窩在被子裏的杭以冬睡的不太安穩,秀淨的眉頭微皺著,冷汗從額角滲出,是不是發出一兩聲嚶嚀。


    “冬兒。”


    “冬兒。”


    一聲聲唿喚從遠處傳來,杭以冬一抬頭,便看見了蕭濯穿著一身青白色長袍,衣擺處還繡著精致的墨竹,頗有幾分文人的氣質。


    看見蕭濯的杭以冬有些怔愣,不敢相信蕭濯蕭濯就這麽出現在了他的麵前,她略帶懷疑地輕輕唿喚了一聲。


    “阿濯?”


    隻見眼前那人淺淺地低聲笑了一聲,舉起自己的右手對著杭以冬:“冬兒,過來。”


    那人笑得那般好看那般溫柔,惹得杭以冬鼻尖突然一酸,這段時間以來的委屈突然在這一刻迸發了出來。


    就在她想要上前牽住蕭濯的手的時候,蕭濯的背後突然出現了一個舉著刀滿臉兇狠的大漢朝著蕭濯狠狠砍來。


    杭以冬目眥欲裂,大喊著想要蕭濯趕緊避開,但是不論杭以冬如何大聲地喊叫,蕭濯還是看著她笑得一臉溫和,仿佛沒有聽到她的聲音。


    那刀狠狠得砍了下去,溫熱的血液噴射出來,濺了杭以冬一臉。


    杭以冬的眼前一片血紅。


    杭以冬直直地坐了起來,雙眼無神,大口地喘著粗氣,渾身上下都濕透了。


    緩了好一會兒,杭以冬才迴過神來。


    蕭濯!


    杭以冬靠在床頭,抹了一額頭的虛汗,因為沒睡多久,所以此刻頭疼的厲害。


    隻是杭以冬現在沒有時間在意這些,她焦急地對著門外的人喊道:“來人,備馬車,我要出城!”


    杭以冬帶著沉月和流星到達紮營處的時候,蕭濯還沒有迴來,隻有上次在府裏見過一麵的張賀守在原地。


    張賀恭敬地對著杭以冬喊了一聲:“見過夫人。”


    杭以冬迴了他一聲,四處張望著蕭濯的背影,隻是找了好久都沒找到。


    “你們大人呢?”


    張賀一愣,突然麵上帶喜,大人想夫人想了這麽久,現在夫人終於來了,想必大人一定會很高興的,於是對著杭以冬說:“夫人您稍等,大人帶著士兵們去鍛煉了,應該很快就迴來了。”


    杭以冬想著自己那個光怪陸離的夢,心頭不由得焦急了起來:“我現在就想見他,你能幫我去找找嗎?我有點擔心。”


    張賀看著杭以冬嚴肅的表情,怕杭以冬是有事要跟蕭濯談論,而且看著天色也差不多了,於是對著杭以冬抱了一拳:“夫人別著急,屬下這就帶人去找找。”


    說完,張賀將杭以冬送到了蕭濯的帳子裏,讓她在這裏等待。


    帳外,張賀清點了幾個人,就帶著一隊人馬往森林處趕去。


    聽著帳篷外人馬離開的聲音,杭以冬這才放心了點,隻是懸著的那顆心依舊沒有放下。


    杭以冬不安地在蕭濯的帳篷裏踱步,沉月瞧著自家主子心神不寧的模樣,有些擔心:“主子,過來坐一會兒吧,沉月備了些粥,主子來用一些吧,主子爺定會沒事的,但您要是熬壞了身子,主子爺看到看定是要心疼的。”


    杭以冬聽了沉月的話,便坐到了火堆旁,接過那碗溫熱的瘦肉粥,慢慢用了起來。


    天色漸漸暗了下去,隻是仍不見有人迴來。


    杭以冬愈發擔心,就在她差點準備出門親自去找蕭濯的時候,隻聽得帳子外麵一陣騷亂,是蕭濯他們迴來了。


    杭以冬直接小跑著出了帳篷,一下就撞入了一雙深邃的眼睛。


    還沒等反應過來,杭以冬就被夾帶進了帳篷,隨後便落入了一個炙熱的懷抱。


    蕭濯緊緊地抱住杭以冬,差點讓杭以冬喘不過氣來,杭以冬卻嗅到了一絲血腥氣,她沒有推開蕭濯,而是靜靜地待在蕭濯的懷中。


    “娘子,我好想你。”


    杭以冬想象過再一次見到蕭濯之後,蕭濯可能會說的話,但是沒有想到,等來的卻是一句撒嬌。


    杭以冬抬起自己的手,在蕭濯的背上拍了拍,卻沒想到,杭以冬的這一舉動,讓蕭濯將她抱得更緊了,好像恨不得要將她嵌入自己的身體裏。


    一時間,帳篷裏一片溫情脈脈。


    帳外,李斯年正在和自己的弟兄們述說著剛剛那場戰役的兇險之處。


    “你們不知道啊,在那千鈞一發之際,我拿出嫂子給我的劍擋住了那北牧鐵騎絡腮胡的一擊,你們絕對沒想到,那絡腮胡的彎刀直接斷成了兩半啊哈哈哈哈哈,他人都傻了,沒反應過來,然後被大人三兩下就擒住了。”


    “要我說啊,還是我那一下擋得好,給大人爭取了時間,要不然就算是大人也沒辦法抓住那絡腮胡。”


    這時,在一旁看戲的士兵開口了:“副將,那絡腮胡呢?不是說抓到了嗎?怎麽沒見你給帶迴來呀?”


