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是突然出現的,一撥接著一撥,且不像尋常刺客那般隻用刀劍。饒是陸昀武功再高,也沒辦法同時應對武林高手,暗器高手以及用毒高手。


    太子與左一趕到時,陸知鳶重傷倒地,流螢滿身是血,抱著她哭成個淚人。陸昀勉強支撐,卻也是強弩之末。在看清來人是太子後,說了句:“救小姐!”就直挺挺的倒下去。


    左一施展輕功,在陸昀即將觸地的那一刻將他托去,大聲道:“陸兄,陸兄醒醒。”


    陸昀沒有睜眼,睜眼的是陸知鳶。對上太子滿是心疼的眼睛,先是虛弱地笑了笑,懇請道:“我走不動了,抱我去陸昀那裏,我要看看他的傷。”


    “有隨行的太醫,馬上就到。”


    “等不及了。”陸知鳶搖頭:“抱我過去,陸昀他不能死。”


    無法拒絕,太子顫抖著雙手把陸知鳶抱到陸昀跟前。放下時,陸知鳶輕輕拽了拽太子的衣袖,安慰道:“不用害怕,我沒事,都是皮外傷。”


    太子心疼地不知怎麽辦好,卻也知道她的性子,紅著眼睛配合她檢查陸昀的情況。


    刀傷,箭傷,暗器傷。這幫刺客很卑鄙,他們在刀、劍以及暗器上塗抹了不同的毒藥。好在陸昀服用過解毒丹,這些毒藥於他而言,並不致命,但這不意味著陸昀不危險。


    刺客下手快準狠,每一刀,每一劍都是衝著要他命去的,就連那些暗器,也是衝著他的命門去的。


    “太醫還有多久到?”


    “最多一個時辰,右一跟著,不會出岔子。”


    “半個時辰,我的針隻能撐半個時辰。”陸知鳶咳出一口血來:“太子哥哥,幫阿鳶拿針好不好?”


    “阿鳶——”


    “陸昀是阿鳶的家人,跟外祖父,舅舅,還有母親一樣重要。阿鳶不能眼睜睜看著他死。太子哥哥,阿鳶累,拿不出針包。”


    “太子哥哥幫你拿!”


    陸知鳶的針包是貼身放著的,太子將手探進她的衣襟裏,摸到的是黏糊糊的血。心頭一顫,用最快的速度把針包拿出來。根據陸知鳶的眼神,拿出長短不一的銀針,扶著她的手腕,讓她將銀針刺進陸昀的穴道。


    不到一刻鍾,她的臉色越發白了。


    流螢的情況稍微好些,隻有幾處明顯的外傷。傷口看著嚇人,卻無性命之憂。後背上的傷是請左一幫她敷的藥。出門在外,隻有同伴,沒有男女。


    流螢不覺得有什麽,一個被刀劃得亂七八糟的後背,能有什麽想法。左一不那麽想,低著頭,略顯窩囊道:“既看了姑娘的後背,便該為姑娘的清白負責。隻要姑娘願意,左一隨時可以娶親。”


    流螢心裏全是陸知鳶,根本沒聽見左一在說什麽。顧不上換衣服,從包袱裏隨便抽出一件,胡亂披在身上,踉踉蹌蹌地從馬車上跑下去。


    剛跑兩步,見太子抱著陸知鳶過來,急哭了:“都是因為奴婢,夫人是要護著奴婢才會受這麽重的傷。奴婢該死,奴婢真的該死。”


    “別哭!”太子安慰道:“阿鳶護你,是因為你值得護,是因為在阿鳶心裏,你跟陸昀都是她的家人。好好的,不要再說這種話,不要讓阿鳶再為你擔心。”


    流螢抹著淚點頭:“夫人沒事的,夫人一定沒事的。”


    “由本殿下護著,阿鳶她怎麽可能有事?”太子道:“能把那些被褥鋪開嗎?阿鳶跟陸昀這傷經不住顛簸。”


    “屬下來吧,流螢姑娘她傷了胳膊。”


    左一上前被流螢用身子擋住。


    “我的胳膊沒事兒,煩請左護衛幫忙把陸昀扶到馬車上來。”


    左一點頭,喚來另外一個護衛,將昏迷不醒的陸昀扶到車上。陸昀躺著,陸知鳶半躺著,太子自願充當她的靠枕。落下簾子前,陸知鳶拔下頭上的簪子遞給左一。


    她小氣,睚眥必報,那些刺客把他們傷成這樣,總不能讓他們好死。簪頭上有機關,打開後,藏匿在簪子中的毒藥會流到簪頭。用裹了毒藥的簪子往他們每人身上戳一下,保證他們生不如死。


    左一遲疑:“需要逼問幕後之人嗎?”


    陸知鳶閉著眼睛:“不用,他們一撥是江湖刺客,一撥是鬼市殺手,還有一撥是幕後之人培養的死士。刺客和殺手都是拿錢辦事的,未必知道幕後之人是誰。死士更不可能開口。殺了吧,不必特意處理。”


    左一悟了:“屬下安排一個機敏的在這兒盯著。”


    馬車來到一處農莊,農莊裏隻有位老人家。老人家從未見過這種陣仗,嚇得抖抖索索。流螢找到老人家,說他們是商隊,遇到劫匪打劫,夫人和護衛受了傷,需要房間安置。他們可以給老人家錢,很多很多的錢,隻要老人家讓他們在農莊裏住下。


    老人家擺手,說他不要錢,隻是莊上地方簡陋,怕是住不下這麽些人。左一上前幫腔,說他們可以在院外搭帳篷,需要借助的隻是他們家少爺和夫人以及被劫匪打傷的人。他們可以自己生活做飯,還可以給老人家一些米糧作為補償。


    老人家拒絕了,說他的糧食夠吃。莊子上隻有三間房。老人家住西邊兒那間。堂屋裏供的是祖宗和妻兒的靈牌,東邊兒那間則是空置的。他把祖宗牌位和妻兒的靈牌挪到到自己房間裏,讓左一他們自己清理房間。


    老人家不是很健談,卻也沒有遮遮掩掩。他告訴流螢和左一,他的妻兒也是被劫匪殺的。要不是那幫殺紅眼的,此刻他已做了爺爺,一家人歡歡喜喜,嗬嗬樂樂。


    說罷,老人歎了口氣迴到自己房間。


    陸知鳶的傷與陸昀不同,陸昀多是被刀劍所傷,她是被暗器。


    使暗器的那幫人特別損,有些暗器極小,單是用肉眼無法察覺。沒有內功,無法用內力將其逼出。沒有醫術高超的外科醫生,無法通過開刀將其取出。陸知鳶隻能自己想辦法。


    脫下衣服,坐進浴桶裏。她在浴桶裏放了止血祛毒的藥,剛坐下,傷口就火辣辣的疼。抓緊浴桶邊緣,咬緊牙關,死死撐著。


    “啊!”


    一下沒忍住,慘叫出聲。


    守在門外的流螢與太子立馬衝了進去。


    陸知鳶麵色發白靠在浴桶裏,浴桶裏的藥湯變成了可怖的黑紅色。


    “夫人!”流螢揪著衣裳,既心疼又害怕,“您,您這是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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