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旁邊的百姓們都不滿的想要譴責,結果一看到這張熟悉的臉瞬間便噓了聲。


    誰敢惹京城中最不好惹的沈瘋子,那不是找死呢嘛。


    那女子表情肉眼可見的凝固了一下,緊接著又抬起頭來望過去,那眉眼低垂,咬唇似乎在強忍疼痛。


    “紅磴,再讓這種渣滓耽誤本公子的時間,你該明白。”


    馬車內,清冽低沉的嗓音響起,輕飄飄的一句話,便引得所有人的關注。


    從頭到尾,馬車上的正主沒有半分要下車的意思,而駕車的紅衣侍從聽見此話,身子一抖將馬車穩住,拿起一旁的劍就跳下車。


    走到那女子旁邊,長劍出鞘抵在女子的脖頸上,周圍頓時響起驚唿聲,朝後退了好幾步生怕自己被誤傷。


    “滾。”紅衣侍從戾氣十足,那劍緩緩的朝上移去,嚇得那女子直哆嗦。


    “嘖嘖嘖,一點也不憐香惜玉,跟你一樣。”沈子玥搭著陳錦年的肩膀上吐槽道。


    陳錦年挑了挑眉,“你憐香惜玉你去救?”她冷哼一聲,卻沒想到沈子玥一排手,“誒!我還真救。”


    沈子玥立刻走上前去,陳錦年沒來得及拉住,見他走過去撇開人家侍從的劍將女子扶了起來,翻了個白眼但還是走過去。


    “我就說嘛,你不是這種人。”沈子玥嘚瑟的說著,兩隻手都用來扶著人家姑娘。


    “想多了。”陳錦年走過去,麵無表情的將手中的定身咒摁在沈子玥身上,沈子玥立刻瞪大眼睛。


    隻見陳錦年抬起手扳住女子將她與沈子玥完全脫離,然後直接甩到一邊去。


    朝著馬車高聲道:“舊人許久未見,走得這般匆忙?”


    那馬車窗簾瞬間被人掀開,露出一張帶著半邊麵具的臉,一雙眼眸深邃的望向陳錦年,他勾了勾唇,“陳錦年,我等你很久了。”


    他將窗簾放下,徑直下了馬車,挺拔的身姿一襲紅衣,那帶了幾分陰冷的眸子讓在場的所有人都不敢直視。


    但更讓人震驚的是,這個看起來便高貴但是站在沈瘋子身邊的貴公子居然是天啟門掌門的收徒,那可就是仙長啊,凡人一輩子都少見幾個!


    “讓蘇公子等我那麽久,是我的罪過。”陳錦年毫不在意被人揭開身份,她凝視著蘇悟夢。


    兩年未見,這家夥比起從前要消瘦,眼神如同當初她進城遇見他時一樣,一襲黑衣格外顯眼。


    記得他臉上的疤,還是自己造成的,陳錦年淡笑了笑。


    蘇悟夢靜靜的看著陳錦年,她的一瞥一笑都在蘇悟夢的眸中倒映著。


    “舊人相遇自當把酒言歡。”蘇悟夢低笑說著,側臉抬手便隔空掐住女子的脖子。


    女子臉色漲紅,周圍百姓仍是不敢出聲,神仙打架凡人遭殃那是常事,就算人死在街上也沒人敢管。


    蘇悟夢斜眼笑眯眯的看著陳錦年沒有任何變化的臉,這才是他認識的陳錦年,視人命如草芥,一如當初,害他險些丟了名。


    陳錦年麵容沉靜,將沈子玥身上的定身咒抽出,沈子玥立刻將手放下揉了揉,“你可真不是個東西,本少爺好不容易能調整一下在他們心目中的形象。”


    “別了,你沒有形象,聽話,少管閑事昂。”陳錦年抬手掐了一下沈子玥的臉,看著快被蘇悟夢恰死的女子,輕咳了一聲。


    蘇悟夢微微揚起嘴角,將手鬆開,眸中帶有幾分笑意道:“紅磴,把人處理掉,將她的腿送到南府,就說是本公子給南老瘸子補補身子,畢竟吃什麽補什麽。”


    “是,屬下這就去辦。”紅磴不敢多言,生怕下一秒死的就是自己,給了女子一手刀便將人扛起帶走,臨走前,還不忘吹哨讓馬車到一旁停著。


    陳錦年笑了笑,看向周圍的酒樓,溫聲道:“蘇公子請吧。”


    沈子玥雖然不解陳錦年的行為,但畢竟隻是一時興起,也沒記在心上,隨著陳錦年一同走進酒樓。


    上了二樓雅間,酒樓上菜很快,臨近夜晚,笙歌啟奏,坐在雅間之人聽著曲子悠揚,小酌一杯後,陳錦年看向蘇悟夢,他眼神從進來開始就從未掩蓋過,赤裸裸的盯著陳錦年。


    “這菜不錯,你嚐嚐。”沈子玥算是個缺心眼的,未察覺出什麽,自顧自的吃著酒樓的特色菜,時不時吃到覺得好的就給陳錦年也夾一塊。


    “一別興無已有兩年又幾個月,年兒長大了不少。”蘇悟夢溫笑,眼眸中的寵溺讓陳錦年不由得一哆嗦,眯了眯眸子。


    “夢表哥比起從前也高大了不少,隻是瘦了些。”陳錦年夾起碗裏的肉輕咬一口,確實口味獨特,難怪能入沈子玥的眼。


    “表哥這些年一直有個疑問,不止年兒可否解答?”蘇悟夢倒酒小酌,低垂的眼眸擋住了眼中的陰狠。


    “年少不懂事,被人拋屍,心中對蘇家懷恨,原沒想弄成這幅模樣。”陳錦年淡笑道,言語中確有歉意,當年她剛融入蘇洛惜的身體,還不能完全的控製情緒,會被蘇洛惜的情緒左右絕對。


