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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二盯著門口,隻見沒一會進來了兩位爺,都是上了年歲,分別帶著一個的後生,頭一位爺,個頭不高,留著兩片八字胡的主,長的瘦幹不說,猥瑣的很,像極了裏鼓上蚤時遷。後邊跟著一個爺,長相富貴,頭發白了一半,黑白參雜,但是打理的油光鋥亮,關鍵是衣服穿的有特點,那種三四十年代,闖碼頭的對襟小馬褂,這衣服現如今根本就沒有賣的,估計是定做的,或者是拍電影的道具服。
喬三爺走到了頭一位爺跟前,一把將個矮的爺環抱住了,喊了句:“老疤子,終於等你來了,多久不見了?四年?五年?”那老疤子雙手插著兜,任由喬三爺環抱著,一股不耐煩的神情說道:“死開,死開,煩不煩,明知道爺最怕和人比個頭。”
喬三爺一點都不覺的沒麵子,無所謂的哈哈笑到:“是呀,爺除了個頭比你高,其他的也比不過你啊。”看時強硬的迴懟,其實給足了老疤子的麵子,承認了自己不如老疤子有能耐。
接著喬三爺伸出大手,和後邊的爺說道:“老馮啊,前幾日爺娘過世,你來了,爺也沒招待你,過意不去了。”
馮爺拍了拍喬三爺的肩膀說道:“都是自家兄弟,哪有那麽多講究。”接著頭前來的兩位爺也過來打了招唿,這眾人才入了坐,喬三爺和幾位爺坐了,翟三虎和顧大雷卻沒坐,弄的薑二也不敢坐,玉芬兒娘更是手足無措的立在那,喬三爺也不言語,隻見老疤子衝著顧大雷擺了擺手說道:“都坐吧,沒那麽多規矩了。”這時顧大雷才眼皮抽搐著坐了下來。薑二跟著翟三虎和玉芬兒娘也坐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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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來齊了,服務員開始上菜,上的差不多的時候,喬三爺才開始介紹,衝著身邊的幾位老夥計,指著翟三虎說道:“各位啊,這位你們或許見過,我的幹兒子,翟三虎。”翟三虎站了起來,給各位爺抱了個拳,說道:“各位爺吉祥。”接著坐了下來。
喬三爺又指著顧大雷說道:“顧大雷,哈哈,小的時候帶著他沒少去禍害你們。”幾個老夥計都笑迷臉的點頭笑著,示意著記得,唯獨老疤子板著臉,啥也不言語。顧大雷給各位爺報完拳,自己坐了下來。
喬三爺接著指著薑二說道:“這位小兄弟是爺剛交的朋友,薑二興。我的忘年交,他雖然稱我一聲爺,但是我管他叫一聲老弟。來來二興見過幾位爺。”
薑二興連忙站了起來,同樣抱了晚輩拳,沒有坐,接著喬三爺指著左手邊說道:“雲州老疤爺”薑二連忙跟著說道:“老疤爺吉祥”
喬三爺再指右邊:“雲義馮爺。””“馮爺吉祥。”
喬三爺挨個說道:“雲豐張爺。”“張爺吉祥。”
接著指最後一位說道“懷遠劉爺。”“劉爺吉祥。”
介紹完了幾位爺,喬三爺沒有介紹玉芬兒娘,眾位爺看著多了一位不相幹的女人,喬三爺不介紹,眾人也沒詢問,雖然覺得突兀,也沒太多的不協調。薑二一一拜見過,這才坐了下來,喬三爺舉起杯,示意讓大家開吃,宴席是豐盛的,菜肴精致的是玉芬兒娘不曾見過的,即使如此豐盛,也不敢動筷子,薑二見了,於是各樣給夾著,夾多少吃多少,一句話也不敢說。隻是可憐了二林,哈喇子流的老長,也沒吃上一口,規矩的站在薑二身後。
喬三爺瞅著這個二林失笑的很,對眾位爺身後立著的跟班們說道:“你們都去隔壁富貴廳吃飯去吧,爺和你們的爺有私事談。”喬三爺說完了,那些立著的後生們都沒動,各自的主擺了擺手,示意去吧,這才各自都散了。薑二連忙對二林說道:“二林,給崗聽話,去隔壁吃飯。”
顧大雷見了,連忙對身後的大紅說道:“大紅,你帶著二林兄弟過去。”這時候玉芬兒娘悄聲的對薑二說道:“二~二興啊,要不~要不訥也過去吧?”薑二於是對大紅說道:“大紅兄弟,麻煩你把訥姨也帶過去吧,多謝了。”玉芬兒娘聽了,連忙哆嗦的站了起來,不管大紅同不同意,跟了上去。
等著眾位爺的跟班都出了去,喬三爺這才舉起了酒樽對眾人說道:“各位老夥計,都明白我找你們來是有事咧,和你們聊天,我不藏著掖著,咱們開門見山了聊。”說著話把酒樽裏的酒清了。
眾人都清了酒,張爺說道:“老三,有事你就說吧,剛才問你,你不做聲,現在人到齊了,咱都是過命的交情,能幫肯定幫了。”眾人附和著:“是咧是咧。”
喬三爺說道:“我先問下大家夥,你們對薛胖子怎麽看?”
