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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遞到麵前來的紙巾,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蘧天若怔了一下,然後她抬頭,看見給她遞紙巾的是一位年輕的女孩,臉上有著溫和的善意。


    微微一笑,舒微說:“我想你也許需要這個,”她頓了一頓,看出她臉上的神色有微微的尷尬,於是又說道:“其實我今天的心情也很不好,我在這裏也吹了一個下午的冷風,我隻是想一個人靜一靜,我現在的心情好多了,剛才坐在那兒看見你哭得很傷心,就覺得好像看見了下午的那個自己一樣,冒眜地過來,希望你別介意。”


    此時已經是晚上七點多了,一彎月兒掛在夜空上,天氣雖冷行人卻也不少,也有人早就注意到坐在長椅上的女孩子哭了很長時間而側目看她略有擔憂,有心卻又有多管閑事之慮。


    “謝謝。”蘧天若接過她手中的紙巾,然後垂著頭擦眼淚,她也知道自己剛才失態了,可是那眼淚並不受她的控製,她越是難過便越是停不下來,她轉開頭,克製著去平靜情緒。


    她原是化著一些淡妝的,但此刻早已衝刷沒了,冬日的風很幹燥,此時她才感覺到自己臉上有些疼,也可以想到她現在的樣子有多麽的狼狽,她從來沒在人前這麽失了儀態,這時才感到有些難為情。


    舒微看著她,也不知自己該如何安慰她,隻好在包裏拿出一包紙巾放在長椅上,然後準備轉身離去。


    “可以請你陪我坐一會兒嗎?“蘧天若叫住她,抬起頭來,勉強露出一絲笑意,“如果你有空的話,你可以坐下來。”


    舒微微微一笑,她正好也不放心她,隻是不便開口,便在長椅的另一邊坐了下來。


    好一會兒,兩人也隻是相坐著無言,一對夫婦領著孩子在麵前走過,對她們兩人側目看了一下。


    “我見過你,”蘧天若聲音猶有哽咽,但情緒已經平複了,她微微側臉看她,笑道:“你是傅情的朋友是不是?”


    舒微笑笑:“嗯,其實我們在包廂也有見過。”


    蘧天若怔了怔,這才想起來,翰辰和江瑩迴國那天,她們是有見過一麵,她的神色因想起了些什麽而略有些黯然,然而還是勉強提起精神來,笑道:“難怪我總覺得好像不止見過你一次,我最近情緒不太好,希望我剛才沒有將你嚇到。”


    “不會。”舒微看著她,隻覺得她身上有一種很讓人舒適的親近感,明明心裏難過,卻還記掛著她的感受,雖然她不知道她為什麽而傷心,但她看起來很溫柔很善良,她心裏歎了一聲。


    “你怎麽這麽晚了還在這兒呢?”蘧天若剛說完,又有些懊惱地說道:“瞧我,有些哭糊塗了,你剛才也說你心情不太好,那現在你好點了嗎?”


    舒微笑道:“好多了,那你呢?覺得好點了嗎?”


    蘧天若將眼看向遠處,神情比之剛才的似乎看通透了許多。


    她說:“我也好多了,我在這附近上班,剛才隻是還不想太早迴去,心裏有心事,就想著來江邊走一走,”她微微笑了一笑,很有感觸的樣子,“其實每個人的一生都不會太一帆風順,多多少少的都會遇上一些事情會讓你覺得不開心,”


    “這些就是負麵情緒,負麵情緒很容易引起身心的傷害。如果負麵情緒一直得不到釋放,就會一直積累,人的情緒其實是有一個容量的,容量滿了的人就會很容易心理崩潰。我以前接觸過幾個這樣的人,他們壓抑自己的情緒,不願意和人溝通,所有的不開心的事情都積在心裏自己扛,結果負麵情緒太多而因此產生了輕生的念頭。”


    她轉頭笑看著舒微:“正是因為我知道我也見過這些事例,所以我不會讓自己的負麵情緒困擾我太久,你不用太擔心,哭出來以後我已經覺得自己心裏好多了,希望你也一樣,若是心裏有不開心的,別讓它們困擾你的內心太久,隻有積極向上的態度才能有能力衝開擋住你眼前的迷蒙而重見光明。”


