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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人眼睜睜看著那人像斷了線的珠子一般向後飛去,然後就如同方才和廖鑾纏鬥的人一般無二的落在了擂台下方。


    比賽失敗的原因有兩個,其一就是被人打下擂台,脫離擂台後便不得再上去。其二就是被人在擂台上打倒,直至站不起來了,才算是輸了。


    這年輕後輩已然是躲閃不及,也毫無反抗餘地的被廖鑾抽了下來,他起身默然,看著台上廖鑾風姿卓然的背影,抿了抿嘴,對著裁判席開口,“我輸了。”


    別人興許是看不出來,然而作為親自被打下來的人,他確實能切切的感受到廖鑾那仿若驚濤駭浪一般的內力灌輸到手上,然後一擊致命,拍到了他的胸膛之上。


    他連還手的能力都沒有,甚至根本沒有來得及反應過來,因為那人速度太快了,直接就被拍了下來。


    按照常理來說,這一下基本能把他打的一兩個月下不來床的在家裏養傷,然而這人不僅能力頗強,為人也十分風度,甚是講究,因而使用的內力雖然渾厚,但是卻溫和。


    他隻是被刮蹭了下來,自己整個人卻並沒有受傷。


    除了廖鑾自己,台上現如今隻剩四個人,他的想法本身就是把第一名讓給季堯寒,因為他知道自己是不會做這個武林盟主的,叫他最放心的自然就是季堯寒。


    因而除卻季堯寒,他所要對付的主要人物應該就是慕雲辰了。


    這人十分沉得住氣,剛才那後生被打下去時眾人都有些訝異,他卻能及時找到應對之法,不愧是蒼雲派的下任掌門人,果然是有兩把刷子的。


    廖鑾開始重視起這場比賽來,他的身體時好時壞,他自己也沒有摸清楚規律,不知道什麽時候內力就會忽然使不上來,因而也不敢多拖。


    算了,還是盡快解決吧。


    現在整個場的觀眾席都在看著這一場比賽,眾人時不時驚唿於高手之間的對決,畢竟除去那些前輩高手以外,剩下大部分人的能力確實都是不如決賽的這幾個人的。


    廖鑾動作說快就快,淩厲風行的在眾人身邊遊走起來,快的似是一道閃電。


    “這位公子的速度實在是快,我還從未見過近身格鬥能使出這麽快速度的人。”


    說話的是裁判席上安靜坐著的慕雲庭,他經常去找林醉柳和司塵,因而自然也是認識廖鑾的。


    從見到廖鑾的第一眼,他就覺得此子不簡單,走路毫無聲息,內力高深到連他也參不透,他已經算是江湖上發跡很早的人了。


    然而就算是他在廖鑾這個年紀,也是萬萬不如他的。


    “他方才的書法行蹤詭譎,我怎麽好像從未見過?”


    “我看他的佩劍應當是開山老祖親自煉製的飛羽劍,細軟纖長,力氣頗足,不過當也不太確定。”


    “竟然是那位?那這小兄弟能力如此倒也是說得過去,畢竟……”


    他後麵的話沒說完,然而眾人都已經明白他的意思。


    那等驚才絕豔的人物,門下弟子自然也是個中佼佼者,絕對不是這些年輕的孩子能比的。


    就算是慕雲庭,真的對上廖鑾,說來也不一定有把握贏。


    幾人一邊捏著冷汗一邊看著,此時已然又倒了兩個,隻剩下慕雲辰還在苦苦堅持著,畢竟他並不代表自己,還代表著整個蒼雲派。


    如果真的輕易就倒下了,實在是太丟慕雲庭的臉。


    況且他從小便是按照世家子弟的規格教養長大的,母親又從小同他說以後要做武林盟主,統領江湖各派。


    因而如今知道自己能力確有不足,武林盟主之位大概要就這樣送與他人,他也實在是有些意難平。


    還是應該再堅持一下吧,否則自己應當永遠會因為這次比試感到遺憾的。


    他想著,帶著劍鞘的佩劍直直戳在地上,整個人被劍鞘支撐著,歪歪斜斜地站在一旁。


    而廖鑾現在卻沒空理會他,他已經觀察季堯寒頗久,原本還十分疑惑,現在大概也明白了。


    她不願意同自己比試,因而一直在一旁劃水打樣,並不真正上來同他纏鬥,也不願意好好同眾人配合。


    這麽多天廖鑾一直訓練他,自然不是為了讓季堯寒如今做縮頭烏龜的,他皺了皺眉,冷聲開口說道,“怎麽,你想認輸不成?”


    他當然是故意激季堯寒的,這小子一向怕自己看不起他,果不其然,聽到這句話,他連忙舉起自己手上那把寬刃帶著點兒暗暗的黑色的古刀。


    “沒有。”


    “沒有,還不快快配合,趕緊結束戰鬥,你還在磨嘰什麽?”廖鑾皺眉,舉劍毫不留情的朝著季堯寒刺了過去。


    “在戰場之上,你若碰到了你認識的敵人,也這樣放過他嗎?這是不符合原則的,季殤!”


