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寧曉峰斬釘截鐵應聲說。


    寧中則沒想到父親拒絕的這麽幹脆,忙道:“爹,你說過,有機會帶我去峨眉。最好能在峨眉學藝幾年,現在有機會了,怎麽不讓我去了?”


    寧曉峰一擺手,“陳家與峨眉有關係,就是陳天啟一麵之詞,誰知真假。你一個姑娘家,被人欺負怎麽辦?


    和他們同去峨眉,絕對不行!”


    寧曉峰語氣決絕。


    “爹,陳家兄妹不會是壞人。再說,我的輕功華山一絕,真要有人欺負,跑掉便可。”寧中則努力爭取著。


    “不行!你就斷了這個念想。


    再說,若不是氣宗劍宗十年前那場決戰,華山派的威名不遜於峨眉。你是華山掌門之女,習的是華山派最頂級武功。去峨眉即便見到周芷若,也隻能從入門弟子開始習武,沒這個必要。”


    “爹,要是一個人你不放心,可以讓人和我同去啊……”


    寧中則做著最後爭取。


    寧曉峰用了拂一下衣袖,“這件事,不要再提了……還有,你多打聽些陳家兄妹底細……當年張無忌悔婚,周芷若與他勢如水火,不大可能與他隨從再有聯係……”


    “爸,三十年前,還發生過這樣的事……能不能給我講講……”


    女人天生八卦,即便是寧中則這般奇女子也是這般。


    寧曉峰微微一笑,“中則,你要是想聽,我就跟你說……三十年前,張無忌是明教教主,周芷若是峨眉掌門……”


    ……


    華山,玉女峰。


    明天一早,張天合、玉宛就要離開華山。


    不能同去,隻好送行。


    寧中則外柔內剛不假,卻是一個識大體姑娘。不會不顧及父母感受,離家出走。


    與張天合玉宛相聚,隻有這一個晚上。


    很少飲酒的寧中則,也開了一壇女兒紅,與張天合玉宛對飲。


    在草原,喝酒是家常便飯。


    無論是張天合還是玉宛都有兩三斤的量。從烏裏草原出來,這是他們第一次飲酒,本來想淺嚐即止。


    喝著喝著,就推杯換盞了。


    酒過三巡,寧中則兩腮緋紅,仿佛被夕陽染上了一抹緋紅,眼波流轉,如同秋水在微風中輕輕蕩漾,朦朧中帶著幾分柔情與嬌媚。輕輕倚靠在桌旁,身姿柔美,宛如一朵即將綻放的花蕾。


    微風拂過,帶動她發絲輕舞,如同仙子在雲端漫步,與這微醺的氛圍交織成一幅動人心魄的畫卷。


    人淡如菊,實在太美了!


    坐在她身前的張天合眼睛,離不開了!


    寧中則身邊的玉宛,看出張天合心事,挽著寧中則手臂,“寧姐姐,你真不和我們去峨眉了?”


    寧中則指尖捋了捋輕舞的發絲,歎聲道:“我爹不準……”


    “寧姐姐,峨眉距華山千裏之遙,再相見不知何時。要不讓華山女弟子陪你一同前往,你爹娘就不會擔心了。”玉宛幫著出主意。


    寧中則擺了擺手,“我跟我爹說過,還是不同意,隻能別過。”


    寧中則有意無意看向張天合,張天合迎著目光看去,雙眼含情,“寧姑娘,我會歸來的。”


    明天就要離開,張天合覺得有必要說出心裏話。


    寧中則也在等這句話,微醉的眼神一下清澈起來,“陳公子,我,我在華山等你。”


    張天合當然清楚這句話的分量。


    古時候,車馬慢,見人少,遇到一個合適人不容易。今世的“等你”與前世的“我愛你”,別無二致。


    寧中則已經表明心跡。


    張天合覺得沒必要唯唯諾諾的。於是,輕抬左手,向寧中則伸了過去。寧中則見狀,微微遲疑,眼眸中閃爍著羞澀與期待,輕輕抬起了右手。


    兩手相握,仿佛有了一種無形的默契與連接。緊緊相扣,從掌心傳遞開來,流淌彼此心間。


    與張天合曾經滄海相比,寧中則就是一張白紙,被心上人握住手,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一種莫名的情愫在心頭悄然滋生。


    這個年代,男女授受不親。


    陌生男女別說握手,連對視都會被詬病。


    江湖兒女雖不像民間那麽刻板,也講究三從四德。這樣相握,相當於確定了情侶關係。


    寧中則當然會激動。


    張天合並沒有久握,很快鬆開了手。


    麵對寧中則這樣美好的姑娘,不應該有任何欺騙。有些事要說清楚的好。


    正了正上身,正色道:“寧姑娘,有件事我要跟你說。”


    看到張天合一本正經樣子,寧中則知道一定是有重要的事,舌尖抿了抿嘴唇,“陳公子,你講,我聽。”


    “我……我在故裏有過婚約……”張天合覺得,這話還是說在前麵的好。


    將現在已經有了玉宛這個未婚妻,若不提前說明,就是欺騙感情。


    可以做浪子,享齊人之福;卻不能做渣男,欺騙感情。堂堂當當,才是男兒本色。


    聽到張天合的話,寧中則心頭一緊,剛才的喜悅頓時煙消雲散。


    這個年代男人可以三妻四妾不假,可江湖兒女大多一夫一妻,很少納妾。在她骨子裏,從沒有想過與別的女子共伺一夫。


    心愛男人,竟然有了未婚妻。


    寧中則頓時肝腸寸斷。


    沉默片刻,寧中則一臉淡然,“陳公子,若是這樣,我們就有緣無分了。”


    聽玉宛這般講,玉宛握著寧中則手臂,“寧姐姐,大明律法,男子可以多妻納妾。隻要和睦相處,家裏有玩伴不是更好?”


    “玉琴小妹,要是你的男人還有別的女人,你能接受麽?”寧中則反問。


    “當然能了……家裏多幾個女人,才不會寂寞。”玉宛一本正經道。


    玉宛的迴答讓寧中則有些意外,她實在想不出,男人有別的女人還會這般雲淡風輕。


    貝齒輕輕咬了咬紅唇,“陳公子,我酒喝多了,迴去休息了。”


    說完,起身離開。


    “寧姑娘……”


    張天合本想說幾句解釋的話,見寧中則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便不再開口。


    見寧中則走遠,玉宛看向張天合,“哥,其實這些話沒必要說的。”


    張天合擺了擺手,“有些話一定要提前說,行就行,不行就不行,絕不能騙人。”


    玉宛嘟了嘟紅紅嘴唇,“我是說,你們感情再深些,說這話也不遲。看寧姐姐樣子,很可能真的斷了。”


    張天合站起身,目光望向遠方,“是你的就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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