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愛選擇成全,有人愛而不得,選擇毀滅,前者是真愛,後者是自愛——祖凝!】


    顯然,她眼底尖銳的目光有些刺傷他。


    須臾,男人懶懶向後一靠,連掩飾也不屑了。


    “在你心裏,我就是這種人,靠著不正當的競爭上位?”


    她就這麽晲著眼看了她好半晌,也沒有說話。


    任時間一分一秒像是淩遲一樣,不知道到底過了多久,才聽見她一句不怎麽走心的聲音,“抱歉,我沒想著這麽想你,隻是真相發生的太過直接,直接的讓人覺得好像這就是事情的全部過程。”


    “我沒有通過不正當競爭。”宋丞隱沉默了好一會,才定睛的看著她,直白的說出這句話。“但,也不算完全磊落的得到了這個位置。”說完,男人自嘲一笑,像是眼底透著點鄙夷,和看不起。


    “畢竟,你該懂得,這不是一個非黑即白的世界,再也不能像上學那會一加一等於幾,不等於就是錯誤。”


    說著,說著,他忽然輕嗤一笑,“不對,一加一也不是非要等於二。”


    祖凝眉頭皺了皺,她覺得宋丞隱在說攪理,但又好像沒有哪句話說的有什麽問題。


    畢竟長大了,就不能那麽天真。


    “嵐姐真的是因為保了我,才沒能升職?”心有餘悸,祖凝仍然不確定的問。


    男人眉頭擰了擰,“我覺得這個問題,你似乎應該去問柳副主編,由她迴答至少比我合適。”


    她有些糾結,畢竟柳丹嵐現在心情不好,她是知道的,她不想再為不能解決的事情而去麻煩她。


    “抱歉,打擾宋總編,沒有別的事的話,我就先出去了。”


    見他半天沒什麽反應,祖凝欲要起身。


    宋丞隱目光始終落在她麵前的那杯檸檬水,半眯的眼眸,麵上格外的冷,也不太好看。


    想了想最終什麽也沒說,祖凝朝他頷首,起身的動作,椅子不小心碰到地麵發出一陣刺耳的聲音,像是驚醒了陷入思考中的人。


    他依舊沒什麽情緒,隻是掀了掀眼皮,下巴微抬,擒著笑,就這麽放肆的看著她。


    “你現在除了工作,當真是沒什麽話和我說了對嗎?”


    “我們什麽時候生疏至此,到了你連一杯水都不願意喝的程度?”宋丞隱忽然覺得內心一陣荒涼,明顯不知道該說什麽,就覺得格外悲哀,悲哀的讓他覺得這些年的鬥誌,那些被灌入腦海裏的想法真的對嗎?


    因為這一刻,他變得有些不確定,不確定自己的想法到底對不對,那些該堅持的東西到底該不該繼續。


    突然他變得有些煩躁,煩躁到壓抑又不能紓解。


    此刻隻剩下,瞳孔裏那些晦暗不明的情緒。


    宋丞隱的瞳仁偏巴旦木形狀,他的眼睛和榆次北不一樣,榆次北眼型天生瀲灩,多情,看起來就有種朦朧中自帶透亮的耀眼,跟星星發光時一樣,泛著細碎的溫柔。


    但他不是,從認識他開始祖凝就覺得宋丞隱氣質更偏冷一些,瞳孔顏色及相對較深。


    尤其是他不說話的時候,總是很難分辨他在想什麽。


    似乎在想什麽,又好像什麽也沒想。


    這種深沉難測的感覺,祖凝其實不太喜歡的,她不想去猜測別人的想法,她也不喜歡帶著假麵過生活。


    若可以,誰不想一聲明朗,璀璨奪目。


    星河耀眼,若看過了,真的就不想同黑夜為伴了。


    大概是祖凝長久以來的沉默,真就讓宋丞隱覺得自己真的是差勁至極。


    他頹然的看了對方一眼,冷冷道:“你出去吧,沒事了。”


    祖凝先是愣了一下,隨後意識到宋丞隱好像是誤會了。


    斟酌片刻,祖凝淺著聲音解釋:“不是的,我隻是最近一直感到牙酸脹,也找不到具體酸脹的原因。”


    “你這水裏加了檸檬,我怕一會喝完,連話都不能說了。”


    聽完,明顯表情裏有些分崩離析感。


    很快控製好情緒的人,對著祖凝抱歉道:“對不起,是我剛剛沒有控製好情緒。”


    “我隻是覺得,就算我們做不成戀人,至少還是朋友,還是曾經的師兄妹,你也沒必要對我疏忽至此?”


    宋丞隱承認她現在很無恥,一次一次,用這虛偽的師兄妹關係去囊括他們之間那點微末的關係。


    許久,祖凝深吸一口氣,一如初見那天,無波無瀾乖巧的叫了一聲:“師兄。”


    這一刻,宋丞隱能感知到,不管他未來變得怎麽樣,他和祖凝真的就到這了。


    撚了撚情緒,他知道自己現在遠沒有退路。


    收盡那些貪念,翻湧的情緒轉而變得清醒了點。


    “臣詞機械知道嗎?”