喬三爺請的這幾位爺,都是被薛誌剛指染地盤的爺,當下明白過來,喬三爺這是要動薛誌剛,劉爺情緒激揚的說道:“老三,你是不是要弄他?我早就看他不順眼了,飛揚跋扈的樣。”張爺跟著點頭:“是咧是咧,那小子不地道,作事絕戶。”
馮爺卻凝眉說道:“薛胖子不足為懼,手底下都是些愣頭青,好對付的很,隻是廖誌宏那邊?”
馮爺說完這話,眾位爺都不作聲了,顯然,廖誌紅的實力不是眾人
能撼動的。
喬三爺見眾人都不說了話,清了清嗓子說道:“看的出來,大家對這薛胖子都有成見,那我就直說了,我這有一個法子,既損不了老夥計的元氣,又能整治了薛胖子,但是眼下缺了老夥計們的幫襯。”
眾人聽了,都感興趣,就連進門一直沒怎麽說話的老疤子都動容的瞧著喬三爺,用眼神詢問著。喬三爺則嚴肅的說:“要是老夥計們都願意跟著訥做這檔營生,訥就說了。”馮爺、張爺、劉爺都不耐煩的催催著:“快說快說!”喬三爺瞅著默不作聲的老疤子,想著讓老疤子表明態度,老疤子瞅著一幹人等都瞧著自己,也裝成不耐煩的樣子,揮手說道:“快說快說,賣什麽關子?”
喬三爺就等著老疤子表態,因為沒了老疤子的支持,這裏所有的人辦事就等於鎖著手腳,不能放開了幹。雖然老疤子顯得不耐煩,但是表明了不反對,喬三爺這才又說道:“這個事怎麽辦,我怕著說不清楚,還是讓二興老弟講解吧,畢竟這主意是二興老弟想出來的。”
薑二本來以為著,這裏自己隻是個陪襯,喬三爺也沒提前交待過自己,要來當著眾位爺的麵介紹這個布局,現在聽著喬三爺提到了自己,沒辦法,隻好按耐著緊張站了起來,給各位爺抱了拳,接著把自己的構思,把要布的局說一邊,等說完了,對眾人又抱拳說道:“大概就是這個步驟,眼下隻要各位爺把貼心的人配給三爺就可以了。”
這些爺聽了,大眼瞪小眼?馮爺詢問著薑二:“小老弟,就這麽簡單?”
薑二現在也放輕鬆起來,說道:“馮爺,把複雜的事想簡單了不好,把簡單的事搞複雜了更不好,訥這個法子看似簡單,但是打的是那人的七寸,打住了,他這輩子也翻不了身。”
老疤子聽了冷哼了一聲說道:“小子,你這事做的有點陰,但是不損,爺隻是想知道,你是做什麽買賣的?爺幾個別栽在一個雛手裏。”
薑二聽了,明白這老疤子是個老江湖,心眼和心機都深的很,怕著自己是個混吃騙喝的燕尾子。連忙倒騰出了春典的春口說道:“日月當頭照,八門尋燈罩。八岔子小輩城垛子門老二拜見老疤爺。”這句話大概的意思是:“明門弟子,見過八門前輩,二宅小先生,姓薑行二,見過老疤爺。”
老疤子開始以為著薑二是個渾水摸魚的主,突然聽見了許久沒聽過的春口,不由的感了興趣,其他爺也都是老江湖,都對薑二起了興趣,馮爺兩個拇指豎起來報了個地頭拳,這個手勢的意思是,這片我說了算,一般是對晚輩行禮用的,沒有欺壓的意思,假如這個拳抱給同輩,那就說挑釁的意思。馮爺接著說道:“並車(ju)帶響,並肩子門清?”(老馮見過,兄弟師承是誰?)
