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言皺眉看著地上的屍體,


    “處理了吧。”


    “是。”


    殿外的打鬥聲漸止,禁衛軍統領在門外跪地請罪,


    “末將救駕來遲,還請皇上贖罪。”


    福康還昏著呢,祁言自己穿好衣服走出殿門,


    “你為何擅離職守?”


    “啟稟皇上,是貴妃娘娘拿著金牌命令臣前去救火,見令如見人,臣不得不從,還請皇上贖罪。”


    “此事朕自會決斷,你先令人把這裏收拾了吧。”


    “臣遵旨。”


    昨晚的驚心動魄到此結束,宮裏的人聽到皇上不僅平安無事病也好了,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


    不過有人歡喜便有人憂。


    齊貴妃惶恐不安的在寢宮裏走來走去,她不是故意的,她也不知道會出事啊。


    她焦急的看向殿外,似乎在等什麽人,


    “怎麽還不迴來,真是急死人了。”


    正在這時,從遠處跑來一個氣喘籲籲的婢女,


    “娘娘!”


    “如何?我父親是怎麽說的?”


    婢女深吸一口氣,


    “宰相大人說,這事恐怕不能善了,但也不用太擔心,皇上心地仁慈不會重罰的。”


    齊貴妃這才心下一鬆,她隻覺得兩股發軟,想想便後怕。


    “娘娘,您還是快去睡一會兒吧,昨晚上您都沒睡。”


    “本宮哪有心情睡覺,皇上現在在哪裏?我要去親自前去請罪。”


    “奴婢迴來的時候,聽說皇上去了冷宮。”


    齊貴妃一頓,隨即臉色鐵青,


    “那個女人到底有什麽好的!皇上醒來第一件事便要去看她!”


    “奴婢,奴婢聽說昨晚上竺妃那裏也遭到了刺殺。”


    “哼,皇後和本宮都在這裏,他們卻偏偏去殺一個沒用的竺妃,本宮看這恐怕是一場自導自演的好戲吧。”


    祁言看著冷宮院子裏的幾具屍體,再看向一塵不染的阿錦,他眯起眼,


    “你的身手倒是越來越好了。”


    阿錦連忙擺手撇清自己,


    “這些人可不是我殺的,是你暗衛厲害,和我可沒關係啊。我光躲來躲去的都要累死了,哪裏有時間殺人。”


    祁言又看向自己的暗衛,負責監視阿錦的暗衛已經累癱在牆角了,他身上的黑衣被血色浸濕,不知是他的還是敵人的。


    “你下去養傷吧。”


    “是。”


    暗衛努力撐起身子,運起僅剩的一點內力消失在他們的視野中。


    “那個太監死了。”


    “哦。”


    “他直到死也沒供出幕後之人。”


    “哦。”


    祁言看著她一副渾不在意的模樣便氣不打一處來,


    “我們放了魚餌卻沒釣到魚,你就這個態度?”


    “大魚你沒有釣到,但你不是用網捕到了小魚爛蝦嘛,收獲很大啊。”


    祁言冷哼一聲,


    “你難道不怕我和魏國皇帝做出一樣的選擇嗎?畢竟在皇室卸磨殺驢這種手段,也不是什麽大驚小怪的事。”


    “你可以試試哦。”


    阿錦表示自己不僅不慫,還有點躍躍試試呢。


    隨後祁言又去了太後和皇後那邊進行安撫,等齊貴妃親自跑去請罪時卻撲了個空,祁言已經迴到禦書房。


    正如阿錦所說,他沒釣到大魚,卻釣到了小魚。


    當天他便以濫用職權之名削了宰相的權利,收迴免死金牌,並且撤銷齊貴妃協力六宮之權,降為齊妃。


    這與當初宰相設想的完全不同,他還想再掙紮的時候祁言卻把他叫到了禦書房。


    他看著一本本的證據和奏折,上麵寫滿了他的所有罪狀。


    “宰相也老了,不如辭官迴家頤養天年,齊妃在宮裏還能安度餘生。”


    齊妃是宰相的幼女,他子嗣艱難隻生了一兒一女,官職沒了可以再掙,女兒沒了可就真沒了。


    當初想著把女兒送進宮,有他在前朝做後台,女兒定然不會受罪。沒想到到頭來,她卻成為了製約自己最好的武器。


    宰相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重重的以頭搶地,


    “老臣是老了,多謝皇上諒解,老臣愧對先皇啊!”


    宰相告老迴家之後,朝堂上又陸陸續續的請辭了一批元老。


    祁言早有準備,他把看好的人選全部安排了上去,朝堂之上注入新的血液,一片生機勃勃。


    阿錦看著手中的牌麵,她笑眯眯的攤開牌,


    “胡了。”


    “哎呦,不玩了,沒意思!”


    芸嬪把手中的牌一扔趴在桌子上耍賴,


    “十次有八次你都贏,剩下兩局是平牌。這玩的太沒勁了,我的首飾都快輸光了。”


    “可不是嘛,我也輸了好多銀子呢。”


    說話的是最近加入牌桌的一位妃嬪,平時為人低調,直到有次來冷宮找阿錦借話本,偶然碰到她們在玩牌,從此便一發不可收拾了。


    “玩什麽呢,讓朕也看看。”


    祁言的突然出聲嚇了眾人一跳,除了阿錦,她們都慌張的跑去迎接了。


    祁言進門便看到阿錦還在不緊不慢的“毀屍滅跡”,


    “朕都瞧見了,竺妃你就別收拾了!”


    阿錦轉身對他行了個禮,


    “我們隻是私下打發時間而已,並沒有違反宮規。”


    “哦?朕可是明令禁止宮中賭博,你這是帶頭學壞啊。”


    “皇上誤會了,我們隻是玩耍,沒有賭博。”


    “可我聽到了你們剛才在說輸錢什麽的。”


    “您聽錯了。”


    其餘三人目瞪口呆的看著阿錦,睜眼說瞎話也就罷了,敢如此頂撞皇上的她怕是宮中第一人了。


    祁言看向她們,


    “你們退下吧。”


    “是。”


    三人帶著隨從魚貫而出。


    殿內隻剩下了二人,阿錦也不裝了,她把懷中的葉子牌掏出來扔在桌子上。


    “何事?”


    祁言一撩衣擺坐在椅子上,


    “祭祖大典就要開始了,去皇陵的路上我準備巡查各地。”


    阿錦挑了挑眉,


    “你想好了?”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除了皇後,東南方向的妃嬪我全會帶上。”


    “芸嬪也帶上吧。”


    祁言聞言皺起眉來,


    “她也有嫌疑?”


    “沒有,我隻是路上太無聊了。”


    祁言麵露不虞,他心中不知怎麽生出一股濃濃的危機感,


    “如果沒記錯的話,那是我的妃子吧。”


    若是任由她繼續留在這裏,別說是妃子,說不定哪天這後宮都不是他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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