    從季堯寒出了島,進到北環國以來,還從未有人叫過他的名,大家一般都換他堯寒。


    如今驟然聽到廖鑾這般開口喚他的名字,他顯而易見哆嗦了一下,抿了抿嘴。


    廖鑾這麽長時間煞費苦心教導他,他自己這次自然是有數的,他本身能力根本毫無問題。


    動作招式淩厲靈活,在參賽者中就連內力也算得上是上乘,這在他這個年紀都是十分不容易的。


    就是這樣的他,廖鑾還是一直也不滿意的鍛煉著,一定就是因為他身上有所缺。


    此時被廖鑾這麽一刺激,他直接舉起自己的刀,“既然如此,我可真的就要用盡全力了。”


    “就怕你不用。”


    廖鑾說完,兩人便一招一式的纏鬥起來,他們二人一個劍一個刀,一個靈活輕妙,一個淩厲威嚴,看著都極具威勢。


    一旁的慕雲辰也是看的熱血沸騰,幹脆也抽出了劍,不顧自己肩膀上才被捅出來的那個血窟窿,瞬間加入了戰鬥。


    看見二人都來了,廖鑾這才放下心來。


    他已然覺察出自己的身體又有些不對勁兒的跡象了,既然如此,肯定是要在身體還沒出事兒之前,趕緊速度解決了這個戰鬥。


    既然如此,他的內力就像是不要錢一樣的灌輸到飛羽劍裏,然後順著劍身和招式直接就到了二人身前。


    這股力道頗大,季堯寒祭出自己的刀格擋著,然而慕雲辰原本就受傷了,撐一會兒便撐不住,直接向後一飛,倒了下去,整個人發出“啪”的一聲,沒在站起來,直接暈倒了。


    廖鑾收迴劍,看到季堯寒那張看起來平靜無波,沒什麽吃力的嘴臉,心中不禁暗暗有些激賞。


    果然是他教出來的小子,定力非同一般,如今場上已然隻剩下他同季堯寒兩個,他便漸漸放鬆下來。


    這麽一放鬆,身體裏原本洶湧澎湃的內力沉寂下去,很快他就感覺到十分的勞累,畢竟已經連續作戰了幾個時辰,如今已然有些吃不消了。


    他疲態漸露,對麵的季堯寒也緊張起來。


    “廖哥你沒事兒吧?我看你身體好像不太好。”他不是趁人之危之輩,更不會想一不小心傷著了廖鑾,隻站在一旁,有些手足無措。


    “無事。”他才一說完就感覺身體一陣無力,眼前更是一陣陣的黑,漸漸的已經有些支撐不住自己。


    見狀季堯寒嚇了一跳,急忙伸手過去就要扶住廖鑾,被他用劍鞘一下擋開了,“來吧,來場真正的比試。”


    即便如此,廖鑾的聲音聽著也是十分平靜,若不是季堯寒近在咫尺,已然看到他麵上不正常的泛白,嘴唇也是一片蒼白之色,幾乎以為他根本沒事兒。


    “不,不行,廖哥你現在身體承受不住,我們還是擇日再戰吧。”


    擇日再戰?他好不容易才清理了所有人,現如今正是同季堯寒比試擇個一二的時候,怎可擇日再戰。


    “不必,就今日。”他說完看似毫不留情麵地伸出腳來,那雙雪白無塵的暗紋白靴直直朝著季堯寒踢了過來。


    季堯寒下意識閃開,伸出一掌來劈向廖鑾,此時為了防止誤傷,二人都已放下的武器,廖鑾更是把飛羽劍直接插入了劍鞘中。


    見季堯寒揮掌拍過來,他麵上隱隱含笑,化解了腳上的攻勢,轉而也拍出一掌來對上他的。


    他此時內力已然有些枯竭,同季堯寒對上時也顯得有些吃力,二人均被掌中一陣氣浪振的向後飛去,然後幾乎是同一時間,全都落到了擂台外麵的地上。


    眾人嘩然。


    這比賽開辦這麽久以來,幾乎從來沒有兩個人能勢均力敵共同落下的時候,畢竟雖然是都進了決賽,實力還是有個高低順序的。


    雖然此次比賽有些許不同,廖鑾已經憑借一己之力打退了十四個人,此時稍許有些疲憊也是應該的。


    然而就算是這樣的廖鑾,竟然也能同季堯寒打個平手,這得是多厲害的人呀!


    大家都十分震驚的看著落在地上的兩人,季堯寒被內力掀翻,過了好半天才慢慢站起身來,料想著自己應該是第二名。


    畢竟他同廖鑾認識了也有不短的時日,對這人的武功也算了解。


    他方才根本沒有使出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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