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無人,陳錦年拿出了和蔣思楓一樣的玉牌,看向斬月,“玉牌拿出來。”


    像斬月這般優秀的弟子,加上他是烏柳峰主的三徒弟,自然是有拿到玉牌的資格。


    隻見他手一抬,玉牌自然而然的浮現在掌心,凝成實質。


    “激活。”陳錦年幾乎不多說一個字,多看斬月一眼她便會想起韓宣和隱世錦,心口傳來的心痛好不容易減輕了些。


    斬月自然是招辦,陳錦年和蔣思楓相視一眼,先後激活玉牌,三人進入裏秘境。


    一股濃烈的腥臭味瞬間竄入兩人的鼻腔之中,兩人先是幹嘔了一下,陳錦年立刻反應過來屏氣然後給蔣思楓和自己都服下一顆丹藥。


    至於斬月,他不需要,他不會痛苦,不死不滅,四感尚存這便是最大的懲罰,五感獨有一觸覺他再也感受不到,就算是陳錦年現在把他的手剁下來他也不會感到一絲疼痛甚至不看都不知道自己的手被砍了。


    服下丹藥之後,兩人才終於能仔細的研究一下裏秘境。


    陳錦年看向腳下,是一頭不知道死了多久的晶魔豬,渾身散發著陣陣腐臭味,不少蛆在它的屍體上蠕動著。


    四周的空氣一片淡綠色,原先聞起來是刺鼻腥臭,如今卻是一點也聞不到了。


    斬月有嗅覺,但除了聞得到刺鼻的腥臭味,他並沒有任何其他感覺,一雙黑眸直盯著陳錦年,等待她的下一個命令。


    陳錦年看向前邊,裏秘境在一片密林之中,三人走在裏邊,時不時還能遇見幾隻織網的蜘蛛,一看到人便想攻擊,結果被陳錦年一把火直接燒成灰。


    斜眼看向斬月,陳錦年指向一處不明的方向,說道:“去那邊曆練,你需要去試試看自己淪為鬼修之後的感覺。”


    陳錦年說完的下一秒,斬月便不受控製的朝著陳錦年指的方向跑去,感受著體內靈力的流逝,斬月清醒的意識到自己的身體出現了一定的變化。


    “主子,為什麽他的臉上會出現黑色的紋路?”蔣思楓看著已然跑遠的斬月,轉頭問道。


    陳錦年迴過頭來看了蔣思楓一眼,嗡聲問道:“沒看出我在疏遠你?”


    “看出來了,可是我崇拜主子,喜歡主子,主子的疏遠隻不過是做無用功罷了。”蔣思楓掛著淺笑的說道。


    隻見陳錦年怔了一下,立刻移開目光看向別處,沒好氣的說道:“我當初怎麽沒看出來你這家夥原來臉皮這般厚。”


    無論陳錦年怎麽說,蔣思楓就是笑著看她,最後陳錦年實在忍不了了,轉過身抬手掐著蔣思楓的兩邊臉,皺著眉一臉兇巴巴的說道:“你再笑我就留你一個人在這。”


    說罷,便不再理睬蔣思楓,快步向前走。


    蔣思楓立刻追上,十分不要臉的說道:“這不好吧,主子舍得拋下我嗎?不舍得吧?不能吧?”


    兩人踏在密林之中,不斷湧來的蛇鼠蒼蠅都被陳錦年一把魂火燒了個精光。


    走了許久,終於走出了那片密林,剛一出來,便看見了一個紅衣少年在與一頭殘金鷹打鬥,手中之劍不斷的劃在殘金鷹身上。


    瞥向一旁躲在暗處正打算動手之人,一道定身咒直接丟了過去。


    隻見“砰”的一聲,躲在樹上之人被陳錦年一道定身咒打中徑直掉了下來,陳錦年也沒留情,她最討厭這種下陰招的家夥,抬腳直接將其踹飛。


    少年腰間係著一串鈴鐺隨著他的動作鈴鈴作響。


    眼見那殘金鷹都要被少年擊殺,卻在下一秒白光大現,少年來不及反應直接被震飛。


    陳錦年見狀飛快凝決朝殘金鷹奔去,手中動作飛快,周身符文圍繞著朝那殘金鷹不斷收緊。


    被震飛那少年被蔣思楓接住扶好,一口鮮血噴在紅衣上並不明顯,見他凝決逞強要上,蔣思楓立刻打斷他。


    “那是掌門首徒,你逞強隻會拖累她。”蔣思楓毫不客氣的話語一下便讓少年停下來腳步,臉僵了僵,看著前方遊刃有餘的陳錦年,手垂了下來。


    “他便是陳錦年?”少年的清揚如秋風般的嗓音響起,他望著陳錦年將殘金鷹一刀斬殺,動作十分利落。


    “你叫什麽名字?”陳錦年將匕首收起,符文隨之退散,十分瀟灑的走了過來。


    “紀子安。”紀子安輕聲迴答,寒澈的雙眸緊跟著陳錦年的身影。


    陳錦年拍了拍手上塵土,指向剛剛被她踹飛的那個家夥,“認不認識?”


