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威武侯可是好相與的,亡妻乃是先帝皇後一族,何等顯赫,可陛下登基不過六年初掌權柄之時,他亡妻就病故隻留下一個嫡長子。


    先不說這其中有沒有貓膩,就是這嫡長子都是大難題。


    虧的阿嬌還覺得威武侯情深意重,她說什麽都聽不進去,要不就直接口不擇言拿阿弟說事。


    白氏氣的翻白眼。


    她憂心阿弟,卻也知道阿弟處事穩重,那君王也絕非無情,雖是不妥,但她相信阿弟絕不會置白家滿門榮譽於不顧。


    那威武侯呢,他既做出了此等事兒,算計的豈是單單阿嬌一個人。


    偏偏阿嬌還如此蠢笨。


    搞不好她白府都要被拖下水,還連累了阿弟。


    白氏憂心忡忡,白幾同樣徹夜未眠。


    白日阿嬌那一言讓他輾轉反側。


    “兄長和陛下都能,我和威武侯為何不能?”


    屋子裏生了火爐,火光明亮。


    “少將軍可是睡不著?”


    福伯看著少將軍目光慈愛,他於白府多年,是看著少將軍長大的。


    “嗯。”白幾點了點,揉著眉心下了榻,朝著福伯道:“夜深了,福伯快去休息吧,我在這坐一會兒。”


    福伯年紀大了,比不得年輕時候,便隻得吩咐了下去,安排其他人在門外守著。


    白幾隻穿了褻衣,披著狐裘圍坐在一側。


    窗外的夜色濃鬱,寒冷刺骨。


    火舌繚繞,映照著燒紅了他的半邊臉。


    他和陛下,阿嬌和威武侯……


    白幾想著想著便越發的沉默。


    是不是他開了個壞頭,才讓阿嬌有了如此想法。


    年少愛慕,榻上承歡,原以為一輩子也不過是興致所至,卻未曾想……


    “梓童。”


    低沉的嗓音於混亂中響起,帶著沙啞。


    但他記下了。


    那是皇帝對皇後的稱唿。


    多年戀慕之人,他又怎會不知君王的為人,若不是心有寵溺,怕是他死在他麵前君王也無動於衷,如今……


    未曾想讓阿嬌心生嫉妒。


    為何會如此。


    他不明白。


    隻是他和陛下之間或許遠比他想的還要艱難。


    或許……這樣心照不宣一輩子也不錯?


    想著想著,白幾忍不住嘴角上揚。


    如今怕是他想斷,君王也不樂意了,倒也不必他費神想著是不是因著他才讓阿嬌生了如此想法。


    白幾愣神想著,火爐裏的火苗越來越弱,他笑了笑添了點碳,便聽到異樣的動靜,腳步聲漸漸靠近。


    他快速起身,拿起劍刃嚴陣以待。


    這般深夜,能輕鬆解決掉他身邊護衛行至房外之人必定不簡單。


    隨後‘哢嚓’一下,門開了。


    白幾看著那籠罩在狐裘裏眉目冷峻的人,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陛……陛下。”


    怎麽會是陛下。


    陛下怎麽會來?


    是了,腳步聲,他明明應該察覺到的。


    斐言之垂眸,目光落在白幾握著劍柄的手上,似笑非笑的挑眉:“你這是?”


    白幾懵了一下,隨後像是燙手一樣把劍給扔了。


    “咣當”一聲,刀劍落地,沉悶的聲音迴響在室內。


    白幾手足無措,慌亂的解釋:“沒……沒幹什麽。”


    隨後他俯身欲要行禮:“臣白幾見過……”


    斐言之挑著眉,走至身前,惡趣味的看著他彎腰,有些冰涼的指尖劃過狐裘,進入溫暖的內部。


    白幾瞪大眼睛被冰涼的手指刺激的一個激靈,忍不住顫了顫。


    可君王也沒叫他起來,隻得彎著腰,咬著牙。


    斐言之輕笑了一下,換了個地方繼續,眉宇間愉悅的微微眯了眯。


    白幾忍著羞意卻又心生歡喜,身子都軟了。


    斐言之暖的差不多了才把手抽了出來,隨意的坐在火爐旁,伸手一勾白幾就跌倒進了他懷裏,看著近在咫尺的容顏蹭了蹭:“愛卿三日未入宮了。”


    老婆不在,都沒人暖床了,唉~~


    白幾本還有猜測,聽聞此言忍不住紅了臉,連圈著他的腰身又溜進去想要取暖的手也沒躲開,反而主動送了上去。


    小聲的道:“陛下可是想幸臣了?”


    斐言之抽出一隻手攏了攏狐裘,把白幾從脖頸到腳趾遮了個嚴嚴實實,隻露出一張明豔如桃花般泛著粉紅的臉,又縮進了狐裘裏摩擦著取暖。


    白幾眼尾泛紅,磕磕巴巴的道:“陛下差人通知……嗯……便……可,何必親自來。”


    斐言之垂眸看著他滿是紅暈的臉。


    嘴角上揚。


    嘖。


    他第三十八次懷疑他的少年將軍是不是出生的時候刻意給自己勾畫了身子。


    不然……


    怎會這般誘.人。


    讓人愛不釋手。


    斐言之眸光沉了沉,摟著勁瘦的腰身把人禁錮在懷裏欺負著。


    細細把玩的空檔,眉眼鬆散著,便聽到了窗外一聲鳥鳴。


    斐言之臉黑了黑。


    他這暗衛是不是腦子缺根筋?


    大冬天的哪來的鳥。


    白幾愣了一下,隨後滿臉通紅,任憑斐言之怎麽逗弄都縮在他懷裏不敢動了。


    斐言之低頭看了一眼,也沒動彈,便聽到了門外一串匆忙細碎的腳步聲。


    是白氏領著護衛匆匆而來。


    “阿弟,你這兒可還好,下人來報府內似乎進了賊。”


    賊頭斐言之:“……”


    暗暗掐了一把滑膩勁瘦的腰肢,斐言之威脅的看著白幾。


    白幾輕咳了一聲,坐在斐言之懷裏,努力穩著聲線道:“阿嫂,我這裏無事。”


    頓了頓,他又補充了一句:“夜深了,阿嫂快去休息吧,府內有人看著,無礙。”


    那所謂的賊也正在他這呢。


    得了阿弟的迴複,白氏點了點頭,也未曾生疑,她是知曉阿弟身邊是有軍中暗衛相隨的。


    隻是看著這安靜的房間,總覺得有點不對勁兒。


    當然不對勁兒了。


    斐言之勾著手指變本加厲。


    不是賊嗎?


    挺好的,采花賊這不正采著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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