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析的有理有據,係統都要信了。


    “那你明早真的不去上學咯?”


    詩殃將小黑貓摟進懷裏,舒舒服服的窩在柔軟的被褥中,淡淡的丁香味終於漸漸將那草藥味也覆蓋住,稚嫩的嗓音在小貓的肚皮內嗡聲:“不去不去。”


    “可是明天是開學第一天,宗門大講堂內,男女主都會到場,雖然他們現在好像相見不相識似的,但是……”


    聞言詩殃立馬精神了:“我要去我要去。”


    吃瓜看戲第一名,不管是刮風下雨電閃雷鳴,詩殃怎麽可能錯過曆史性的一刻呢?


    係統:“那你好好睡覺,明天快點好起來。”


    “桀桀桀桀……小感冒……難……不倒……”聲音漸漸消下去,居然就這麽聊著聊著睡著了。


    夜空靜怡,林間枝葉沙沙作響,少年唿吸漸漸平緩,嘴角含笑,連夢裏也是完成任務後的欣喜。


    蒼亦初在自己房間裏打了兩個時辰的坐,又透過窗外觀察星辰走向,確認了時間便去小廚房給師弟熬新的藥湯。


    迴到詩殃房間時,發現那小團子早就將被子踢到腳邊去,懷裏卻還抱著那隻貓。


    蒼亦初嘴角不自覺上揚了一度,這尉遲隱也挺厲害的,才剛搬來這竹舍,便交到新朋友了。


    “尉遲隱?起來喝藥了。”蒼亦初也沒客氣,抬手試了試他額頭溫度,便要將他搖醒。


    詩殃迷迷糊糊間聽見有人叫自己,伸出一根手指放在自己眉心間,閉著眼呢喃道:“讓我……再睡一會兒~”


    白生生的小臉上被熱氣蒸騰出來的紅暈未消,少年嗓音柔軟勝似撒嬌。可惜蒼亦初不吃他這一套,又將他的肩膀左右晃了晃:“喝完藥再睡。”


    什麽藥要半夜起床喝呀?


    詩殃自己也不記得怎麽的,半夢半醒間就把那藥喝了下去。


    多虧了味蕾係統還沒有打開,他跟喝白開水似的咕嚕咕嚕就將那液體咽下去了,雖然沒有味覺,但還是能感受到細碎的藥渣在喉嚨口停留。


    澀澀的。


    沒有味道,但感覺像在咽一捧沙。


    蒼亦初給他喂完藥,又探了探額頭,仍是高燒不退。便將他重新塞迴被子裏,掖好被角。


    詩殃發現了蒼亦初可能有掖被角強迫症,總將他包裹的嚴嚴實實的,但很快就會被詩殃踢下去。


    蒼亦初思忖了會兒,終於還是坐在床前,將他被子重新擺弄好後,在尉遲隱額頭上貼上一方巾,冰係靈力緩緩在他掌心浮現,覆在方巾上。


    絲絲縷縷的清涼終於讓小少年好受了些,不知道是夢是醒,尉遲隱又一次鑽出被窩,伸手在臉側摸索了會兒,抓住了蒼亦初的衣袖。


    連這衣袖都是冰涼的,帶著皚皚白雪不近人情的清冷。


    “這樣好受些?”


    這是蒼亦初第一次照顧別人,不清楚生病是捂出汗比較好,還是給高燒的人降溫更實際。


    隻看著那小少年終於在他的冰晶下沉沉睡去,才稍稍鬆了一口氣。


    隔著方巾,蒼亦初都能感受到掌下對方穿透過來的溫熱,著實是樽化雪炎爐。


    不過片刻,那霸道的草藥味便被門縫路過的風席卷而去,取而代之的便是少年身上的悠悠暗香,閉上雙眼仿佛身靠甜橙樹,麵前是盛開的丁香花海。


    少年眼睫又密又長,清醒時好像有說不完的好奇要溢出眼眶,沉睡時倒真是個稚子幼兒。


    蒼亦初沒有將衣袖從他手中抽出,反而將自己另一隻手也覆蓋在他手背上。


    17歲的少年比13歲的小少年大了一圈的手掌,正好將對方整個圈住。


    養尊處優的小奶團子,皮膚細白滑膩,好像上好羊脂玉。與蒼亦初那雙,不論是從前幹活留下的,還是現在練劍新長出來的,覆滿粗糙薄繭的雙手大不相同。


    冰係靈力暗暗湧動,尉遲隱好像喜歡極了這溫度,還閉著眼呢就將蒼亦初那隻手往被子裏帶。


    蒼亦初怕自己的寒氣反而讓他感冒更重,隻肯待在外麵。詩殃拉不過他,山不來就我,我便去就山。


    粉撲撲的小臉湊過來,壓在那隻大手上。


    看神情,好像自己抓住了什麽稀世珍寶。


    蒼亦初眼睫輕顫,那雙幾乎透明的白瞳裏,有著看不出情緒的深沉。果然是隻炎爐,連唿吸都是滾燙的。


    蒼亦初就這樣一手蓋在少年額頂,一手被少年抓住貼在臉頰邊,自己則側坐在床頭的別扭姿勢守了一夜。


    卯時一到,竹舍外準時傳來響亮的雞鳴。


    詩殃聞聲一個鯉魚打挺翻身而起:“桀桀桀桀~”


    “宿主真是生龍活虎啊”


    詩殃雙手叉腰仰天長嘯:“本尊又活過來啦!桀桀桀桀!”


    係統通過宿主身體檢測麵板可以看見他的高燒已經退的差不多了,雖然還沒有完全恢複,但經過蒼亦初悉心照顧的這一夜,明天大概就能全好。


    鬼知道昨夜係統就待在他倆旁邊,看著蒼亦初在虛空中凝結出冰晶,再讓其融化滴進詩殃嘴裏是多麽驚悚的畫麵。


    那一瞬他幾乎以為詩殃成為了生活不能自理的植物人!


    好在隻是少年主角一時貪玩,將一切當成遊戲罷了。


    詩殃很快穿好弟子服,修身收腰的款式襯得他小小一個也腰細腿長的。長發高高束起,真是個俊俏的小兒郎。


    在小廚房發現蒼亦初正在熬粥,炊煙嫋嫋從茅草屋頂徐徐冒出,溫柔了霜降的寒涼。


    “師兄,早啊。”詩殃的嗓音還不算清脆,嗡聲嗡氣的。他從灶台上找到一隻藤草編織而成的草扇,坐到蒼亦初旁邊給他們麵前的小爐子扇風。


    “唿唿唿”一頓操作猛如虎,終於將那火給 熄 滅 了。


    蒼亦初默了默,抬手在詩殃額上拂過,燒已經退得差不多了,臉頰還是通紅通紅的,唇色也比昨夜豔一些。


    “好些了?”蒼亦初問。


    詩殃還不死心,拿了個鐵鉗子伸進那團竹炭裏搞鼓,道:“好多了,謝謝師兄,今天可是開學第一課,我要選一個絕佳的觀賞座位。”


    “觀賞?”蒼亦初不是很理解講課的仙尊有什麽好觀賞的。


    詩殃問:“師兄也會去上這門課嗎?”


    蒼亦初道:“宸岐師尊隻收了我們兩名內門弟子,當然隻能由我帶你去熟悉各門學科的任教方位了。好好記,下次就不帶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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