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台子下聽書的人可不管那麽多,聽見王老三自己承認了被收買的銀兩數目,就有人順著問道:“王老三,那個收買你的人是誰?”


    王老三拚命的捂著嘴巴,硬是不想再多說一個字,可是,因為真話符的威力,他不受控製地還是張嘴就迴道:“是個陌生的人和我接觸的,我本沒在意,可一聽是要毀壞明華郡主的名聲,我怕自己攤上事,就留心跟蹤了那個人,我發現和那個人接觸的竟然是忠親王府的人,那個人列為可能有人認識,就是忠親王王妃奶娘的兒子趙福,趙福可是忠親王府的副主子,他是替誰辦事兒的想必列為都猜到了吧!”


    趙福在忠親王妃眼裏就是個下人,可他在旁人眼裏那是令人羨慕嫉妒的王府副主子,不用當值的時候,趙福也學著那些主子們,愛到各大茶館,酒樓裏聽書喝茶,而王老三經常在各大茶館酒樓串場子說書,自然是認識趙福的。


    王老三這話一落,台下一片寂靜。


    寂靜也就是那麽一瞬間,眾人反應過來後,又討論了起來,這家茶樓是京城裏數一數二的茶樓,來這家茶樓喝茶聽書的人大部分非富即貴的,對忠親王府有敬,不一定就畏,有人做事謹慎,忌諱怕惹麻煩不願意討論人家內院的事,自然也有那膽子大、好湊熱鬧的。


    這波好湊熱鬧的就有人道:“看來,凡事不能看表麵啊,那忠親王王妃名聲一直很好,內子常常在我耳邊稱其寬厚仁慈,不隻對待原配嫡女極好,就連對待庶子庶女也不錯,想必這樣的人教育出來的子女性情也是好的,內子還想著為我家老幺聘了她的親生女兒,沒想到啊,忠親王王妃表麵裝得好,背地裏竟然直接要徹底壞了明華郡主的名聲,這樣的人教育出來的女兒能是什麽好的,我迴去得趕緊把這個消息告訴我家夫人。”


    說話這人是個世襲的侯爺,姓原,是個怕老婆的,可能他夫人想讓他家小兒子娶楚舒月,所以經常在原侯爺耳邊說趙氏的好,沒想到今日聽個書,正好叫他撞到這一出。


    另一個和原侯爺交好的也說:“那你們可得打聽仔細了,別娶迴家個攪家精。”


    不光這一桌討論的熱鬧,別的桌都這樣,都在討論著趙氏的各種小事兒,那義憤填膺的架勢,好像趙氏刨了他們祖墳似的。


    蘇蘭辰坐在角落裏,沒出麵,靠著一張真話符把自己的名聲洗白了。


    她沒想到王老三居然這麽謹慎還知道跟蹤人,竟然有後麵這個意外,她的名聲沒壞不說,還把趙氏平時營造的好名聲壞了,真是個值得高興的事兒,沒錯,蘇蘭辰就是個這樣的人,看著討厭的人不好過了,她就開心了。


    大部分人都有憐憫弱者之心,蘇蘭辰現在是被汙蔑的那一方,人們現在出於同情弱者的心裏會覺得她可憐,如果她這時候跳出來刷存在感,效果不一定會這麽好,旁人或許會以為這是她自導自演的一出戲。


    因為人心是最難猜測的。


    所以,蘇蘭辰默默縮在角落裏,等著場子散了才離開。


    至於王老三,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說出了那番話,趙氏怎麽可能放過他,就算趙氏會因為這事情處於熱度正高時,不會動王老三,可他的日子也不會太好過,等這事過了熱度,趙氏會不會再對王老三下手就不好說了。


    蘇蘭辰才不會指點王老三把事情鬧得越大,趙氏越不敢動他,王老三因為五十兩銀子能夠編出那麽離譜的故事搬到台子上毀她的名聲,不見得沒用同樣的手段毀過別人的名聲。


    這個時代,一個女子的名節大過天,在鄉下,一個女子可能會因為名節毀了就被浸豬籠。


    更何況在皇家,想也知道,如果不是蘇蘭辰這次正好來了閑心,到這間茶樓喝茶聽書,她及時做出了反擊,蘇蘭辰的名聲就毀了,就算事後她知道了,有能力查清楚實情,就算反擊迴去,不代表她的名聲能夠徹底洗白,因為在人們心中已經形成了固有印象,是很難改變的。


    等這事傳到軍中,傳到皇帝耳中,她還能不能再繼續統領那五百士兵都是個問題。


    再有,現在碰到這種事情的是蘇蘭辰,她能用真話符讓王老三當著眾人的麵說出實情,如果是個普通的女子,沒有真話符這種東西,要怎麽反駁這事兒,就算查清楚真相,也隻能壓下去,等著時間淡化這事兒,如果查不出來,她一輩子就要背著這個莫須有的名聲了,要麽進入皇家寺廟青燈古佛一生,要麽一根白綾吊死自己。


    這個時代的女子就是這樣悲哀!


