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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王爺?!”陸以蘅驚唿低喝霎不知那男人想要做什麽。


    隻見鳳明邪將她掩在身後,衣袂輕揚那金絲雀羽的長衫便滑落下肩頭,月白軟袍似被這天水都浸透了溫涼鬆鬆垮垮的掛在臂彎,鬢角懶散攜下二三長發與那耳邊別著的梅枝連綿成了水墨疏影。


    枝丫咯吱,發出悉索聲響。


    宮娥們被這聲音驚擾吸引,梅樹叢外探究的火光映照出了繡色鞋履,素衣之下金銀織花如同蝴蝶翅翼上的流光掩映,可不正將大晏朝的富麗堂皇都鐫刻其上,鳳小王爺倚著白梅,男人態似慵懶可顯然有著不悅在眉目盡現。


    宮娥豈會瞧不出,嚇的連忙跪地:“小王爺。”臉皮薄的小宮女們早已一片羞紅,這男人本就是個活色生香的主兒如今衣衫半敞風情盡現,身後偷偷藏著的姑娘雖然隻探出半個腦袋,可一眼就明了,正是陸以蘅。


    禁城皆知,王侯將相互訴衷腸。


    她們——她們莫不是撞壞了小王爺的“好事”?


    鳳明邪可不瞧這些宮娥,他支著下頜隻盯著她們身後跟著的曼妙女人,她錦衣華服儀態端莊:“傅昭容這麽晚是要上哪兒去?”男人瞳底幾分旖旎倦色叫人心頭一驚一跳。


    傅昭容叫鳳明邪一瞧卻好像自個兒成了那個被抓包的人,心頭咯噔,嘴皮子發了麻,雖身為天子的佳麗可她不得不承認,這明家的好皮囊大約都叫鳳明邪給占了魂骨,一顰一笑勾人心魄。


    昭容腦中轉的也快,小王爺從來就是個富貴荒唐骨在宮裏做什麽出格事都無人敢管,如今在深宮內苑私會“情人”倒也見怪不怪了,她知自己不可多嘴,心慌意亂忙掩飾著尷尬一笑,裝作視而不見。


    “原來是小王爺,定是來這盛華殿探望明湛殿下,夜深露重,可要多保重身子。”


    指鹿為馬,不,這叫隨機應變。


    擋著誰的道也別擋著鳳明邪的,瞧瞧,這才是叔侄情深,陛下有一位好兄弟呢,傅昭容溫言隻覺得自己身上被那男人注視的每一寸都有些發燙,恨不得落荒而逃掉頭就走,然心裏卻暗暗的訕弄起來,那個征西將軍陸以蘅,別看她表麵上冷冷淡淡也心高氣傲的不屑和文武百官多打交道,可骨子裏呢——還未成親便與情郎在偏園中私會,骨子裏也是個妖媚的主兒。


    昭容娘娘也不知心底究竟是豔羨還是嫉妒。


    鳳明邪不喜歡她眼裏閃過的嘲訕,拂袖就將陸以蘅的腦袋給按迴了身後懶得整理滑落臂彎的衣衫,他正大光明不吝嗇那些女人從眼角眉梢透出的傾慕和貪求。


    “禦膳房在珍寶館東南,您攜著四喜碧玉湯這會兒若是去禦書房可要加快些腳程,”鳳明邪一眼就把這些個女人的心思看穿了,傅昭容比靜嬪早入宮卻不溫不火的,近日聖上常心浮氣躁大動肝火,這不,她想趁天子還在禦書房冒著夜半寒涼送上羹湯,討個好,“皇兄最是喜歡八分燙暖。”


    您再耽擱半刻鍾,就討不到半分好了。


    傅昭容聽的是明明白白:“多謝王爺。”她朝著男人頷首急急忙忙領著宮娥們退下。


    陸以蘅聽到腳步漸漸散落消失在盛華殿的宮門外,她沒拋頭露麵可臉上撐的是漲紅一片,宮娥的偷笑和傅昭容的話裏有話她聽的清楚,小姑娘清了清嗓子,一言不發的伸手把那王孫貴胄的衣衫籠迴肩頭,收拾的嚴嚴實實、一絲不苟——


    “你還氣上了?”鳳明邪刮了一下她的鼻尖。


    陸以蘅蹙眉:“臣女沒生氣。”


    這男人一顰一笑都純粹是來勾引人的,瞧瞧那幾個小宮娥給迷的神魂顛倒,臨走都不忘迴身偷偷多瞧他幾眼。


    什麽富貴荒唐,根本就是媚骨天成。


    陸以蘅心裏莫名不舒坦的咒罵了兩句。


    鳳明邪眯起眼,他倒是很難得見到這姑娘皺著臉還裝一本正經,八成又在言不由衷,男人笑了起來:“舍不得?”他俯身,刻意將那溫軟的氣息都貼落在她耳畔——


    若是舍不得叫他多給別人瞧去了,那可得好好看著。


    陸以蘅後槽牙嘎吱一咬,壓抑心頭擂鼓作響,偏著腦袋“哼”聲:“小王爺行事作風天經地義,哪兒敢置喙,”她挑眉,輕輕退開一步,目光直直望進男人的深眸,“臣女若是惱了,會把她們的眼珠子統統挖出來。”


