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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如信上所說,我想太後娘娘是個聰明人,應當看得出信裏的意思。”


    “你可知,欺君之罪?”太後仍是冷言相待。


    廖鑾冷笑一聲


    “臣自然知道,隻不過還請太後斟酌,這欺字,是微臣在行,還是皇上在行?”


    “臣與柳兒情深義重,昨日封將軍所言,也不過是些無稽之談,為了使得皇上降低疑心罷了。”


    “如今皇上為了除去我二人,穩定帝位,竟對柳兒也下此狠手!臣悲痛萬分,想來先皇此時的悲痛也不比臣少!”


    “夠了!”


    太後狠狠的拍了下桌子。


    當初為先皇的厚葬還曆曆在目,迴想起當年的悲痛,太後更是氣的顫抖。


    “哀家知道廖將軍的意思,哀家可以幫助你們,”太後的語氣竟緩和了幾分“隻不過奪得帝位後,勢必要護得先皇周全!”


    “謝過太後!微臣對帝位絕無二心,待奪得帝位救出先皇後,這帝位,便是先皇的!”廖鑾欣喜,卻突然滿嘴溫柔“微臣隻願餘生與柳兒攜手,再無他憾。”


    “柳兒她……”想到封清寒那一句生死難料,太後饒是軟了心。


    柳兒其實沒中毒箭。


    到嘴的話又咽下,廖鑾著琢磨這件事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承蒙太後記掛,柳兒情況不大樂觀,但留在北環卻更是束手無策,”廖鑾臉上浮現些許痛苦的神色。


    “臣已命人帶柳兒去南疆尋求奇醫,到了南疆,情況興許能有所好轉。”


    “也好,也好”太後輕聲說著,“先皇一事,還須從長計議!切不可打草驚蛇!”


    “臣,遵命!”


    尋得太後援助,廖鑾心裏懸著的大石頭,終是放下了一大塊。


    趕路的日子說來辛苦,倒也不覺間過得挺快。


    進入南疆前,木顧惜照舊給林醉柳變了個模樣。輕車熟路,匆匆地來到倉青這邊。


    “喲,迴來了,我還尋思著是不是得讓我把藥送到北環?”倉青見了兩人倒是不那麽稀奇了,嘴上卻還是忍不調侃幾句。


    聞言,林醉柳聽了一路木顧惜的嘰嘰喳喳,倒是沒那麽不好意思你“行了行了,欠你的,我跟顧惜接下來這幾日天天幫你找草藥!”


    “我可不敢用一個病人,你自己的藥草還不見得找全咯”


    倉青翻了個白眼,從藥櫃裏翻出來一個古樸的小箱子“這是我這陣子在南疆能尋得到的。”


    “再加上顧惜從北環帶迴來的,”


    木顧惜趕忙隨著倉青的話拿出一個小包袱,“這兒呢,六味草藥齊全了。”


    “北環的六味草藥,不錯不錯”倉青一個勁兒的讚歎道,活像一個老中醫。


    看到這一幕,林醉柳瞪直了眼睛。


    木顧惜這丫頭,自己到了北環,也不過就是找廖鑾的時候與她分開了一小會,這也太有效率了吧!


    “看你當時一心撲在廖鑾身上,哪兒還有心思想別的,我就隻好自己去找藥啦。”木顧惜調皮的眨了下眼睛。


    “其實倉青那時囑咐我了,本來呢沒有北環這六味藥草也是可以的,南疆也可找到替代,隻不過……”


    “隻不過替代終究是替代,”倉青一臉笑意,打斷了木顧惜的話。


    “本來我想,若是藥效好那便算了,但你又恰好執意要迴北環,倒不如直接將藥效提至最上乘。臨走前我便交代了顧惜。”


    一件小事,林醉柳心中卻開始流淌起了絲絲暖流,還有些感動。


    “所以你千萬千萬不要再感到抱歉啦!”木惋惜拍了拍林醉柳的肩。


    這一趟北環,迴的還是很值的。


    木惋惜又帶著林醉柳迴到了那間屋子。


    上次走的匆忙,房內還沒有收拾妥當。一進屋兩人便又開始忙活起來。


    “對了惋惜,那株紅色藥草,你不是說有了那個我一定可以好起來嗎?”林醉柳問到。


    “我什麽時候騙過你?”木惋惜一副不假思索的樣子。


    那為何方才倉青展示的藥草裏麵沒有它?


    林醉柳剛欲開口,卻瞥見正在奮力打掃牆角蜘蛛網的木顧惜,腳下的木凳搖搖晃晃。


    顧不上再去想藥草的事兒,林醉柳趕忙跑過去扶緊凳子,這才鬆了一口氣。


    當時聽木顧惜的語氣,那藥草該是很重要的一味藥。況且那藥草的模樣通體血紅,又有幾分妖豔,著實令人難忘。所以林醉柳才更確信方才倉青分明是沒有那株藥草的!


    難道他們兩個人還有什麽事兒瞞著自己?


    林醉柳頓時感到很無奈,她很想去相信木顧惜和倉青,可丟了記憶,她實在不知道如何做才是對的。


    不如,找倉青問個明白吧!