薑二連忙迴答道:“馮爺有禮,這點本事都是訥爹口傳的。”
那邊張爺也抱了地頭拳說道:“射雕的帶響,阿大盤個道?”(老張有禮,你爹現在人呢?)
薑二連忙又衝張爺迴答:“小的見過張爺,訥爹走了十多年了。”
老疤子嗬嗬的笑了聲,接著問道:“撈月不問山,盤子壓撐杆;日月走頭前,榮子老底端。”這句話大概意思是,有本事的人到哪都行,貨好價錢就高,當二宅的走到哪都是行大,我們這些小偷小摸的不入流。
薑二聽了連忙抱拳說道:“老疤爺不敢當,人本來無高低貴賤,何必分三六九等,在這裏,您就是爺,訥就是晚輩。”
喬三爺見了眾位這般考核,連忙擺手道:“行了行了,別難為二興老弟了,我和二興老弟打了兩三年的交道了,底子早摸清了,都是自家人。”
這些個老江湖看著八門情麵,現在才認準了薑二,老疤子說道:“小兄弟這個法子可行,爺不反對,但是爺手下沒個可靠人,老三這個你不會不清楚吧?”說著還特意看了顧大雷一眼,接著說道:“所以爺就不出人了,省的給你們添亂,但是你們放心,燕州這塊地勢,你們送來的人,爺都能嗬護好了。”
喬三爺聽了,高興的說道:“行,有老夥計這番話就是最大的支持。”接著又看向其他人,馮爺接話到:“訥那清字門人手不少,具體需要多少人,老三你說吧,訥喊來就行。”
其他爺都表態,願意一起做這檔營生,於是皆大歡喜,碰起了手中的酒樽喝了起來,過了幾分鍾,翟三虎悄麽聲的舉起酒樽走到薑二跟前,說道:“喂,姓薑的,沒看出來啊,你挺有門道,這件事辦成了,咱倆之前的節兒一筆勾銷,辦不成了,訥第一個弄死你。”說著話,也不管薑二同不同意,自己一口把酒清了,又迴到了原位。
顧大雷隻從老疤子入座,就一言不發,畏懼著什麽,現在大家都聊的歡快,瞧著翟三虎這番舉動,衝著薑二舉起酒樽說道:“兄弟麽怪,訥這三弟脾氣大了點,手段狠了點,但是本性不壞。”接著和薑二碰了一下,兩人都喝了起來。
接著顧大雷站了起來舉起酒杯對著眾位爺說道:
“各位爺,您們盡興,訥去隔壁招唿下其他兄弟,還有向遠來的兄弟們,盡地主之誼。訥先過去了”說著話把酒清了,喬三爺聽了擺手道:“去吧。”顧大雷又看向老疤子,老疤子不順氣的說道:“看爺做甚?這是你的地盤,沒球用的東西。”顧大雷這才離開了座位,出了貴賓間。沒一會翟三虎也找了個由頭離開了。薑二等了一會,挨個向幾位爺敬了一圈酒,說著去照看下自己的姨也走了出來。
此時的玉芬兒娘一個人躲在大廳的空座上,瞧見了薑二出來,連忙攆了上來喊道薑二:“二興啊二興,你忙完了嗎。這都是些啥人咧,剛才那群後生嚇死個訥了,個個都紋的亂七八糟的,你忙完了快送訥迴去。”
薑二聽了點頭道:“好的大娘,您等下,訥現在走不開,訥找個人送你。”說著話推開了富貴廳,進去一看,怪不得玉芬兒娘被嚇著,這盛夏的日子,天氣又悶熱,貴賓間裏的後生們各個脫光了膀子,露出渾身的紋身刺青,吆五喝六的喊著酒令,年輕人的囂張盡顯眼底,別說是上了歲數的玉芬兒娘,就連自己都感覺的慎人。
