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前邊幾個作為榜樣,那些個蠢蠢欲動的人都不敢過來,隻敢在遠處嚼舌根。


    雖然說得很小聲,但還是被陳錦年聽得一清二楚,她撇了撇嘴,看向身後的丁楊,“太陽都要到正中了,我能吃冰酪了嗎?”


    丁楊抬頭看了看太陽,點了點頭,便快步退了下去。


    陳錦年撐著腦袋,等啊等,半天了也沒見丁楊迴來,“這家夥,不會是故意跑了不給拿吧。”小聲嘟噥著,陳錦年頻頻迴頭惹得江卿良的視線也隨之看了過去。


    半天未見好轉,江卿良像是意識到什麽,起身走了過去,低聲詢問道:“怎麽了?”


    抬頭看向江卿良,陳錦年眉梢微蹙,“你可知從廚房走到這要多久?”


    江卿良沒想到陳錦年是問這個問題,怔了怔,轉過頭招來自己殿裏的雜役弟子,“你從廚房到這要多久?”


    “迴師兄的話,估摸要一盞茶的功夫,師兄可是有什麽要吃的?”江卿良的雜役弟子不解的問道。


    江卿良搖頭,擺手示意他迴去自己的座旁,看向陳錦年,“可是出了什麽事?”


    隻見陳錦年輕點了點頭,看向從一旁走上來的幾位弟子,個個臉上都掛著笑,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陳錦年,便大笑了起來。


    陳錦年看向那邊,並不是丁楊剛剛離開走去的方向,可這些人……


    心中實在無法安靜下來,陳錦年站起身直接就朝著那個方向跑去。


    七繞八繞的繞了幾座小園,忽然,一個草垛上躺著的人引起了她的注意。


    隻見躺著草垛上的那人渾身微微顫抖著,陳錦年腳步一頓,試探性的喊道:“丁楊?”


    “嗚嗚……”聽到陳錦年的喊聲,地上那人迅速的蜷縮起來,發出嗚嗚咽咽的求饒聲。


    江卿良也跟在陳錦年後邊跑了過來,見陳錦年站在那,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便看到一個蜷縮在地上的男子。


    陳錦年神情平靜,雙眸無波的看著蜷縮成一團的丁楊,低啞著聲道:“是他們。”


    江卿良拉住陳錦年的手,“先別,救他再說,雜役弟子罷了,在宗門死了都不會有人管。”


    她望向江卿良,不得不說,江卿良確實很懂她的想法,隻是一句話,他便知道她要做什麽。


    “不可衝動。”江卿良盯著陳錦年的眼眸,嚴肅的搖了搖頭。


    閉上眼平複了一番心情,陳錦年才看向江卿良拉住她的手。


    江卿良立刻鬆開,和陳錦年一同走到丁楊身邊,聽到腳步聲的靠近,丁楊顫抖得更加厲害。


    不想做過多的解釋和勸說,陳錦年抬手就給了丁楊一手刀,緊接著又給他喂了顆丹藥,剛剛未曾靠近,還沒發現丁楊渾身濕透。


    陳錦年聞著味道先是一怔,而後立刻泛起一陣惡心,朝著丁楊和自己身上都施了道淨身術。


    “一群雜碎。”陳錦年攥緊拳頭,接過江卿良遞來的帕子擦拭剛剛劈丁楊的手,心中還是止不住的犯惡心。


    聽見陳錦年的低罵聲,江卿良不由得認真的審視陳錦年一番,良久,才緩緩的說道:“你做事愈發張揚了,但做事張揚,會連累身邊的人。”


    “隻要將得罪的人殺了,就沒人能禍及我身邊之人。”陳錦年抬起眸子看向江卿良,眼中殺意肆虐。


    “你殺不光的。”江卿良蹙眉,如今的陳錦年殺意太重,若是真的仍由著其這般下去,難保不會哪天走火入魔。


    “你是想讓我不還手嗎?”輕飄飄的話飄進江卿良耳中,隻覺得難受得慌。


    “冷靜些,日後再下手。”知道自己勸阻不了,江卿良以進為退,暫時先讓陳錦年不動手。


    這一天直到典禮結束,陳錦年都想著她帶丁楊迴去時,謝陽那張恐慌的臉和微紅的眼眶。


    廣場上眾人早已走光,唯獨隻有陳錦年還一直坐在那裏,手中拿著從江卿良桌上順來的酒,一口一口的慢慢將酒咽下。


    一直到宵禁鍾聲響起,天啟門山門落鑰,一直到明日太陽升起才會打開,陳錦年才恍然察覺到已經是深夜了。


    隻見她拿出一張符紙,手指在符紙上劃過,整個人便消失在了廣場上,下一秒便出現在了玨徽殿殿門處。


    空無一人的住所顯得十分安靜,時不時有稀疏的風聲響起,深夜的月光格外明亮柔和。


    陳錦年坐在椅子上,手中赫然拿著兩種黑色的符紙,隨著微風拂過,符紙也跟著飄擺了一兩下。


    “那便讓你們,感受一下噩夢吧。”


    深夜中,陳錦年輕聲道出的這句話被風所掩蓋,沒有人看到,陳錦年手中的符紙隨著微風吹過化作一臉白煙被吹散。


    清晨醒來,陳錦年便看到了謝陽站在她床邊。


    “他還沒醒?”陳錦年揉了揉眉心,按理來說,有她的丹藥應該不至於如今還未醒。


    謝陽搖了搖頭,看著陳錦年,半晌才開口問道:“師兄,正派之中也有壞人嗎?”


