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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薑二喜歡雪,因為雪裏有蔣二美好的迴憶。雞翅膀不喜歡雪,因為雪裏有雞翅膀的噩夢。


    二秀對雪卻有說不上的情感,有童年對雪的陰影,隻要下了雪,二秀就失去了自由,因為沒有暖和的鞋子,所以不能出去玩。還要幫著媽媽勞作,生的滿手的凍瘡,冬天的季節裏,二秀感覺自己就是最醜的那個人。


    青春時期的雪,對二秀說是希望的開始,因為在二秀的記憶裏,隻有下雪了,才會有別人疼愛的幸福感,這種感覺在春夏秋都不會有的。即使天氣再冷,對於自己也是溫暖的。


    當自己離開瓦簷村時,入冬的雪對自己已經不重要了,也不會無聊到半夜起來踩雪,隻是昨夜自己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莫名其妙的睡不著,二秀半夜起來時,看見雞翅膀披著睡衣,靠在樓梯口的窗台沿抽煙的情形。二秀印象中見到的雞翅膀總是在吸煙。感覺著,雞翅膀的那口煙也能掃走自己的憂愁似的,時常自己都忍不住想抽一根。兩人對視了一眼都沒說話,倒不是兩人生分了,而是兩個人太默契了。


    二秀踩雪還有個原因,是因為幾個月前來住宿的瓦簷村那些老相識,郭大海和李關娃眾人。那日眾人都喝的不少,改了名叫李倌兒的李關娃最清醒,第一個認出了自己,因為喝的多,也不見外的握著手不放,聊盤著,當大海江平也聚過來時,本以為會感到尷尬的二秀竟然覺得激動起來,十幾年沒聽的鄉音和記憶全迴來了,甚至又買了啤酒和吃食在旅店的房間裏小聚了起來。


    不知是大海眾人真喝多了,還是借機吐漏心聲,當知道自己還是單身時,幾人嘻嘻哈哈的開起玩笑,整晚喊著自己二嫂,自己那晚也喝的盡興,很久沒有放縱過。從大海李關娃口中,二秀斷斷續續的了解到薑二的生活不易,尤其是當眾人說到薑二的破院牆和簡陋的房舍,連毛賊進去都得抹兩把眼淚時,眾人都哈哈哈的大笑起來,但是二秀聽得出來,那不是嘲諷而是苦笑咧。


    眾人不把二秀當外人,隱瞞了薑二和小寡婦的囧聞,隻說是薑二在瓦簷村得罪了李廠長,所以待不下去了。隻能出來闖闖,這一頓酒喝到了淩晨兩三點,要不是雞翅膀來迴眊了幾次,大家夥能喝到天明。


    第二日大海和李關娃臨走時,還不停的囑咐著二秀,希望二秀能在雲山照顧著薑二。二秀不能言表自己的處境,隻能口頭上應語著。


    二秀趁著夜色踩雪,不想讓太多人看見,她知道雞翅膀一直在注視著自己,隻是沒想到慧慧也看見了。無所謂了,踩雪踩出了自己放下的羈絆,二秀想著假如自己放下架子去尋薑二聊天,薑二會不會也放的下心中芥蒂,放開膽子愛自己一次?正如雞翅膀說的那樣,二秀想男人了,想著有個男人依靠,或者是想著去嗬護一個男人。


    二秀和慧慧打鬧夠了,把東西一起收拾迴去,二秀詢問著雞翅膀中午吃啥,雞翅膀指了指自己的辦公室,示意著二秀有人找,二秀問雞翅膀是誰,雞翅膀臉色不是很好看的悄聲說:“三爺來了。”


    二秀對於喬三爺是敬重的,大概是因為喬三爺做人的公道,雖然喬三爺為人也狠辣。二秀整理整理衣服,走向雞翅膀的辦公室。


    喬三爺喝著自備的紫檀茶壺裏的茶,身邊對坐著一個麵容稍瘦,和三爺歲數差不多的老頭,自然是三爺的“軍師”常算盤,兩個人聊得正歡,二秀敲門進來了。


    喬三爺見是二秀,心情大好的問道:“二秀,忙完了?”


    二秀沒尋地方坐,隻是站在靠門口的地方,微微欠了個身說道:“三爺,您兒啥時候來的?”


    “剛到了不一會兒,美美說你忙著,準備叫你,爺這裏和老常有點事談就沒讓她叫。”


    二秀向常算盤打了個招唿:“常叔好,老也不見您兒,訥娘還說著拜訪您兒,向您兒道謝呢,隻是您兒老人家神龍見首不見尾,總是尋不到。”


    常算盤的普通話還是標準的很,大概是因為老家離京城不遠的緣故吧,字正腔圓的迴答道:“小事一樁,小事一樁,叫你娘惦記了,像再遇見那種事,你托人稍個話就可以了,你坐,坐,別站著”


    喬三爺也客氣的說道:“二秀在爺麵前不用守那麽多規矩,坐坐,緩緩。”


    二秀尋了個凳子,坐到了常算盤的下手,又問喬三爺:“三爺,您來找訥是有啥事啊?找個人言語一聲就好了。”


    三爺哈哈哈的笑了起來:“哈哈哈,二秀啊,要是能讓人轉告的事,還用的著爺自己跑啊?”