薑二望著人群,見到了一群人和二林在扳手腕,又尋到了靠裏邊坐著的顧大雷,走了過去和顧大雷說道:“大雷崗,拜托你個事,能不能派個可靠的後生,送訥姨先迴去。”顧大雷聽了,大聲的喊著:“四眼,給爺滾過來。”薑二聽著四眼的名,再仔細一瞧,可不是許久不見的小四眼?小四眼那喝的高興,聽了音,屁顛屁顛的跑了過來,一瞅薑二也在,連忙喊道“老大、二崗,叫訥啥事?”顧大雷說道:“你二崗找你有事,你們聊。”說著話自己走了,去剛才自己陪坐的那桌又喝去了。
薑二一扒拉小四眼的肩膀,樓住了說道:“四眼給崗辦個事,你去給崗送個人迴福興居,她不管問你什麽,你隻記住了一句話,不能說,說了掉腦袋。”
小四眼瞅了瞅剛才那喝酒的那桌,有點戀戀不舍,薑二連忙抽了小四眼肩膀一下說:“咋,不願意幫著崗,做這點事?”說著話掏出了五十塊錢說道:“快去快去,打車跑個來迴,還能趕迴來喝。”
小四眼接過了錢,撓了撓頭說著:“二崗訥不是那個意思,送誰你說吧。”
薑二這才領著小四眼出了貴賓間,來到來到玉芬兒娘跟前,對小四眼說道:“四眼,這是訥姨,你現在把訥姨安全的送迴訥福興居。”接著假意惡狠狠的說道:“有個什麽閃失,小心掉腦袋。”小四眼知道薑二是提心自己嘴嚴實的事,連忙迴答道:“是是二崗,訥知道了,掉不了腦袋。”說著話對玉芬兒娘說道:“大姨,咱走吧?”
玉芬兒娘哆嗦的詢問著薑二:“沒事吧?那訥走了?”薑二擺著手說道:“麽事麽事,放心了您,這是自家兄弟。”這時候玉芬兒娘才惴惴不安的隨著小四眼走了。
薑二瞧著兩人走了,又返迴了年輕人待的間貴賓間,推了門進去,去尋二林,隻見二林還在和一群人扳腕子,於是走了過去,二林看見了薑二,也不和對麵的主玩了,一使勁,唉了一聲,沒費勁就把對麵的扳倒了,伸手抓了個雞腿說道:“你輸了,你喝酒,雞腿是訥的了。”接著站起來對薑二說道:“二崗,他們叫訥喝酒,訥不喝,就照你說的,和他們扳手腕,誰輸了誰喝,嘿嘿訥還沒喝過呢,雞腿贏了不少。”
薑二拍了拍二林的肩膀,笑迷臉的說道:“還是二林厲害,走吧,崗帶你去大桌子吃去。”說著話,對其他人抱拳說道:“各位對不住,有事訥先帶著二林兄弟離開一會兒,一會再和兄弟們喝一杯。”說著話準備離去,迴喬三爺那個貴賓間。這個貴賓間擺著三張桌子,靠最裏有張桌子,顧大雷和翟三虎都在,不像其他兩桌人亂哄哄的,還空著兩三個座位。顧大雷喊著:“二興兄弟,不忙的話過來坐。”
薑二聽的見,連忙帶著二林走了過去,顧大雷讓薑二坐了下來,介紹了周圍幾個人,原來都是與大雷三虎平級的地方老大,薑二一一幸會道,二林則旁如無人的吃起了雞腿。
顧大雷摟著薑二的肩膀說道:“二興老弟,咱認識的時日也不短了,崗知道你人不錯,但是崗卻不待見你,你知道為什麽嗎?”
