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他們倆,不會是斷袖分桃吧?


    天啊,她的華郎居然被個男人給拐了?


    明明是她先遇到的,怎麽可以這樣。


    不行,她必須將華郎搶迴來,俗話說得好,要抓住一個人的心,就要先抓住他的胃。


    下定決心的月曉曉,撿起地上的蘑菇放迴籃子裏,悄無聲息地離開了。


    可能是抱得太緊了,舜華有點喘不過氣了,連忙問道:“傅兄,你的心情平複過來了嗎?這裏沒有熊了,你不如先放開我吧。”


    傅木槿怔了怔,意猶未盡地摟住她的腰,微微側頭在她耳邊撒嬌道:“不能再抱一陣子嗎?傅某有點害怕,剛剛那熊好生生猛,它像是要將傅某生吞活剖了似的,傅某有些腳軟了。”


    舜華內疚地點了點頭,輕輕地掃過他的後背,溫柔地安慰道:“不怕不怕啊,現在沒事了,這熊已經死了,它還....它的皮怎麽被人扒下來了?”


    震驚的舜華,臉瞬間就青了,她家傅神醫居然這麽彪悍,不但單槍匹馬把熊給幹掉了,還把熊皮給扒了,還有那芋頭葉子上包著的是什麽?


    鮮血淋淋的…熊掌,熊膽。


    娘呀,這也太狠了吧。


    “你把熊給…”舜華難以置信地問道。


    “嗯?”傅神醫抱著她,一臉無辜地說道:“熊皮可以賣,熊掌可以吃,熊膽可以入藥,‘有退熱,清心,平肝’等藥效,剛好可以燉湯給言兄降降虛火,潤潤心肺。”


    舜華連忙推開他,滿眼驚訝地望著傅木槿。


    感覺某人並不如想象般的簡單。


    “其實…你是不是會武功?本小爺早就想問你了。”


    傅木槿低眸看了看她,地說道:“不會,傅某一點武功都不會,和言兄一樣,隻是會點逃跑的輕功。”


    “那...你是怎麽幹掉它的?”舜華懷疑地指著地上的熊。


    傅木槿低頭看了看那張熊皮,“不是傅某幹掉它的,它剛巧掉進獵戶的陷阱裏,死了,傅某擔心會浪費珍貴的藥材,便把它拖上來宰了。”


    世間真的有這麽幸運的人嗎?


    如此順理成章地搞定一頭熊?


    “真的?”


    舜華蹲下身子,摸過熊皮,不但毛皮完整,而且毫無破洞,血跡。


    這像是不小心跌進獵戶陷阱死掉的熊嗎?


    騙人,九成九是騙人的。


    “傅兄,本小爺對你推心置腹,毫無保留,你怎麽能...”舜華忽然想起了些什麽,心虛地閉上了嘴。


    傅木槿見她沒有說下去,便順著問道:


    “言兄當真毫無保留?你明明就有事瞞著傅某。”


    舜華的心裏一慌,他知道了?


    終於知道自己是女子了…


    “你知道了?”


    傅木槿轉過身,別過臉,傲嬌地點了點頭,看起來像是很不好哄的樣子。


    “那你覺得怎麽樣啊?”


    會覺得她一直欺瞞,人很可惡嗎?


    舜華踢了踢地上的小石子,內心十分忐忑,掰弄著手指頭,緊張地等待他的答案。


    “傅某覺得一點都不好,嬌聲嗲氣,故作溫柔,渾身都是脂粉味,還不懂矜持,動不動就和男子摟摟抱抱,傅某實在是看不過去了。”


    舜華的下巴快貼到地上了。


    沒想到,傅神醫居然這麽嫌棄她。


    “這些都是你的真心話嗎?”