    臣詞機械在舟安,不,應該說放眼全國都是比較知名的。


    是一家專門從事醫療機械的科研公司,單是舟安那麽多家醫院,每年幾乎有一半的醫療機械是在臣詞預定的。


    這樣的比例,不說舟安,放眼全國都屬於有名。


    除了財富周刊喜歡對這個男人的經商手段讚不絕口之外,常年霸榜一些財富雜誌之外,一些小眾紙媒,對他的私生活同樣讚不絕口。


    據說當年厲家和安家是訂過親的。


    後來安家的女兒扭頭嫁給了一個名不經傳的搞學術研究的,就當眾人準備看一出好戲時,以為厲家和安家會就此反目。


    沒想到兩家會由青梅竹馬,媒妁之言,轉而指出當年定的親並非情愛之親而是兄妹之情。


    眾人一眾唏噓,隻當是兩家為了利益都不願撕破臉皮,隻當是維持表麵的和氣罷了。


    也有少數一部分人感到慶幸,慶幸當年兩家並沒有真的結成親,強強聯合,注定有人要難以招架。


    漸漸那些起初看熱鬧的,感到慶幸的,紛紛露出惡人的獠牙和不堪的嘴臉,甚至想過厲家和安家什麽時候會反目成仇?


    等了好久,厲安兩家都沒有就此反目。


    沒過多久,當初厲安婚約,則慢慢成了談資,有人私下說安衿是好日子過多了不懂得人間疾苦。


    一個小小的學者,怎麽可能供養的起安家的女兒。


    後來,轟動一時的厲安婚約,扭頭變成了榆安好合,正當眾人嘲諷著安衿嫁給了一個窮學者。


    誰都沒想到窮學者搖身一變,居然是城南榆家的小公子。


    一時間,那些人開始感慨,感慨安衿的好命。


    原以為是一出好戲,沒等到反目戲碼,卻看到安衿生下榆次北。


    百日宴當天,厲家全程出動。


    不少人抱著砸場子的心態去看。


    當厲賦現身榆家,從安衿手上接過榆次北,不少人以為這位是要當眾砸場子,給難堪,


    厲母拿了一份百分之五的股權贈與書,交到安衿手上。


    百日宴當天厲賦,高調認了幹兒子,足足搶了人家親老子的風頭,自取消婚約之後,厲賦便再也傳出來同誰家女孩有過糾葛,一直到今天都是孑然一身。


    就算再不明所以的人都能看得出來,這位厲家的太子爺對安衿是真的珍視到骨子裏。


    愛之,娶之,不愛,守之。


    守她這輩子還不夠,還要連同她小孩的那一份也要守住。


    如此深情,亙古罕見。


    有些小眾媒體,總喜歡拿這段往事,三個人的故事,一個人的深情譜寫一段曠世的故事。


    采訪這樣的人,說實話,祖凝是真沒想到第二期的明星主筆,會是厲賦?


    從治病救人,到醫療器械。


    祖凝有種yh想要整體網羅,一網打盡的錯覺?


    這是先子後父啊?


    見祖凝站在那愣神發呆,宋丞隱以為她是察覺了什麽。


    “怎麽了,有什麽問題嗎?”


    “啊?沒什麽問題。”祖凝弱弱的迴了句,“可是,眾所周知,厲總是不接受采訪的啊,所以……”


    “所以你怕自己不能勝任?”宋丞隱一針見血的指出。


    她也沒有扭捏,“對,我是怕自己不能夠完成,畢竟每個人的底線各有不同,也不能因為我們的工作任務就要去強迫人家打破幾十年的常規,我覺得那樣很沒有道理。”


    他沉默一會沒有說話,片刻,宋丞隱仿佛隻是在闡述一件十分平常的事情。


    “我記得,你上一個采訪的對象似乎也不怎麽接受媒體采訪,包括鬱老那麽不好做的采訪稿你都完成了,祖凝,我覺得我應該相信你的能力,可以去刷新奇跡。”


    莫名覺得有點鬱悶的人,真相反駁,他這幾個采訪的人,不是榆次北本人,就是跟榆次北有關係的人,一個是他師父,一個是他幹爸。


    榆次北鬆口,是因為他對自己有所圖。


    鬱老鬆口是因為一個是最寵愛的孫女,一個是愛徒,再加上她可能真的有那麽點能力,她覺得這幾次都屬於僥幸。


    那厲賦呢?


    她不想將自己所有的工作都用來和榆次北掛鉤,她是和他談戀愛,又不是傍上了他,連工作這下子都得讓他幫忙善後。


    看出她的為難,宋丞隱鬆口,“盡量做吧,不行就實施nb,你也不用搞得壓力那麽大。”


    猶豫了一會,祖凝狡黠的問:“那,我能先問問pianb是誰嗎?”


    這會輪到宋丞隱被氣笑,“你這是還沒開始,就選擇打退堂鼓了?yh可沒有這樣的企業文化。”


    “你必須全力以赴,不行再說不行的話。”


    “好吧,我會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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