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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致遠身穿一件月白色外袍,上麵畫著青翠細竹,他五官精致,眉目圓潤,額頭正中還有一顆朱砂痣,笑起來如清風拂麵,溫潤心間。


    就算見慣了美男子的唐風輕也不禁感歎一句,這麵相比女子還要溫和。


    “致遠,昨夜睡得可安好?”老夫人說著,還瞪了一眼唐風輕。


    讓她接待客人,結果早早不歸家,在外麵閑逛。


    現在可好,她的那群姐妹都在致遠麵前露了個臉,大膽如秦蘭兒,更是荒唐,把愛慕明晃晃寫在了臉上。


    唐風輕感覺自己被瞪得莫名其妙,不禁縮了縮身子,躲在人群背後。


    這樣老夫人瞪不著她了吧。


    老夫人瞧著她這舉動,臉更黑了。


    林致遠把二人的行為都放入眼中,心中很是想笑,覺得這個二表妹真是個妙人。


    他表麵卻一本正經的迴答老夫人,“外祖母,府上的一切東西都挺好。”


    老夫人懶得管唐風輕這個不開竅的姑娘,與林致遠相談甚歡。


    不一會二人便從府上的格局扯到京城的風氣。


    期間好幾次惹得老夫人開懷大笑。


    唐風輕則是在想辰王那件事,李釗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找齊證據,這樣李姨娘作為參與其中的一份子,也會倒黴。


    還有沈家也不能放過,正好她手上有四萬兩銀子,可以開個商會,與沈家打擂台。


    她記得後來幾年市麵上出現了極多新奇玩意。


    列如什麽羊絨毯,灌腸,和口紅之類的東西。


    她有幸都體驗過,不得不說製造這些出來的黃七姑娘是個妙人。可她的品性真是讓人不敢恭維。


    黃七姑娘跟沈琛因為商業上的事情接觸,沈琛又長了那樣一副好皮囊,兩個人引為至交,該摸的都摸了,還睡到一個床榻上。


    那段時間,黃七沒少在唐風輕麵前冷嘲熱諷,還在大冬天對著她潑冰水,讓她感染風寒下不了床。


    所以,引用她的東西唐風輕真的一點愧疚感都沒有。


    這麽一想,她突然覺得自己多出來好多事。


    “祖母,孫女還有事,先告退了。”唐風輕福了福身,準備把自己火熱的一顆心投入到賺錢上去。


    老夫人的好心情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她皺著眉拒絕。


    “什麽事這麽急?你表哥昨兒個才來,你就不能陪他說說話?”


    唐風輕壓根沒看出老夫人眼睛中的期盼,反而茫然的詢問:“表哥這麽大個人,還怕找不到人說話?”


    老夫人無言以對,就差沒把拉郎配寫在臉上。


    林致遠則是在一旁憋笑。


    說起來,他離家之前,母親也找他說過這麽一次,據說雙方家長都有這麽個意思。


    可他並不喜歡這種父母定下的姻緣,本來有些抵觸,可瞧著二表妹為人如此有趣,他心裏那一點隔閡消失無蹤。


    “老夫人,如果二姐不願意,我可以代勞。”秦蘭兒急哄哄的跳出來說道。


    她餘光瞥了林致遠一眼,頓時羞得雙頰潮紅,深深的低下了頭。


    老夫人瞪了她一眼,氣得不知該說什麽好。


    一個太不開竅,把人推到她麵前她都不要,另外一個太開竅,認不清自己的身份。


    “不行!蘭兒你在家裏陪我這個老婆子,風輕你帶著表哥出去逛一逛。”老夫人眉目嚴厲。


    唐風輕隻得應下。


    就在這時,一旁坐了半天的唐風然也緩緩開口,“祖母,我也想跟二姐一同出去。”


    徐嬤嬤家中有些事要處理,迴老家一段時間。


    所以,她這段時間是自由的。


    唐風然說完,沒等老夫人拒絕,就拉扯著唐以柔的衣袖,笑得陰氣古怪。


    “大姐,一起去吧。”


    唐以柔本不想參與其中,可看見林致遠那張清潤的臉,她不知為何,點了點頭,應答道:“好。”


    家裏幾個姐妹都已經答應,老夫人雖不樂意,卻沒有阻止的意思。


    她相信林致遠知道該怎麽選擇。


    四人一同出去。


    唐風然在路上便走到唐風輕身邊,含沙射影的道:“二姐,你昨日去哪了,這麽晚不歸家,不會是有了心上人罷。”


    她早已看出老夫人的心思。


    卻不想她們如意,隻要能讓唐風輕不高興,她就心情愉悅。


    唐風輕連個餘光都沒賜給她,反唇相譏。


    “我有沒有心上人不要緊,主要是你的婚事打算怎麽處理?你未婚夫可是衣衫不整的跟他親妹妹睡一塊,你是準備咬牙繼續嫁給那個爛人呢,還是退親迴家當個老姑娘?”


