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錦年輕挑著眉,這不明擺著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嗎?


    “出去還是在這呆著?”陳錦年無視兩人看向斬月。


    “出去吧。”斬月一臉無辜的看著陳錦年,他實在是不想在這裏再待一刻,兩頭神獸打架受傷的定然就是他這個還未異化完的凡人。


    陳錦年抬手攥住斬月的衣角,意念一現兩人便一同出現在了玨徽殿裏。


    外頭天還未亮,陳錦年指了指屏風外,“以後那躺椅就是你的。”


    斬月呆泄的點了點頭,繞過屏風看到了陳錦年所說的躺椅。


    坐在躺椅上掃視了一圈玨徽殿,由心感歎玨徽殿的豪華,每一件擺設都是上等的,書櫃上邊也被陳錦年堆滿了書籍。


    陳錦年歎了口氣,手中出現了一張深褐色的符紙,上邊的符文是別樣的紅色,將符紙卷起,裝進銀筒項鏈裏。


    像這一類的銀筒項鏈,她在京城時找銀匠做了一整箱。


    大小正好可以裝下卷起的符紙,戴在脖子上後藏進衣服裏也不會引人注目。


    將銀筒項鏈朝外拋出,準確無誤的落到斬月身上。


    正當斬月疑惑的拿起銀筒項鏈要問些什麽時,陳錦年清冷的嗓音便響起。


    “這項鏈可讓你不被人看見,隻是修為過高的人一眼便能看見你。”陳錦年解釋著,其實簡單說來,這東西也可以叫隱身符,她目前的修為確實還未能製出所有人都看不見的。


    但這一張對目前的斬月來說便已經算是足夠的,若不然就他現在的模樣,出門怕是要嚇死人。


    他渾身上下布滿黑色紋路,臉色卻慘白得嚇人,帶著一塊厲鬼獠牙麵具更是滲人得慌。


    ——


    一大清早,謝陽便讓人帶了膳食過來,丁楊嚴格把關完後也隨著進來。


    一眼便看到陳錦年坐在軟榻上正看著書。


    “師兄睡了一天可是舒服了?”謝陽將菜一一擺好,看著陳錦年認真看書的模樣,嘴角微揚。


    “舒服了,還是自己的窩好。”陳錦年慵懶的抬起眸子看向坐在她對麵的斬月,輕挑了挑眉。


    斬月確定這些人都看不見他後,不免覺得神奇,又一次感歎自己當時的年少無知。


    “陽陽今日可是要和外麵那些人一同去聽課?”陳錦年笑眯眯的問道,她精神力極好,幾乎大半個池塗峰的動靜都被她看在眼裏。


    在玨徽殿外站了十來個弟子,看服飾與謝陽是一個品級的。


    “嗯嗯,近日宗門好幾位長老都在教授弟子修煉的技巧,我蹭了好幾節課了。”謝陽點了點頭,將手中的筷子放下,陳錦年那一碗飯被他夾得滿滿當當。


    嘴角抽了抽,陳錦年差點沒能維係好臉上的笑,緩了一下之後,一臉笑意的讓謝陽趕快去,別耽誤了大家的時間。


    目送謝陽離開後,陳錦年才鬆了口氣,早餐的菜色大都清淡養胃得很。


    陳錦年是用了不少,在秘境那些日子當真是把她膩壞了,看著這些從前覺得寡淡無味的飯菜居然覺得好吃極了。


    斬月坐在陳錦年對麵,他夾著麵前的菜,看著陳錦年吃得那般香,心中不免失落。


    他已非人族,失去了味覺,就算這些東西再好吃又或是再難吃,他都不會有任何感覺,甚至連飽腹感都沒有,除了吸收死屍怨念和恐懼的時候,他才能感受久別的飽腹感。


    陳錦年將最後一口清粥喝下,看著陷入沉思的斬月,“若真的成了鬼修,未必不能感受到,這一切猶未可知。”


    斬月微卷的睫毛顫了顫,並未抬起眸子來,隻是默不作聲的夾著菜。


    陳錦年輕笑一聲,走到一旁拿起書便自顧自的看了起來。


    斬月吃完便搖了鈴鐺,東西被收走後,陳錦年看斬月一直坐在原處,“不去拿本書看看?”


    陳錦年自認為自己這裏的書籍還算得上是好的,應當不至於看不上吧。


    卻不料斬月窘迫的看了陳錦年一樣,低垂著眉眼小聲說道:“我不識字。”


    如蚊般小的聲音被陳錦年聽得一清二楚,她詫異的望向斬月,不解道:“那你是如何學習功法的?”


    “我師父會給我演示一遍,並給我一天的時間讓我自己參悟。”斬月不敢看向陳錦年,又像是想起什麽一般渾身戰栗。


    “若是參悟不出呢?”陳錦年抬起眸子直視斬月,見他有些不對勁。


    “便會被封印修為丟進狼窩中。”斬月攥緊拳頭,想起從前被丟進去時的場景,便不覺的有些害怕。


    陳錦年挑了挑眉,反派都這麽猛的嗎?心這麽狠,能靠一邊參悟出招式所有的弟子都能隨隨便便丟進狼窩。


    “你如今在宗門可以隨意走動,可以跟謝陽一樣去蹭課。”陳錦年給斬月點了條路,見他先是一愣,抬起頭來時陳錦年便立刻移開目光。


    見斬月呆泄盯著她,陳錦年輕聲提醒道:“再晚些就沒的聽了。”


