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早上的陳錦年還未睡醒,就聽見了外邊窸窸窣窣的吵鬧聲。


    “你們不能進去,這可是玨徽殿,容不得你們撒野!”謝陽擋在玨徽殿門前,不善的看著麵前這一大群子弟,他們一進池塗峰便直奔著玨徽殿這來,擺明就是衝著陳錦年而來。


    被攔住那群人為首之人上前就給了謝陽一個耳光,惡狠狠的瞪著倒在地上的謝陽,“管你是什麽殿,那牲畜咬傷了幾名弟子,如今整個山門都在搜捕,為了掌門首徒的安全你也不該攔著我,莫非……”


    “莫非什麽?”殿門應聲而開,隻穿著單薄衣衫的陳錦年身形欣長,站在正殿中間看著那出言不遜的弟子。


    那人見陳錦年出現,自然有所收斂,恭敬的行禮賠笑的說道:“沒什麽,錦年師兄,昨夜鶴水峰出現一牲畜,一出手就傷了四名鶴水峰弟子,這不,我們都是奉命搜尋,還請師兄不要為難我們。”


    “哦?”陳錦年瞟了倒在地上的謝陽一眼,“奉誰的命?誰給你的膽子敢在我玨徽殿動手?”


    陳錦年輕飄飄的一個眼神過去,動手那人便止不住的退縮,陳錦年走了出去,一眾人立刻後退,她目中盡是嘲諷之色,伸出手將謝陽扶起來之後轉過身反手,“啪…”一聲清脆的耳光響聲,清晰的傳到了在場所有人的耳朵裏。


    被打那人不敢置信的捂著臉,卻不敢看向陳錦年。


    陳錦年薄唇輕啟,臉上掛著淡笑,“我家陽陽手勁不好,所以我替他打迴去。現在你們可以進去搜了。”


    謝陽躲在陳錦年身後,看著陳錦年霸氣的為他討迴公道的樣子,心撲通撲通的加快。


    “不……不必了,我們這就走。”那人說著就想帶著人離開玨徽殿,卻被一把放大的折扇擋住了去路。


    迴過頭來看陳錦年,就見她收一揮,焚燭又變迴原來的大小,她雙手附於身後,輕聲道:“別啊,去搜,別到時候外邊都說我掌門首徒不配合,搜不出來東西又擾了我的美夢,你猜猜你會怎麽樣?”


    陳錦年臉龐帶著邪魅而又有點玩世不恭的微笑,那些人看著陳錦年的笑,不禁寒顫,為首那人先是咬牙,抬手就給了自己兩個響亮的耳光,又屈下身子朝著躲在陳錦年身後的謝陽大聲道歉。


    “是師兄一時衝動,還請師弟原諒!”


    語氣中充滿著不甘和無奈,謝陽一手捂著被打的那邊臉,一手拉了拉陳錦年的衣袖,低聲說道:“師兄,算了吧。”


    他知道陳錦年是為了自己好,可他不希望陳錦年因為自己在宗門內樹敵過多,這樣的話做什麽都會很不方便。


    近幾月掌門那邊都有傳來要打開門中的試煉秘境來給諸位弟子試煉,若是到時候這幾日入選,難保不會在秘境之中暗下黑手。


    陳錦年摸了摸謝陽的腦袋,心道:這傻小子可真是夠單純,從她做了掌門首徒的第一天起,她便是這些人的敵人。


    陳錦年不願讓謝陽那絲天真被世俗毀掉,故而隻能無奈的彈了一下謝陽的額頭,不再看向那群人,冷聲吐出一個字,“滾。”


    那群人立刻如蒙大赦一般飛的逃走,而這群人一走,陳錦年就完全變了樣,她噘著嘴,看著謝陽眨巴著眼睛。


    謝陽像是想起什麽朝著自己腦門拍了一下,“我現在去給師兄拿膳食,師兄你先去屋裏等會。”


    謝陽說什麽是什麽,一眨眼的功夫人就不見了,陳錦年這才伸了個懶腰,打著哈欠走迴屋中。


    果然一如謝陽所說,很快他便帶著人端來了早膳,隻是陳錦年懶得動,她昨夜本就晚睡,大清早還被別人吵醒,要不是看在謝陽的麵子上,早上她指定給這群雜碎來幾下。


    見陳錦年今日懶唿唿的,謝陽隻能無奈的拿起東西喂陳錦年,像哄小孩似的,“啊,張嘴。”謝陽舀起一勺粥,輕吹了一下然後遞到陳錦年嘴邊。


    陳錦年極其不情願的張開嘴把那勺粥吃下去,心中卻還在想著其他事情。


    就這樣,在謝陽的努力下,陳錦年用完了早膳,吃的比平日還要多許多。


    但還是被謝陽吐槽了句,“師兄怎麽跟個女子似的吃得這般少,難怪成天要吃那麽多點心。”


    陳錦年臉一黑,三條黑線無聲的劃了下來。


    謝陽卻不管其他,搖了鈴鐺讓人把東西收下去之後便自顧自的退了下去。


    這樣的日子陳錦年整整過了一個月,在吃好喝好睡好的情況下,體態愈加豐盈了起來,坐在水雲鏡前掐著自己臉上的肉,盯著看了許久,直到有人伸手打掉她掐著臉的手後她才迴過神來。


    “師兄莫不是傻了,掐自己做什麽,都掐紅了。”謝陽伸手揉了揉陳錦年掐自己的地方,皺著眉念叨著。


    陳錦年抬手捂著耳朵,苦著一張臉,“別念了,謝師傅。”