    “自然,反正傅某看不過去。”


    她失落地低眸,鼻子酸酸的,滿臉委屈地獨自迴去了。


    傅木槿見她沒迴話,擔心自己是不是說得太重了,可一想到,言兄可能屬意那個月曉曉,兩人還糾纏不清。


    他的心中就莫名其妙生出一股怒意。


    言兄一路上都讓她挽著手,還把肩膀借給她挨著睡。


    眼見他們越走越近,便覺得言兄離他越來越遠。


    他摸著老楊樹的樹幹,違心地說道:“言兄,傅某覺得那個月曉曉並非良配佳偶,你不如還是另擇人選吧。”


    剛迴頭的傅木槿錯愕地望著前方,隻剩下地上的熊皮,眼前居然空無一人。


    “言兄?言兄?”


    言兄定是被他剛才的話氣走了吧。


    月曉曉的存在,仿佛在提醒自己,早晚有一天,言兄的身邊會站著一名笑靨如花的女子。


    而自己隻能默默地看著他們幸福地在一起。


    *


    早他們一步迴來的月曉曉在廚房賣力地熬著蘑菇湯,巨毒的蘑菇在湯鍋中不斷翻滾,不時傳出一股怪味。


    她望著咕嚕嚕的熱氣,拿起湯勺,想要先嚐一口,剛到唇邊,她頓了頓,自言自語道:


    “不對啊,這鍋湯是熬給華郎吃的,曉曉怎麽能先嚐呢,還是先忍忍吧,說不定到時…”


    月曉曉的腦海中浮想出一幕一幕美好的遐想。


    當她把這鍋鮮紅色的蘑菇湯端給華郎喝的時候,華郎隻是嚐了一口,便對她心動了,直接,華郎伸出‘強壯’的臂彎,把她拉入懷裏。


    她羞澀地坐在華郎的大腿上,你一口,我一口…


    “啊,不行了。”


    送菜來的大爺皺著眉,狐疑地望著眼前這個‘一人分飾兩角’的少女。


    搖了搖頭,哀歎道:“年紀輕輕就瘋了,真是可憐。”


    月曉曉忽然想起,自己好像還沒有找個好看的碗盛自己做的湯,便轉頭,向廚娘說道:“曉曉要去找個好看的容器,拜托大娘幫忙看一下湯哦。”


    月曉曉剛轉身出門,又迴頭,滿心愉快地提醒道:“大娘,記得千萬不可以偷喝哦,這是給曉曉家華郎做的湯。”


    聞言,廚娘臉色一沉,扔下調羹,嘟囔道:“本來還打算幫你試試味的,看來你也不需要我的幫忙。”


    響午,眾人齊聚客棧一樓,昨夜昏倒過的小十三,如今沒事人一樣,坐在桌前等著侍衛把所有的菜端上來。


    他這個人什麽不好,唯獨是對吃情有獨鍾。


    蘭侍衛瞧著小十三有點不耐煩了,便哄孩子般,提聲喊道:“怎麽迴事兒?湯呢?怎麽差一道啊?”


    “來——了,來了來了來了。”侍衛捧著一大碗熱騰騰的湯,興奮地走了過來,放在桌子上。


    小十三看著這湯怎麽紅彤彤的,不自覺地揚眉說道:“這是什麽怪湯?”


    蘭侍衛微微和老板對上了眼色,心想,也不能當麵說別人的吃食做得不好啊,這不是給人難看嗎?


    便滿打圓場道:“定是加了紅花粉了,之前老五家生孩子,不是給你嚐過嗎?就是和紅雞蛋那色一樣一樣的。”


    “紅花粉,本王是知道的,可是這蘑菇…”


    話還沒說完,身後傳來一陣震天的尖叫聲:“啊——哪個混蛋偷喝了我給華郎做的雜菇湯?馬上給曉曉出來——”


    氣鼓鼓的月曉曉拿著一根湯勺從廚房走出了大堂,四下張望,滿眼懷疑地盯著小十三的背脊。


    “是不是你?死人臉,那是曉曉做給華郎喝的湯,快給曉曉放下。”


    她剛要靠近,便被侍衛們拔刀相向。


    “誒,昨天你碰了咱們小王爺,他就昏倒,神醫說了,這樣對小王爺不好,讓我們對你防範著些。”


    防範?