薑二不知所措的搖了搖頭,顧大雷笑了笑說道:“第一,你這個人活的太明白,沒勁,咱倆性子不合。”薑二點了點頭。顧大雷又說:“第二,你不夠狠,和崗不是一條路的人,處了容易有麻煩。”薑二又點了點頭。顧大雷接著說:“第三,你和二秀弟妹處對象,惹了訥們兄弟傷了和氣,所以咱們不能處。”
薑二尷尬的急忙要解釋,顧大雷擺手示意薑二別說話,說道:“你不用解釋,崗知道是什麽情況,崗隻和你說一個事,崗那二弟進去之前,有人給二弟起了個外號:孫木匠!並不是說崗的二弟是個木匠,而是崗那二弟喜歡鋸人腿,他說鋸著比一棒子砸斷了強,疼得更持久。”
薑二聽了,腿不由的發麻,顧大雷接著說道:“二興呀,還有最後一個事得和你說下。崗那二弟呀,年底之前就要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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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二盯著門口,隻見沒一會進來了兩位爺,都是上了年歲,分別帶著一個的後生,頭一位爺,個頭不高,留著兩片八字胡的主,長的瘦幹不說,猥瑣的很,像極了裏鼓上蚤時遷。後邊跟著一個爺,長相富貴,頭發白了一半,黑白參雜,但是打理的油光鋥亮,關鍵是衣服穿的有特點,那種三四十年代,闖碼頭的對襟小馬褂,這衣服現如今根本就沒有賣的,估計是定做的,或者是拍電影的道具服。
喬三爺走到了頭一位爺跟前,一把將個矮的爺環抱住了,喊了句:“老疤子,終於等你來了,多久不見了?四年?五年?”那老疤子雙手插著兜,任由喬三爺環抱著,一股不耐煩的神情說道:“死開,死開,煩不煩,明知道爺最怕和人比個頭。”
喬三爺一點都不覺的沒麵子,無所謂的哈哈笑到:“是呀,爺除了個頭比你高,其他的也比不過你啊。”看時強硬的迴懟,其實給足了老疤子的麵子,承認了自己不如老疤子有能耐。
接著喬三爺伸出大手,和後邊的爺說道:“老馮啊,前幾日爺娘過世,你來了,爺也沒招待你,過意不去了。”
馮爺拍了拍喬三爺的肩膀說道:“都是自家兄弟,哪有那麽多講究。”接著頭前來的兩位爺也過來打了招唿,這眾人才入了坐,喬三爺和幾位爺坐了,翟三虎和顧大雷卻沒坐,弄的薑二也不敢坐,玉芬兒娘更是手足無措的立在那,喬三爺也不言語,隻見老疤子衝著顧大雷擺了擺手說道:“都坐吧,沒那麽多規矩了。”這時顧大雷才眼皮抽搐著坐了下來。薑二跟著翟三虎和玉芬兒娘也坐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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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來齊了,服務員開始上菜,上的差不多的時候,喬三爺才開始介紹,衝著身邊的幾位老夥計,指著翟三虎說道:“各位啊,這位你們或許見過,我的幹兒子,翟三虎。”翟三虎站了起來,給各位爺抱了個拳,說道:“各位爺吉祥。”接著坐了下來。
喬三爺又指著顧大雷說道:“顧大雷,哈哈,小的時候帶著他沒少去禍害你們。”幾個老夥計都笑迷臉的點頭笑著,示意著記得,唯獨老疤子板著臉,啥也不言語。顧大雷給各位爺報完拳,自己坐了下來。
喬三爺接著指著薑二說道:“這位小兄弟是爺剛交的朋友,薑二興。我的忘年交,他雖然稱我一聲爺,但是我管他叫一聲老弟。來來二興見過幾位爺。”
薑二興連忙站了起來,同樣抱了晚輩拳,沒有坐,接著喬三爺指著左手邊說道:“雲州老疤爺”薑二連忙跟著說道:“老疤爺吉祥”
喬三爺再指右邊:“雲義馮爺。””“馮爺吉祥。”
喬三爺挨個說道:“雲豐張爺。”“張爺吉祥。”
接著指最後一位說道“懷遠劉爺。”“劉爺吉祥。”
介紹完了幾位爺,喬三爺沒有介紹玉芬兒娘,眾位爺看著多了一位不相幹的女人,喬三爺不介紹,眾人也沒詢問,雖然覺得突兀,也沒太多的不協調。薑二一一拜見過,這才坐了下來,喬三爺舉起杯,示意讓大家開吃,宴席是豐盛的,菜肴精致的是玉芬兒娘不曾見過的,即使如此豐盛,也不敢動筷子,薑二見了,於是各樣給夾著,夾多少吃多少,一句話也不敢說。隻是可憐了二林,哈喇子流的老長,也沒吃上一口,規矩的站在薑二身後。
喬三爺瞅著這個二林失笑的很,對眾位爺身後立著的跟班們說道:“你們都去隔壁富貴廳吃飯去吧,爺和你們的爺有私事談。”喬三爺說完了,那些立著的後生們都沒動,各自的主擺了擺手,示意去吧,這才各自都散了。薑二連忙對二林說道:“二林,給崗聽話,去隔壁吃飯。”
顧大雷見了,連忙對身後的大紅說道:“大紅,你帶著二林兄弟過去。”這時候玉芬兒娘悄聲的對薑二說道:“二~二興啊,要不~要不訥也過去吧?”薑二於是對大紅說道:“大紅兄弟,麻煩你把訥姨也帶過去吧,多謝了。”玉芬兒娘聽了,連忙哆嗦的站了起來,不管大紅同不同意,跟了上去。
等著眾位爺的跟班都出了去,喬三爺這才舉起了酒樽對眾人說道:“各位老夥計,都明白我找你們來是有事咧,和你們聊天,我不藏著掖著,咱們開門見山了聊。”說著話把酒樽裏的酒清了。
眾人都清了酒,張爺說道:“老三,有事你就說吧,剛才問你,你不做聲,現在人到齊了,咱都是過命的交情,能幫肯定幫了。”眾人附和著:“是咧是咧。”
喬三爺說道:“我先問下大家夥,你們對薛胖子怎麽看?”