    是以,雖然一開始引來雙蛇意要殺了蘇悟夢,最後卻還是沒下死手,還捏碎他的符牌讓人來救他。


    “原來如此,表哥還需謝謝年兒,那時手下留情。”蘇悟夢臉上無半分怒意,他微微掀起眼簾,淡笑著盯著陳錦年看。


    “表哥臉上的疤可好了?若是沒好,年兒有一瓶生肌膏,可祛疤生肌。”陳錦年剛一說完腦中就響起了宋朝暮的大喊聲。


    “你瘋了?!生肌膏那般貴重你送給一個不甚熟悉的人?”宋朝暮揮手將放在匣子裏的生肌膏抱在懷中,一副你想都別想的表情。


    陳錦年一怔,蹙眉道:“別鬧,他臉上若有疤,我必須給他弄掉。”


    “不必,臉上的疤早已恢複,戴著麵具隻是因為習慣了。”蘇悟夢雙眼裏溫柔的笑意愈發濃重,看得沈子玥終於發現異常。


    他咬著筷子,沉吟了下,給陳錦年舀了碗湯,“哎呀你這個表哥一看如今就是大人物了,哪會有大人物不醫治自己臉上的疤呢?”


    “那就好。”陳錦年笑了笑,接過沈子玥遞來的湯,卻不料沈子玥的手沒拿穩,那湯竟往陳錦年身上倒去。


    雖及時止住,但還是倒了些在陳錦年衣服上,沈子玥見狀立刻拿出身上的帕子要給陳錦年擦拭,卻被陳錦年抬手攔住。


    陳錦年輕瞥他一眼,便移開目光看向蘇悟夢,“看來今日要留表哥一人在此了。”


    “無礙,快迴去換身衣裳要緊。”蘇悟夢深意的看著陳錦年,臉上並無表情。


    “告辭。”起身揚長而去,隻留下瀟灑的背影在蘇悟夢眸中倒映。


    他笑了笑,一口飲下杯中酒,紅磴出現在身後。


    “公子臉上的疤不是還……”紅磴不解的看著蘇悟夢的麵具問道,卻被蘇悟夢厲聲打斷。


    “多嘴。”蘇悟夢將酒杯滿上,看著溢出的酒,勾了勾唇,語氣輕柔了些,“若不如此,她怎麽會一直記得我,隻要這疤還在,她便永遠無法與我斷掉牽絆。”


    紅磴看著蘇悟夢露出病態的笑容,不由寒顫。


    蘇悟夢望向窗外,微微揚起的嘴角緩緩的下垂,“事情辦得怎麽樣?”


    “南老瘸子看到那雙血淋淋的腿後一個白眼翻過去就暈死了,如今南家亂成一團。”紅磴立刻將南家的情況匯報,看沈子玥望去的方向,正是南家。


    “將南家幾個暗點端了,也算是我再給那老瘸子一個大禮。”隻見他抬手摸了摸臉上的半邊麵具,輕歎了一口氣,“讓我們的人全部轉移東岐。”


    紅磴瞪大了眸子看向蘇悟夢,像是要勸說什麽,“公子……”


    蘇悟夢微挑著眉側過臉來,“嗯?”的一聲便讓紅磴瞬間閉上嘴。


    被蘇悟夢注視著,紅磴額上不禁生出了細微的汗珠,唿吸也有些紊亂,在她快撐不下去時,蘇悟夢移開了目光,輕聲說道:“紅磴,再多嘴一句,你的舌頭便要不得了。”


    “屬下知罪!”紅磴說完,立刻退下去將蘇悟夢的命令下傳,留下蘇悟夢一人站在雅間中。


    他轉過身,眸子落在了陳錦年剛剛用過的餐具之上,柔情綿長。


    ——


    陳錦年與沈子玥走在路上,衣服上弄髒的地方早已被陳錦年一個淨身術清理幹淨,兩人走在街上。


    “沒想到沈大少爺這麽聰明。”


    沈子玥聽到陳錦年的話愣了半響,隨即笑道:“錦年說笑了,我哪比得上錦年啊!還是你教得好。”


    沈子玥清楚,陳錦年剛剛隻不過是為了問什麽,既然話都問好了,那自然是不用繼續留在那裏,再加上沈子玥看陳錦年的眼神實在讓他不舒服得緊。


    “得了,我可沒教你這麽幹。”陳錦年白了沈子玥一眼,這樣的伎倆,誰都看得出。


    她剛剛隻不過是為了得到一個答案,實際上她更好奇的是蘇悟夢這些年都在做什麽,南老瘸子,這名字她並不陌生,從前在易念給的書中看到過。


    南家家主,年輕時因為得罪了隱世世家而被廢了一條腿。


    南家在京城中的地位也是數一數二的大家族,影響力比起皇家而言也就低了點,陳錦年不由的替關辰軒感到累。


    這京城到處都是威脅,他坐在那個位置上,後妃害他殘殺他的子女,一大堆不可控的人在他麵前蹦躂。


    也是幸好他還有國師在他身邊,想來日後小六登基也不會很難。


    兩人走著走著,就買了不少東西,陳錦年習慣性的搜羅好東西進桃花源給宋朝暮,然後就讓她罵了一頓。


    比較之前掃蕩了幾個城就已經讓宋朝暮整理快吐了,雖然好東西多是好,但收拾起來是真的累。


    剛掏錢買了幾塊極品靈核,陳錦年便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影。


    怎麽今日舊識這麽多?陳錦年心道。


    這人全身包裹得緊實,熟悉的鬥篷還有腰間的骨蕭都在昭告著他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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