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祖名額下來之後,可以跟去的妃嬪宮中一片歡慶,留下來的自然心中不虞。


    她們高興的不是去祭祖,而是可以出宮遊玩。


    皇陵路途遙遠,一路上雖然沒有錦衣玉食但能出去放放風,相比之下外在條件也就不重要了。


    芸嬪尤為高興,這還是她入宮來第一次出去遊玩呢。這次皇上帶的妃嬪眾多,因此每個妃嬪隻能帶一個婢女,連皇後也不例外。


    芸嬪自然是要帶應柳一起去,阿錦看著忙前忙後的應柳說道,


    “我就不帶婢女了,有應柳就夠了。”


    “那可不行,倘若把我的應柳累壞了怎麽辦,我不同意。”


    “我可沒問你,應柳你來說說,這件事如何?”


    應柳向阿錦行了一禮,


    “迴娘娘的話,皇陵路途遙遠,舟車勞頓,若是應柳有何照顧不周之處那便不好了,您還是帶一個婢女吧。”


    芸嬪得意的看向阿錦,寧常在捂著嘴偷偷笑了起來,


    “竺姐姐自由散漫慣了,定是不願意有人跟著她。我也要帶我的婢女一道去,她們二人應該忙的過來。”


    “圓圓你就寵著她吧,我看她若是掉隊了一個人該怎麽辦。”


    “如果真有那個時候,那就麻煩芸女俠來救我了。”


    阿錦揶揄的看著她眨眨眼,芸嬪生氣的把頭扭向一邊。


    天氣剛轉涼的時候她便找阿錦切磋了,若說原主是三腳貓的功夫,那她便是兩腳貓的工夫,僅僅兩三招她便敗了。


    經此一事,她再也不在阿錦麵前提起武功的話題了。


    半個月後,宮中各處都已經準備好了,祭祖大隊正式出發。


    阿錦,芸嬪和寧常在湊在一輛馬車上,再加上應柳,四人剛好又湊夠了一桌葉子牌。


    祁言和皇後坐在一輛馬車裏,馬車規格極高,行路平穩,二人正在車裏下棋。


    其他妃嬪過了剛出宮的新鮮勁,也開始各自找東西打發時間了。


    一路上各大城池都設有行宮,行宮建設簡單,裏麵並無奢靡之物,僅供皇上臨時落腳罷了。


    祁言在行宮裏落腳也要處理政事,視察當地官員,真正能休息的也不過就是兩三個時辰而已。


    就這樣斷斷續續走了十幾天,陸地的路程終於走完了。接下來便是坐船一路南下,三五天的功夫就到皇陵了。


    禦船目測有十多米,通體烏褐色,兩側船舷配以龍紋,船首雕有金龍戲珠,龍首怒目圓瞪,栩栩如生。


    船上分三層,每層都有數個房間不等。


    阿錦隨著眾人一起登船,當地官員民眾齊齊跪在地上為皇上送行。


    阿錦看著岸上的民眾,一路走來,百姓的生活水平雖然不能跟現代比,但是基本上也算是富足。


    在看看祁言這幾日眼下越來越重的黑青,便知道他這個皇帝當的真心不容易。


    不僅要操心國家大事,還要關心民生,自己後院還有一堆破事等著他處理。現在四國鼎立,誰也不敢先示弱,國力稍弱便會被其他三國吞噬殆盡。


    好在船上再沒有官員找他商議國家大事,他終於能好好休息幾日了。


    行船的第二天,祁言便來找阿錦了。


    經過一天的休息,他眼底的黑青淡了一些。


    “再過半日,便到了江陵的河域。江陵河道複雜多變,行船極為不易,所以這裏人煙稀少,而這裏也是盜賊經常出沒之地。他們最喜歡打劫來往的商船,商船大多來自外地,對這一片的地形不熟,為了早日離開這片河道大多都會以錢開路。”


    “你的意思是他們會在這裏下手?”


    “若是如此,那便證明幕後之人必定就在這條船上。”


    “倘若他們並未動手呢?”


    “他們一定會動手,這是最後一次機會了!”


    祁言目光幽深,他看向窗外的河麵上,碧綠的河水泛起雪白的波光。


    半日之後他們進入了江陵河域,這裏的河域寬廣,河水暗流湧動,河麵之上常年籠罩著一層淡淡的迷霧。


    進入這裏之後,船上的眾妃就被限製了行動,沒什麽事就待在房間裏。


    眾妃也都已經聽說了這片河域的危險,這些河盜都是一些窮兇極惡之人,他們可不會把官府放在眼裏。


    船上的侍衛每日都繃緊了神經,人人神情嚴肅緊張。


    阿錦漫步在甲板上,悠閑的姿態和如臨大敵的眾人截然相反,她也是唯一一個不受限製的妃子了。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他們已經進入江陵一天的時間了,再有半天的時間,他們便安全的渡過了。


    祁言看著安靜的河麵,心中的不安反而愈發濃烈。


    “霧越來越濃了。”


    濃厚的霧氣遮住了船夫的視野,船夫降下行船的速度,僅靠著自己豐富的經驗小心翼翼的繼續向前行駛。


    船上無人講話,隻有河水不斷拍打在船身上,發出的嘩嘩水聲。


    “來了。”


    阿錦話音剛落,鋪天蓋地的箭矢急射而來,“嗖嗖嗖”的破空聲不絕於耳。


    阿錦一把搶過祁言手中的折扇,打掉飛來的箭雨。


    玉製骨扇打在箭雨上,祁言聽著叮叮當當的清脆聲,心中一陣陣的抽疼,那可是他最愛的一把扇子啊。


    偽裝成侍衛的暗衛,護在他的身周,箭雨還未接近祁言便被長劍打落在地。


    一陣急促的箭雨過後,船側被猛的撞擊,船身劇烈晃動,眾人站立不穩。


    房間中的妃嬪也七倒八歪,桌上的物品全部掉落在地,尖細的驚唿聲不斷的自每個房間中傳來。


    阿錦剛穩住身子,船身又是猛的一晃,向下傾斜。


    七八個倒刺鷹勾帶著極粗的麻繩從船下被拋了上來,勾住一切能勾住的地方,河盜順著麻繩快速攀登上了船。


    看這訓練有素的模樣,便知這不是普通的河盜。


    “殺!”


    “河盜”不圖財不圖色,目標明確,直逼祁言而來。


    祁言早就準備,船上侍衛無一不是大內高手。以一打十不成問題,即便他們訓練有素也根本不是對手。


    眼看刺殺失敗,河盜也被逼急了。既然硬骨頭不好下口,那就挑軟柿子捏。他們掉轉目標,殺向房間裏的妃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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