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風不見了一會,從人群裏擠出,手中拿著一物,顛顛的跑向永清。


    大家都不明就裏,難道是永清臨時打了退堂鼓,讓徒孫遮掩?


    招搖山的廣場上,百多人墊著腳尖,眼巴巴的看過去,想看看這仙霞山如何收場。


    隻見那個比鬥勝了的仙霞修士,拿著一物遞給永清上人,永清鄭重凝眉的打開此物,“啪”一聲,原來是個扇子。


    外人自然瞧不清扇麵上有什麽,隻見永清麵部由凝重到深思,最後了然於胸。


    而體內的變化隻有永清自己清楚,他的元嬰正在熔化成一具元神,他竟升階了。


    當著眾人的麵公然升階,恐怕這是往年證道師會所沒有的,其它修士羨慕的時候,祝餘老祖卻陷入了疑惑。


    這永清上人到底看了何物,能叫他一息之間就升了階?常人難以逾越的化身境,他就這麽輕輕鬆鬆的邁進來了?


    “你——你作弊,永清,這不能算。”


    劉道子內心有些懼怕,這永清能在這麽短的時間想升階就升階,加上昨夜,這可是接連升了兩次,到底背後有什麽大能撐腰?自己會不會真的輸了?


    “哼,牛鼻子,你可是簽了生死狀的,少來這套,我們開始吧。”


    永清待元神一穩固,就釋放了周身的靈氣,讓人感到了化神階的壓力。


    劉道子不敢貿然出手,求助的看向祝餘老祖。


    “老祖,您給說句公道話!”


    祝餘老祖再是大佬,當著這麽多修士的麵也不敢貿然偏袒自己的走狗,隻能假意秉持公道。


    “劉道子,既然你們簽了生死狀,事先也並沒有說明不能升階,那就無話可說了,開始吧。”


    劉道子因為心裏存了膽怯,動起手來有些畏手畏腳,再反看永清,此時的狀態不要太神清氣爽。


    他要感謝好徒孫行風,給他帶來這無上機緣!


    是的,行風突然悟道,知道了奕柏擎天扇的秘密,下場後特意走入人群,跟女仙借了這扇子,開始他還擔心自己的唐突遭到女仙嗬斥,責備自己貪心。


    但是他完全想多了,女仙想都沒想,就把扇子遞給了自己。


    師尊能在這場決鬥裏勝利,要多謝女仙才是!


    仙霞山的孩子發出了一陣陣的雀躍,她們的靈山保住了,不用顛沛流離了,也能在那柢山的修士麵前揚眉吐氣一把了。


    “好,這一場是仙霞山勝。”


    祝餘老祖見勝負已分,發揚了大會主持的風範,給了仙霞一些祝賀和鼓勵。


    接下來的比鬥就輕巧多了,劉道子能出場的徒兒不多了,勉強隻有個金丹境的,所以第一個出場的就是謝海川和太汸,為了扳迴一局,給他這個元嬰初期的徒弟下了死任務。


    兩人實力相當,眼見勝負難分之時,這謝海川竟從袖口寄出袖箭,突然擊向太汸。


    太汸從沒料到,修士的比鬥中會出現冷兵器攻擊,一個躲閃不及,就中招了。


    鏢頭還卒了毒,太汸怎麽也提不起靈氣。


    “好卑鄙,竟然用這下三濫的手段,也不怕天下的修士恥笑。”


    謝海川不以為意,反而冷笑道:


    “這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你們可以當場升階,我怎麽就不能用暗器?”


    誰都知道,升階憑的是自身的本事,這暗器乃是借助外物,不可相提並論。


    可是謝海川就是小人,能將齷齪演繹到極致。


    太汸看向祝餘老祖,等待他的審判。


    “這……你們確實沒限製武器種類,我不能偏袒你們。”


    一句話表明了立場,就是你們自己解決吧。


    太汸無奈,自己已經運不出靈氣了,隻能認輸。


    “好,我認栽!”


    有了這位師兄的榜樣,接下來的比鬥簡直是更為不要臉,向章麵對同為金丹境的修士,竟被逼迫的連連失手,誰叫對方卑鄙,在施法的同時還要放出暗器。


    “這柢山有些過分了吧?”


    奕柏聽見附近的修士議論著柢山門人的行徑。


    “哎,這剛哪到哪啊,他們柢山卑鄙的手段多著呢。你聽說過沒,隻要是路過柢山的妖修、鬼修,沒一個是完整出來的,對修士的待遇更不會好到哪去。”


    “枉費柢山那麽好的資源了,竟讓這般心術不正的占了去。”


    “噓,小聲點,那個劉道子可記仇了。”


    奕柏暗歎閻王好見小鬼難纏,這劉道子就是那小鬼,陰司手段多,還心腸惡毒。


    正替太汸打抱不平的時候,場上聽見向章“啊”的一聲驚唿,然後就開始亂打亂撞,沒了章法。


    “竟然撒了石灰!”