    她是洪水猛獸嗎?需要防範些什麽?


    “你們這群賊就要防範了,那湯…”她急得雙眼紅紅的,嬌嗲地哭道:“是曉曉給華郎特意煮的,都煮了有兩個時辰了,你們…你們怎麽能夠,偷偷喝了呢?”


    聞言,端湯侍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咱還以為是廚娘做的呢,不好意思了,還給你。”


    說罷,侍衛端起那鍋紅得詭異的湯,遞給月曉曉,湯水不小心從盤子的邊沿,灑了出來,滴在了地上。


    剛巧,地麵爬過一隻蟑螂,隻爬了一半,便不動了。


    “等等。”侍衛喊道。


    月曉曉不以為然地抬頭,“幹嘛?”


    不會是突然改主意,想獨占她的湯吧?


    “你不會在湯裏下了什麽東西吧…”


    話音未完,又有一隻老鼠爬過,喝了幾口地上灑出來的湯,痛苦地嘰嘰了幾聲,雙腳一升,吐著白沫,死了。


    侍衛們整齊劃一地望向月曉曉,投去了極度懷疑的視線。


    “什麽,什麽啊…”月曉曉緊張兮兮地說道:“你們懷疑曉曉下,下毒?不可能,華郎是曉曉最喜歡的人,曉曉怎麽會…這老鼠一定是老板下的老鼠藥毒死的。”


    突然被指著的老板,一片茫然,不知發生了什麽事。


    “本客棧養了貓,從來不下老鼠藥。”


    “那也不是曉曉的湯出問題,不行曉曉喝給你們看。看著啊,曉曉沒下毒。”


    說罷,月曉曉舉起湯正要喝,小十三一記高抬腿,直接踢翻了她手裏的湯,灑出一大堆毒蘑菇的湯渣。


    小侍衛指著湯渣,驚訝地調侃道:“以前隻聽過四肢不勤五穀不分,你都這麽大個人了,連毒蕈都不認識,這些毒蕈不能吃的,會死人的。”


    “曉曉怎麽知道嘛?”


    她是明華國尊貴的公主,即便當日流落民間也有村長兒子多番照顧,她也不用會分辨蘑菇啊。


    被人誤會的月曉曉憋著嘴,端著湯轉身就走,留下皺眉搖頭的侍衛們。


    *


    半夜,舜華出房門吩咐小二給她打熱水洗澡,正好撞見和隔壁房出來的傅木槿,四目相投。


    舜華低下頭,把剛跨出去的腳收了迴來,重新把房門關上。


    微微歎氣,自言自語到:“也是,當初是你自己隱瞞他真相的,也難怪他會這麽生氣,舜華,這一切都是你自己咎由自取,與人無尤。”


    傅木槿錯愕地望著舜華的房門被關上,心裏竟有些落寞,有點痛。


    月曉曉抱著手,得意洋洋地看著眼前這一出期盼已久的‘好戲’。


    “曉曉就說嘛,男兒怎麽能鬥得過女兒郎,華郎定是迷途知返,知道此路不通,所以及時掉頭,轉迴正道。”


    傅木槿拋去一個冷冷的視線,那眼神兇得能殺人。


    “曉曉姑娘,可是誤會了什麽?”


    那聲音清冷得滲人,如同冰山的千年寒冰般,寒氣逼人。


    “曉曉才沒有誤會呢,曉曉一眼就看出,你這家夥對我家華郎心存歹念,想把他給拐了,可惜啊,之前呢,是因為曉曉不在,如今曉曉已經迴到華郎身邊,他自然知道曉曉才是最好的,最適合他的,你,沒機會了。”


    忽而,傅木槿魅惑一笑,踏上前一步,一隻手拍在門前,把月曉曉禁錮在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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