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近一看,這活招牌確實長得有那麽幾分像許皎皎。


    周潮是感覺到有人來了,大手一揮,“滾啊,都滾,今天誰來都不好使!”


    陸時宴皺著眉,拉著周潮的胳膊就往外拽,“丟人丟到哪兒去了?”


    周潮後知後覺抬起頭來,在看到是陸時宴的時候,竟然委屈地哭了,“時宴,我難受,我難受得要死了。”


    “你難受?”他還難受呢,找誰說去?


    周潮繼續耍著酒瘋,拉著攬媚的活招牌不讓人家走,說要和人家去領結婚證,那攬媚的活招牌倒是不介意和他去領證。


    陸時宴沒了耐心,找肖媚要了一桶冰水,嘩啦啦從周潮頭上澆下去。


    透心涼。


    周潮的酒也醒了,幽怨的眼神看向陸時宴,“陸時宴,你不是人!”


    周潮對陸時宴是有怨氣的。


    畢竟尼斯的事情,不論是陸清瑤做的,還是顧承歡做的,都跟陸時宴有關係,一個是陸家的人,一個是他陸時宴保護著的人。


    是陸清瑤還好說,畢竟陸時宴也是極度厭惡這個人,隻是聽老爺子的話才讓陸家認了她。


    可如果是顧承歡的話,那他陸時宴真的脫不了關係,如果不是陸時宴的縱容,顧承歡能放肆到這種地步嗎?


    “嗯,我不是人,我就不該來管你的。”


    將周潮拽上車之後,陸時宴沉著臉一言不發地往周家別墅開去。


    周潮不知道哪裏來的酒瘋,“陸時宴,夏南喬和你離婚是對的,太對了。”


    “周潮,閉嘴。”


    陸時宴壓抑著情緒,但踩著油門的腳卻出賣了他的情緒,車速飆升。


    “如果我是夏南喬,我早就受不了和你離婚了,憑什麽放著好好的林楓不選,要選你這種處處護著其他女人的人?”


    嘭!


    陸時宴一腳急刹,周潮直接撞在了車前的擋風玻璃上。


    他紅著眼,“林楓?林楓好在哪裏?那他媽的是撞死夏南喬爸媽的兇手!”


    周潮的腦袋被撞了一個包,人也差不多清醒了。


    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胡話之後,他有些愧疚地看向震怒中的陸時宴,“抱歉,時宴,我最近天天都不清醒,腦子糊塗了。”


    幽暗的車裏,陸時宴的那雙眸子猩紅無比,周潮也是後知後覺才想起來,林楓是個怎麽樣的人。


    他是當年撞死夏父夏母的兇手,華庭集團的勢力在海城也不小,輕而易舉就幫他擺平了這件事情。


    交通判責是五五分責任,甚至他連主責都不是,賠了一些錢之後就隱身了,甚至夏家人到現在都不知道當年的司機是誰。


    林楓在撞死了人之後,心理狀況不是很好,看遍了海城頂尖的心理醫生,不過最後還是在醫生的建議之下出了國。


    說來也挺搞笑的,撞死人的人心理需要疏導得找心理醫生,那被撞死的人的家屬呢?能去找誰?也去地下一起找閻王爺嗎?


    要說林楓出國就出國了,這件事情也能隨著時間的推移慢慢的淡化。可偏偏好死不死的,他就是迴來了。


    迴來了不說,還一直纏在夏南喬的身邊,甚至,連她肚子裏的孩子,都是他的......


    從旁觀者的角度來說,林楓打著贖罪的幌子,在做喪盡天良的事情,如果他真的要贖罪,他至少應該在受害者的家屬麵前先表明自己的身份吧?


    可他偏偏沒有。


    陸時宴不止一次地想過,如果夏南喬知道她肚子裏的懷著的孩子,是曾經害死她父母的人的,那她該有多崩潰?


    所以,他不敢輕易在夏南喬麵前去拆穿林楓的身份,也隻能利用他禾潤集團總裁的身份明裏暗裏地對華庭集團使絆子,以此來暗示林楓,讓他從夏南喬的身邊消失。


    但對方似乎就是吃準了他不敢輕易拆穿他的身份,所以一直對他的警告視若無睹。


    陸時宴紅著眼睛,看向滿臉愧疚的周潮,“你以後不許再說林楓這個人好了。”


    他頓了頓,凝住眼眶的濕潤,“也不許再說,夏南喬就該和我離婚了。”


    車子繼續向前行駛,周潮抬頭看向陸時宴。


    他沉默而又隱忍。


    這是周潮第一次覺得,陸時宴真可憐。


    可至於是哪裏可憐,他說不上來。


    直到車子開到周家的別墅前,兩人才再度說話,“時宴,尼斯的事情,現在是怎麽樣的說法?”


    周潮心疼許皎皎受到的傷害,但他失去了許皎皎這件事情,完全是他自作孽,怪不得誰,不是嗎?


    “我去問了顧承歡,她否認了。”


    周潮無奈,“她否認了,就真的不是她了嗎?有時候,你是不是太偏袒她一些了?”


    陸時宴的眉頭緊鎖,“其實有時候不是我太偏袒她了,是你們先入為主的覺得,是我在偏袒她。


    我們任何證據都沒有,要如何給顧承歡安上一個始作俑者的帽子呢?周潮,任何事情,不都是要講證據的嗎?怎麽偏偏這個時候,誰都這麽情緒化呢?”


    周潮扯唇笑了笑,“你為顧承歡栽了一棵樹苗,在你的灌溉下,這棵樹茁壯成長,即便你離開了,顧承歡依然能站在樹下乘涼,這麽簡單的道理,你肯定會懂的。”


    他歎了歎氣,繼續道:“夏小姐是個固執的人,她認為顧承歡是始作俑者,肯定是有她的原因的,而你現在即便是什麽都不做,也會讓人覺得你是偏袒著顧承歡的,你自己想好了,是要讓夏小姐徹底失望,還是去做點什麽。”


    陸時宴笑得淒涼,特別是在這樣的深夜裏,他的側臉,竟全是孤寂,“她說不定已經徹底失望了。”


    夏南喬陪著許皎皎一起休息了一段時間,她們在小院裏種了矢車菊和蔦蘿。


    矢車菊的適應性特別強,喜溫暖陽光,耐寒能力也很強,蔦蘿有很強的攀爬性,花朵和葉子都美麗。


    海城天氣轉涼,兩人披了一件厚一些的毛絨睡衣,坐在小院裏煮著果茶。


    圍爐煮茶的這些東西還是林楓送過來的。


    許皎皎捧著熱熱濃香的果茶,扭頭問著夏南喬,“和林楓處得咋樣了?”


    她這麽問著,就好像是夏南喬已經和林楓在一起了一樣。


    夏南喬抿著嘴笑得含蓄,“這麽想我和林楓在一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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