喬三爺請的這幾位爺,都是被薛誌剛指染地盤的爺,當下明白過來,喬三爺這是要動薛誌剛,劉爺情緒激揚的說道:“老三,你是不是要弄他?我早就看他不順眼了,飛揚跋扈的樣。”張爺跟著點頭:“是咧是咧,那小子不地道,作事絕戶。”
馮爺卻凝眉說道:“薛胖子不足為懼,手底下都是些愣頭青,好對付的很,隻是廖誌宏那邊?”
馮爺說完這話,眾位爺都不作聲了,顯然,廖誌紅的實力不是眾人
能撼動的。
喬三爺見眾人都不說了話,清了清嗓子說道:“看的出來,大家對這薛胖子都有成見,那我就直說了,我這有一個法子,既損不了老夥計的元氣,又能整治了薛胖子,但是眼下缺了老夥計們的幫襯。”
眾人聽了,都感興趣,就連進門一直沒怎麽說話的老疤子都動容的瞧著喬三爺,用眼神詢問著。喬三爺則嚴肅的說:“要是老夥計們都願意跟著訥做這檔營生,訥就說了。”馮爺、張爺、劉爺都不耐煩的催催著:“快說快說!”喬三爺瞅著默不作聲的老疤子,想著讓老疤子表明態度,老疤子瞅著一幹人等都瞧著自己,也裝成不耐煩的樣子,揮手說道:“快說快說,賣什麽關子?”
喬三爺就等著老疤子表態,因為沒了老疤子的支持,這裏所有的人辦事就等於鎖著手腳,不能放開了幹。雖然老疤子顯得不耐煩,但是表明了不反對,喬三爺這才又說道:“這個事怎麽辦,我怕著說不清楚,還是讓二興老弟講解吧,畢竟這主意是二興老弟想出來的。”
薑二本來以為著,這裏自己隻是個陪襯,喬三爺也沒提前交待過自己,要來當著眾位爺的麵介紹這個布局,現在聽著喬三爺提到了自己,沒辦法,隻好按耐著緊張站了起來,給各位爺抱了拳,接著把自己的構思,把要布的局說一邊,等說完了,對眾人又抱拳說道:“大概就是這個步驟,眼下隻要各位爺把貼心的人配給三爺就可以了。”
這些爺聽了,大眼瞪小眼?馮爺詢問著薑二:“小老弟,就這麽簡單?”
薑二現在也放輕鬆起來,說道:“馮爺,把複雜的事想簡單了不好,把簡單的事搞複雜了更不好,訥這個法子看似簡單,但是打的是那人的七寸,打住了,他這輩子也翻不了身。”
老疤子聽了冷哼了一聲說道:“小子,你這事做的有點陰,但是不損,爺隻是想知道,你是做什麽買賣的?爺幾個別栽在一個雛手裏。”
薑二聽了,明白這老疤子是個老江湖,心眼和心機都深的很,怕著自己是個混吃騙喝的燕尾子。連忙倒騰出了春典的春口說道:“日月當頭照,八門尋燈罩。八岔子小輩城垛子門老二拜見老疤爺。”這句話大概的意思是:“明門弟子,見過八門前輩,二宅小先生,姓薑行二,見過老疤爺。”
老疤子開始以為著薑二是個渾水摸魚的主,突然聽見了許久沒聽過的春口,不由的感了興趣,其他爺也都是老江湖,都對薑二起了興趣,馮爺兩個拇指豎起來報了個地頭拳,這個手勢的意思是,這片我說了算,一般是對晚輩行禮用的,沒有欺壓的意思,假如這個拳抱給同輩,那就說挑釁的意思。馮爺接著說道:“並車(ju)帶響,並肩子門清?”(老馮見過,兄弟師承是誰?)
