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特麽!”


    蘇野一屁股摔倒在地,瞬間清醒。


    “你慢點兒啊,咯咯…”白玉低頭看了眼,伸手拉他。


    蘇野抬起頭,白玉的腦袋還在。


    拍了拍屁股起身,再看台下時,卻發現所有人都跟著音樂擺動,腦袋好好的長在脖子上。


    “這?”


    蘇野皺起眉頭,一抹濃濃的疑惑。


    “為什麽會出現這種情況?方才明明看到所有人的腦袋都掉了啊?怎麽轉眼間又---”


    這種混混沌沌的感覺似曾相識,仔細想想,和在唐睿家小樹林裏中了狐狸精的幻術一模一樣!


    “難不成張老師跟到這兒來了?”蘇野立刻警惕的環視四周。


    “她肯定沒走,一直潛伏在暗處!”


    “該死的狐狸,真尼瑪狡猾,趁我和三叔醉酒下手。”


    “不成,得趕緊告訴三叔。”


    蘇野揉了揉眼睛,確定自己處於一個清醒狀態後,悄悄離開白玉,迅速朝包廂走去。


    推開門,見三叔還在喝,蘇野吸了口氣,他不知道那倆女的是不是敵人,決定先不打草驚蛇,安安靜靜走了過去。


    “小帥哥,來喝酒哇?”


    “額…我緩一會,你們喝吧。”蘇野坐下,掏出手機定了個一分鍾後的鬧鍾。


    “叮~~”


    “三叔,你電話,來接一下。”


    蘇野邊說邊朝衛生間走。


    三叔摟著妹子狠狠捏了兩下,美滋滋的起身。


    “咚。”


    關上門,三叔邊撒尿邊問,“啥事?”


    “叔,狐狸精來了。”蘇野簡斷截說。


    三叔抖了抖,不以為然道:“那幫孫子啥時候走過?”


    蘇野愣了:“感情你知道她們一直在附近?”


    “廢話!”三叔提起褲子,淡淡的瞥了眼蘇野,“中招了?”


    “嗯”,蘇野點頭,“不過這次還好,沒昏過去,就一瞬間出現了幻覺。”


    “狗日德狗,周身都是毛。”


    三叔嘀咕了一句,洗了把臉,“明兒一早就迴,旅遊要泡湯了。”


    蘇野沒說話,三叔的言外之意很清楚,他們這次在外麵呆的時間越長危險越大,指不定路上埋伏著什麽東西。


    “叔,你還好吧?”


    “麽的事。”


    三叔擺了擺手,照著鏡子,從口袋裏摸出根煙,點著,似乎並不著急出門。


    不知喝醉了情緒上頭還是迴憶起某些往事,三叔的眼神忽然變得多愁善感起來。他靜靜的看著蘇野,連抽了三口煙也沒說一句話。


    這氣氛讓蘇野摸不著頭腦,甚至有些尷尬。


    “叔,老盯著我幹啥?”


    三叔抿了下嘴,喝過酒的嗓音更加磁性沙啞,低聲問道,


    “老子對你咋樣?”


    “啊?”蘇野愣了一下,“叔,你…你這是喝多了哇!”


    “問你話呢,你!”三叔抬起胳膊,蘇野連忙後退,撇了撇嘴,“挺好的。”


    “老子天天罵你,收拾你,還說老子好?”


    “血濃於水唄。”蘇野吸了口氣,看著麵色紅潤的三叔,拉住胳膊:“好了叔,別喝了嗷,咱們迴,你突然問這種話總感覺怪怪的。”


    “咋啦?當真以為老子喝多了?嗝兒。”三叔推開蘇野,不樂意了,醉醺醺道:“屁娃,你記著,老子的命,是老子的。你的命,是你的。咱爺倆,誰也不欠誰!