    她的發狠都似雲淡風輕,越是故作輕鬆越是咬牙切齒,自己看上的男人怎容他人覬覦。


    多看一眼都不成。


    “真狠。”但是他喜歡極了,鳳明邪笑吟吟誇讚。


    陸以蘅揉了揉鼻尖,腳邊毛茸茸的探出六幺的小腦袋,喵嗚喵嗚挺惹人憐,她打了個響指,黑貓兒就跟得到了準許般呲溜一下上樹竄進了陸以蘅懷中尋著舒適的姿勢,如今這六幺就似成了她豢養的小寵似的直往衣裳裏鑽。


    冷著呢。


    陸以蘅這才覺得夜半的冷風帶著刺骨的凜涼,天際飄下雨絲,果然,下起了小雨,她冷不丁打了個寒顫,這寒風一灌竟覺膝蓋有些發怵,陸以蘅呲牙俯身,敲了敲不中用的腿腳。


    “舊傷如何?”鳳明邪瞧見了。


    “無礙,隻是遇到冰寒風雨天氣膝蓋總隱隱發疼。”在泗水的雨季是因為還未痊愈,後來去了永兆多是大漠風沙不覺有恙,如今迴到盛京算是飽嚐了寒凜天氣的酸痛,陸以蘅裝著不在意的擺手,身體驀然一騰空,人就給鳳明邪抱了起來,她驚慌失措道,“臣女無礙的。”


    “本王送你迴去。”


    “可明惜還在……”不能將這兩個孩子丟在盛華殿,這雨瞧著片刻就會傾盆而瀉。


    “東亭會把她帶迴愉妃處,你不用多管閑事。”總是顧慮那麽多,何時想想自個兒的身體,鳳明邪懶得給她多餘的拒絕機會。


    陸以蘅識相的閉嘴了,畢竟禁宮裏天大地大鳳小王爺最大。


    冬夜的雨很快就瓢潑而下,兩人躲避不及淋的滿身濕透,穿過內苑的長廊花坊、水榭樓台後陸家姑娘發現,這混蛋說送她迴去,哪是迴魏國公府,根本是他鳳小王爺在內苑的寢殿。


    陸以蘅是頭一迴到這皇親國戚的休憩處。


    金匾門廊,堂屋中多餘的器件也瞧不到,一桌一椅一書閣,連路上的太監宮女都沒見著兩個,實在是簡單的有些令人詫異。


    這怕不是個冷宮吧,哪像是一人之上萬人之下深受天子和太後寵愛的皇親貴胄留居之地。


    鳳明邪拂去衣袍上的水漬,堂內的炭爐燒的正旺:“這大雨,怕是一夜不會停。”屋簷上劈裏啪啦的,很快水簾就順著脊角落下,男人被打濕的長發緊緊纏繞在五彩雀羽的金絲繡花上。


    別有風情。


    “王爺,都備好了。”堂屋外的小丫鬟恭恭敬敬跪地卻不抬頭多看一眼。


    鳳明邪指了指也同樣濕透了卻好奇正東張西望的陸以蘅:“去,沐浴更衣。”


    顯然,那宮娥已經準備好了湯浴。


    陸以蘅一愣,突地跟個刺蝟般從椅子上跳起來,嘴裏“您您您”了半晌沒出口,滿臉吃驚的神色已替她作了答——什麽沐浴更衣,給個暖爐,一會衣裳就幹了——陸以蘅還朝著牆角的炭爐方向挪了挪。


    鳳明邪挑眉,正大光明的將那“罪魁禍首”的爐子往裏頭踢了踢。


    “想得風寒?”


    陸以蘅抿著唇麵有難色。


    那宮娥倒是很會瞧眼色,忙朝著那姑娘福身:“陸小姐,還請隨奴婢來。”


    陸家姑娘思來想去沒法子反駁拒絕,都到了這混蛋的寢殿還不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敞開的門外落進的穿堂風的確令她渾身直打顫,陸以蘅偷偷瞪了還一本正經的鳳小王爺一眼,老老實實跟著小宮娥去了偏殿。


    這奴才叫眠月,名字格外好聽,眠雲臥月,生得很是清秀連眼角眉梢都嵌著春意,時不時扭過頭等著陸以蘅跟上,這征西小將軍天不怕地不怕的,怎麽在鳳陽王爺麵前總跟被堵了一嘴似的有口難言,到底是情人眼裏的嬌雀兒。


    她偷笑,囑咐著陸小姐安心沐浴,退身時順手把木門輕輕帶上。


    偏殿並不大,熱氣騰騰雲生霧繞一般,梁上掛下不少輕羅軟帳,飄飄然將整個隔間都飾得朦朧虛幻,陸以蘅掀簾而入,伸手在熱湯中攪了攪,溫燙適度,漣漪起伏著白梅花瓣,似是剛從園中的樹梢采摘下來,還有二兩風霜。


    她將長發挽起,落下半縷順在肩頭,褪下因為濕透而裹挾在身的衣衫,踏入溫湯時頓覺渾身上下都被暖意包裹,不由從嗓間瀉出舒適喟歎,到底是風雨夜中的熱水浴叫人難以拒絕,陸以蘅幾乎把自己半個臉頰都泡在了水中,隱約充斥的白梅和玉案上繚繞的熏香混成了令人放鬆舒心的氣息。


    她撥開水麵的花瓣,便能從倒影中看清自己的臉——南屏陸家這嬌生慣養又一身病骨的小姐,原本也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世家千金。


    嬌俏可人,玲瓏有致。


    這副皮囊生的是極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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