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錦年體內魔氣紊亂,幾乎要衝破經脈,他知道陳錦年此刻的狀態很不好,但他沒想到陳錦年居然如此嚴重,他甚至懷疑陳錦年體內的魔元都已經開始潰散,若是再耽擱下去,性命危矣。


    忽然,陳錦年周身光芒大現,體內魔氣緩慢的恢複平靜,她緩緩睜開眼睛,看著麵前的盛獻策。


    “她性命危矣,你卻遲疑?我真替她不值。”宋朝暮輕蔑的看著麵前的盛獻策,語氣中帶著一抹譏諷。


    “我……”盛獻策張了張嘴,想說什麽卻終究沒有說出來,他隻是沒想到陳錦年居然是魔族中人罷了,他並非是忘恩負義之人……


    “既然不願意救人,你現在就可以滾出去了!”宋朝暮毫不客氣的嗬斥。


    盛獻策臉色變化莫測,深邃的瞳孔中閃過一絲掙紮,最終還是選擇離去,他知道,此時在陳錦年身體裏的是另外一個人,陳錦年有太多他不知道的秘密。


    宋朝暮閉上雙眼,感受著在自己體內遊走的魔元,失去魂力控製的魔元不斷在陳錦年體內衝擊著,運起靈力,照著陳錦年的方式去操控魔元,一遍一遍的利用體內殘餘的魔元修複被撞擊出的裂縫。


    若是剛剛來得再晚一些,恐怕陳錦年徹底喪失意識,她也救不了。


    魂力受損,魂魄出現裂縫,那噬魂珠的威力果然不容小覷,這家夥居然還想著白救人。


    宋朝暮憤憤的想最後一縷魔元利用完,雙眸中的怒氣幾乎要凝為實質,她想不明白,陳錦年這又是為了什麽。


    那個易念於她而言根本沒有任何幫助,在這浪費了不少時間不說,還險些搭上性命!


    盛獻策站在門外,感受屋內波動消失,快步走了進來。


    “你進來做什麽?滾出去。”宋朝暮對於盛獻策的遲疑十分不滿,若是再晚些,陳錦年可就真的會喪命,她自然不會有什麽好語氣。


    “姑娘,我家主子可還好?”盛獻策緊攥著手,臉上的擔憂確實不假。


    宋朝暮瞥了他一眼,捂著胸口,那疼痛可是一絲不假的讓她現在動彈不得。


    “你說呢?若我不出來,你再遲疑一會,她必死無疑。”宋朝暮不屑的說著,感覺到胸口更加劇烈的疼痛,悶哼一聲,咬緊薄唇。


    “我並非遲疑,隻是我不會煉藥,不敢擅自為主子療傷,等主子恢複,獻策願受罰。”盛獻策跪在宋朝暮一旁,嗓音低顫。


    宋朝暮挑了挑眉,這家夥,難道並不是她想的那般?


    在不確定的情況下,為了自己不會因為傷得太重死在這裏,宋朝暮還是選擇暫時放柔了聲音。


    “去讓人拿些吃的,給你主子補身體,往後十天,若沒有死人就不要打擾我療傷。”宋朝暮命令的語氣並未讓盛獻策有何不適,他如今隻想讓陳錦年趕快好起來。


    若不是宋朝暮,他根本不知道陳錦年的情況原來糟糕到險些丟了性命。


    看著盛獻策離開,宋朝暮才伸手探了探丹田,丹田內,陳錦年蜷縮著,周身的光芒黯淡,魂魄受損,可不是一兩天能好起來的事情。


    左右她能操控陳錦年的身體,用靈力包裹住陳錦年的魂魄,又以魂力滋養。


    一套做完下來,宋朝暮額上已經布滿汗珠,她能為陳錦年做到這樣,是因為她與陳錦年性命相牽相伴,陳錦年死對她隻有弊沒有利,再加上這些年的感情,她也狠不下心放任不管。


    陳錦年又是為了什麽,易念那家夥並沒有做出什麽值得她付出這麽多的,簡直蠢得要命。


    心中煩躁的宋朝暮連帶著看什麽都不順眼,接下來幾乎十天裏,來什麽她砸什麽,除了飯。


    幸好陳錦年閉關那兩年,宋朝暮在桃花源中不止養好了魂魄,還將魂術修煉到了一定的檔次。


    在桃花源中將陳錦年的魂魄引出來,用桃花源中的神氣加以魂力加以滋養,日複一日,一直到第十日晚上,宋朝暮看著沒有蘇醒跡象的陳錦年,頭上劃下了幾道黑線。


    陳錦年的傷分明都好了,卻一直沒有醒。


    她伸手掐了掐陳錦年冰冷的臉,“臭丫頭,就知道坑人,給我找事幹,你不要命的時候怎麽不想想我多麻煩。”


    宋朝暮嘴上罵罵咧咧,卻仍是認命的給陳錦年滋養靈魂,周身散發柔光。


    又是三日過去,宋朝暮百無聊賴的躺在院中的藤椅上曬太陽,腦海中突然傳來一陣波動,她連忙坐了起來,陳錦年的靈魂已經恢複,隻是還沒有醒來,這幾天時不時有魂力波動搞得她都神經大條了起來。