    “他是我師兄。”紀子安蹙著眉看向一臉痛苦猙獰的衛俊遠。


    “同門相殘,這家夥剛剛可是實打實的要下黑手,鶴水峰還有這等好戲?”陳錦年好整以暇的看著紀子安,想知道他要如何解決這件事。


    他走上前去,發現衛俊遠好似不能動彈,這才發現不對勁,望向陳錦年,隻見陳錦年勾起薄唇,抬起手打了一個響指,那衛俊遠瞬間恢複了自由,下意識的朝著紀子安的脖頸扣去。


    “不知悔改。”陳錦年輕蔑的看著衛俊遠,厭惡油然而生。


    紀子安被扣住脖頸,喘不過氣來臉色逐漸發紫,那人見陳錦年向前一步,手便扣得逾緊。


    他剛剛聽得一清二楚,麵前這人是掌門首徒,今日他殘害同門之事一旦傳出去,必定會受到戒律堂的嚴懲。


    衛俊遠越想,心便越慌,平日在宗門裏他沒少將人送進去,自然清楚戒律堂中的刑罰有多可怕。


    眼見他再扣下去紀子安要沒命,陳錦年衣袍下的手一抖,一張符紙滑落到手中。


    靈力一注入,符紙頓時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向衛俊遠將他直接擊飛。


    紀子安自然也從他的手中逃過一劫,捂住脖頸呆愣了許久,滿眼都是不敢置信。


    瞥了他一眼,陳錦年手一轉,匕首出現在她的手中,一步一步的朝著衛俊遠走去。


    就在要下手的下一秒,陳錦年的手忽然被人抓住,她斜眼看向紀子安,皺眉道:“你可知他要殺你?”


    “錦年師兄,殘害同門萬萬不可,而且衛俊遠他是皇後親侄子的,動不得。”紀子安雙手拉住陳錦年,白皙的脖頸上還有血印。


    “就因為他是皇後的親侄子所以你就仍由著他殺你不成?”陳錦年冷哼一聲,如今的皇後不過是個沒有實權的擺設,衛家這些年早已送了不少新人入宮以維持現有的榮華。


    “衛氏一族,我紀家開罪不起。”紀子安說出這句話時,一絲愁緒,幾抹悲涼。


    陳錦年擰眉看向衛俊遠,此處卻早已沒了衛俊遠的身影。


    跑了,陳錦年冷著一張臉將手放下,“鬆開。”


    紀子安立刻鬆開手,退後幾步朝著陳錦年躬身拱手道:“今日多謝錦年師兄救命之恩,來日若是有用得著的地方錦年師兄盡管吩咐。”


    陳錦年懶得搭理他,揮手用靈力托起紀子安,想著斬月差不多該來了,還是避免兩人相撞的好,便拉著蔣思楓自顧自的離開。


    留下紀子安一人呆愣在原地。


    剛走不久,斬月便不知從什麽地方攛了出來,站在陳錦年麵前,渾身都是血。


    “靈力盡失,連長相都開始變化了,斬月,還笑得出來嗎?”陳錦年看著斬月,冷笑不迭的問道。


    斬月抬起頭,臉上和麵具上都被血覆蓋,如今看起來就算不說他是怪物,世人也會直接動手斬殺他。


    他呆了呆,看著陳錦年臉上的笑,嚐試著勾了勾嘴角,“斬月,能笑。”他一字一字的說出來,嗓音如同砂紙一半讓人聽了難受。


    蔣思楓蹙眉,這家夥當真的記不住教訓,陳錦年既然沒殺他又折磨他,不死不滅若是一味激怒陳錦年隻會更加痛苦。


    原以為陳錦年應該發怒才是,卻不料她輕聲笑了笑,手中出現一顆丹藥,“服下。”


    陳錦年的命令斬月會絕對服從,是以,陳錦年話音剛一落下,斬月便伸手拈起丹藥服了下去。


    不過片刻的時間,斬月身上的傷口便完全愈合,隻不過衣服破爛不堪,陳錦年又給他掐了道淨身咒,從銀戒中拿出一套幹淨衣服丟給他。


    “尋個地方換上,跟在我們後邊。”陳錦年不再看他,懷中不知什麽時候出現了一隻小獸。


    飯團呆愣一會便反應了過來,張口就要罵人,天知道那天隱世錦恐嚇它有多嚇人,這就幾天腦子裏可都是那張臉和那句話,見到陳錦年都不由得抖了抖。


    “把小爺弄出來幹嘛?”飯團一雙獸眸骨碌碌的四處瞎看,語氣極為不善。


    陳錦年抬手給了它一個腦瓜崩之後,才盯著它那雙大眼睛說道:“去找這裏最厲害的火係靈獸,最好是自帶伴生火脈的。”


    “不去。”飯團蹦躂的一下從陳錦年身上跳下來。


    “兩瓶丹藥。”陳錦年手一轉,手上出現了兩個藥瓶,飯團鼻子一動便能嗅出其中是什麽丹藥,先是眼睛噌的一下亮了起來。


    卻又接著搖頭,陳錦年一看,挑著眉加碼,“四瓶。”


    “八瓶小爺就去,要不然說什麽也不好使。”飯團晃愣著腦袋,大眼睛明明滅滅的在算計著什麽。


    陳錦年給了它一白眼,一副勉為其難的樣子說道:“成交。”


    看著一人一獸之間的交易,蔣思楓又一次感覺自己所認知的世界崩塌了,原本接受飯團是神獸這件事情她就好久才緩過神來接受。


    如今看到這種奇妙的交易,更是被無限顛倒。


    飯團確定成交了之後,讓陳錦年把他的丹藥放好了等它便蹦躂著化作一道白光跑走。


    “等它尋到就會讓我過去的,這段時間你便找幾隻靈獸打打就行。”陳錦年打了個哈欠,臉上有幾分倦意。


    看著蔣思楓去找靈獸之後,隨便找了一棵書,拿出一張躺椅就直接躺了上去,此時的斬月也已經換好衣服跟了上來。


    陳錦年眼皮都沒抬一下,指著蔣思楓離去的方向,“跟在她身後,除非危及性命否則旁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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