    舒微安靜地傾聽,覺得她說的話對她有茅塞頓開的功效,她今天一天的困擾便是因為懷疑自己的身世,其實拋開來說,在此之前的二十五年裏,她也根本不知道她的父親是什麽人,她也幾乎沒有得到過媽媽體貼入微的關心,而今天,因為關小群的一番話,她便亂了心緒,其實又有什麽不同呢,父親不認她,她原先已有了心理準備,至於媽媽,不管她是不是她的親生母親,她都將她撫養成人了,再難過一點去想,哪怕她不是媽媽的孩子,她隻是個孤兒,那情況似乎也沒有什麽差別啊。


    舒微微微一笑,天氣真冷啊,風吹得她臉頰都疼了,夜已晚,肚子也餓了好一會兒了,她笑看著她,說:“你若是還有空,那我們一起吃個飯吧,我看那邊有間餐館,裏麵有人在彈著吉他唱民謠,不如我們去那邊走走。”


    蘧天若笑道:“那邊不僅有彈吉他的,還有個景點廣場,晚上有個退休的老人在噴水池那裏拉著小提琴,拉得可好聽了,還有個小姑娘,拉著她的奶奶每晚都在老人的身邊賣鮮花,小姑娘說她聽著小提琴的聲音一點也不覺得悶。”


    舒微微微一怔,隨即兩人相視一笑,都站了起來,把手放進了外套口袋裏,然後朝著那邊的方向而去,她們兩人,雖然彼此都不知道對方的心事,但此時此刻,她們隻想著走過那邊,一邊吃點東西一邊聽著人彈吉他,然後去噴水池邊聽老人的小提琴聲,去看那賣花的小姑娘與她的奶奶。


    酒吧裏,秦振祖正在卡座上與朋友喝得興起,本來呢這聚會他下午是推了的,可舒微沒等他就走了,那他沒什麽事情幹,自然也就來湊兩分熱鬧了,喝酒取樂不務正業那是他的長項啊。


    那些朋友有男的有女的,十幾個人說說笑笑,你唿我喝,鄰坐著的互相依靠摟摟抱抱都是正常,因為聲音起哄得大,又是一桌穿著時尚又靚麗還帶著點富家子女氣息的,自然是吸引了不少來酒吧喝酒的客人的側目。


    連趙恆城也有些看不過眼去,他那一桌的流裏流氣的朋友,簡直就是一群不學好的,男的就是一群紈絝子弟,耳朵上一排耳釘閃得人直皺眉,女的就是一副太妹樣,走進來時人人嘴裏嚼著口香糖,眼睛斜著看人,真不知道秦振祖怎麽跟他們混到一處去了,他看不下去,隻好搖搖頭,而皺著眉頭重新看向對坐著的傅譽。


    “你昨天晚上怎麽迴去的?我給你打電話怎麽也沒接聽呢?”


    他昨晚拿了熱毛巾出來,結果就隻剩了傅情一個人趴在吧台上睡覺,他又不能丟下傅情出去,也就隻好先把傅情扶到後麵他休息的房間去,然後再給他打電話,連打了幾個都沒接的,害他一晚上都有些擔憂,就怕他喝成那樣還自己開車。


    傅譽盯著酒杯,聽到他問的話,就想到昨晚上他是在舒微客廳裏過的夜,他有些出神,心裏在琢磨著為什麽早上舒微叫他過去吃飯,到了晚上卻又放他鴿子?是不是昨晚上他當真說過了些什麽,讓她覺得為難,晚上又後悔了?


    他正出著神,忽然耳邊響起了秦振祖的聲音,他便轉頭去看他。


    秦振祖心情顯然很好,朝他笑了一下,然後斜倚著吧台跟趙恆城說:“我坐在那兒,一晚上你老拿眼神瞄我,幹嘛呢!我帶朋友來你酒吧熱鬧你不願意呀?哪有人這樣做生意的,眉頭皺成那樣,害我還以為是不是哪天我喝醉了酒在你酒吧鬧過事呢,你到底想說什麽?”


    趙恆城看了看他,他可沒有跟他開玩笑的心情,抬了抬下巴冷冷說:“那些都是什麽人?怎麽以前沒見過?”


