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蕭濯就讓人快馬加鞭將前一天晚上自己寫的信送往蕭府。


    杭以冬剛剛起床,就收到了蕭濯的來信。


    杭以冬展開信紙,差點沒給她氣笑了。


    之前他做的事情還沒跟他算賬,如今在外麵把別人的劍整壞了,又想要我來收拾亂攤子。蕭濯,你可真是好樣的。


    另一頭的蕭濯尚且不知自家娘子的氣惱,依舊為有理由和杭以冬聯係而感到高興。


    路過的士兵們看見滿臉溫和的蕭濯都覺得有些不對,這蕭大人是不是轉性了,之前一天比一天臉黑,怎麽今天笑的這麽讓人害怕,蕭大人不會又要讓他們訓練加倍吧?都快要四倍了!救命!


    杭以冬生氣歸生氣,但是還是進直播空間內打造了一把魚腸劍,隨後又突然想起,蕭濯此次出去好像都沒帶什麽糧食,她又買了幾罐肉幹和菜幹還有幾罐肉醬塊。


    杭以冬將幾罐東西東西放到了箱子裏,在不經意抬頭的時候看到了蕭濯送給她的一盒首飾,杭以冬不自覺地摸上了自己的發髻,才發現發間的那根是羊脂茉莉簪。


    杭以冬心中一動,將沉月喊了進來:“沉月,你主子爺離開多久了?”


    沉月想了想:“大概快要二十來天了吧。”


    杭以冬點了點頭。


    “主子有什麽吩咐嗎?”


    “沒有,你先下去吧。”


    沉月朝杭以冬福了一禮,便靜悄悄地退了出去。


    而是多天,原來已經這麽久了嗎?杭以冬歎了口氣,將商城裏的護甲衣兌換出,然後拿出為蕭濯新做的衣裳,一點一點將護甲衣縫在新衣裳上。


    夜幕漸漸降臨,城中的百姓都因為能吃得飽飽的而安然入睡,而蕭府的主家臥室中,一位身材嬌弱的女子正在一針針地縫著衣裳。


    沒過一會兒,好像天就亮了,東方的天地連接處浮現了一片魚肚白,一聲嘹亮的打鳴聲將各家各戶的百姓從睡夢中吵醒,而杭以冬順勢將手中的線咬斷。


    終於完成了。


    杭以冬舉起衣服前後看了看,完成的還不錯,隨後便將連夜完成的衣服塞入了箱子中,還放了兩雙新作的鞋,用木板將醬罐和衣服隔了起來。


    隨後附上了這些東西的用處。


    “沉月!”


    “主子。”沉月推門進來。


    “將這些東西給你主子爺送去吧,我要睡一會兒,莫讓人再來打擾我。”杭以冬的雙眼已經有些微腫,下眼皮青黑一片。


    看著憔悴的主子,沉月低聲道了一聲:“是,主子。”


    等到沉月一出門,杭以冬就立馬爬上了床,連衣服都來不及脫,就直愣愣地鑽入了厚實的被窩裏,沉沉睡去。


    沉月命人將箱子搬出來之後,迴頭看著主子的房間歎了口氣,主子這又是何必呢?有什麽事情為什麽不能好好說清楚呢?這樣子,受累的反而是主子自己。


    蕭濯紮營處,蕭濯正和自己的兵一起訓練。


    隨後有一個護衛兵走到蕭濯一旁,在他的耳旁低語了幾句。


    蕭濯聽了之後,心中一喜,他娘子派人來看他了。


    蕭濯壓下心中的喜意,板著臉對著其他人說:“你們繼續練,我出去一趟。”


    眾兵們哀嚎了一聲,還以為他們可以休息一會兒了呢!


    看見這一幕的李斯年眼珠子轉了轉,偷偷跟上了蕭濯。


    蕭濯進了自己的帳子,就看見了一個大箱子擺在中間,送東西來的人還是前日那個小廝,蕭濯假裝咳嗽了幾聲:“咳咳,夫人這次有帶什麽話給我嗎?”


    小廝低下頭輕輕搖了搖。


    蕭濯剛剛還歡唿雀躍的好心情此刻降到了穀底,但是看了看中間的大箱子,蕭濯緩了緩,對著小廝道:“知道了,迴去吧。”


    在小廝退出帳篷之後,蕭濯打開了大箱子,放在最上麵的是一把劍,上麵刻著魚腸兩字,隨後便是幾罐東西,還有衣服和鞋子。


    蕭濯笑了笑,滿是暖意。


    李斯年一進帳篷,就看見了笑得滿臉春意的蕭濯,他走到那個大箱子前麵一看,就看到了那把劍。


    李斯年也不客氣,直接將劍拿了起來到處比劃:“這就是嫂子給我打造的劍嗎?好酷。”


    李斯年將魚腸劍拔了出來,劍身劃過空氣,好像形成了一道似有若無的寒氣,魚腸劍的劍身在空中微微抖動,像是在訴說著它的不凡。


    李斯年的眼神不由得亮了亮,這劍!


    他用胳膊肘頂了頂站在一旁的蕭濯:“你看嫂子給我的劍,是不是看上去就很厲害!”