    老子為了蘇家,把命不當命。一個小小的狐狸精,她翻不了天。


    可蘇家的敵人多啊,哪天老子真嗝屁朝涼了,你,要給老子送終,曉得沒?”


    蘇野越聽味兒越不對,看著雙眼迷離的三叔,點頭道,“知道了叔,咱迴吧。”


    三叔還想確認什麽,苦笑一聲,擺了擺手,推門搖搖晃晃的走了出去,邊走邊說:


    “生活總會給你答案,但不會馬上把一切都告訴你。”


    那個還吃夜宵的女孩本想隨三叔一起出來,可見蘇野一直扶著,也就沒好意思言語,悶悶的散場了。


    結了賬,走出夜總會,雨後的夜風格外清涼,蘇野連著打了好幾個冷顫。


    雖然是淩晨,可門口依舊圍著不少等台子的小年輕,出租車也懶的跑,索性排成一列停在門口等待拉客。


    蘇野扶著三叔坐上車,一路平安迴到酒店。


    迴屋後,三叔倒頭就睡。


    蘇野打了條熱毛巾,給他擦了擦臉,又倒了杯熱水放在床頭。


    做完這一切,


    蘇野從三叔口袋裏摸出香煙和打火機,


    坐在對麵,


    點了一根。


    黑夜中,煙霧緩緩撩繞,隻能看到煙頭的一星火光忽明忽暗。


    房間安靜的隻有唿吸聲,


    抽完一整根煙,


    蘇野起身給三叔蓋上被子,站在床頭,輕聲道:


    “送終這事兒,留給你兒子說吧。”


    語落,


    拉開門,消失在黑暗中。


    …………


    這是一個封閉的房間。


    一個女人在房間裏來迴踱步。


    身著紅色旗袍,妖豔誘惑,一雙勾魂的丹鳳眼,火熱的紅唇浮起極度迷人的微笑,緊身紅色旗袍將那玲瓏豐滿的曲線包裹得前凸後翹。水蛇般腰肢搖曳出令人垂涎的曼妙弧度,旗袍的下擺處,一道口子直直的延伸到了大腿之處,行走之間,雪白晃花人眼,春光若隱若現,撩人心魄。


    她走到一副掛畫下,伸出五根手指,直接朝堅硬的大理石牆壁插去!


    “啪!”


    一塊大理石滾落,露出一個黑色按鈕。


    按了按鈕,


    四周的牆壁開始下沉,


    兩分鍾後,


    原本封閉的房間變成了一個地下宮殿的中央,古老的牆壁刻著密密麻麻的符文,整個宮殿宛如十八世紀的古羅馬建築,一層一層的階梯環繞著,在每層階梯上,定滿了十字架,上麵…


    全部都掛著人皮!!


    千姿百態,


    密密麻麻,


    人皮在昏黃的火把中搖曳著,相互摩擦,鳴奏出一支地獄之歌。


    女人沒有說話,圍著宮殿走動,她步伐優雅,指尖輕輕劃過每一個皮囊。


    這種感覺讓她流連忘返。


    突然,她止步在一塊皮囊前,緩緩的仰起頭,眼中流露著貪婪的神色,纖細的手指輕輕撫摸,仿佛這是一件無比珍愛的藝術品。


    她輕輕一笑,像穿衣服般,輕鬆自如的穿了上去。


    “姐姐,迴來了。”


    耳後一聲清脆,


    女人迴頭看著白玉,“他倆迴酒店了?”


    “嗯,迴了,蘇老三喝大了。”白玉揉了揉腦袋。


    “你確定?”


    “嗯,我確定,他的酒裏都下了藥,今晚就算用雷炸他都醒不過來。”


    “很好”,女人脫下皮囊,滿眼心疼的看著白玉,“辛苦妹妹了。”


    “不辛苦。”白玉笑道,“對了姐姐,前麵你讓查的消息,查清楚了,蘇軍和張群坐火車離開,目的地是藏市。”


    “藏市?”女人眯著眼,想了好一會:


    “伏曦子解封指日可待,看來北邊的陰眼都蠢蠢欲動了呢。


    本想這迴能打蘇家一個措手不及,誰知蘇正國埋了這麽大一個包袱,竟把所有人騙了十八年!