    “你說的那株藥草,可是七瓣花?血紅色,葉子尖兒也泛紅?”倉青的表情赫然嚴肅了起來。


    “幾瓣花我倒是不記得了,不過葉子尖兒的確是泛紅,很特別。”林醉柳趁著避開木顧惜的空檔,偷偷跑來找倉青。


    聽完林醉柳的話,倉青倒是突然沒了音兒。


    “惋惜是一片好心的……”過了半晌,倉青才緩緩開口。


    隻不過是木顧惜太著急了。


    “在如何醫治你恢複記憶的事兒上,我能看得出來顧惜這丫頭甚是著急,弄得好似自己丟了記憶一樣,”倉青的語氣裏盡是無奈。


    迴身,倉青在藥櫃的角落裏取出來一個十分精致的小盒,當著林醉柳的麵打開。


    “諾,它叫七炔靈。”


    七片花瓣,看上去呈現妖豔通靈的血紅色,仿佛掐一下留下來的不是尋常草汁,而是血!


    “這……不是在顧惜哪兒嗎?”林醉柳更加疑惑了。


    “恢複記憶倒也有捷徑,那便是聚氣散,”倉青也不打算遮攔什麽了,大大方方的說了起來。


    “聚氣散服下後,於南疆後山的溫泉旁安心靜養幾日,再輔以其餘草藥熬製的藥湯,不出半月,記憶是可以一點一滴的拚湊迴來的。”


    “而這七炔靈,便是製成聚氣散的關鍵。”倉青盯著桌上那泛著詭異紅光的七炔靈,眼眸中卻是透露著說不出的複雜情緒。


    “那還等什麽!?”林醉柳聽完不禁欣喜萬分。


    太好了!困擾著自己的一切終於要有答案了!


    唉……


    倉青用手撐著頭一聲長歎。


    “木顧惜,也就是知道了這些,才執意要找七炔靈,隻不過她不知道我早已先她一步尋得,沒想到還真被這丫頭找到第二株了。”


    林醉柳聽完這句話卻更是疑惑了,這麽找個草藥倒還聽出來幾分搶著找的味道?


    “我還沒說完呢,木顧惜也隻是知道這些,最關鍵的一步她卻不知道!”倉青陡然轉頭,目光如炬。


    這其中最關鍵的一步是將七炔靈製成聚氣散!


    七炔靈藥性濃烈,正如它的外表一般,而身為關乎記憶恢複裏最重要的一味藥草。這製成聚氣散的方法也自然非同尋常藥草。


    其一要在下雨天,又不能是過於磅礴的雨,為的是壓一壓七炔靈的藥性。其二便是將七炔靈放置於準備好的藥罐中,其三便是要服藥人的血!一滴一滴浸沒七炔靈。等七炔靈的血紅色完全褪去,通體呈現乳白色,方可停止滴血。滴血時方圓十裏不可再有第二人。


    剩下的便是蓋緊藥罐,放上三日,這聚氣散才算是完成。


    聽完倉青一大段的講述,林醉柳倒也不覺得有什麽“不就是放個血,我不害怕。”


    “要真是放幾滴血那麽簡單,我又為何要瞞著你到現在?”倉青瞧著林醉柳滿不在意的樣子,不由得翻了個白眼。


    “我說過,七炔靈藥性濃烈,血與七炔靈的血色相衝,交融之時七炔靈為了自我保護,會釋放劇烈的致幻芳香,引得滴血人記憶混雜,”倉青依舊緩緩開口,可說出口的話卻把林醉柳嚇得不輕。


    “甚至出現前所未有的陌生記憶,最嚴重的情況更是引得滴血人自我了斷!若是控製的不好,記憶恢複不成,反倒會送命!”


    致幻芳香……這聽起來倒有點像現代的藥劑了,著實有些可怕。


    林醉柳噤了聲兒,啪的一聲把裝著七炔靈的盒子蓋上,說不害怕是騙人的,此時此刻無邊的恐懼感包圍了她,特別是那句甚至會出現前所未有的記憶,以假亂真!


    她真的沒有信心,自己能夠抵抗得住這些東西。


    “罷了,我也是看木顧惜一片熱心,不想斷了她的興致,沒曾想她竟對七炔靈如此上心,如今先告訴你倒也好。”


    倉青看著眼前被嚇得不輕的人兒,忍不住笑了起來。


    “既然你害怕,這七炔靈不用便是,恢複記憶我還是有信心的,不過是丟了這七炔靈,日子便是幾倍的增加。”


    “別……別丟。”


    林醉柳喃喃著,聲音小的自己都快要聽不到了。她恐懼自己迷失在七炔靈創設的記憶力,可是,她更擔心這未知的日子何時才是個頭。


    北環,蠱毒,自己,廖鑾……


    這一切的答案,她太想早一點知道了!


    “倉青,今日謝謝你,你等我考慮幾日,再來找你!”林醉柳頭也不迴的急急趕迴去。


    倉青望著林醉柳的背影,無奈的搖了搖頭。


    這丫頭的性子他又怎會不了解。


    看來這聚氣散,是非製不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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