    蕭濯沒有搭理他的話,反而看到了遺落在箱子裏的一張張小紙片。


    蕭濯將幾張紙收了起來,一張張地看。


    “給李副將的劍。”


    “肉幹菜幹和醬肉塊,肉幹菜幹直接吃,醬肉塊放進熱水煮開。”


    “新做的衣服和鞋子。”


    三張紙片上沒有一張是有杭以冬關心的言語的,但是蕭濯此刻卻異常滿足,雖然娘子好像沒有原諒他,但是還是在關心他的。


    蕭濯打開一罐肉幹,咬了一大口,嗯,真香。


    原本拿著新劍高興不已的李斯年,突然聞到了一股異香,香得他口水分泌的速度都快了不少。


    李斯年閹了咽口水,就看到了那一罐肉幹,看見一旁吃的正香的蕭濯,沒有注意到他。


    於是,一隻罪惡的雙手伸了出去。


    眼瞧著就要碰到那肉幹了,蕭濯直接將箱子的蓋子蓋上,李斯年的差點給夾住,他看著蕭濯:“不是吧,大人,連塊肉幹都不給吃?”


    蕭濯直接將箱子搬到了角落,眉眼帶笑:“你嫂子給我的,那就都是我的。”


    說完,就將李斯年一起拉出去訓練了。


    因為訓練翻倍的緣故,蕭濯今天要帶著兵繞著更遠的樹林跑一圈,而張賀則帶著人守在原地。


    “唿哧唿哧。”大家都喘著粗氣,汗水浸濕了所有人的衣服。


    隻有蕭濯,跑了這麽遠的路程好像對他沒有任何作用。


    眾人不經意間跑進了森林的深處,跟在最末尾的蕭濯突然停了下來,大喊了一聲:“停下!”


    大家都看著蕭濯:“參將,怎麽了?”


    領頭的李斯年也走到蕭濯身旁:“怎麽了?”


    蕭濯的眉頭皺緊,往四周看了看:“我覺得這裏有些不對勁。”


    李斯年順著蕭濯的視線看過去,又觀察了一下周圍,陽光從光禿禿的樹幹上照下來,給這冬日抹上了一份溫暖,附近的花朵上還帶著早上的露水,一片柔和寧靜的樣子,絲毫看不出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李斯年迴頭看著蕭濯,用疑問的語氣:“大人?”


    蕭濯細細地聽著森林中的動靜,突然聽到了一聲樹枝被踩斷的聲音,他突然晃過神來,對著還在原地不明所以的士兵們喊道:“有敵人,找附近的地方躲起來,記得防禦!”


    有些人雖然不相信,畢竟他們沒有聽到任何動靜,但是蕭濯是值得他們信任的領將,於是大家都躲到了周圍可以掩藏的地方後麵,拿著手中的舊刀擺出了防禦的姿勢。


    沒一會兒,大家就都聽到了那一陣陣從不遠處傳來的走路聲,那聲音,沉重又密集,不像是普通人。


    聲音漸漸由遠及近,隱藏著的士兵們都看到了發出那些聲音的主人。


    那些人是。


    北牧鐵騎!


    消失了這麽久的北牧鐵騎怎麽會突然出現在這?


    隻見打扮齊全,穿著一身盔甲,帶著彎刀的二十來個強壯的北牧鐵騎們站在了他們原先在的地方,隨後四處查看,仿佛確定他們就在這個地方附近。


    蕭濯和李斯年嚴肅地對視了一眼,他們當中出了內鬼!


    但是現在已經來不及讓他們想這麽多了,現在最重要的是該怎麽對付這些北牧鐵騎。


    北牧鐵騎的領頭人是一個留著絡腮胡,頭發有些發白的中年男人,他對著自己的下屬們嘰裏咕嚕地說了一大堆,李斯年沒有聽懂他們在說什麽,隻是用詢問的目光看著蕭濯。


    蕭濯跟李斯年示意稍安勿躁,李斯年點了點頭,氣息愈發飄忽。


    因為大家躲得十分隱蔽,所以幾個北牧鐵騎都沒能中找到他們,蕭濯看著那個領頭人的表情漸漸有些不好,語氣也十分暴躁。


    突然,那絡腮胡突然直直地朝蕭濯和李斯年的方向射來,李斯年一下子屏住了唿吸,不想被發現,而蕭濯卻定著絡腮胡,好像沒有受到任何的影響。


    就在北牧鐵騎找不到人,準備離開的時候,突然在不遠處傳來了一陣聲響。


    一個人驚叫了一聲。


    蕭濯目光一凝,是他們的人!


    那絡腮胡嗤笑了一聲,便往那地方走去。


    躲在其他隱藏物後麵的士兵們緊皺著眉頭,時時觀察著那絡腮胡的動作。


    隻見那絡腮胡帶著鐵騎越來越靠近,越來越靠近。


    躲藏著的大家握著刀的手越來越緊,壓抑著自己心中的緊張和不安。


    李斯年用眼神詢問:“怎麽辦?”


    蕭濯對著他眨了眨眼睛:“看準時機,上!”


    就在絡腮胡一把扯開那個地方的遮擋物時,蕭濯大喊了一聲:“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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