    “一個改裝車群裏的朋友,也就是大家平時在群裏談得來,偶爾出來聚一聚,你可別帶著偏見,看人家穿著不著調的,其實人家玩車的技術可高明著,我還想學幾招技術活呢。”


    趙恆城看了他一會兒,終究還是沒說什麽。秦振祖笑笑,轉身才往洗手間去了。


    傅譽低頭將一杯酒喝了下去,然後煩燥地伸手扯了扯裏衣的領子,趙恆城皺眉說:“你呀,叫我說什麽好,有這功夫在這兒喝悶酒,還不如迴去照料你那幾盆老爺子讓你養的花。”


    傅譽抬頭看他,“什麽意思?”


    “意思是說,別辜負了老爺子和傅情的一番苦心,他們為了你,可是也作了不少的努力的,尤其是老爺子,大老遠的還過來給你製造機會,結果呢,你現在卻在這兒喝悶酒。虧我以前還以為,你不花心,各種條件又是眾人中最突出的,女人見了你沒有幾個不動心,你若是談戀愛,想必也是穩穩的一對羨煞旁人的情侶,”


    他說著想起了什麽,接著長歎一聲,“看來我的判斷也下得太武斷了,以前吧,我覺得翰思是最穩重的人,他在我們之間年齡是最大的,一直希望他能給你和翰辰做個榜樣,別整日在江瑩和小情之間跳來跳去,朝三暮四的,但如今看來,我也一樣看錯了。”


    傅譽靜靜聽著,沒有出聲,好一會兒才看向他,淡淡說道:“都說的我們,那你自己呢?你對小情是怎麽迴事?我雖然是小情的哥哥,但說實話,我可能還沒有你了解她,她在你酒吧常常喝醉,每一迴你都沒有不耐地親自送她迴去,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容忍的,這三年來,你也沒交女朋友,不要說那些沒遇上合適的鬼話,以前你可不是這樣的。”


    趙恆城怔了一怔,看著他想說些什麽,但最終還是沒有辯解,隻是說:“我隻是順從我的心罷了,不求迴報,這樣就已經很好了。”說著歎了一聲,不欲再多說,轉身走出了吧台。


    轉眼又是將近十一點了,傅譽將杯中最後一口酒喝完,他今晚克製著自己不去多喝,所以時間雖然晚了一點,但並沒有到喝醉的程度,他轉眼去看秦振祖那一桌,秦振祖正和人玩著真心話大冒險,秦振祖輸了。


    他願賭服輸,正吊兒啷鐺地坐著那兒嘻笑著等著出題。


    傅譽不由有些好奇,看著秦振祖這樣二世祖的,他很難理解舒微怎麽會跟他走近的?


    “就放你一碼吧,問個簡單的,就說你最近想跟喜歡的人幹什麽?”說話的人是個身材又矮又胖的。


    這個問題剛落下,就得到了一群人的噓喝聲。


    “這問題問了不是白問嗎?跟喜歡的人還能幹什麽?”一個又瘦又高跟竹子一樣的男人不懷好意地笑道,得到的迴應也是一片噓聲。


    傅譽微微皺著眉,唇也下意識地抿緊。


    秦振祖坐在那兒笑嘻嘻的倒像是一看戲的。


    “輸的要是你,我當然是不問這個問題了,一看你這猴子的模樣就知道你猴急!不問也罷!可人家秦公子不一樣呀,你看,人家長得像你一樣醜嗎?人家多帥氣呀!還有幾分古時候文人才子的氣質,坐在那兒一笑,挑著眉毛看戲時,你別說,還真能迷女人!”


    鬧鬧嚷嚷著,這個問題終於是勉強得到眾人的一致通過了,一群人睜著醉眼就笑等著秦振祖的迴答。


    秦振祖笑了一笑,倪了一眼吧台正注意著他這邊動靜的傅譽,輕飄飄地笑道:“我還能跟喜歡的人想幹什麽,你們幹什麽我就幹什麽唄!還能有什麽不同!”


    “這答的跟沒答一樣,沒勁呀,不算!再說得詳細一點。”


    傅譽將酒杯往吧台重重一放,沉著臉色站了起來,往洗手間而去。到了洗手間他馬上捧了兩捧冷水洗臉,耳邊還迴蕩著剛才聽來的話,他覺得自己胸中有一團火,正熊熊燃燒著,他低下頭,又再往臉上頭上澆了兩捧冷水。


    他雙手按在大理石上,洗手間又進來了兩個人,他冷冷看去,正是秦振祖和那又矮又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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