    李斯年擺了擺手:“嗨呀,別說了,要不是他們人多,張賀來得又太晚,我們絕對能抓住他!他最好別給我李斯年遇到第二次,否則我絕對要親手抓住他!”李斯年將自己的手狠狠握成拳。


    “切,散了散了,練功去。”


    “我還以為李副將抓到人了呢,原來又是在吹牛啊。”


    大家在一瞬間全部散了去。


    “哎哎,你們等等,我還沒說完呢,還有我以一抵五呢!”李斯年伸出爾康手,想要挽留他的這些聽眾。


    站在李斯年身後的張賀走上前,拍了拍李斯年:“別難過,下次有機會再聽你以一抵五的英勇事跡。”隨後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輕快地離開了。


    李斯年看著張賀笑著離開,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貓:“張賀,笑什麽呢!別以為我沒看出來你是在嘲笑我!”


    李斯年在原地氣得跳腳,一個棗核從上而下打中了李斯年的後腦勺。


    李斯年猛地迴頭:“是誰,是誰偷襲我。”


    又一個棗核被扔在了李斯年的腳下,李斯年順著棗核的拋物線朝他後方的一棵大樹上看去,隻見一個穿著丫鬟服飾的一個長著一張娃娃臉的小丫頭坐在光禿禿的樹幹上,手裏拿著一兜棗,吃一個扔一個,小腳丫掛在樹幹上晃來晃去。


    李斯年見狀,有些好笑,想要逗逗這小丫頭,於是故作惱怒地對小丫頭喊道:“喂,小丫頭!幹什麽呢?沒瞧見這裏有人啊?而且這裏是軍隊駐紮處,平常人不允許入內,你是怎麽進來的?不會是偷偷混進來的吧?”


    沒想到這小丫頭根本不理他,隻是繼續吃著棗,然後準確地將棗核扔到了他的腦袋上。


    李斯年吃痛地捂住自己的大腦殼,這小丫頭,功夫不錯,不過這也太記仇了吧。


    小丫頭越是這樣,李斯年就越發想要引起這個小丫頭的注意,他看著流星手上的甜棗,狡黠地轉了轉眼珠子,計從心頭上來。


    李斯年將自己的雙手彎成括弧狀,對著樹上的丫頭大喊道:“小丫頭!你吃過豌豆黃嗎?這種糕點可好吃了哦!”李斯年故意引誘流星。


    隻見樹上的小丫頭眼神一亮,直直地從樹上跳了下來,朝著李斯年伸出了自己白嫩的小手。


    李斯年看著小丫頭白白淨淨、滿眼天真的模樣,李斯年有一瞬間的失神。


    小丫頭又朝著李斯年擺了擺自己的手掌。


    看著小姑娘迫不及待的模樣,李斯年笑了笑,果然如此,看見伸在自己麵前的白嫩手心,故作不知:“什麽?”


    小姑娘皺了皺眉:“豌豆黃!要吃!”


    “哦?我隻是問你有沒有吃過豌豆黃,可沒有說要給你吃。”李斯年看著麵前的小姑娘一張可愛的娃娃臉瞬間鼓成一個大包子。


    李斯年忍不住笑出了聲,從懷裏掏出一個油紙包,將油紙展開之後,一塊塊看上去誘人的黃色糕點出現在流星的麵前。


    流星直接拿了一塊豌豆黃塞進了自己的嘴裏,嘴巴一鼓一鼓的,活像個小鬆鼠。


    不知道為什麽,李斯年一看見吃東西的流星心情就特別好,他傲嬌地對流星說:“好吃吧?這豌豆黃可是從北邊傳過來的,通常是要將豌豆磨碎、去皮、洗淨、煮爛、糖炒、凝結。最後結成塊狀。等到成品之後,豌豆黃的外觀呈淺黃色,而且味道香甜,清涼爽口,我娘親可喜歡吃這個了。”


    想到自己的家人,李斯年的表情愈加溫和,看著吃得著急的流星,李斯年拍了拍流星的背:“慢點吃,別著急。你要是愛吃的話,都給你。”李斯年將油紙包遞給流星。


    流星接過之後,直接從李斯年麵前經過,往杭以冬所在的帳子裏走去,走的時候還不忘踩了李斯年一腳。


    李斯年疼得齜牙咧嘴的,看著流星遠去的背影,大聲喊:“喂!你叫什麽名字?”


    流星卻根本沒理他,消失在帳門口。


    李斯年不由得挑了挑眉,脾氣還挺大,不過沒關係,我遲早會知道你的名字的,李斯年帶著一抹勢在必得的笑容。


    而流星,她根本沒有在意給自己吃食的是什麽人,她捏著一塊豌豆黃放進嘴裏,眼角彎了彎,嗯,好吃,下次再找那人要。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穿書後我成了男主毒唯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鈕咕嚕瓜兒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鈕咕嚕瓜兒並收藏穿書後我成了男主毒唯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