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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殘在佛像前踱來踱去,咬著牙說道的:原來他們還是放不過我……鬼差忽然接口道:星主爺爺,小的卻有幾句話想對您講。


    您的事情,咱們這些無名之輩也略有耳聞。私下裏都稱讚您好義氣,是個光明磊落的漢子。


    可是啊,有句老話說的好,胳膊擰不過大腿,好漢架不住人多。他伸出瘦骨伶仃的指頭,往天上和地下分別指了指:你一個人怎麽能鬥得過他們?


    要按小的說,您不如就當真和那姓陸的比上一比,隻分高低,不決生死。


    以後這些醃臢事便和您再沒關係了,豈不落個清靜?李殘搖了搖頭不行,我絕不容許別人來操縱我的命運。


    那鬼差聽了臉一紅,拱手道:如此說來是小的失言了。李殘也朝他行了個禮:多謝你告訴我這麽多事情,日後若能重逢,必有重謝。


    鬼差大喜,便當即告退。李殘呆呆地坐了半晌,天空中已獻出白蒙蒙的顏色。


    他忽然下定決心,抽出紙張,寫下了一封信箋。西邊的廂房便是美雪的臥室,李殘悄悄地摸進去。


    半截紅燭還在微微的晃。美雪躺在床上裏發出均勻的唿吸。李殘記得美雪說過她怕黑,因此即便是睡覺也要留些光亮。


    李殘借著燭光望了望帳子裏美雪的側臉,依依不舍地歎了口氣,將信箋輕輕壓在燭台底下,然後,躡手躡腳的推開窗子,縱身跳了出去。


    在他離去的一瞬間,美雪卻忽然睜開眼,兩行淚珠滾滾而落,打濕了枕頭……天色微亮,李殘換上了往日的粗布衣衫,腰挎一柄單刀騎,騎一匹快馬奔馳在茫茫的大草原上。


    與此同時大漠深處的龍城,金頂大帳中,黑龍王再也抑製不住心中的憤怒,大聲怒喝道:阿布爾古那個窩囊廢不配做匈奴人!


    我要親手扒了他的皮,再把他的屍體砍成碎塊兒去喂狗!原來黑龍已得知太守阿布爾古將商都拱手獻給李殘的事,這樣一來,匈奴的軍隊在中原盡失地利,十年經營幾乎化作竹籃打水一場空。


    黑龍又是摔桌子,又是砸東西,直嚇得跪在一旁的姬妾花容失色,連大氣也不敢喘。


    不過有一個人卻是很淡然,那就是與黑龍相對而作的病虎僧。等黑龍王發泄的差不多了,病虎僧才悠悠說道:大汗氣兒消了嗎?


    黑龍冷冷的道,你想說什麽?病虎僧淺淺一笑道:正所謂勝敗有憑。為君者不可計較,一城一池之得失。


    今日戰敗,我軍雖然迴歸到原點,卻未嚐不是一件好事。一聽這話,黑龍王恨的牙根兒直癢癢,他麵色陰沉的說道:當初你說以中國治中國,我聽了你的話。


    可後來那些不爭氣的傀儡通通都被推翻了。然後你又告訴我,這場仗不宜速勝,要以攻戰佐和議,我也采納了。


    可是到頭來得到了什麽呢?你看看吧,議來議去,整個中原都沒了!他的麵色忽然變得猙獰:要我說提這些餿主意的人就該死。


    病虎僧卻不慌不忙嘿嘿一笑道:大汗莫非是嫌老衲的計策不夠好嗎?想殺我很簡單,老衲引頸就戮,絕無一句怨言。


    不過……他忽然用一雙三角眼緊緊的盯著黑龍黑龍,忽然感覺到心中有些發毛:不過怎樣?


    不過大汗就從沒在自己身上找找原因嗎?興許不是老衲的計策不靈,而是咱們匈奴人本就不行呢?


    這句話徹底激怒了黑龍,他一步踏上前猛地抓起,病虎僧的衣領子咆哮道:放屁,我匈奴男兒個個是天生的勇士。


    隻要給他一匹快馬,他就能殺死幾個……不,是幾十個豬羊一樣的漢人士兵。


    你竟然膽敢說這樣的勇士不行?病虎僧依然不慌淡淡的道:那就是中原之地晦氣,匈奴勇士到那兒便染上了一種奇怪的瘟疫,以至於仗都不會打了。


    黑龍王聽出他話裏有話,便悻悻的鬆開衣領,說道:你有話直說,不要在這拐彎抹角的。


    編這麽個故事哄小孩子呢?病虎僧卻搖了搖頭斂容正色道:大汗,臣沒有胡說。


    這的確是種瘟疫,不在肌膚之間,不在骨髓之內,甚至不經五髒六腑,而是直接深入人的腦髓。


    把勇敢的戰士變成懦夫,讓高傲的惡狼變得如同豬羊一般卑下。大汗,我告訴你這種瘟疫不是我想象出來的,而是真實存在著。


    黑龍王大驚問道:果有此事,什麽病如此厲害。病虎僧大聲道:此瘟疫名曰安樂。


    乃是世界上最毒最無藥可救的疾病!黑龍王不禁愕然,抓著自己的頭發喃喃自語道:安樂?


