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以冬的成衣鋪徹底在京城流行了起來。


    不僅僅是在貴婦圈,而是整個京城,就連皇宮裏的娘娘都聽聞了這個鋪子的傳聞。


    而杭以冬的成衣鋪能夠徹底的火起來,還是因為一件趣聞。


    少理寺卿家的老太太在京城是出了名的的愛漂亮,即使現在已經是年紀一大把了,還每天會花大把個時辰在自己的穿著打扮上,立誌成為全京城最美的老太太。


    可最近不知怎麽了,老太太病倒了,纏綿病榻,病了月餘都沒能起身,喝了許多藥都沒見效用,大家都很著急,不知道出了什麽問題。


    直到有一天,少理寺卿的妻子宋氏,就是老太太的兒媳婦,穿了一身以往從未見過的淺紫色束腰長裙。


    不僅將盈盈一握的纖細的腰身完全勾勒了出來,而且那用薄紗籠罩的外衫在光線的照耀下還會發射出晶瑩透亮的光澤,薄紗輕透,穿在身上走起來的時候步步生蓮,恍若仙女下凡。連裙上的花紋都是從未見過的精美。


    宋氏一進老太太的房間,老太太的視線就沒有從她的身上移開過,還用顫顫巍巍的手指著宋氏的衣服,宋氏一看自己身上這件衣裳,瞬間就明了了,溫和地對她說:“母親,這是兒媳在京中一家新開的成衣鋪裏新買的衣裳,這家店裏的成衣都做的非常特別,裏麵的每一件衣服都是獨一無二的,等您好起來了,我們一起去那家店逛逛如何?”


    老太太的手顫抖地更厲害了,許久沒有說話的她用嘶啞的聲音說出:“扶、扶我起來,去那家店裏瞧瞧。”


    從那天起,老太太的毛病突然就好了,還成了杭以冬成衣店的忠實粉絲,每月總要挑一天的時間去店裏,就算沒有買到心儀的衣服,也要在店裏坐著和杭以冬聊天。


    此外,還有一件事引爆了全京城女性對於成衣鋪的熱情。


    大家都知道禮部尚書家的閨女長得特別普通,以至於都已經十七了都沒有定下好的婚事。


    然後在最近一次的宴會上,這姑娘一出現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那一身湖藍色的長裙讓這姑娘有了別樣高雅大方的氣質,而且談吐也十分不俗,宴會過後,去禮部尚書家提親的媒婆都快要把他家的門檻踏破了。


    哪個姑娘不想嫁一個好人家,於是事後趕忙去問那她她穿的湖藍色長裙是在哪兒買的。於是知道那家神秘鋪子的人更多了,店鋪的流水又上了一個台階。


    杭以冬坐在店裏懶散地算著賬本裏這段時間以來店鋪的盈利,足足有兩萬兩銀子,要知道,她們的店開了還不滿一月,果然,女人才是第一生產力。杭以冬暗暗感歎著。


    許鶯柳看著這麽多銀子,有些好奇地詢問:“夫人,我們開店不過半旬,而且店裏的衣服價格都這麽貴,為什麽還會有這麽多人趨之若鶩?難道是因為宣傳嗎?”


    杭以冬沒有迴答,反問了她一句:“你覺得我們的衣服好看嗎?”


    “好看。”許鶯柳愣愣地點了點頭。


    “那若是有一件十分美麗,價格昂貴,但是在這世界上卻是獨一無二的衣服擺在你麵前,隻要穿上它,不僅能讓你變得美麗,還能彰顯你的高貴身份,你會買嗎?”


    “當然。”


    杭以冬打了個響指:“那不就得了。”


    許鶯柳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許鶯柳又有些擔心:“夫人,若是有人仿照我們的衣服做仿品怎麽辦?”


    杭以冬神秘一笑:“這你大可不必擔心,我們的成衣上的花紋用的是已經失傳許久雙麵繡,表麵看可能就是普通的花紋,但是從反麵看就是一個這個標記。”


    杭以冬用手指沾了水,在桌麵上畫出了一個“h”。


    “這是我們成衣鋪的特別標記,其他人都不可能仿出來的。這畢竟可是隻有官家人才能穿得起的衣服。”


    許鶯柳這才唿出了一口氣,放心地點了點頭。


    但是杭以冬還沒有說出來的是,除了雙麵繡的的特殊標誌之外,還有用在衣服上的特殊絲線,那種絲線是杭以冬用直播係統的積分從商城兌換出來的使用現代特殊工藝製造的絲線,這種絲線在陽光的照耀下能夠發射出熒光,而這種絲線或多或少都會用於店鋪內成衣的生產。


    杭以冬想了想,覺得是時候了,於是低聲吩咐許鶯柳:“鶯柳,將消息放出去,就說我們成衣店的衣服都是用我們名下的另一家布料店裏進的。”


    “是。”


    隔天,一個意想不到的客人來到了杭以冬的店鋪。


    “翠花?”