    二秀心裏突然咯噔的緊張起來,三爺和自己唯一的交際就是孫二龍,小聲的問道:“三爺,您有啥事,說吧,訥聽著咧”


    三爺從懷裏掏出了一個厚厚的紅包,放在身邊的桌子上:“二秀啊,這眼看著要過年咧,爺手底下過年錢都發了,就差二龍的了,你代收了吧。”


    二秀連忙擺手道:“不用咧,不用咧,這幾年一直是三爺和常叔照顧訥家咧,再說了訥拿著錢也用不上,您兒收迴去吧。”


    喬三爺假裝生氣的說:“你這話說的,一碼歸一碼,訥當二龍親兒子看待咧,你不收這錢是讓老常和爺手底下的人笑話爺是不是?”


    二秀聽了不再言語,也沒接桌上的紅包,隻是說:“那謝謝三爺了”


    喬三爺聽了樂了起來:“這就對了,二秀啊,三爺求你個事唄?”


    一個求字出口,二秀知道,該來的終究是要來的,心裏明白這喬三爺要說什麽,隻能默默的點頭說道:“三爺您言重了,您說吧,二秀聽著咧。”


    喬三爺聽了,點了點頭,說道:“二秀啊,這二龍已經進大獄六年了,爺也打聽過,你好像隻去眊過一次,你們兩個人的事,是私事,好與壞,按道理爺是不該過問的,但是爺手底下還有百八十號人咧,二秀能給爺一個麵子,去眊眊二龍嗎?別讓爺手下的人心寒。”


    二秀聽了知道沒辦法拒絕喬三爺,隻能點頭應道:“知道了,三爺,訥明個就去。”


    喬三春聽了,高興的點了點頭說道:“那就好,那就好,好了,爺沒別的事,你忙你的,爺先走了。”


    說著拍了拍沙發的副手,那感覺就像如釋重負一樣,站起了身,常算盤也跟著起身,向門口走去。


    二秀也趕快起了身,看著喬三爺往外走,此時二秀的心裏有一萬個聲音在說:“別言語,別言語。”但是二秀還是掙紮出聲音的糾纏,對即將出門的喬三爺說道:“三爺!訥有個話想說,您能聽下嗎?”


    喬三爺心情大好,迴頭說道:“說吧說吧,二秀要是還有啥難處,就跟爺說,爺能做到一定辦。”


    二秀眼圈開始紅了,喏喏的說道:“三爺,訥想和二龍離婚可以嗎?”對於姚秀秀和孫二龍的協議離婚,除了兩個當事人,三爺身邊的人是沒有人知道的。


    喬三爺聽了,當時愣了,喜悅的臉色慢慢變得陰沉起來,凝視著二秀,那一瞬間二秀有種窒息的感覺,喬三爺慢慢的說道:“二秀,你說什麽?”


    二秀知道話射出去就沒了迴頭箭,深深的吸了口氣,把那種窒息感吸通了,略微鎮定了一下又說道:“三爺,訥想和二龍離婚。”


    喬三爺想迴頭走到二秀的跟前繼續追問一下,但是三爺知道,假如自己那麽做了,眼前這個表麵鎮定但是內心柔弱的女子,一定會暈厥過去,不符合自己的身份,自己隻能長歎了口氣,緩緩道:“是因為那個二宅小先生嗎?”


    二秀連忙迴答道:“不是的,不是的,三爺這和二興沒關係。”


    喬三爺聽了沒有再做聲,扭頭也沒有再打理二秀,常算盤無奈的搖了搖頭,指了下二秀,嘴裏嗨叨了一聲:“你這丫頭,太不懂事了”,說著話跟著喬三爺走了。


    正靠在樓梯窗戶邊的雞翅膀見著喬三爺過來了,本來準備迎上去打個招唿,突然感覺迎麵有一股的怒氣撲來,連忙側身讓過了喬三爺,也沒有再言語。等著喬三爺下了樓,趕忙迎上了二秀,瞧著二秀默不作聲,知道一定是二秀惹了喬三春生氣,本想詢問到底怎麽迴事,但是又忍了下來,因為雞翅膀知道二秀是個識大體的女子,不會做出格的事,隻能摟住二秀的肩膀,輕輕的拍了拍,算是安慰了。


    喬三爺出了美美旅館,吸了口雪中的涼氣,腦子稍微的清醒了一下,對身邊的常算盤說:“剛才爺是不是把二秀那丫頭嚇到了?”


    常算盤笑了笑:“別說丫頭了,我也被嚇了一跳。”


    喬三爺邊走邊歎了口氣說道:“這麽多年,也為難二秀那丫頭了,隻盼著再等倆年,等二龍出來了,不用丫頭說,爺也得給他倆把婚離了,隻是現在離了,讓爺那幹兒子太寒心。”


    常算盤說道:“要不三爺去詢問下二龍?”


    喬三爺說道:“算了算了!唉,老常啊,爺得領你去見個人咧,你給爺把把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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