怎麽解。


    餛飩買迴來,尉遲隱已經幫端木逝將身上的傷藥與衣服都穿戴整齊,“尉遲,去叫一下汲芮芮。”


    尉遲隱見師兄真給他買迴來了,小跑著便出門去尋汲芮芮,果然一有吃的就快樂地像隻小團雀。


    蒼亦初將東西放在房間正中央的圓桌上,詩殃才看見他買了三碗。


    “過來。”


    蒼亦初下巴揚了揚,示意也有端木逝的一份。


    詩殃長睫眨了眨:“我已辟穀。”


    蒼亦初:“你現在連修為都無,辟穀丹已經不能吸收。”說著轉念一想,“你是不是也感覺不到餓?”


    說起來確實,他的胃、甚至是五髒六腑都已經被水牢造作廢了。


    那時詩殃並沒想過自己還能活著,便也完全放棄抵抗。


    如果端木逝的劇情隻需要在主角麵前擋上一劍,他大可以讓係統用數據模擬一個身體出來,但是可惜端木逝必須要與妹妹有過一段決鬥,場麵兇狠迅捷,係統暫時無法模擬出那樣反應靈敏,且不被知根知底的妹妹察覺出異常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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