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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鄢子月定了定神,拉開如意鸞鳳鐲向絕仞擲出,因中毒的原故,此時一動內力,便感覺到心如刀絞,擲出力度有限,被絕仞避開,接著一手掃來,指尖的利爪閃著寒光在鄢子月近身劃過,鄢子月一個前翻從他頭頂躍過,剛落地就感覺到有些頭暈眼花,差點支撐不穩。絕仞迴身一臂橫掃,鄢子月弓身躲過。絕仞連連進攻,鄢子月隻得被迫應對。


    紅葉山下,便是火鳳國南大營駐守地。山上傳下來的一聲嘶吼,引得許多士兵仰頭張望。


    “怎麽迴事”?南宮赦一身戎裝,銀甲軟蝟,赤色紅纓。


    “小世子,山上好像是野獸的叫聲”,參將公孫泰迴答道。


    “走,去看看”,南宮赦點了幾個兵士便往山上去了。


    “小世子,小心啊”,公孫泰道。


    南宮赦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就不假思索的想要上來,總感覺如果不去看看究竟,心神不寧。


    鄢子月越來越感覺到身子沉重起來,心口也覺得憋悶。


    絕仞看著鄢子月咧嘴一笑,笑得陰森恐怖,揮舞著兩支肌肉暴漲的胳膊朝鄢子月撲來。


    鄢子月就地滾過一側起身躲過,再次拉開鸞道,拋出去纏上了絕仞的一隻手,用力一收,鮮血流淌,天蠶絲切開絕仞手腕上的肉,勒在骨頭上。鄢子月沒有多少力氣了,手上勁不夠,不然,絕仞的手早就被切斷了。


    絕仞疼得咆哮了一聲,利爪拉緊天蠶絲,從手腕上解下來,捏著鳳道,將鄢子月往身邊拽。


    鄢子月被絕仞拖拽著,情急之下,隻好強行脫下鸞鐲,將手腕處拉出幾道血痕來,鸞鐲飲血瞬間解開,嗖的一聲向絕仞飛去,鸞首合上,長鳴一聲,穿透了絕仞的手背後往鄢子月飛來。


    鄢子月舉起手臂,鸞鐲自動纏上手腕,完好如初。


    絕仞痛得捂手呻吟著,朝著鄢子月張嘴怒吼著,向鄢子月逼近。


    鄢子月趴在地上挪著身子往後退了退,離崖邊不過幾步的距離,眼前似有模糊,已經看不清崖邊了。


    絕仞已經走到了鄢子月身邊,揚起手臂,五根利刃閃著寒光揮了下去。


    鄢子月從來不知道死亡離得如此之近居然是這樣的感覺,沒有害怕,沒有不舍,隻有解脫,難道自己沒有可戀的東西麽,不,我該有的,我有親人,還有朋友,還有心上人,誰呢?南宮赦…南宮赦,你在哪,快來救我,救我。


    一條金蛇飛來纏住絕仞的手臂,將絕仞拉倒在地。


    絕仞看過去,一個俊美的少年,戎裝束身,英姿勃發,手中的執的正是金蛇鞭,曾經還是無極門人口中傳說的神器。


    鄢子月看著不遠處的熟悉的身影,特別是那條金燦燦的鞭子,南宮赦,真的是你嗎?


    南宮赦一揚鞭,順勢抽下去,金蛇鞭打在絕仞身上,立即就皮開肉綻了,痛得絕仞直叫喚。南宮赦連續抽了幾鞭後,飛身過來抱著鄢子月,看到她手腕上的血痕和身上血跡,緊張得心跳都漏停了,摸了摸鄢子月的身體,看有沒有哪受了傷,確認沒有致命傷之後,這才稍稍放下心來。


    “月兒…”,南宮赦溫柔的唿喚著,情意濃濃的看著鄢子月。


    “南宮赦…是你對嗎”?鄢子月努力的讓自己清醒著。


    絕仞看著南宮赦,特別是此刻他腰間的金蛇鞭,就覺得無比的興奮,恨不能奪了過來。


    絕仞向南宮赦和鄢子月撲了過去。


    南宮赦聞風抱起鄢子月跳到另一邊,輕輕放下鄢子月,笑著道:“等我一會,馬上就好”。


    鄢子月拉住南宮赦的手,低聲道:“他後腦有兩根銀釘,用內力打出來”。


    南宮赦微微點頭,起身看向絕仞,眼中迸發出怒火來。


    絕仞此時一心隻想得到金蛇鞭,便向南宮赦撲了上去,


    南宮赦全麵釋放內力,正麵迎敵,避開絕仞的利爪,來到他的身前,一牚打下去,將絕仞震得老遠,五髒俱傷,又閃身來到他跟前,雙手合擊,絕仞鮮血直吐,兩根銀釘自腦後震出,掉落在地上。