    提前覺醒了我們都渾然不知。


    蠱魂殿最近也沒消息,想必是被收拾了。


    西昆侖見滅蘇無望,又不敢正大光明翻臉,也退迴川都了。


    這兩家當初聯手的時候架子可都一個比一個高,現在……哼,全特麽廢物!”


    “姐姐別生氣了,要不是唐睿和那個突然冒出來的女孩,咱們說不定也就成了,哦對了,還有蘇老三。


    姐姐你想,這蘇家迴去以後和西昆侖必有一場惡戰,我們可以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讓他們兩敗俱傷在動手。”


    “不。”女人搖了搖頭,動人的眸子突然劃過一抹陰毒,“我等不到那一天!”


    “那姐姐的意思是?”


    “今晚就動手。”


    白玉點了點頭,“好說。”


    “還有,你查到蘇野身邊那個女娃叫什麽沒?”


    “迴姐姐,她叫…柒瞳。”


    話應剛落,


    千萬人皮,


    無風自拂!


    ………


    午夜,


    一個曼妙的身影孤零零的走在大街上,白色連衣裙有些單薄,她搓了搓胳膊,哈了口氣,抬起頭,脖頸露出一大片白皙的肌膚。


    麵前的酒店除了大廳還亮著燈,其餘客房漆黑一片。


    她盯著一扇窗台看了幾秒,縮了縮腦袋,轉身拐進了旁邊的黑暗巷道之中。


    一朵烏雲恰好飄來,遮住了全部月光,整個世界陷入了黑暗。


    沒有路燈,


    沒開手電,


    就這麽一個人走在伸手不見五指的路上。


    忽然,


    聽到一聲易拉罐掉落的聲音,


    不偏不倚停在自己腳前。


    女孩愣了一下,想努力看清,卻聽到前方一個熟悉的聲音,


    “這麽晚了一個人走這種路,可會遇到壞人的。”


    白玉吸了口氣,眨著眼睛,過了幾秒輕輕一笑,“那…你是好人還是壞人?”


    “你猜?”


    烏雲散去,月光重現天日,洋洋灑灑照進巷道。


    白玉站在巷道中央,


    五米開外,


    一把單人椅,


    一副北京癱,


    一根煙,


    蘇野吸了一口,


    “猜錯了,可是會沒命的噢?”


    白玉怔了一下,蹙著眉,表情萬分複雜。可就一瞬間,又恢複了以往模樣,嬌嗔道:“蘇哥,人家可是好生打聽才知道你住這,還差點走錯路了。”


    “裝,”


    蘇野麵無表情,甚至連語氣都平平淡淡:“接著裝。”


    “我裝什麽?你說啊?大老遠跑來找你,就這態度?”


    蘇野彈了彈煙灰,目光漸漸冰冷,“如果是以往,遇到這種事,我會怕的不知所錯,隻想找三叔幫忙。


    現在,不會了。


    從我在舞台上中祟出來後,就不動聲色的窺探了你們三個人的秘密。


    一個艾滋,


    一個同性,


    一個畫皮。


    你說,


    她們三個,


    誰是狐狸精呢?”


    語落,


    白玉後退一步,眸子裏滿是錯愕。


    身為一個今晚要行動的人,卻一切都在別人計算之中?


    他是怎麽做到的?


    沒有任何手段就知道了我的身份?


    這…這絕不可能啊!


