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結果可以,趁人之危又何妨,誰要,他想要她呢——祖凝!】


    幾不可聞的心跳聲,隨著場館一扇一扇按下去的燈而變得有些焦灼。


    “嘿,二位體育場要關門了,你們走不走啊?”不遠處的工作人員衝著看台vip喊了一聲。


    榆次北打開手機電筒,對著那邊人吹了聲口哨。


    “不好意思師父,我未來女朋友正在思考人生岔路口,能不能通融一下給我五分鍾的時間?”


    榆次北起身,恭敬禮貌的對著剛剛朝他催促的工人揚聲詢問。


    果然,話音一落,場館為數不多的開始起哄。


    這幾年演唱會上求婚,示愛的人花樣層出不窮,倒是沒見過演唱會結束示愛的?


    “沒事,兄弟婚姻是大事,你求,我們等著。”來自好意的起哄聲此起彼伏。


    饒是像祖凝這麽女王風範的人,也會不好意思。


    “那什麽?快走吧。”


    祖凝起身,榆次北抬手拉了她一下。


    女人捂臉迴頭,“幹嘛?你要不走就不走,我才不要和你一起在這丟人現眼。”祖凝捂著臉,隻想和這位裝不熟。


    第一次,祖凝發現榆次北是真沒有眼力見。


    她用力拉了一把,發現自己沒拉動。


    “榆次北,你走不走?”


    男人抬頭,眼底忖著星星點點的笑意。


    “隻有我女朋友才可以命令我。”


    一句話指代不明,但又明明白白的剖出了自己的態度。


    “榆次北。”祖凝聲線隱隱拔高,氣結瞪他。


    “怎麽著啊,嫌我趁人之危了?”祖凝看了他一眼,明知道還問。


    難得,這個男人開始耍賴皮,“趁人之危就趁人之危,反正對你也不能太君子。”榆次北正兒八經叫囂。


    “你到底走不走?”祖凝抬高聲音又問了一遍。


    “你威脅我?隻有我女朋友才能威脅我。”男人拉著她的手,有些不要臉的說。


    “榆次北,你故意的?”祖凝氣不過抬手打了他一巴掌,“我就問你,你走不走?”


    “說了隻有我女朋友才能打我,但看在你是我預備役女朋友的份上,你打我,那就算了,我不會和你計較的。”榆副主任難得很講道理的說。


    “行行行,你女朋友可真了不起,知道做你女朋友幸福,以後誰能做你女朋友可真是天下一絕,行了吧。”


    “女友甜,女友棒,做你女友呱呱叫,行了吧?”祖凝敷衍的說。


    “是嗎?”男人狹著一雙深情眼晲著她看,抬手抓著她的袖口,撒嬌的問:“既然做我女朋友這麽好,那你想不想做我女朋友呀?”


    威逼不成,就色誘嗎?


    真是不顧臉了。


    坐在那難得像個小孩子一眼,往後一靠,雙手一撐。


    一副任你怎樣,我自巋然不動的態度。


    撇頭看了眼身後,此刻隻怕那群人心裏還不知道是怎麽想的。


    顧不上害羞,祖凝雙手環繞腦袋一揚很正式的說:“既然身為你女朋友有那麽多的好處,我作為預備役,先使用一項,不過分吧?”


    祖凝抬了抬下巴,頗為正式的說。


    果然,剛剛躺在那的人一改散漫,變得有些正式。


    “那是自然,當然可以。”


    “我現在作為預備役女朋友,我請你和我一起離開場館,ok?有意見嗎?”


    四目相對,兩人就這麽靜靜打量,看了一會。“沒有”


    說完,榆次北起身。“既然是預備役女朋友,那身為預備役男朋友拉你一起出去,不過分吧?”


    榆次北將自己的袖口往下拉了一點,成功蓋住自己的指尖覆在祖凝的手上,拉著她一起往外走。


    此刻,暗了大半的場館實在不怎麽好走,何況祖凝還穿著高跟鞋,不注意的話,的確容易絆倒。


    為遷就祖凝,榆次北走的很慢,每走一步都極小心的挨著地近乎鞋子在地上摩擦。


    一直出了場館,榆次北才鬆手放開。


    男人鬆手的那一刻,祖凝反手握了一下,“可以手掌向上嗎?”


