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老受教讓陳錦年原本因為第一位徒弟是這麽個天資愚鈍的人感到的鬱悶減少了些。


    人若是不能接受自己的短處去努力將之變成長處,又或是不肯正視甚至是不受教,那這人的修為也隻能停滯與此。


    經過陳錦年提出毒蝶骨髓的問題之後,龐老便舉一反三的發現了好幾處藥材的不妥之處,都重新處理了一遍確認無礙之後才開始煉丹。


    龐老學不來陳錦年一鍋燉的煉丹方式,一味藥一味藥的丟進去煉製,速度奇慢也考驗人的耐心,陳錦年就坐在一旁看著,手中出現了一盤不知道從哪拿出來的點心。


    等到龐老成丹把丹藥拿到手之後已經過了許久,陳錦年用一張小桌放著手撐腦袋,上邊還放了一盞茶和兩盤精致的點心。


    原本興衝衝想和陳錦年顯擺的龐老氣焰一下子就低了下來,擰著眉看著手中的一顆丹藥,想到剛剛陳錦年出丹,三顆成丹顆顆飽滿圓潤,丹紋分布均勻,絕對的極品。


    這麽一想,龐老看著自己手中那顆還有些坑坑窪窪的丹藥眼神變得越發嫌棄,也終於明白陳錦年對自己的不屑一顧乃至是嫌棄是從何而來。


    若自己煉丹之術修到陳錦年這個等級,指不定還不如陳錦年呢,何況陳錦年如今這般年輕,若再過些年煉丹造詣指不定多高。


    眼見著陳錦年也不睜開眼,龐老心中忐忑,年過半百的人居然低聲細語猶豫的湊到陳錦年耳邊,“師……師傅?”


    隻是陳錦年沒有任何反應,這一下可就為難到龐老這個小老頭了,擰著眉一臉糾結的蹲在陳錦年麵前,試圖透過麵具看到什麽。


    砰——的一聲響起,流砂毫無征兆的將煉丹室原本閉合上的大門踹開,將龐老嚇了一跳,一下子沒蹲穩偏向一旁摔了下去,眼睛看向大門處,就看見流砂兩隻手上都拎著好幾個包裹。


    “筆主你別逗他了,趕緊把東西教了我們迴去,隱公子說我未將您照看好要將我送迴去。”流砂一臉無奈的說著,話音一落,原本麵無表情閉著眼睡覺的陳錦年睜開了眼,眼中哪有半絲睡著過的模樣。


    龐老呆愣著看陳錦年徑直起身從流砂手中接過幾個包裹,走到丹鼎旁邊打開,一看,全是各種低階的靈草,種類齊全得很,而還有一個小包裹之中是一套墨寶,陳錦年拿出一張紙鋪在小桌上,落筆絲毫沒有猶豫,行如遊龍般順暢。


    一張張丹方就這樣在她筆下寫出,最後一撇落下,陳錦年便站起身來,撣了撣衣服上的灰塵,“你就照著這些丹方一張一張煉,全部煉出來後帶著丹藥到京城欒山書院來尋我。”


    等龐老拿起桌上丹方抬眼想說什麽時,煉丹室中哪還有人,諾大的一間煉丹室之中就剩下被卸下的幾大袋藥材,還有手中的一遝丹方。


    “這位小師傅真是行事怪異啊……”龐老脫著幾大袋藥材認真的處理了起來。


    走在路上,陳錦年神情怪異,手中那著流砂今早些拿來給她的地契,說是京城之中好幾處好地方,別人看中了去求都沒拿到,關辰軒愣是毫不吝嗇直接給了陳錦年。


    “欒山書院又是什麽地方?”陳錦年拿出一張地契問道。


    “欒山書院是前朝皇室子弟居住的地方,那時每位皇子六歲時便送到欒山書院,直到十六歲成婚才會出來。欒山書院風景優美,現在的空著的,被陛下用來訓練親兵,如今已經全部召迴。”流砂如實的解釋道,對欒山書院是表示讚賞的,欒山書院地勢極好,其中經過幾朝之後裏邊的物件都被疊加了起來,底蓄豐厚,陳錦年握在手中正好可以用於培養堯城帶來的那一群孩子。


    “那群孩子都安排進去就是,衣食起居要到位,由思楓,獻策,你和瀟瀟一起按照各自的特長去教授。”陳錦年照著心中所想安排完流砂立刻便去實行,等她一走,陳錦年便揮手將鳳瀟瀟放了出來,鳳瀟瀟情緒低落,一臉委屈的看著陳錦年。


    “好了,她不是故意提起的,你也該從那段陰影中走出來,深陷在過去的仇恨之中隻會迷失你自己。”


    陳錦年安撫的跟鳳瀟瀟說著,心中卻泛起一陣苦澀,她何嚐不是深陷於過去的仇恨,如今卻已經不知道能不能活著到東岐了。


    “小年,你有心事嗎?”鳳瀟瀟噘著嘴,疑惑的問道。


    “旁觀者清,我如今和你其實也並未有什麽不同,剛來時,我也曾因此陷入夢魘,陷入執念,若是日後可能,我希望能去一趟東岐修緣島,去見一個人,一個故人。”陳錦年看向遠方,心中思緒早已飄遠,隻留下不明所以的鳳瀟瀟。


    雖然不知道陳錦年在說什麽,卻能感覺到陳錦年心中滿滿的希翼。


    兩人緩緩走迴客棧,上午的客棧顯得格外安靜,小二和掌櫃的在櫃台處昏昏欲睡,陳錦年二人一走進來倒是將二人的瞌睡蟲趕走,連忙直起身子。


    “公子迴來了,隱公子說您今早指定隻吃了小點心,讓我們往您房裏送去早膳。”掌櫃的笑眯眯的說著,想到隱世錦給的報酬心中就樂開了花。


    陳錦年一聽隻覺得眼前一陣黑,晃了晃腦袋走上樓去,和鳳瀟瀟一走進房間就朝窗口走去,將窗口打開看了幾眼,便立刻跳了下去,動作利落。


    看得鳳瀟瀟一臉茫然,“小年這是做什麽?”


