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是有點明白安滿月那麽做的用意,可是她心裏不舒服。


    蘇氏不過是個買迴來的丫頭片子,她是寧家的長媳,當初嫁過來的時候,寧家攏共也就花了十兩銀子,甭管怎麽說,蘇氏總不能越過她去。


    “娘。”李氏低聲叫道,她不知道該怎麽跟娘解釋。


    以前她是瞧不起娘的,以為娘就除了好看點,就什麽都不會了。


    但是現在她發現要跟娘學的東西太多了,哪怕公爹考不中舉人,娘隨隨便便就能賺夠鄉下人幾十輩子要用的錢。


    安滿月知道李氏被她嚇得不輕,指著一旁的凳子,說道:“坐下說吧。”


    李氏局促不安的抓著衣袖,磨磨唧唧地坐在凳子上,抬眼看向安滿月,討好的叫了聲“娘”。


    在村子裏的時候,李氏覺得自個是秀才女,就比別人金貴,可來到府城後,她越發覺得自己是那麽的渺小微不足道。


    “老貳媳婦看到單子的時候,有嫌單子上的東西貴嗎?”安滿月笑著看向李氏,輕聲問道。


    李氏搖搖頭。


    “現在老三辦婚事約摸要用上百兩銀子,要是以後你們孩子辦喜事要用上千兩銀子,是不是老三夫婦也可以有意見?”安滿月耐著性子問道,要是李氏跟老大之間沒那些破事兒,她也懶得跟李氏說這些有的沒的。


    “娘,我明白了。”李氏是個聰明人,很快便明白了安滿月話中的意思。


    “以後別想那麽多了,隻要寧家不分家,這些事情輪不到你們各房上頭,”安滿月一想到銀子,就開始頭疼,家裏用錢的地方太多了,“你就好好打理家裏,別為了幾兩銀子摳門。”


    說到這兒,安滿月取出三百兩銀票交給李氏,說道:“平日裏打賞下人大方點,當然,給你這些銀子不是讓你亂花的,以後每花一筆錢你就記下來,等花的差不多了,就把賬本拿過來,我再給你錢。”


    李氏一臉激動地看向安滿月。


    “你平日裏跟街坊鄰居多走動走動,帶些吃食過去,以後家裏的事兒我也好少操心。”其實安滿月就是不想管家,畢竟這種瑣碎的事情自然要交給別人做。


    “娘,我明白了。”


    “還有,以後不要跟徐氏蘇氏鬧不愉快了,”安滿月提到這想到之前徐氏被逼著下地的情況,“讓她們兩好好幫襯你,咱們家勢單力薄,就應該團結起來!”


    李氏雖然不是很明白安滿月說的話,但還是點點頭。


    “你男人的腿好了沒?”安滿月記得寧澤仁的腿傷了挺久的。


    “現在已經能下地走路了。”李氏現在巴不得再將自個男人的腿打折,誰讓他現在剛能走路就開始挑戲小丫頭。


    “讓他老實點,前幾日醫館送來一個年輕公子哥,就是經常跟其他女人在一起,結果染了花柳病。”安滿月很想直接把寧澤仁閹了,那樣就不用操心那麽多事兒了。


    李氏從自家婆婆屋裏出來的時候,後背冷汗直冒,似乎是想到什麽,飛快地朝著自個男人屋子跑去。


    “哎呦,過來給爺親個,你躲什麽躲。”


    “來呀,大少爺,你快來!”


    ……


    李氏站在門口,屋內傳來寧澤仁和丫鬟的嬉笑聲,她的臉色愈來愈黑,一腳將房門踹開。


    那個小丫鬟這會兒正坐在寧澤仁懷中,見李氏來了,嚇得忙站起身來,顫顫巍巍地跪在地上,說道:“大、大少夫人。”


    “相公,咱娘說過,咱家不興納妾,如果你想納妾,很簡單,淨身出戶就可以了。”李氏一臉平靜地看向寧澤仁,眼裏沒有一絲憤怒。


    寧澤仁吊兒郎當地躺在床上,偏過臉看向站在門邊的李氏說道:“那又怎麽樣,不納妾就不納妾唄,玩玩就是了。”


    一直跪在地上的小丫鬟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她輕咬著嘴唇,她之所以跟大少爺湊在一起,就是想當個妾,那樣就不用再當丫鬟了。


    “方才咱娘跟我說了一件事兒,前些日子有個公子哥因為亂來染了花柳病被送到醫館了,聽說沒幾日好活了。”李氏說到這兒,忍不住歎了口氣,“聽說還是個秀才,你說說,這大好的前程他怎麽就不要,非要把他自個折騰死?”