薑二連忙迴答道:“馮爺有禮,這點本事都是訥爹口傳的。”
那邊張爺也抱了地頭拳說道:“射雕的帶響,阿大盤個道?”(老張有禮,你爹現在人呢?)
薑二連忙又衝張爺迴答:“小的見過張爺,訥爹走了十多年了。”
老疤子嗬嗬的笑了聲,接著問道:“撈月不問山,盤子壓撐杆;日月走頭前,榮子老底端。”這句話大概意思是,有本事的人到哪都行,貨好價錢就高,當二宅的走到哪都是行大,我們這些小偷小摸的不入流。
薑二聽了連忙抱拳說道:“老疤爺不敢當,人本來無高低貴賤,何必分三六九等,在這裏,您就是爺,訥就是晚輩。”
喬三爺見了眾位這般考核,連忙擺手道:“行了行了,別難為二興老弟了,我和二興老弟打了兩三年的交道了,底子早摸清了,都是自家人。”
這些個老江湖看著八門情麵,現在才認準了薑二,老疤子說道:“小兄弟這個法子可行,爺不反對,但是爺手下沒個可靠人,老三這個你不會不清楚吧?”說著還特意看了顧大雷一眼,接著說道:“所以爺就不出人了,省的給你們添亂,但是你們放心,燕州這塊地勢,你們送來的人,爺都能嗬護好了。”
喬三爺聽了,高興的說道:“行,有老夥計這番話就是最大的支持。”接著又看向其他人,馮爺接話到:“訥那清字門人手不少,具體需要多少人,老三你說吧,訥喊來就行。”
其他爺都表態,願意一起做這檔營生,於是皆大歡喜,碰起了手中的酒樽喝了起來,過了幾分鍾,翟三虎悄麽聲的舉起酒樽走到薑二跟前,說道:“喂,姓薑的,沒看出來啊,你挺有門道,這件事辦成了,咱倆之前的節兒一筆勾銷,辦不成了,訥第一個弄死你。”說著話,也不管薑二同不同意,自己一口把酒清了,又迴到了原位。
顧大雷隻從老疤子入座,就一言不發,畏懼著什麽,現在大家都聊的歡快,瞧著翟三虎這番舉動,衝著薑二舉起酒樽說道:“兄弟麽怪,訥這三弟脾氣大了點,手段狠了點,但是本性不壞。”接著和薑二碰了一下,兩人都喝了起來。
接著顧大雷站了起來舉起酒杯對著眾位爺說道:
“各位爺,您們盡興,訥去隔壁招唿下其他兄弟,還有向遠來的兄弟們,盡地主之誼。訥先過去了”說著話把酒清了,喬三爺聽了擺手道:“去吧。”顧大雷又看向老疤子,老疤子不順氣的說道:“看爺做甚?這是你的地盤,沒球用的東西。”顧大雷這才離開了座位,出了貴賓間。沒一會翟三虎也找了個由頭離開了。薑二等了一會,挨個向幾位爺敬了一圈酒,說著去照看下自己的姨也走了出來。
此時的玉芬兒娘一個人躲在大廳的空座上,瞧見了薑二出來,連忙攆了上來喊道薑二:“二興啊二興,你忙完了嗎。這都是些啥人咧,剛才那群後生嚇死個訥了,個個都紋的亂七八糟的,你忙完了快送訥迴去。”
薑二聽了點頭道:“好的大娘,您等下,訥現在走不開,訥找個人送你。”說著話推開了富貴廳,進去一看,怪不得玉芬兒娘被嚇著,這盛夏的日子,天氣又悶熱,貴賓間裏的後生們各個脫光了膀子,露出渾身的紋身刺青,吆五喝六的喊著酒令,年輕人的囂張盡顯眼底,別說是上了歲數的玉芬兒娘,就連自己都感覺的慎人。
薑二望著人群,見到了一群人和二林在扳手腕,又尋到了靠裏邊坐著的顧大雷,走了過去和顧大雷說道:“大雷崗,拜托你個事,能不能派個可靠的後生,送訥姨先迴去。”顧大雷聽了,大聲的喊著:“四眼,給爺滾過來。”薑二聽著四眼的名,再仔細一瞧,可不是許久不見的小四眼?小四眼那喝的高興,聽了音,屁顛屁顛的跑了過來,一瞅薑二也在,連忙喊道“老大、二崗,叫訥啥事?”顧大雷說道:“你二崗找你有事,你們聊。”說著話自己走了,去剛才自己陪坐的那桌又喝去了。