    陳錦年一說這話,謝陽便緊張得不得了,急忙捂住她的嘴,低聲嗬斥道:“不許亂叫,若是掌門聽見了我可是會被趕出去的。”


    被捂住嘴的陳錦年隻能發出嗚嗚的聲音,看著謝陽那一副警惕的樣子,別提多想笑了,自從她來了天啟門,住進玨徽殿,就沒什麽人踏進來過,這都一個月了,除了左玉善時不時讓人送好東西過來,她可謂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專心的在殿裏看書學東西。


    連帶著謝陽和丁楊兩人都和她一起學了不少東西。


    再三確認陳錦年不再說那句話之後,謝陽才收手,噘著嘴拿藥膏給陳錦年塗上。


    明明這些日子他一直都在陳錦年身邊,可不知道為什麽,陳錦年身上總是會莫名其妙的出現傷口,搞得他總是要去藥堂跟人家拿藥。


    幸虧是上次陳錦年替他出頭,導致幾乎整個天啟門所有人都知道陳錦年身邊有個叫謝陽的,輕易動不得。


    “今日我想吃冰酪,我要吃十盞!”陳錦年嘟著嘴,拿起放在桌上的發帶就絞啊絞。


    原本精致被熨得直直的發帶就這麽讓陳錦年絞得皺巴巴的。


    謝陽蹙眉,搖著頭說道:“這也快入暑了,冰酪可以天天吃,但是一天隻能吃了兩個,午膳一個,下午一個。”


    陳錦年憤憤的看著謝陽,“為什麽啊……”


    謝陽一臉正經的拿起放在一旁的醫書,“晨起時身體最為脆弱,吃冰酪引得寒氣入體怎麽辦?晚上就更不行了,本就濕氣重,容易邪風侵體。”


    伸手奪過謝陽手中的醫書,陳錦年太陽穴狠狠突突了兩下,她就不該讓謝陽一起看書,這家夥懂得越多,她過得越艱難。


    其實陳錦年也並不是嘴饞這一盞冰酪,主要是說習慣了也就成了口頭禪,見謝陽那一臉老媽子樣她就覺得新奇,再說了,冰酪是真的好吃……


    側眸看向水雲鏡,陳錦年才忽然想起自己大早上坐在鏡前糾結什麽。


    她苦著一張臉看向謝陽,嗡聲問道:“陽陽,我是不是胖了?”


    隻見謝陽聽了陳錦年這樣,立刻就認真的上下看了陳錦年一遍,最後睜著眼睛說瞎話道:“沒有!怎麽可能胖了!是你眼神不好,一看就是一直在殿裏待著待壞了,走,出去玩。”


    說罷,牽起陳錦年的手就往外拉,陳錦年就這樣如同一條死狗一樣被拉出去。


    大清早的太陽曬在身上隻覺得暖唿唿的十分舒服,陳錦年立刻就在園裏掃了一圈,確定目標,咻的一下就跑到了躺椅上直接就賴在上邊不走了。


    陳錦年耍無賴,謝陽卻是實打實的沒辦法,隻能將躺椅旁邊的紗傘打開,在太陽逐漸變得曬人的時候移過去將陳錦年蓋住,隻透過絲絲陽光照在身上,便也不會覺得難受。


    就這樣,陳錦年一直趴在躺椅上享受著陽光的沐浴,舒服的伸了伸懶腰。


    一直到臨近午時,謝陽將手中的書放下,看向躺椅的方向,見陳錦年仍舊死在上邊不肯動,無奈的歎了口氣起身走過去。


    “午膳可有什麽要吃的?”謝陽蹲下,湊到陳錦年耳邊輕聲問道。


    陳錦年聽到熟悉的聲音,先是哼哼了兩聲,然後像是想了好一會,懶洋洋的說道:“我想吃盞冰酪,然後接著睡覺。”


    原本以為謝師傅下一秒就會出聲反駁,卻沒想到他隻是糯糯的迴了聲“好”。


    這下陳錦年不由得疑惑的睜開朦朧的眼睛,抬頭逆著陽光看向謝陽,詢問道:“你是陽陽嗎?”


    “我是。”謝陽隻會了這兩個字,便轉身就走。


    陳錦年撓了撓頭,心道:“罷了,謝師傅今日可能是哪根筋搭錯了,要知道平日裏她想吃個冰酪都得被碎碎念半天,今日不吃飯隻吃冰酪謝陽都同意,這波虧了。”


    而離開的謝陽此時捂著自己怦怦跳的心髒靠著玨徽殿外邊的牆努力平複心情。


    剛剛陳錦年逆著陽光看向他時散發著柔光的臉龐和喉結上下滾動,都不斷的在他腦中浮現。


    謝陽不由得抬手捂住臉,發熱的臉被冰冷的手慢慢捂冷,情緒也慢慢的恢複了平靜。


    心跳比起往日還是快了很多,揮手蓄出一麵水鏡,看著自己微微發紅的臉,顯然還有些不自在。


    想著陳錦年還在等自己拿冰酪,謝陽這才朝著廚房趕去,到廚房時,正在準備冰酪的師傅看了過去,“小陽這是中暑了?臉怎麽紅紅的?不是說修靈師身體比凡人強上百倍嗎?”


    謝陽慌忙拍了拍臉,出聲問道:“杜師傅,冰酪還有嗎?”


    “有的,掌門首席愛吃的東西我們自然有留著,這還有不少,你也拿一個吧,降火消暑。”杜師傅很熟撚的說著,掀開一旁的箱蓋,從裏頭拿出兩盞冰酪來,臉上還掛著和善的笑。


    謝陽接過手,連忙道謝:“謝謝杜師傅,錦年師兄他愛吃這個,麻煩杜師傅了每日總給我們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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