    病虎僧的瞳孔仿佛燃燒起來:對,安樂就是這種要命的東西侵蝕了匈奴勇士的大腦,讓他們一蹶不振,屢戰屢敗不得不承認漢人的東西好啊,他們的衣服,輕的像紙,薄的如蟬翼,卻有那樣的順滑,那樣的絢麗多彩,咱們匈奴人哪見過那一種東西?


    還有他們的日用品,那種叫瓷器的東西同樣也是精美絕倫,讓人觀之忘憂,更別提哪怕擁有上一件了。


    大汗您知道嗎?多少匈奴男兒用他們引以為傲的寶馬去換這種沒用的破罐子。


    然後對著他淚流滿麵,夙夜憂歎。您想想看,這樣的人還能打仗嗎?還能為您平定天下嗎?


    不能。匈奴王,喃喃自語道。沒錯,他們的確不能。病虎僧繼續道:這些還隻是穿的用的,到了食色二字上,匈奴的勇士就更打不過他們了。


    您知道中原人吃的是什麽嗎?那是山珍海味應有盡有。您見過頭發絲兒一樣細的麵條嗎?


    中原人把它炸好,鋪在鮮魚上,再澆上幾勺甜美無比的醬汁,隻一口就能讓人的靈魂升上騰格裏。


    匈奴勇士哪見過這個呀,他們隻知道羊腿蘸大蒜。怎敵得過這無盡的口腹之欲?


    再說嬌妻美妾,歌兒舞女……貧僧是出家人,本不該議論這些。他忽然用手指了指階下:大汗您看,就連您的金帳裏不也留著幾個漂亮的歌姬嗎?


    此時黑龍,整個人一抖作一團,魁梧的身形縮下去不少。他聽了這話,立即一咬牙,衝到那幾個美女前麵,雙掌連翻,將幾人盡數扼死。


    殺了人後,他大聲喚道:來人把這幾個奴才給我抬出去暴曬三日以解我心頭之恨。


    病虎僧尷尬地笑了幾聲:其實大王也不用這麽著急的。這件事並不是立刻就能見到效果。


    黑龍王背對著他說道,我明白,不過這是我的決心,我要讓全族的人都看到。


    病虎僧歎了口氣道:大汗能有如此誌向,那自然是天大的好事。不過事情的關鍵還不在於此。


    黑龍王疑惑道:哦?竟有東西比美色更厲害嗎?當然有了。病虎僧答道。


    那是最厲害的東西思想。他看不見摸不著,可卻無處不在。他讓我們的戰士放下彎刀,拿起書本。


    不再相信騰格裏,而是去拜讀孔丘、孟軻那些人的陳詞濫調。大王您知道嗎?


    自從去了中原以後,有些不和諧的聲音就出現了。有些人私下議論您的刑罰太酷,不符合仁愛的標準。


    還有人說您應當率領匈奴全族放棄遊牧的傳統,用石頭砌牆蓋房子,過像漢人一樣的生活。


    把自己用牢籠關起來?不,我們匈奴人絕不會幹那種蠢事!您覺得是蠢事,可您的族人覺得那是向往中的生活。


    無可諱言,有母更加辛苦。誰願意在冰天雪地中日夜奔波去找一處也許並不存在的草場呢?


    您的族人現在隻想過養尊處優的日子,他們逐漸變得和漢人一樣了。黑龍王臉上忽然殺機湧現,他用滴滴的聲音咆哮到,告訴我都有誰是這樣想的。


    我要把他們通通殺了。並唿聲搖了搖頭大喊。除了您最堅定的擁護派,幾乎所有人都是這樣,您殺得完嗎?