    為了穩妥,宋朝暮還是掃了幾眼四周,意念一現出現在桃花源中。


    “喂,臭丫頭,別睡了,起來啦,都快成豬了,快點起來。”宋朝暮不滿的說著,伸手輕戳了戳躺在軟榻上的陳錦年的臉。


    一如既往的冰冷,仿佛剛剛的波動是她的錯覺一般。


    “嗯。”躺在軟塌上的陳錦年發出了微弱的聲音。


    “哎呀,終於醒來了。”宋朝暮興奮的喊了一聲,隨後扶起陳錦年。


    碰巧這個時候,外麵的盛獻策端著熱氣騰騰的飯菜走了進來。


    宋朝暮瞬間便是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不得不承認,喪魂宗廚子的廚藝真心不錯,做出來的東西味道極好,就算是她這個從中立之地下來的也很喜歡,吃得慣。


    “想吃就去,我等會再迴去也不遲。”陳錦年拂了拂手,看起來還有些虛弱。


    “你先看看自己哪裏還有問題,我出去吃個飯就迴來。”宋朝暮眼睛噌亮的,跟陳錦年說完便離開桃花源拿過盛獻策帶來的吃的大朵快頤。


    陳錦年獨自一人坐在軟塌上,蒼白的臉色依舊,她揮手召來一隻桃花精,緩緩的吸收桃花精所蘊含的神力。


    桃花源內一陣寧靜,一直到陳錦年吸收完第三隻桃花精的時候,宋朝暮滿足的揉著肚子走了進來。


    “可有什麽內傷,你魂魄過於強勁,我不敢隨意動你,隻能緩緩的輸送神力和魂力修複。”宋朝暮見陳錦年氣息穩定沉重,絲毫都看不出幾天前是奄奄一息的魂體。


    “小傷,無大礙。”陳錦年想起之前隱世錦曾給過她一盒丹藥,便是專門治療魂魄受損的,如今正好派上用場。


    “沒事就好,我已經和盛獻策說了,如今是魂體進來,你快迴去吧,那小子還等著給你負荊請罪呢。”宋朝暮大大咧咧的走到一旁伸了個懶腰之後縱身飛上秋千之上。


    陳錦年看了她一眼,意念一現便迴到了自己的身體內。


    脫離肉體多天,此時進去隱約有些不習慣,陳錦年怔了怔,深吸了一口氣慢慢適應下來。


    畢竟是自己的身體,適應起來比起宋朝暮要簡單得多,不過一小會便已經沒有任何的不適感。


    盛獻策就這樣靜靜的在一旁看著陳錦年,見她的眸子越發深邃,也知道陳錦年已經恢複了。


    “主子,獻策有罪。”盛獻策突然跪下,低垂著頭說道。


    “不過是驚訝我是魔族罷了,人之常情,不用如此。”陳錦年眸色平平,並沒有一絲波動,確實是人之常情,魔族對於人族而言,可不就是虎狼嗎?


    “主子,我多次阻攔魔族入侵城池……”盛獻策不知道怎麽想到,忽然說起這麽迴事。


    陳錦年一愣,感情這小子以為自己會怪罪他這個?她無語的扶額,眯了眯眸子抬手就給了盛獻策一個腦瓜崩。


    “入侵城池本就是那些個魔族的錯,你隻不過是幹了一個人族應該幹的,在你看來我就是這個個不明事理的人,啊不,魔嗎?”陳錦年神情嚴肅,輕歎了一聲。


    那些入侵人族的,有好有壞,但大部分不是什麽好東西,她不喜挑起戰爭之人,戰爭,受傷的隻有當地百姓原住民。


    “不是,主子是這個天下最善良的人。”盛獻策抬起眸子,正巧撞進了陳錦年深邃的眸中。


    “說這話你也不嫌昧良心。”陳錦年失笑,最善良,她倒是沒想到有一天善良二字也會有人說到自己身上。


    “在獻策看來,主子是這個天下,最善良最善良的人了,主子不嫌棄獻策,反而一步步的幫助獻策走到常人不能到的位置,無限的資源主子說到做到了,也從沒有要求獻策做什麽。”


    盛獻策十分認真的說著,看著陳錦年的眼眸一閃一閃的,多有看著崇拜的偶像的模樣。


    陳錦年怔了一下,伸手摸了摸盛獻策剛剛被她彈腦瓜崩的地方,放柔了聲音道:“我不是要求你要名揚三州了嗎?”


    “獻策一定會辦到,這是獻策自己想做到的,不算主子要求的。”盛獻策仍由著陳錦年摸著自己的腦袋,那模樣便像是個小孩在聽姐姐的訓誡一般。


    “好了好了,起來,地上硌得慌。”陳錦年搖了搖頭,伸出手將跪在麵前的盛獻策扶起,又拍了拍他膝蓋處衣上的灰。


    “主子這些日子可有恢複好?”盛獻策打量著陳錦年,宋朝暮跟他說陳錦年是魂魄受損,是以表麵根本看不出什麽。


    “好了,等會我服下隱世錦給的丹藥便無事了。”陳錦年抬眸看向別處,眼底閃過一絲暗芒,低聲問道:“易念那邊如何了?”


    “易宗主身體已然恢複,那個小丫頭被他罰去打掃藏書閣了。”盛獻策見陳錦年提起易念,立刻如實說道。


    “這樣啊,打掃藏書閣,還挺輕的,想來和易念關係不錯。”陳錦年笑著挑了挑眉,險些喪命卻罰得這般輕,一是為了掩人耳目不讓別人抓到把柄,二便是他與這小姑娘關係不錯。


    “據說是老宗主有意要撮合兩人,但郎無情妾無意,愣是處成了兄妹,後來老宗主便將起收為義女了。”盛獻策說著,不由得笑了笑,郎無情妾無意是真的絕,老宗主眼光也是極其獨特的。


    “妹妹啊,難怪當時沒人敢說要動她。”陳錦年笑了笑,沒想到那小丫頭身份還真挺尊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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