    王老三這樣的推手也可恨,所以,蘇蘭辰不但不會幫忙讓他逃過一劫,說不定,她還會在這人快要逃出去的時候把人一腳踹迴去,落井下石,雪上加霜這種事她最會做了,她就是這麽惡毒,就是這麽記仇,就是這麽木有人性!


    蘇蘭辰迴到王府,正往自己院子走,迎麵走來了忠親王的另外三個女兒,分別是趙氏的女兒楚舒月和陳姨娘生的楚舒雲,以及吳姨娘生的楚舒芷。


    蘇蘭辰從原主的記憶裏知道,那兩個姨娘生的女兒常常以楚舒月為首明裏暗裏地擠兌原主,因為原主是原配嫡女,在身份上,壓了楚舒月這個現任王妃女兒一頭,同樣是王府嫡女,原身因為是原配的嫡女比後來趙氏生的女兒更加名正言順。


    所以,楚舒月在麵上對原主尊敬有加,卻經常慫恿著楚舒雲和楚舒芷兩個庶女來找原主的茬兒,那兩個妹妹因為原身沒有母親護著,就時不時給原身找點麻煩,因為就算吭聲了,趙氏也不會為她出頭,還會訓斥她,或者罰她跪祠堂,撿佛豆。


    她一個小姑娘,孤零零的夜裏跪在祠堂裏,就著昏暗的油燈撿佛豆,一撿就是一夜,有時候又餓又困,就那樣蜷縮在祠堂裏就能睡著,即使生病了,隻要不是燒的起不來床,祠堂依舊要跪夠懲罰的時間,佛豆也要撿。


    因為這樣的懲罰太深刻了,原身便是被推了,被打了,也是忍著。


    蘇蘭辰看這楚舒月三人這架勢是要來找她的麻煩啊!難道這三個丫頭不知道她有了武功,才敢來攔她的?


    楚舒月三個不是沒聽過蘇蘭辰得了高人真傳,成了武功高手這事兒,她們知道是知道,可她們沒親眼看見,就不願意相信,在她們三個人眼裏,大姐就該是那個一直被她們欺負了,且不敢吭聲的懦弱丫頭。


    “大姐姐這是去哪兒了?不會又到軍營裏跟那群大老粗一起混去了吧!”


    說話的是楚舒雲,別看這丫頭名字挺文氣,說話的時候嘴巴一點兒都不饒人,原身經常被她擠兌的抹眼淚。


    “是啊,大姐姐,你也太不講究了,混不進京中小姐們的聚會圈子,就往那些大老粗身邊湊,你自己名聲壞了不要緊,可別連累咱們姐妹的名聲啊!”接話的是楚舒芷,別看這丫頭年紀小,心思卻不淺,非常喜歡往原主身上潑髒水。


    楚舒月用手帕捂著嘴巴笑,接著道:“你們別這麽說大姐姐,大姐姐也不想這樣的,萬一她真有本事馴服那群大老粗呢,聽說說大姐姐統領了有五百人呢!大姐姐,萬一你鎮不住這五百人會不會被欺負呀!”


    蘇蘭辰看著這三個笑得花枝亂顫的小姑娘,明明不過十三四的年紀,卻以最大的惡意揣測自己的姐姐,何其諷刺。


    不過,蘇蘭辰又不是她們的媽,才不會管她們的心思正不正,突然,蘇蘭辰察覺到身體裏突然冒出一股暴力的氣息。


    尼瑪,原主的遺留情緒能不能別這個時候出來搗亂,這麽暴力的氣息是要怎麽的?要把這三個妹妹都弄死?


    暴力氣息沒停,蘇蘭辰就明白猜錯了,她想到原主的心願就是想要活得痛快自在,就試探著想,難到是要正麵剛,活得比三個妹妹都好,讓她們見了她有話不敢說,有屁也不敢在她麵前放!


    這麽想罷,蘇蘭辰覺得那股暴力氣息漸漸平和下來,就明白了以後要以什麽態度麵對這三個妹妹了,這是要她們三個隻能活在她的陰影之下,她們隻能仰望著她。


    蘇蘭辰覺得吧,原身是被這三個丫頭欺負的太狠了,才會這麽想的,那三個丫頭但凡有一個是心思平和的人,蘇蘭辰這個任務都不好完成,人心思平和,關起門來隻過自己的小日子,根本不在乎你過的好不好,你好不好跟人就沒什麽關係,談什麽活在她的陰影之下,談什麽仰望不仰望的?


    可,這三個丫頭不是那種心思平和,看淡一切的人,也是,十三四歲的小丫頭在現代正是上初中的年紀,剛進入叛逆的年紀,也是攀比心正旺盛的時候,在學校有老師的引導也還有那種誰都不服的,更不要說從小生活在王府裏見慣了捧高踩低,姨娘爭寵這種事兒的她們了,能平和地看著從小一切都不如她們的嫡姐比她們活得更好,地位比她們高就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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