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羿迴到擎王府,把許長史叫了過來。


    “許長史,本王有件事要交給你辦。”


    趙羿掏出從裴漣那裏借來的獲虜文譯本,遞給了許長史。


    然後又從袖袋裏取出一張紙,一並遞給了許長史,吩咐道:“許長史,這張紙上的三個字是獲虜文。”


    “你拿迴去,對照我給你的譯本,翻譯出這三個字。”


    “記住,這件事你切不可讓第三者知道。”


    交代完,趙羿又叮囑了一句,“翻譯完之後,找人將譯本謄抄一份,再將原本歸還鴻臚寺。”


    許長史看了眼手裏那張紙,繼而望向趙羿,好奇道:“王爺,您要下官翻譯這三個字有何用意嗎?”


    趙羿端起三才杯,打開杯蓋,抿了口茶,皮笑肉不笑道:“許長史,該知道的本王自會告訴你,不該知道的,你就不要多問!”


    “下去吧。”


    許長史臉色僵硬了一下,悻悻地拱了拱手,“下官告退。”


    看著許長史離去,趙羿微微凝眉。


    整個擎王府,目前暫無可信之人。


    趙羿翻遍前身的記憶,發現這位許長史除了愛嘮叨之外,為人倒是十分耿直。


    從他今天示好自己的情況來看,多半不是皇帝的耳目。


    許長史是擎王府的大管家。


    如果能夠拉攏到他,那對掌控擎王府絕對大有裨益。


    所以,趙羿讓許長史翻譯,是存了試探之意。


    他的計劃是,先掌控擎王府,再建立自己的情報機構。


    不管什麽時代,信息的重要性都至關重要!


    情報機構就是趙羿在大雍安身立命的本錢!


    夜晚。


    趙羿再次來到了宵月樓。


    今天,他特意讓紅伶帶著自己逛了一圈宵月樓。


    宵月樓占地麵積很大,除了主樓外,分布著很多小院,中間曲折遊廊,飛瀑流水,亭台假山,應有盡有。


    期間,趙羿還從紅伶口中打聽出了不少事。


    迴到雅座後,趙羿命人叫來三娘,直截了當問道:“三娘,這宵月樓是你的嗎?”


    三娘神情一滯,幹笑一聲道:“迴稟王爺,奴家何來福分,隻是替人打理著宵月樓而已。”


    “那宵月樓的東家是誰啊?”趙羿看著三娘,笑眯眯道。


    三娘張了張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最後,她給了趙羿一個歉意的眼神,施了一禮,“王爺,東家交代過,不能隨意透露他的身份,還請王爺見諒。”


    “連本王都不能說嗎?”趙羿對宵月樓的東家更加好奇了。


    “呃……”三娘麵露為難之色。


    趙羿灑然一笑,“本王也不為難你,明日你去告訴你們東家,就說本王有事找他商議,請他明晚來宵月樓一敘。”


    三娘猶豫了一下,應承道:“奴家遵命。”


    ……


    第二天。


    朝堂上依舊有言官站出來,彈劾趙羿又去了宵月樓。


    永兆皇帝聖心獨斷,以限擎王七人抓捕細作為由,擇日再行處置,堵住了悠悠之口。


    下朝移步至禦書房後,立刻有宮衛來報。


    “迴稟陛下,擎王殿下昨夜攜女遊玩宵月樓,再無其他作為。”


    “裴家傾盡全力搜查,仍未抓到細作。”


    “攜女遊玩!”永兆皇帝冷笑連連,“這混賬倒是好興致啊!”


    沉默片刻後,永兆皇帝沉聲問了一句:“玄影司那邊呢?”


    宮衛恭敬迴道:“玄影司未有進展。”


    “嗬!”永兆皇帝冷笑一聲,眸中寒光閃爍,“玄影司都抓不到人,那混賬竟然敢跟朕誇下海口。”


    “七日期限一到,朕倒要看看,他如何給朕一個交代!”


    ……


    中午。


    許長史找到了趙羿,悄聲稟報道:“王爺,下官已經翻譯好那三個字了。”


    聞言,趙羿眸光一亮,立刻屏退下人。


    許長史很快取出一張紙,遞給趙羿。


    趙羿看了一眼,忍不住皺起眉頭。


    這三個字是:北翼使。


    加上昨天那兩個字。


    那張字條的意思就是:殺北翼使臣!


    獲虜的人想殺北翼使臣?


    “王爺,這三個字是何意?”


    正困惑著,許長史出聲問道。


    趙羿看向許長史,沒有迴答,反而問道:“許長史,京中可有北翼的使臣?”


    許長史凝眉想了想,片晌後搖了搖頭:“最近並無北翼使臣來訪。”


    “沒有嗎?”趙羿有些失望。


    “我想起來了!”許長史忽然驚唿一聲,隨即欣然道:“月餘後,北翼會遣使臣來我大雍議和。”


    “王爺要問的是不是這個?”


    趙羿眸中精光一閃,迫不及待問道:“你說的議和是什麽意思?”


    許長史抿了抿嘴,簡單地說明了一下。


    大雍東邊有一個鄰國叫月喬。


    十年前,大雍舉兵進攻月喬,北翼見機,也發兵月喬北部。


    兩麵夾擊之下,月喬國都很快被攻陷。


    月喬除了東邊一塊據守天險的領土外,領土被大雍和北翼瓜分。


    一開始,大雍和北翼還相安無事。


    可五年前,雙方為了爭奪月喬的領土,兵戎相見。


    一直打了五年。


    北翼這邊主動提出議和,大雍同意,便有了這次議和。


    聽了許長史的講述,趙羿漸漸明白了獲虜的意圖。


    獲虜應該就是想要刺殺這次議和的北翼使臣。


    他們的目的就是破壞這次議和。


    想不到獲虜那些蠻夷,竟然還玩起陰謀詭計這種細活了。


    趙羿暗暗吐槽了一句,便不再去想獲虜人的陰謀詭計。


    這不是他該操心的。


    眼下,最要緊的是,怎麽抓到宵月樓那些細作。


    悄悄打量了許長史幾眼,趙羿心中有了主意。


    “許長史。”趙羿目光灼灼地盯著許長史,出言試探:“本王可以相信你嗎?”


    許長史一聽,先是怔了怔,很快便反應過來。


    他退後一步,張開雙手,甩了一下袍袖,朝趙羿作了一揖,躬身一拜。


    “下官誓死效忠王爺!”


    許長史的一舉一動都傳遞出十足的誠意。


    可趙羿不是一般人,他不會輕易相信別人。


    話說得越漂亮,越要小心。


    “許長史免禮。”趙羿不動聲色地托起許長史的手。


    待許長史站定後,趙羿忽然拋出重磅炸彈:“許長史,你覺得眾皇子中,哪一位最有資格繼承大統?”


    話落,許長史兩隻眼睛驟然瞪得滾圓,眼裏寫滿了驚懼,身體也在微微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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