    這件事是唐風然心中的一道疤。


    被唐風輕這麽一提起,她麵目扭曲了一瞬。


    這些日子徐嬤嬤的管教讓她學會控製自己的脾氣,不再像往日那樣大吵大鬧,而是咬牙繼續說道,“那也比不上姐姐你,四處勾搭男人。”


    就算唐風輕沒有,她也能在林致遠麵前編造出來。


    “二妹這一張嘴真是臭不可聞,難道早上沒漱口?”唐風輕眼神正經的盯著唐風然的嘴唇。


    在唐風輕占上風的時候,唐以柔卻主動站出來打起了馬虎眼,拉了拉唐風然的手腕,“三妹,別這麽說,快給二妹道個歉。”


    說完,她主動露出一副懦弱怯卑的麵孔,垂頭求饒,“二妹,你可千萬別跟著三妹一般見識,她是無心的。”


    這偏架拉得,唐風輕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就像她怎麽欺辱了她們二人似的。


    唐風輕如果現在生氣,無疑是落了下乘,她微笑著搖頭,“我從沒跟你們一般見識過。”


    她頓了頓,目光轉向別處,語氣裏透著一股憐悲,“一個當姑娘時都能跟男人苟合,做出一係列不要臉事情的蠢貨,另一個是自幼缺愛,心腸陰暗的蛇蠍。你們已經過得這麽慘了,我為什麽要跟你們一般見識?”


    唐以柔二人怔然。


    隨即時鋪天蓋地的怨恨,像是被人踩中了七寸的惱羞成怒。


    唐風然氣得想要反駁,卻被唐以柔拉住了手臂。


    “二妹,都是姐妹,你為何這麽說我?”唐以柔眼角落出幾滴眼淚。


    唐風輕抬手打斷她的話,“別給我在這裝一朵絕世小白花,你要是真懦弱不堪,當初就不會把唐風然的行動告訴我。”


    說完,唐風輕轉頭看向唐風然,譏笑道:“你還不知道自己的好姐妹是個什麽貨色吧,你當初在我院子裏放巫蠱娃娃和紅袖釵那件事,就是她告訴我的,不然你以為我能未卜先知,看破你的行動?別蠢了,她就是想要利用你。”


    唐風然聽到這個消息,立馬僵直身子,瞪大雙目,憤然看著唐以柔。


    她一直把唐以柔當一條懦弱的狗來用。


    沒想到這人卻在暗地裏咬了自己一口。


    唐以柔咬碎了自己的牙,眉目淒淒,急忙擺手否認,“我沒有。”


    她隻是做了一個局中局罷了。


    可唐風然不信。


    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就無法拔出。


    唐風輕懶得看她們在這狗咬狗,轉頭對看好戲的林致遠道:“表哥,我還有事要辦,你想閑逛就找她們二人吧。”


    說完,她沒等林致遠的迴答,便帶著自己丫鬟換婷婷嫋嫋離去。


    留下滿地雞毛。


    林致遠目光微深,看著她離開的背影。


    唐風輕找到了一處正準備盤出去的酒樓,要價要五千兩,一共三層樓,並且在很繁華的北街。


    陳老板是個精明的商人,不遺餘力的跟唐風輕介紹起這個酒樓的好。


    “姑娘,你想買可要抓緊了,這可是全京城最繁華的街道,而且這樓層也多,可以隨意規劃,還有不少人說要買呢。”


    唐風輕用餘光瞥向他,聲音緩慢卻透著一股自信。


    “店家,你這是把我當外來人?北街的確不差,可你這個店卻有點偏了,再則,正是因為樓層多,你才不好賣出去吧。”


    占地太大,做小生意又不劃算,做大生意的人早就在北街的正道上買店鋪。


    所以這個店不尷不尬的佇立在這,很是難賣。


    店老板也是看她年紀輕,於是起了糊弄的心思。


    被明晃晃的挑明,陳老板訕笑著摸了摸自己的鼻頭,“姑娘你懂得真多。”


    “這樣吧,四千五百兩,我買了,這裏的擺設還有字畫什麽的,你都可以收走。”


    唐風輕對這個地方還是滿意的。


    陳老板猶豫了一瞬,便答應下來。


    二人簽訂了契約,又拿著地契去官府蓋章認證,這事算是就這麽落實了。


    唐風輕剛走出去,便發現對麵珍寶閣的木窗邊,倚靠著一個俊朗豐神的公子,刀削般的側臉輪廓絕美,很多小娘子都站在底下欣賞他的容貌。


    杜子譽察覺到溫和的目光,轉過頭,與女子明亮的眼神對上。


    二人皆是相視一笑。


    一盞茶時間後,唐風輕與杜子譽相對而坐。


    她剛剛才問清,原來這也是杜子譽的產業。


    “湖城發生了瘟疫。”杜子譽骨節分明的手拂過茶杯,皺眉,“太巧了。”


    他們剛查出線索在湖城,剛好,那裏就發生了瘟疫,仿佛是刻意引他們過去一般。


    卻又不得不去。


    唐風輕也是緊皺秀眉。


    上一世湖城也發生了瘟疫,隻不過是在五年後。


    瘟疫過後不久,整個唐家就被滿門抄斬,這其中會不會有聯係?


    “我想一起去。”唐風輕感覺有一把無形大手,在暗中操控著一切。


    究竟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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