    白玉難以置信的搖了搖頭,“不…連蘇老三都沒有察覺,你怎麽可能發現?!所有的耳目消息都表明你隻不過是個剛覺醒的新瓜蛋子,怎麽會——”


    “噓…”蘇野比了個安靜的手勢。


    與此同時,身後傳來一陣清脆的高跟鞋聲。


    一個身材飽滿,氣質高貴的女孩從黑暗中優雅走來。


    一身紅裙,尊貴優渥如同貴族公主,來到蘇野身邊,毫不顧忌的蹲下身子,摸出一串鈴鐺,小心翼翼戴在他的胳膊上。


    “沒有迴答問題,也算是錯誤答案。


    不好意思,


    我現在隻會這個,


    所以……


    你聽?”


    語落,


    鈴鐺發出一聲清脆,


    “叮鈴!”


    與此同時,白玉感到一股莫名的心悸感油然而生!


    找不到源頭,說不出理由,


    可卻真真切切!


    隻感到有股無形的“氣”從四麵八方席卷而來,拚命地往身體裏鑽,強烈的讓她不禁抬起雙臂遮擋。


    隻可惜,


    陳年磨損的高壓線恰好脫落,不偏不倚落入那剛舉起的手中。


    雨水,


    電流,


    抽搐的身體,


    和夜總會的舞姿如出一轍。


    片刻,


    蘇野看著渾身黑紫的白玉,扭頭問:“她這樣,死了吧。”


    柒瞳點點頭,“死透了。”


    旋即插著腰,略帶抱怨道:“這麽冷的天,幹嘛要我穿這樣?你是不是喜歡這樣的?”


    蘇野笑了:“我一直覺得三叔辦事兒的時候挺帥,可總覺的離我心中還差點感覺。現在想想,我知道差什麽了。”


    “什麽?”


    “逼格……下次記得帶個白色的羊毛毯子給朕蓋上。”


    “去死……!大冷天的找人陪你裝叉,真是夠了!”


    “喂,事先說好我請你吃餛飩,你答應好我的,可爽快了!這是交易,我可是掏錢的,既然掏錢,你就得專業。”


    “餛飩呢?”


    “拐角有家,走起。”


    “我先去,你記得把椅子搬迴去。”


    “……”


    酒店樓頂,一個瘦弱的女孩孤身隻影,默默的看著一切,抿著嘴,眸子裏帶著點點醋味。


    一扇窗前,


    三叔懶洋洋的叼著煙,看著蘇野和柒瞳消失的背影,將手中的黃符收迴,幾秒鍾後,不自覺的笑出了聲。


    二天一早,


    蘇野還在睡夢中就被三叔兩腳踹醒,確切的說,是踹到了床下。


    “哎呦!嘶!”


    蘇野揉著屁股,一咕嚕爬起來,瞪著眼睛,“你幹哈!”


    三叔一臉凝重表情,欲言又止,雙手都有些顫抖,這舉動讓蘇野心裏一咯噔,立馬緊張起來。


    “怎麽了叔,又發生什麽事了?”


    三叔嚴峻的吸了口氣,聲音低沉道:“小野,我下麵給你說的這段話,你必須給老子豎起耳朵聽!”


    “嗯!”蘇野已經適應了這種每天都有新問題,並且隨時要高度集中注意力的習慣。


    他將腦袋清空,探著脖子,認認真真的盯著三叔。


    三叔點了根煙,透過繚繞的煙霧,低聲道:


    “夜幕降臨,


    已經到了睡覺的時間,一個父親幫兒子蓋好被子,準備熄燈。


    “爸爸,我床下有個人!”兒子蜷在被子裏說道。


    父親雖然不信,但為了安撫兒子,決定低頭檢查床底。


    他彎下腰,


    低頭往床底下張望,


    忽然!


    他看見一個男孩和自己兒子長得一模一樣!


    那個男孩伸出手,一把扯住男人,說:“爸爸,我的床被人占了。”


    父親瞬間冷汗直流,嚇得手足無措,


    大喊:


    _


    _


    -


    -


    -


    -


    “雛田快來看,博人才特麽三歲就會用影分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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