    向章緊閉雙目,痛苦的防禦著自己,可是對麵的敵人狡猾,招招攻其要害,比鬥中,一方沒有倒下或者認輸,都不算輸掉,向章用自己最後一絲倔強在維護著箕尾山。


    看著慌不擇路的向章,眾修士沒有嗤笑,反而還升起了一絲敬意。


    “卑鄙小人,看劍。”


    行霞不知怎麽跳入了比鬥場,持劍向對方刺去,憤怒的她不能眼見別人如此淩辱自己的心上人,也顧不得這是兩方對弈。


    隻見柢山的門徒對忽然出現的行霞,也有一些措不及防,仍然不忘踹一腳失明的向章,向章坐倒在地,行霞被激怒,更是亂劍坎了過去。


    行霞小小的築基,那是金丹境修士的對手,沒有兩下,也被卸去配劍,滾去一邊了。


    “骨子硬是沒用的,還不認輸。”


    向章麵對敵人的挑釁,沒有開口,憑著摸索站起了身,用神識尋找對手。可他畢竟隻是金丹,若是元嬰境,神識強大,就能不需要雙目,而辨出敵我。


    “既然死撐,那我就叫你稱心如意吧!”


    隻見對方抬掌運起靈氣,直直對著向章的丹田奔去。


    “糟了,他要碎了那箕尾山的金丹。”


    危機時刻,竟沒人能救向章於危機,太汸中毒,不能運靈氣;永清是高階修士,不能貿然出手相助(高階修士不可以貿然出手殘害低階,除非危害自身生命)。


    隻有那個鍾情於他的行霞,隻能撲在他的身上希望替他擋上一擊。


    “路娽,救人。”


    說時遲那時快,奕柏在行霞撲到向章身上的一刻,禦卷軸而上,拿著鋼骨傘擋下了對方致命的一擊,路娽默契的護住了向章和行霞。


    一位白衣女子,宛若驚鴻般的出場,看呆了場上的所有修士。那把黑色的大篷子是何物?竟能攔截金丹境修士的攻擊?


    而更讓人感興趣的是,這位神采卓然,淡漠威嚴的女子是何人,怎麽周身感應不到靈氣?


    “柢山的,有些過了啊!”


    八個字,將奕柏女仙的氣質完全托出,行風覺得身後的靠山來了,此時的女仙怎麽能失了氣場。


    於是他又屁顛顛的彎腰跑過去,講剛剛的擎天扇歸還!


    是的,場外的朋友沒有看錯,剛剛那把叫永清上人升了階的扇子,被人畢恭畢敬的送到了這位女子手中。


    女子也不驚慌,不緊不慢的打開玉扇,飄飄然的掃視全場,此刻,就連祝餘都沒了動靜。


    “你前後傷了我三位友人,我就帶你師父教教你吧。”


    柢山的修士傻了眼,這位天降的女子是誰啊?


    “你……好大的口氣,瞧你沒有靈氣,別在這現眼了,你以為出場牛就能嚇住我嗎?”


    劉道子聽了徒弟的話也清醒了,是啊,這人就是出場震撼,可不一定有什麽本事。瞧著沒有絲毫靈氣,定是唬人的,差點連自己也上當。


    “是嗎?”


    奕柏在神識裏拿出背包,將鋼骨傘放進去,換出了判官筆,默念了一遍第六條符咒,就不再停頓。


    虛空中揮動判官筆,以自然為紙,以空氣為墨,肆意的揮灑起來,一股莫名的氣流湧動,跟著她的衣袖,從無到有、從小到大,一點點蓄積,最後在停筆的一刻厚積薄發。


    “衛道出!”


    隨著奕柏的咒語出去,隻見剛剛揮筆的地方有金閃閃的痕跡,定格在半空,久久不曾散去。


    “是符咒!”


    祝餘老祖見多識廣,一眼就辨別出這是符咒,隻是一時看不出出處。


    再看那些金粉忽然隨著不知名的力量向那柢山的修士撞去,最後聚集成一團,形成了一顆物主的金丹。


    “她竟能製出金丹?那是金丹啊,多少人修都修不來的。”


    人群爆發了驚唿,再看劉道子,嚇得忘了去救自己的徒弟。


    金丹毫無疑問的擊向敵人,直擊對方體內的金丹。


    “啪……”


    有人斷送了自己的修仙之路。


    “心思歹毒、咄咄逼人,不配修仙!”


    白衣女仙睥睨眾生,像是對著在場的修士,也像是對著世間萬物。行風感受到了大道的真理,雖然空虛無形,其大能卻無窮無盡,奕柏女仙,真是他們的引路人啊!


    永清也同行風一樣,穿過層層迷惑,看清了這無形大道中的至理,可他又有些羞愧,自己怎麽就拘於這小小的一方天地,沒有挺身而出呢?


    不對,自己要是能參悟這些,早就是大能了,隻有她,隻有奕柏女仙才配得上大能的身份。


    “嗬……,真是叫本尊瞧了一出好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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