薑二一扒拉小四眼的肩膀,樓住了說道:“四眼給崗辦個事,你去給崗送個人迴福興居,她不管問你什麽,你隻記住了一句話,不能說,說了掉腦袋。”
小四眼瞅了瞅剛才那喝酒的那桌,有點戀戀不舍,薑二連忙抽了小四眼肩膀一下說:“咋,不願意幫著崗,做這點事?”說著話掏出了五十塊錢說道:“快去快去,打車跑個來迴,還能趕迴來喝。”
小四眼接過了錢,撓了撓頭說著:“二崗訥不是那個意思,送誰你說吧。”
薑二這才領著小四眼出了貴賓間,來到來到玉芬兒娘跟前,對小四眼說道:“四眼,這是訥姨,你現在把訥姨安全的送迴訥福興居。”接著假意惡狠狠的說道:“有個什麽閃失,小心掉腦袋。”小四眼知道薑二是提心自己嘴嚴實的事,連忙迴答道:“是是二崗,訥知道了,掉不了腦袋。”說著話對玉芬兒娘說道:“大姨,咱走吧?”
玉芬兒娘哆嗦的詢問著薑二:“沒事吧?那訥走了?”薑二擺著手說道:“麽事麽事,放心了您,這是自家兄弟。”這時候玉芬兒娘才惴惴不安的隨著小四眼走了。
薑二瞧著兩人走了,又返迴了年輕人待的間貴賓間,推了門進去,去尋二林,隻見二林還在和一群人扳腕子,於是走了過去,二林看見了薑二,也不和對麵的主玩了,一使勁,唉了一聲,沒費勁就把對麵的扳倒了,伸手抓了個雞腿說道:“你輸了,你喝酒,雞腿是訥的了。”接著站起來對薑二說道:“二崗,他們叫訥喝酒,訥不喝,就照你說的,和他們扳手腕,誰輸了誰喝,嘿嘿訥還沒喝過呢,雞腿贏了不少。”
薑二拍了拍二林的肩膀,笑迷臉的說道:“還是二林厲害,走吧,崗帶你去大桌子吃去。”說著話,對其他人抱拳說道:“各位對不住,有事訥先帶著二林兄弟離開一會兒,一會再和兄弟們喝一杯。”說著話準備離去,迴喬三爺那個貴賓間。這個貴賓間擺著三張桌子,靠最裏有張桌子,顧大雷和翟三虎都在,不像其他兩桌人亂哄哄的,還空著兩三個座位。顧大雷喊著:“二興兄弟,不忙的話過來坐。”
薑二聽的見,連忙帶著二林走了過去,顧大雷讓薑二坐了下來,介紹了周圍幾個人,原來都是與大雷三虎平級的地方老大,薑二一一幸會道,二林則旁如無人的吃起了雞腿。
顧大雷摟著薑二的肩膀說道:“二興老弟,咱認識的時日也不短了,崗知道你人不錯,但是崗卻不待見你,你知道為什麽嗎?”
薑二不知所措的搖了搖頭,顧大雷笑了笑說道:“第一,你這個人活的太明白,沒勁,咱倆性子不合。”薑二點了點頭。顧大雷又說:“第二,你不夠狠,和崗不是一條路的人,處了容易有麻煩。”薑二又點了點頭。顧大雷接著說:“第三,你和二秀弟妹處對象,惹了訥們兄弟傷了和氣,所以咱們不能處。”
薑二尷尬的急忙要解釋,顧大雷擺手示意薑二別說話,說道:“你不用解釋,崗知道是什麽情況,崗隻和你說一個事,崗那二弟進去之前,有人給二弟起了個外號:孫木匠!並不是說崗的二弟是個木匠,而是崗那二弟喜歡鋸人腿,他說鋸著比一棒子砸斷了強,疼得更持久。”
薑二聽了,腿不由的發麻,顧大雷接著說道:“二興呀,還有最後一個事得和你說下。崗那二弟呀,年底之前就要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