    見他猶豫怯懦的模樣,陳錦年搖了搖頭,輕聲說道:“什麽是好人,什麽又是壞人呢?立場不同罷了。”


    謝陽皺著眉,像是聽不懂陳錦年說的,卻又不敢再問,怕惹得陳錦年心情不好,昨日把丁楊帶迴來時,陳錦年的臉色陰沉得可怕。


    使得他又一次意識到,陳錦年與他的區別和距離。


    陳錦年瞥了他一眼,沒有說話,人和人本就立場不同,像是她現在殺了那幾個人,在旁人眼中她便是濫殺無辜,可在她看來,誰也不配動她的人一下,那叫挑釁,也叫找死。


    自小被培養起來的性子哪是一朝一夕可以改得了的,族中人隻教了她如何去對待挑釁她的人,可沒教她什麽叫寬恕,什麽叫以德報怨。


    蓄意挑釁,這些人還沒意識到自己在那一刻便已經被她訂上了死亡的標記。


    讓謝陽去照顧丁楊,陳錦年拿了顆辟穀丹服下便出了玨徽殿。


    一路上自然是有不少人跟她問號,她也保持禮貌的一一迴複,還在一旁看著人家連招,突然,一個身影出現在陳錦年身邊。


    “你小子也會出殿門啊,我以為你來宗門就是為了縮在殿裏呢。”尹休調侃的語氣響起,陳錦年仍舊看著前麵的那些弟子連招,手附於身後,一副極其老成的樣子。


    “出門是因為無趣,不像六長老,生來就是個樂趣。”陳錦年麵無表情的說著,尹休在一旁重複了幾遍,才反應過來陳錦年話中的意思。


    “你個牙尖嘴利的臭小子,敢說我是個笑話。”尹休說著,那手就不自覺的要動,但又像是想起什麽,把手收了迴去。


    湊近陳錦年壓低了聲音問道:“昨夜有幾個鶴水峰的弟子大半夜闖了女弟子的屋子,還跑去嘉木峰主的練功林裏麵燒烤,被抓到時卻一臉不明所以,這事是不是你幹的?”


    陳錦年挑了挑眉,沒想到這幾個雜碎心中想的竟然是這些東西,練功林裏燒烤,這事也幹得出來,嘖嘖嘖,隻是陳錦年仍舊沒有看向六尹休,點頭應道:“是我。”


    尹休先是差點激動得蹦了起來,但又強行控製住自己,壓低語氣,“你都不掩蓋一下的嗎,好歹否認一下,也不怕我跟掌門說。”


    陳錦年聽著尹休這語氣之中若有若無的幸災樂禍,終於側過臉看向尹休,果然看見了尹休強忍著笑的臉已然扭曲得不像人樣,“你很高興?”


    “噗——我才沒有。”尹休張嘴先是沒忍住笑了出來,下一秒立刻捂住嘴,眉眼彎彎的否認道。


    陳錦年白了他一眼,“我沒瞎,看得出來,你都快笑成一朵菊花了。”


    “噓。”尹休比了個噓聲的表情,看著不遠處練招的那些弟子都沒看過來,這才鬆了口氣。


    無語的搖了搖頭,陳錦年走到一旁休息的石桌旁邊,尹休也跟著走過去。


    “我原本以為你就是個背後下招的小白臉,沒想到,這招夠狠,教教我唄?”尹休湊近跟陳錦年說著,那求知欲滿臉。


    微挑著眉,將一張符紙直接拍在尹休身後,陳錦年笑臉盈盈的看著他,“試試看。”


    隻見尹休瞪大了眼,下一秒整個人變騰空飛起,完全不受控製。


    一眾弟子的目光也被吸引了過去,看著飛在半空的尹休,顯然不明所以。


    “陳錦年!!”尹休在半空中無能狂怒,陳錦年撐著腦袋看著他,不由得打了個哈欠。


    “錦年師兄,六長老這是怎麽了?”一眾弟子自然是能聽得見尹休在半空中喊著陳錦年的名字,走到陳錦年身邊,疑惑的問道。


    陳錦年抿了抿唇,故作思慮,“或許是六長老想讓我學他這麽玩吧,隻不過六長老也一把年紀了,怎麽還那麽愛折騰呢,也不怕閃到腰。”


    弟子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立刻就跑迴去和其他人分享了起來。


    六長老修為不低,哪怕整個人不受控製的在半空飛來飛去,混雜著風聲,卻也將陳錦年說的話聽得一清二楚,當即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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