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的越多感覺自己越活不長啊。


    艾斯默默的啃薯條,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沒有存在感一點兒,再沒有存在感一點兒。


    他聽著裏德爾的話,腦子裏慢吞吞的轉悠,往小巴蒂·克勞奇身上轉悠了轉悠。


    小巴蒂·克勞奇被艾斯送到美國去了。


    當時多比把小巴蒂從霍格沃茲裏弄出來,然後小巴蒂拿著艾斯給他準備好的假身份,去艾斯在美國的一個買手店裏,當了個空降老板。


    美國屬於山高皇帝遠的地方,裏德爾的手一時半會伸不過去。


    當年搞的魔法界差點兒翻天的是在紐蒙迦德裏的那位格林德沃,而裏德爾的勢力範圍,主要還是在英國。


    這也是之前約好的。


    小巴蒂·克勞奇把該做的事兒做完,就消失。


    他本來就是個“死人”,不活過來反而是更安全的。


    上一迴艾斯出門透氣的時候跑去了墨西哥,他說他想買成精的仙人掌和龍舌蘭酒,和小巴蒂曲線救國的見了一麵,小巴蒂一切都還好,甚至因為生活安逸而胖了點兒。


    迴去的時候艾斯沒買到成精的仙人掌,抱了盆正常的仙人掌迴去,包裏背著好多龍舌蘭的酒,出入境的時候還被海關多收了錢。


    也不知道他們這是怎麽收的錢。


    最後那盆仙人掌被裏德爾抱去養著了,裏德爾還蠻喜歡的。


    也是審美很奇怪了。


    等裏德爾講完了故事,艾斯又把雞脆骨遞到了裏德爾嘴邊兒,十分的節製的進行一個投喂的動作。


    裏德爾很喜歡互相喂食。


    可能是曾經在孤兒院的時候沒吃過什麽太好的,甚至有可能餓肚子,現在的裏德爾對吃飯這件事態度挺認真的,他很樂意喂食艾斯吃東西,也很樂意讓艾斯喂他東西吃。


    “今天晚上吃什麽?”裏德爾咽下嘴裏的脆骨,抬眼問艾斯,“兒子迴來了,盧修斯會準備點兒大餐吧?”


    “你吃的就是大餐,沒誰的餐能越過你去,”艾斯繼續勤勤懇懇的投喂,“你夥食最棒,今晚肯定還會有你最喜歡的嫩嫩的惠靈頓小牛排。”


    裏德爾很喜歡那個酥皮。


    裏德爾聽到艾斯的話之後,滿意的點了點頭。


    詢問下一頓飯吃什麽,就證明下一頓飯的時候我還能看見你。


    這是一種奇妙的安心。


    “話說,雷古勒斯,你還記得麽?”艾斯忽然挑起了話題,“小天狼星·布萊克的弟弟,也算是我舅舅的一個。”


    “雷爾?”裏德爾露出了一個思考的表情,“我有些印象,他是個挺聰明的人。”


    “再然後呢?”艾斯繼續問,“我這裏聽說他是失蹤了···你也不知道他最後去哪兒了嗎?”


    “我不知道,”裏德爾對於艾斯的確是耐心始終都充裕的,“那段時間每天都發生很多事,有人加入有人離開,有人死了有人差不多快死了,有些人失蹤是很正常的事情。”


    裏德爾也露出了迴憶的神色,他在艾斯這裏的態度始終都是柔軟而溫和的,會給人一種“你在他這裏是有特權的”的錯覺。


    在外頭殺人如麻的惡鬼唯獨在麵對你的時候會溫柔耐心,這種反差其實很能騙人。


    如果不是艾斯心誌堅定,艾斯覺得自己可能也會被騙到。


    因為真的很有迷惑性。


    好在,艾斯始終都清醒的意識到,裏德爾給他的溫柔耐心,是不平等的。


    裏德爾給出的在意,是在把艾斯當做寵物的時候的在意,他覺得他對艾斯的包容,是主人在縱容淘氣的寵物。


    他從來沒把艾斯放在一個平等的地位上,沒把艾斯當成人來看待。


    認清了這一點兒之後,無論裏德爾再怎麽他寵上天去,自己的親媽貝拉特裏克斯牙都咬碎,艾斯也是無所謂的。


    這樣混吃等死挺好的,畢竟萬一未來打起來了,沒人會用寵物祭天的。


    不過裏德爾不算是個人,所以他會不會用寵物祭天還兩說。


    艾斯還聽說裏德爾養了條巨大的蛇,不過現在溫度還是有點兒低,蛇不願意挪窩,還在岡特家老宅的地下室住著,小矮星彼得天天往那邊兒跑著伺候。


    車到山前必有路,艾斯不是很想去思考很久之後才會發生的事兒,他現在的目標是旁敲側擊的了解那個塞西莉亞山穀,學學未來魔法部的考編題,偶爾編編瞎話分散一下裏德爾的注意力之類的。


    生活也挺愜意。


    有吃有喝被捧在手心兒的愜意。


    好幸福一隻小貓咪。


    “可惜了,”裏德爾有點兒感慨,“雷古勒斯是個聰明人,如果他一切都好,那布萊克家族一定是個相當有用的助力。”


    “啊···”艾斯眨了眨眼睛,附和了一句,“是哦。”


    “不過現在不是還有你麽,”裏德爾的目光收迴來,落在了艾斯的臉上,“你也很優秀。”


    被誇了,但是艾斯一點兒也高興不起來。


    因為裏德爾如果誇你,大概率就是有事兒要安排給你的。


    果不其然,艾斯聽見了裏德爾接下來的話:“下個學期,你對自己有什麽安排?”


    “我沒有安排。”艾斯把袋子翻過來,仔仔細細的扒拉了一下看看薯條還有沒有漏網之魚,努力當做自己聽不懂裏德爾的意思。


    “霍格沃茲放假了,西弗勒斯應該也迴來了,你跟著他好好學學,下個學期安排你去霍格沃茲當個教授,怎麽樣?”


    裏德爾抬起手按下了艾斯埋頭假裝這個薯條很薯條的動作。


    “不想迴去嗎?”


    “那倒也不是啦,”艾斯看糊弄不過去,就哼哼了一聲,聲調放的軟,糯乎乎的,“霍格沃茲的教授那可是鐵飯碗···但是我?我一個沒畢業的,能幹得了麽。”


    “奇洛都能教,你有什麽不能的,”裏德爾對於艾斯的擔憂並不理解,“後來那個洛哈特我也聽說了,這都是些什麽歪瓜裂棗,鄧布利多當年拒絕了我就是為了招這麽些東西麽,果然是老糊塗了。”


    艾斯眨了眨眼:“後來的盧平教授據說教的還不錯誒。”


    “那不也被開了麽?”裏德爾勾起一點兒笑,“黑魔法防禦課教授都幹不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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