    榆次北沒猶豫,直接手掌向上。


    緩緩,祖凝伸手將自己的手心覆在上麵。


    “榆次北。”祖凝很輕的叫他。


    “我剛剛想了會,你問我討不討厭你?”她深吸一口氣默念,“是不討厭的。”


    “其實,我想告訴你的是,不僅不討厭甚至還有點好感,可能是因為基於這份好感的前提下,我才對你諸多顧忌。”


    “因為好感,我覺得我不能和你日常相處,我怕相處久了,有些東西就變了。”


    “你知道的,我是個不婚族,不婚族的人,不該去霍霍別人,但你來找我,我發現我有點不像我自己了。”


    兩人相對站立,掌心與掌心的脈絡在溫度的刺激下嗎,仿佛血液都流動的要比往常要快。


    “你從來不逼我,也不讓我有壓力,我不是個,沒有感知的人,相反我都懂,可能正是因為懂才更明白你是個好人,好人不說一生平安吧,至少好人不該遇上我這樣的人。”


    祖凝說的很慢,這會有點像自說自話。


    “所以,避而不見的這些日子,我也曾細想過,我覺得是為你好的事情,未必就是真的為你好,畢竟你想要什麽,你自己才清楚。”


    “既然如此,榆次北那我們試試吧?如果不合適,我希望我們可以和平分開,隻有說一聲,或者一個信息就好。”


    “我希望陌路人也能陌路的體麵一些。”


    她從開口的那一瞬間,盡管有些話,落在榆次北的耳中是刺耳又覺得不舒服的。


    但他從未想過要打斷,或者反駁。


    她心裏的殤,需要用時間去治愈,她的不確信,早晚有一天榆次北也會用行動力讓她知道隻要敢信,就沒什麽躲不過去的坎。


    身後是城市喧囂,萬千燈火如火樹銀花同時綻放。


    廣場上的噴泉音樂,將一座城市的夜勾勒成一副畫,畫裏的人栩栩如生。


    鋪墊再多,接下來的話才是重點,才最傷人。


    祖凝看著他,神色裏沒有虧欠,也沒有多餘的情緒,如同隻是在訴說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


    看了她一會,男人兀自輕笑。


    他不知道這個女人在不安些什麽。


    戀愛即是考察期,所謂考察期即認定成所有的不安定因素都該拿出來衡量。


    “凝凝,你真是太老實了,哪還有去商場挑選東西之前,你還和人家說明,我是來比價的?”


    “如果,我不能讓你滿意,自然沒資格做你男朋友。”


    他幹燥的手心下一片溫熱,反手握住她開始出汗的手,輕輕握了一下。


    沒用力,如同隨時給她反悔的機會。


    神色仍然下意識的閃躲一下,祖凝倒吸了一口涼氣。


    “榆次北,我同意做你女朋友,前提是不能公開,不能讓別人知道我們的關係,如果有人問起,你需要替我保密。”


    她一口氣說完,唯恐自己一個猶豫,後麵堵在口中的話就無法接下去。


    聽完的人麵無表情,似乎對她這樣的提議並不感到詫異。


    掐不住榆次北的態度,祖凝心虛的撇了他一眼,輕聲叫他,“榆次北?”


    “你,你同意嗎?如果你不同意,我可以……”


    “我同意。”擲地有聲的一句話說的十分堅定。


    他稍稍收迴手掌,脊背挺直,朝著她微微一笑,重新伸出掌心。“重新做個自我介紹,女朋友你好,我叫榆次北,餘生任憑霍霍,絕無怨言。”


    眼底有了濕氣,這一刻,她覺得眼前這個人有點傻。


    這麽苛刻的條件憑什麽要答應啊?


    天底下的好女孩還少嗎?沒有一個祖凝還有無數個更優秀的女孩,為什麽要任憑她糟蹋呢?


    榆次北抬了抬手臂,“怎麽著啊,我這手還舉著呢,不想握?”


    祖凝偏頭失笑,“你好啊,男朋友,我脾氣不好,性格乖張,希望相處中不會嚇到你。”


    這一握,如往事定格彼此的笑容成了那一晚他們印象間最好的模樣。


    拿起演唱會的門票,指腹反複摸著那個連號的數字。


    不是情侶的情侶號,一場情侶號以假亂真,反倒成全了他的小心思。


    “榆次北?你還在聽嗎?”


    “在,隻要你開口我會一直在,無論以何種形式。”男人鄭重承諾。


    “那,你在想什麽?剛剛為什麽不說話?”坦白講,現在的祖凝心裏有點忐忑,她覺得這麽長時間,自己對他似乎並不好。


    “這麽長時間,你不怪我,心裏一點怨氣都沒有嗎?”


    “榆次北,大概從來沒有我這麽差勁的女朋友吧?同意和你在一起,卻不讓公開,我這麽渣,你還喜歡我?真不知道你和我在一起到底圖什麽?”


    “我現在想想我都替你覺得委屈得慌,榆次北,起初我想我這麽差勁,你對我可能隻是求而不得,得到了說不定就會後悔,會覺得這世界上怎麽會有這麽差勁的姑娘,又驕傲,脾氣又差,還不講理,還渣。”


    “我想過無數種你會後悔的可能,也設想過你和我說分手的場景。”


    “說實話,有時候我自己都會受不了自己,真不知道你是怎麽忍受我的?需要找我這樣的人做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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