    杭以冬一轉身,就看到了那張熟悉的麵孔,隻是眼前的這個姑娘和先前不一樣。


    一身綾羅綢緞,帶著一根金色玳瑁簪,身後還跟著一個丫頭和一個婆子,原本那張有點營養不良的臉現在已經白裏透紅的圓潤。


    “夫人。”翠花對著杭以冬行了一禮。


    這時,許鶯柳出現了,看見翠花皺了皺眉頭,走到杭以冬身邊:“翠花?你不是走了嗎?怎麽迴來了?”


    翠花身後的那婆子麵色不太好看:“什麽翠花?我家小姐叫古瑾鈺,是堂堂三品大員光祿寺卿家的大小姐!”


    翠花喊了一句:“海嬤嬤!”


    那婆子才悻悻走到自家小姐身後。


    翠花,不,現在應該叫古瑾鈺,恭敬地對杭以冬說:“夫人,能借一步說話嗎?”


    杭以冬欣然點了點頭,領著幾人到了一間小屋子,在進門之前,古瑾鈺對著丫頭和婆子說:“你們在外麵等我。”海嬤嬤想要拒絕,但是自家小姐已經進去,還把門給帶上了。


    一進門,翠花就跪在了地上。


    杭以冬有些不滿:“你這是幹什麽?”說著,就想要將她扶起來。


    古瑾鈺避開了杭以冬的攙扶,身板挺得直直的:“對不起夫人,翠花不該一聲不說就離開,但是我真的等不及了。”


    杭以冬聽了她的話,臉色淡淡:“既然你是大戶人家的孩子,為什麽不敢跟我說,難道我還會攔著不讓你迴家嗎?”


    古瑾鈺沒有迴答,隻是一臉認真地看著杭以冬:“夫人,我是有難言之隱的,但是請你相信我,我是絕對不會傷害你的。”


    “我父親是光祿寺卿,我母親是高門大戶家的女兒,我是他們兩人的獨女,人人都以為我是天之嬌女,是他們捧在手心的明珠。但是他們不知道的是,我父親寵妾滅妻,自從姨娘的女兒出生之後,我父親的心仿佛都偏了,妹妹做什麽都對,我做什麽都是錯的,仿佛他們三個才是一家人,母親天天抱著我以淚洗麵,而我也從聽話懂事變得囂張怪癖。”


    “直到去年姨娘居然買通了下人將我丟在燈會上,還喊人想將我發賣出去。我找機會逃了出來,改名換姓,認識了石頭哥他們,在漂泊之中學會了如何用裝柔弱博取同情,我第一次吃殘羹剩飯,第一次被人拳打腳踢,直到遇到夫人你,我才感覺自己又活了過來。”


    “如果是在一開始,我可能還有點自己的小心思的話,那麽在跟您後麵的相處中,我是真的將您當成長輩一樣尊敬,我也想好好學本事,變成像夫人一樣可以有能力保護自己的人,不怕外人的白眼,也不怕其他的陰謀詭計。”


    “但是夫人帶著我來到京城之後,我又想起了在光祿寺卿府裏的生活,想起了我那個柔弱需要保護的母親,所以我趁著您不注意,自己跑迴了家。這一次,我不會再給他們機會來傷害我,就算是我父親也不行。”


    “我不想將您牽連進我們府中,但是迴府之後又時常記起您,所以經常出府偷偷看您,在您決定開一家成衣鋪時,我也時常跟其他人宣傳,雖然我知道這並沒有什麽用,但是還是想要消除自己心中的愧疚,對不起夫人,請您原諒我好嗎?”


    聽了古瑾鈺的話,杭以冬不是沒有觸動的。


    “你先起來吧。”杭以冬歎了一口氣。


    “夫人?”


    “我原諒你了。”


    古瑾鈺驚喜地喊出了聲:“真的嗎?謝謝夫人!”


    杭以冬笑著點了點頭,看見這熟悉的笑容,古瑾鈺立馬站起身來。


    “夫人,其實我這次來,是想要告訴您一個消息。我在我爹書房偷聽到二皇子府想要對付您的成衣鋪,您最近一定要當心。”


    杭以冬一愣,二皇子之前救了蕭濯,後來還安插了人在她身邊打探消息,現在又要對付她的成衣店,她現在是真的看不出來二皇子想要幹什麽。


    杭以冬眉頭緊皺,手上不斷撚著:“你知道二皇子府為什麽要針對我嗎?”


    “我隱約聽到了一些,因為蘇府是二皇子一派的,但是您開的成衣鋪,讓他們感到了威脅,所以好像想要借助蘇府打壓打壓您。”


    杭以冬點了點頭,示意自己明白了,麵上沉重的表情逐漸被溫和取代:“今天多謝你了,古瑾鈺。”


    杭以冬取出一件月白色流蘇長裙遞給古瑾鈺。


    “這?”


    “拿著吧。就當是你跟了我這麽久的紀念了。”


    “夫人……謝謝您。”古瑾鈺的聲音有些哽咽。


    杭以冬微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都是大姑娘了,別哭了。我沒什麽想要跟你說的,隻要好好保護自己就可以了。”


    古瑾鈺眼含熱淚,鄭重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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