    所以老衲方才說咱們匈奴大軍暫時離開中原,也許未必就是什麽壞事。


    黑龍想了想,忽然站起身,恭恭敬敬的朝著病虎僧深施一禮。當如何行事,還請先生教我。


    病虎僧也恭恭敬敬地還了個禮道:不敢當。以貧僧於鑒,咱們胸無結節失利的原因,除了我方才說的幾點之外,有一個人也不能被忽略。


    他便是那個領兵的大將李殘。黑龍王眉頭緊鎖:怎麽又是他?病虎僧道:此人上應天星,命硬得很。


    之前我設下二虎競食之計,想讓他與那姓陸的小子自相殘殺。可沒想到那姓陸的小子卻如同人間蒸發了一般,整整九年不見蹤影,這計策自然也就失靈了。


    不過我匈奴大軍若還想進取天下,那必須還得在這個李殘身上做文章。


    黑龍王問道,那先生可有妙計了嗎?病虎僧點點頭,又搖搖頭。計策我早已經布下了,不過與其說是陰謀,這一次不如說是陽謀。


    上不上鉤就看李殘怎麽想了。說罷他眯起三角眼,兩道目光望向帳外茫茫的草原上。


    光陰易逝。說話間,大漠上的小草由嫩綠變成翠綠,而後再度變得枯黃。


    又是一年秋風乍起,北雁南歸。這一天龍城外三十裏一處草場中,木人阿吉,剛剛從睡夢中醒來。


    他打水洗了把臉,又在銅壺中煮上奶茶。然後呆呆的望著火苗出身。不知不覺中他家已經有幾樣東西都換成漢人的樣式了。


    就比如說這銅壺還有銅盆,都是從漢人那兒淘換來的。這東西漢人看不上眼兒,但在匈奴人眼裏卻是寶貝,有了它們們煮羊肉燒奶茶,都變得輕鬆多了。


    今年水草豐美,阿吉的羊兒吃的膘肥體壯。他暗暗想著最好能用這些羊換迴些綢緞,然後再置辦一份像樣的彩禮去一戶牧民家裏提親。


    至於能不能成功,就全憑這幾頭羊賣不賣得上價了。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不能打仗,如果戰事一開任何,進行貿易者都會被視為叛國通敵,就算他敢,漢人也不肯來。


    若真是那樣,他的這一番黃粱美夢就會迅速化為泡影,如今的阿吉比任何人都希望和平。


    正胡思亂想時,阿吉忽然見天邊一騎絕塵,飛奔而來。與此同時,他還聽見四麵八方傳來淒厲的嚎叫。


    原來是狼群來了,阿吉嚇得大驚失色。又仔細辨了辨聽聲音。狼的數量絕不會少,起碼在一百頭上下。


    阿吉的臉都嚇綠了,再也顧不上收拾東西。急急打了個口哨,他那匹斑點馬應聲而來,阿吉翻身坐上馬背便要逃走,猛然間卻呆住了。


    他走了,羊要怎麽辦?這些羊是他的命根子,是他日後生活的保障,若是都被狼吃了,別說他娶不上媳婦兒,就是生活都成問題。


    所以阿吉絕不能容忍這樣的事發生,隻見他咬了咬牙往迴一撥碼,打開圈羊的柵欄。


    那些頭羊兒仿佛嗅到了空氣中飄來的危險,咩咩的亂叫。腿打著哆嗦,連步子都邁不開。


    阿吉見狀高唿道拉姆拉姆。片刻後,隻聽一聲犬吠,一條大黃狗汪汪的叫著,從帳篷後麵竄出來。


    在他的幫助下,阿吉連連抽動鞭子,羊群才終於開始慢吞吞地向前移動。


    這裏距離龍城有大概三十裏遠。龍城附近有巡邏的匈奴兵,他們見了狼群會就地撲殺,隻要阿吉能趕到那兒就安全了。


    可是說來容易,做起來卻難。綿陽奔跑的速度不比人快多少。無論阿吉怎麽抽鞭子,那一隻叫拉姆的大黃狗如何在後麵趕它們走的速度仍是那樣不緊不慢。


    阿吉爾中聽得狼嚎聲越來越近,惶恐不安,在心中不住的湧起。他是牧民,自小就無數次見過狼群肆虐的情景。


    可以說那景象真是慘不忍睹。對於牧民來講狼群就像蝗災之於農民,是它們最痛恨害怕的事情。


    埃及脊梁骨上一陣一陣的冒冷汗。眼見著狼群馬上就要追上來了。他本想舍了羊兒便跑,但一想到自己日後孤苦無依的生活,怕是比死還難受,於是把心一橫,竟從靴子中拽出一把匕首,掉轉馬頭,拉開要與狼群拚命的架勢。


    自古以來,匈奴人為了保護自己的財產,便是不惜和任何人拚命的,就算是狼群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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