    “花柳病?那是啥?”寧澤仁眉頭微蹙著,坐直身子。


    李氏走到椅子旁邊端正的坐著,抬眼看向寧澤仁,認真地說道:“聽說染了那病,就必死無疑。”


    寧澤仁這會兒有點心慌,他之前跟村裏的劉瓜婦在一起,那女人可是人盡可夫。


    不知道為什麽,他開始覺得身上有些不自在,慌裏慌張的忙讓李氏去請娘過來。


    安滿月趕過來的時候,寧澤仁已經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


    “娘,兒子不孝。”寧澤仁有氣無力地說著,不知道為什麽,他覺得渾身上下一點力氣沒有。


    “我知道你不孝。”安滿月毫不客氣地說道,坐在床邊幫著寧澤仁把脈,過了一會兒眉心擰了起來,將手收了迴來,偏頭看向李氏,問道,“把你的手給我。”


    李氏疑惑地看向安滿月,將手遞給安滿月。


    “你跟他多久沒行房是?”安滿月眉頭緊蹙著,開口問道。


    雖然屋內隻有老大夫婦二人,李氏還是害羞的緊,說道:“之前他說要娶婷婷的時候……”


    “幸好你沒跟他行房。”安滿月將手收了迴來,偏頭看著躺在床上的寧澤仁,想了想,說道,“恭喜你染了姓病。”


    “姓、姓病?”寧澤仁疑惑地看向安滿月,聲音顫抖著,“娘,這是什麽病?”


    安滿月沒有立即迴答寧澤仁,認真問道:“你除了跟劉瓜婦發生過關係,還跟別人發生那種關係嗎?”


    “沒。”寧澤仁聲音顫抖著,他,他這也是花柳病?


    當寧澤仁知道他那病也是花柳病的一種,整個人都懵住了。


    人家那些男人有那麽多女人都沒事,他就在外頭找了一個女人,結果就染了病?


    “老大媳婦,你們分開睡。”安滿月眉頭緊蹙著,說道,“省得傳給你!”


    李氏這會兒嚇得後退了步,驚慌不定地問道:“娘,我,他,他還有救不?”


    “幸好發現的早,有救是有救。”安滿月眉心緊擰著,一臉為難地說道,“不過這病很麻煩,我也不能保證能不能治好。”


    安滿月見寧澤仁嚇破了膽,安慰了寧澤仁幾句,便帶著李氏出去了。


    屋內的寧澤仁整個腦袋都是懵的,他就是隨隨便便找了個女人,怎麽就染上了病?


    寧澤仁覺得身上癢得難受,使勁地抓了兩下,身上便出現一道道鮮紅的印子,瞧著觸目驚心。


    院子外麵。


    李氏迴頭看了一眼房門,不安地看向安滿月,納悶地問道:“娘,相公他真的有病?”


    “嗯。”安滿月說到這兒,接著說道,“行了,你也甭想那麽多了,你們隻要不行房是就沒事,別擔心。”


    “那他活不久了?”李氏是很恨寧澤仁,但是從沒想過讓寧澤仁死,這會兒一想到寧澤仁可能會死,眼淚不受控製地落了下來。


    “暫時不會死,你也甭擔心,迴頭我給他好好治病,估摸著三年五年就能好。”安滿月伸手拍了拍李氏的肩膀,開口安慰道,“行了,你將這事兒跟他好好說說,讓他配合治療,等過個幾年就好了。”


    李氏淚流滿麵地點點頭。


    “行了,迴去吧,這事兒不光彩,別往外說了。”安滿月輕歎了口氣,背著手離開了。


    等走遠了,安滿月的嘴角微微上揚。


    晚上飯桌上。


    寧永川看了眼眾人,說道:“老大現在要積極念書,你們都別去打攪他。”


    “爹,那大哥也不過來吃飯嗎?”寧老貳一臉好奇地問道,他前兩天還瞧見大哥在外頭散步。


    “他非說要好好念書,給孩子做個好榜樣。”李氏蒼白的臉上露出一抹尷尬的笑容,她萬萬沒想到,她跟寧澤仁和好會因為這件事兒。


    寧老貳也沒想那麽多,畢竟他明個還要早起跟著賬房先生去學記賬。


    當晚,安滿月洗完澡懶洋洋的躺在床上,見寧永川從外麵進來,笑著問道:“我是不是很聰明?”


    “你就不怕他找別人幫忙看病?”寧永川沒想到安滿月為了讓老大兩口子和好如初,竟然這麽忽悠寧澤仁。


    “不會,一般人都不好意思跟旁人說。”安滿月唇角微微勾起,眼中帶著些許笑意,“省得他老管不住那東西,也該漲點教訓。”


    寧永川對寧家其他人的事情一點也不關心,坐在安滿月身邊,溫文爾雅地問道:“我隻有你一個女人。”


    昏黃的燭光讓整間屋子的溫度極速升高。


    安滿月臉微微泛紅,她仰頭看著麵前坐著的寧永川,他的長相正是她的菜,她很願意跟他在一起。


    “滿月,你願意跟我在一起嗎?”


    安滿月抬起眼簾,紅暈爬上臉頰,眉頭微蹙著,不滿的嘟囔道:“說得就跟我們一直沒在一起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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