    斬月立刻反應過來,朝著殿外跑去,陳錦年無奈的搖了搖頭,將心思又放迴了書上。


    一直到池塗峰出現異常的靈力波動,陳錦年才從書中出來。


    走到殿外,便聽到有人朝她這邊走過來。


    “錦年師兄,掌門傳召。”弟子的聲音在院外響起,陳錦年揮手將門打開,確實是掌門身邊弟子的聲音。


    “走吧。”陳錦年清冷的眸子瞥過他的臉,朝著洪清殿走去。


    踏進洪清殿的下一刻,殿門便被人合上,陳錦年渡步往裏走去。


    走得越深進去,一股血腥味越濃,她預感不妙,加快了腳步。


    便看見了一身傷痕的左玉善躺在床上。


    走過去後陳錦年顧不得其他,先給左玉善喂下幾顆丹藥,又輸入了不少靈力才將他喚醒過來。


    左玉善擰著眉,抬起手來,掌心緊握著一顆碧綠色的藥丸。


    “服下。”左玉善氣息極為不穩,啞著嗓音說道。


    陳錦年拈起丹藥服下,體內隱約消失的毒素讓陳錦年感受到對靈力的感知又強了不少。


    “左叔叔,究竟怎麽迴事,怎會重傷至此?”陳錦年替左玉善把脈,又探了探他的體內,大大小小各種內傷,肋骨都斷了幾根。


    左玉善皺著眉,看陳錦年的氣息更加穩重了些,張嘴想說什麽,卻狠狠的咳了好幾下,鮮血順著嘴角流下。


    陳錦年頓感不妙,將左玉善扶起,將自己煉製了許久的複原丹喂給左玉善。


    他的傷勢已經好了不少,但意識逐漸模糊,在徹底暈過去前,將掌門令牌交給了陳錦年。


    握緊手中的掌門令牌,陳錦年幻化成左玉善的模樣,跟守在殿外的弟子吩咐了一番。


    不過一會,掌門攜其入室弟子閉關修煉的消息便傳遍了整個天啟門,幾大峰主都被這事給驚到,紛紛要來尋掌門問個清楚,卻都被攔在外麵。


    感受到殿內不斷傳出波濤的靈力,也便隻能悻悻迴到自己峰中猜想左玉善此舉何意。


    而殿內,鳳瀟瀟、火邢、斬月都在,他們站在殿,看著陳錦年身上的氣息陡然一變。


    宋朝暮活動了一下身子,看向殿中幾人盯著自己看,勾了勾唇,“她應該都與你們說好了,接下來你們隻需要配合我完成陣法即可。”


    幾人麵麵相覷,輕點了一下頭便仍由著宋朝暮擺弄。


    在桃花源中的陳錦年百無聊賴的把玩著被她召出的歿炎筆,心中暗數著宋朝暮上身的時間。


    原本她是想用符術來為左玉善療傷的,卻發現普通的治療術根本無法治愈左玉善身上的傷。


    切傷口逐漸惡化,導致左玉善的狀況越來越不妙。


    這時在桃花源中看話本的宋朝暮才悠然開口,“這種傷勢你的丹藥和符術治不好,讓我布個陣試試看,或許有救。”


    一番討論之後,陳錦年便將身體交給了宋朝暮。


    一直到宋朝暮喚她,她才施然迴到自己身體裏。


    幾人被宋朝暮安置在幾處陣點內,陳錦年也身在陣中,左玉善被安置在其中,幾人不斷的朝他輸出靈力。


    陳錦年盤膝運起靈力朝左玉善輸去,幾處陣點內都被宋朝暮放下一大堆異寶以作來源。


    源源不斷的靈力朝著左玉善體內輸入,隻見左玉善的傷口冒出一點點的青煙,整個人的臉色又白了幾分,他緊皺著眉。


    就在這時,桃花源中的宋朝暮見狀立刻說道:“再輸多點。”


    陳錦年立刻凝決朝左玉善注入更多的靈力,另外三人見狀也朝著他輸出更多的靈力。


    斬月最先敗下陣來,緊接著是鳳瀟瀟,她修為雖不低,但撐到這個時間已經是極限。


    陳錦年也有些心力不足,服下一顆丹藥後接著朝左玉善輸去,眼見著左玉善的臉色逐漸恢複過來。


    火邢是四人中修為最高最穩固的一個,他源源不斷的朝著左玉善輸入靈力臉色也白了些,但比起另外三個看起來快死的還是好很多。


    一心輸入的火邢在見左玉善有蘇醒的跡象時,立刻加大了靈力,將另外幾個陣點都支撐住,不斷朝外翻湧的靈力將守門弟子逼得無法靠近。


    心中更震驚於掌門的修為之高深,同時又不由得好奇,掌門在傳授陳錦年什麽才能引起這般大的波動。


    池塗峰的異常被另外八大峰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各懷鬼胎的等著看這邊接下來的動靜。


    左玉善睜開眼,見幾人在圍繞著自己,不由得有些疑惑。


    “記得本尊的恩情。”火邢見左玉善醒來,十分嘚瑟的朝著陳錦年說道。


    “記得了記得了趕緊滾迴去。”陳錦年怕左玉善認出火邢來,不管他說什麽直接揮手將他收進琴界。


    鳳瀟瀟一臉無辜的挪到陳錦年身邊,而斬月在左玉善醒之後,陣法逐漸消失,他的靈力也開始恢複。


    “惜兒,這兩位是?”左玉善捂著胸口,這一出聲才發現自己全身上下竟沒一處疼痛。


    “這是我的琴靈,鳳瀟瀟,這位是就近找來相助的好友。”陳錦年介紹了一下兩人,不等左玉善再開口問些什麽,陳錦年又道:“左叔叔可好了?這陣法惜兒還未嚐試過,隻是當時的情況不容惜兒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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