    “我才不吃那些清淡得很的東西,走,帶你去買好吃的,他不在。”陳錦年招引著鳳瀟瀟下來,立刻便朝著大街人流走去。


    “小年怎麽知道他不在?”鳳瀟瀟歪著腦袋問道。


    “他在就不是讓掌櫃的送來了,而是親自過來監督了。”陳錦年解釋著,臉上滿是無奈,隱世錦這人,兩人還沒確認關係就開始了。


    鳳瀟瀟點了點頭,跟在陳錦年身邊。


    “今天本公子倒是要看看你們丞相府是不是都是孬種。”


    陳錦年和鳳瀟瀟一走過來就聽見了這句極其囂張的話,不經挑了挑眉,敢正麵和丞相府剛上的,此人應該就是京城第一商沈雄的獨生子沈子玥了吧?


    在易念拿來那本書裏,有寫著最近京城之中的家族近況,謝沈兩家向來不對付,謝丞相瞧不上沈雄的商人銅臭味,沈雄又瞧不上丞相阿諛奉承皇帝。


    “誒你們說今天這沈公子發什麽瘋,這可是丞相府準備進貢給皇上的七階靈獸呢。”


    “這沈公子瘋瘋癲癲的,誰又知道呢。”


    “看看戲就成,反正兩家掐的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陳錦年擠到人群前方,就看見穿著一身雲錦繡紗的沈子玥正大大咧咧的站在貢品上方,睥睨著丞相府的人。


    陳錦年看著沈子玥身上的衣服,嘶~都是錢啊,一寸萬金的雲錦繡紗居然做了一身衣服,再看一旁的沈家的馬車還停著,整隻馬車都用雲錦繡紗裝飾著。


    “沈子玥你簡直欺人太甚!”一道火靈力砸了過去,沈子玥祭出水靈力,相克的靈力讓沈子玥直接占據上風,在打散了火靈力之後,沈子玥就祭出一條水龍過去。


    那看似沒有傷害的水龍襲來,讓那人也使出了自己的火龍與隻對抗。


    兩道靈力的對抗,將周圍許多小貨攤被粉碎得徹底。


    “不是吧,謝家就這點能力?真是孬種一家,哈哈哈!”沈子玥沒有任何保留的進攻,可對麵的謝玉成卻有所忌憚。


    他和沈子玥修為同在靈元六級巔峰,可屬性相克,而且在皇城大街上,他確實不能施展開拳腳,他可沒有家財萬貫的父親會交錢贖人。


    神色凝重的他隻能在沈子玥出招後防禦,絲毫沒察覺到他身後的異樣。


    謝玉華可不像自家的四哥那般想得那麽多,他隻想著隻要把沈子玥打敗,再護好貢品就肯定會獲得父親的賞識。


    這次護送的機會本來就不是他這種庶子可以加入的,是他求了很久才求到的。


    謝玉華凝聚著靈力,給了沈子玥一掌,沈子玥在一個水刃丟過去之後,借力跳離原來的地方,卻不想那道靈力因為他的離開,好死不死就砸向那裝著七階靈獸的箱子上。


    裝著七階靈獸的籠子暴露在了公眾的視野中,陳錦年看過去,哪裏有什麽七階靈獸,隻剩下一隻死狐狸和一隻在尾巴下擋著的狐狸幼崽,看樣子應該是剛剛出生的。


    陳錦年皺了皺眉,趁所有人還沒發現揮手將幼崽收進琴界裏,也不是她大發慈悲心,隻是想著一隻七階靈狐的幼崽天賦也必定不會差。


    在她這個視線看得倒是剛剛好,料想來周圍應該都是一些想通過觀看打鬥突破的一些修靈師。


    事實上也確實沒人注意到,沒有人知道陳錦年白嫖了一隻靈獸幼崽。


    沈子玥躲過那一招後,瞬間就超謝玉華丟了數十道水刃,下手毫不留情,三人又進入了打鬥。


    過了好一會才有人驚唿出聲,“靈…靈獸死了!”


    謝玉成三人轉身一看,靈獸的屍體早就涼透了。


    “謝玉華你一招威力原來這麽大嗎?”沈子玥扇了扇不知道從哪拿出來的折扇,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絲毫沒有擔心這件事的起因是自己。


    “你!”謝玉華拔出佩劍就砍了過來。


    沈子玥笑嘻嘻的躲來躲去,嘴裏卻喊著:“哎呀謝五公子當街殺人啦!丞相府不把商人當人看啦!”


    謝玉華氣得使出各種招數砍向正大喊大叫的沈子玥。


    所有旁觀的修靈師生怕被誤傷都躲得遠遠的,隻有陳錦年和鳳瀟瀟站在原地的。


    沈子玥眼前一亮立刻躲到陳錦年的身後,謝玉華的劍直直的刺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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