    絕仞滿滿恢複如常,看著眼前的這個少年,剛才掌力表示他足有一甲子以上的功力,可明明這麽年輕,盡管很匪夷所思,但事實如此,看樣子自己今天是真的逃不掉了。


    “你不能殺我”,絕仞如同行屍一般爬了起來看向南宮赦道:“你殺了我,就救不了她了”。


    南宮赦迴頭看向鄢子月。


    “別信他,南宮赦”。


    “你不怕死…嘿嘿,除了我,沒人知道解藥”,絕仞道。


    “好,你交出解藥,我放你離開”,南宮赦的心裏,沒什麽比鄢子月更重要的。


    “南宮赦…”,鄢子月喚道。


    “月兒…”,南宮赦又看了鄢子月一眼,轉向絕仞道:“解藥拿來”。


    “要解藥可以,把金蛇鞭給我”。


    “給你,你也降不住它”。


    “不用你操心,快點給我”。


    南宮赦解下腰間的金蛇鞭,一手撫觸而過,伸了過去。


    絕仞欣喜不已,接過來,正想要握住鞭柄,誰知金蛇鞭突然有如一條活的金蛇,蛇頭高高昂起死死的纏上絕仞,慢慢收緊,隻見到鞭身的鱗片劃破皮肉,血滴不止,勒得絕仞疼得大叫。


    “我說過,你降不住它的”,南宮赦鄙夷著絕仞道。


    絕仞還在叫喊著,金蛇鞭越纏越緊,都能隱隱聽到有骨頭斷裂的聲音。


    “南宮赦…”。


    南宮赦轉身來了鄢子月身邊,扶起她走了過來。


    “交出解藥”,南宮赦冷冷的道。


    “沒有…沒有解藥,你就等著眼睜睜的看著她死吧”,絕仞看出來了,眼前這個叫南宮赦的少年把鄢子月看得極重,若是鄢子月死了,相信他會痛不欲生吧。


    金蛇鞭是乎感知了主人的情緒,南宮赦在極力壓製自己的憤怒,因此纏得更緊了,絕仞身上的骨頭都開始錯位斷裂了,痛得整張臉都扭曲到不行,實在忍不了,隻好咬舍自盡,可疼得連咬舍的力氣都沒有了。


    鄢子月看了看南宮赦道:“放開他吧,我有話要問他”。


    南宮赦聽了問道:“月兒,你確定”?


    “嗯…”,鄢子月點頭。


    南宮赦握住金蛇鞭的柄,一拉,金蛇鞭便散開了,南宮赦順手往腰間一放,金蛇鞭便自己纏上了他的腰間。


    絕仞感覺痛苦減輕了許多,整個人就像一湯爛泥一般趴在地上。


    “我知道你曾是無極門的左護法,你為什麽背叛無極門”?


    絕仞深唿吸了幾口,又喘了喘道:“我沒有背叛無極門,是擎浩他自己食言,他說百年之後會將門主之位傳給我的,但是他改了主意,他想要將聖女嫁給褚修,由褚修來做門主。憑什麽,憑什麽?我為無極門做了那麽多,我一直那麽聽信他的話,他騙我,是他騙我”,絕仞說及此情緒激動,拚命的咳嗽起來。


    “你就因為這個,殺了他”?


    “是他逼我的,我也沒有殺他,我隻不過給他下了點毒,這樣,他就不能宣布將聖女嫁給褚修,將門主之位傳給褚修了。你娘當時也不想嫁給褚修的,我也是在幫她啊”。


    “你說你沒有背叛無極門,可你做的那些事,對得起無極門的兄弟麽”?


    “是他們逼我,說我殺害了門主,下了無極令,追殺我,我隻是為了求生罷了”。


    “可你為了當門主,殺了那麽多無極門的堂主和弟子”?


    “順我者昌,逆我者亡,他們該死。褚修最該死,所以我斷了他的手筋腳筋,還有那兩個老不死的,我把他們都囚禁在銀湖底了”。


    “那我娘呢,你為什麽不可放過她”?


    “我沒有不肯放過她,我隻是想拿到無極令和無極珠,誰知她那麽倔,死活來肯給。她是為了護你,才用了禁術,把自己變成白發女魔的”。


    鄢子月聽到“白發女魔”這四個字的時候,腦子裏轟的一聲出現了一些畫麵,畫麵裏一個白發紅眼的女子,容顏猙獰,眼中充滿了悲傷,仿佛已經對全世界絕望了。


    鄢子月捧著頭,感覺到頭疼欲裂,拚命搖頭。


    “月兒…你怎麽啦”?南宮赦看著鄢子月,心疼到不行。


    “她是親眼目睹了她娘變成白發女魔的樣子,哈哈哈”,絕仞笑著,劇烈的咳嗽起來,都咳出了血。


    “月兒…”南宮赦將鄢子月抱在懷裏,輕拍著她的背,希望能幫她緩解一下。


    “給我一柄刀…”,絕仞眼看快不行了,眼中幾分期盼的看向南宮赦道:“我絕仞死也隻能死在自己手上”。


    南宮赦,從袖中滑出一柄匕首來,看向絕仞道:“給我解藥”?


    “不是我不想給你,是我身上根本沒有解藥,此毒不是我所製,我也不知道他的解藥是什麽,但是我知道它的名字叫七日夢,一旦入睡,七日人事不醒,七日內未不能解毒,則再也醒不過來了”。


    南宮赦聽著眉心深鎖,將匕首遞給絕仞道:“你想葬在哪”?


    絕仞一聽,嘴角扯出一抹難看的笑意來道:“就這吧,紅葉山”。


    “好…”,絕仞橫抱著鄢子月轉身。


    絕仞看著南宮赦的背影,說了聲謝謝,一刀穿透了自己的咽喉,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幾個士兵如今也都爬上山來了。


    “小世子…”。


    “他叫絕仞,你們給找個地方埋了”。


    “是的,小世子”。


    南宮赦低頭喚道:“月兒…月兒…月兒,你醒醒啊,月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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