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無憂來了,末藥歡喜不已。兩人湊在一處嘀嘀咕咕,一同用過晚飯,末藥親自將柳無憂安頓在隔壁院落,逗留許久才迴來。李穆之自然被撇在一旁,他但笑不語,用過飯,獨自待在殿裏。待末藥返迴,方想起被冷落的李穆之,進門立時滿麵堆笑,扯著李穆之的衣襟撒起了嬌。


    “三郎,還在苦讀呢,快去沐浴更衣,早些歇息吧。”


    末藥行至屏風後,見浴桶內熱氣飄渺,中衣懸在衣桁之上,探手試了試水,仔細檢查一番,才轉身迴來,殷勤笑著勸說。


    李穆之早已立起身,見末藥走來,將人環在懷內,低頭用額蹭著末藥的,一陣耳鬢廝磨。末藥伏在他懷中,溫順的像隻貓兒,喃喃道,“三郎……”


    “我們一同沐浴吧。”李穆之輕蹭著末藥的臉頰。


    “嗯,三郎如今片刻都離不開末藥。”末藥咯咯笑著,不忘打趣一番。忽地,她身子一輕,被李穆之橫抱而起,大步邁向屏風後。


    帳內旖旎,兩人如膠似漆,纏綿悱惻。


    良久,末藥蜷縮在李穆之懷中,兩靨緋紅久未散去,嘴角噙著笑。李穆之眸子灼熱鎖著懷中人,又收緊手臂,啄吻著她,未幾,唿吸又重起來。末藥酥軟無力,雙手攀附著他,每每此時,她亦情難自抑,與他一同沉醉。又是一番纏綿繾綣,夜漸深,兩人緊擁。


    瞧著末藥依舊未眠,李穆之眸色微沉,許久,暗自深吸一口氣。一手輕撫著末藥的臉頰,一手摟著她,思索良久,柔聲道,“末藥,怎地還不睡?”


    “哦,我也不知。”說著,末藥又往李穆之懷中拱了拱,一手緊環他的腰身,微閉雙眸想了一會,嘴角浮現淺笑,呆笑道,“許是舍不得睡去吧。”


    李穆之眸色一黯, 抬起末藥下巴,凝視著癡癡的末藥,溫聲道,“我要進京一趟。”


    末藥怔了一下,也伸手摩挲著李穆之的臉,笑道,“哦,三郎放心,我明日便收拾行囊。”


    “明日一早,我就出發。”李穆之不舍地低語。


    末藥垂眸想了下,忽地抬眸望著李穆之,蹙起眉,嬌嗔道,“三郎的意思是,你要獨自迴京,不帶末藥嗎?”說完,她掙紮了一下,想要推開李穆之。


    不想,李穆之不放人,緊擁住末藥,邊親邊哄道,“天氣寒冷,路途顛簸,我不忍讓你跟著受苦。況無憂剛來,可以陪你,我會盡快迴來的。”說完,他吻了一下仍然不悅的末藥。


    末藥又推了一下李穆之,想要翻身背對著他,卻未能如願,板著臉也不說話。


    “末藥……若我走後,你還在埋怨我,我如何能安心呢?”李穆之柔聲哄著埋頭自顧生氣的人,吻著她的發,低笑道,“末藥怎會忍心呢。”


    李穆之又哄又逗,不停地吻著末藥。


    末藥不理會李穆之,半晌,她似接受了李穆之離開的事,嬌嗔道,“若三郎不趕著迴來見我,我就……我就躲起來,讓你尋不到我,哼……”


    見氣悶的人終於開口放狠話,李穆之心中一軟,抬起她的下巴,吻了一下,笑道,“末藥舍不得的!”


    話才落,末藥不滿地掙紮了一下,輕哼一聲,威脅道,“不信,三郎就試試!”


    李穆之的心早已化作繞指柔,他欺身而上,將人緊緊圈在身下,伏在末藥耳畔,低聲道,“末藥,我來了。”


    末藥抵擋不住李穆之的柔情,咬著唇,發出一連串的“嗯”。


    這一夜,兩人繾綣纏綿,難舍難分。


    李穆之離開十日了,幸而有柳無憂陪伴,對李穆之的思念減輕不少。李穆之離開時,念叨著囑咐末藥,要如何,不要如何,人不在,心留下了。末藥連聲應著,笑著說都記在心裏了,三郎早去早迴。轉身便同柳無憂琢磨著炙肉、蒸肉、蒸梅花餅……烹煮各色小食。逛完都督府邸,兩人相約在城裏熱鬧街市溜達。


    這日,天朗氣清,兩人在小市悠閑地逛著。柳無憂在一處刀具攤位前流連忘返,她看中了一柄短刀,想買來做配飾。末藥在旁邊觀察了半天,發現那攤主眼神閃爍,賠笑間一陣猛誇。末藥更加覺得不可信,她悄悄拉了拉柳無憂的衣袖,找了個借口把人硬拽走了。


    柳無憂不明所以,還頻頻迴頭囑咐攤主,“稍等,稍等,過會兒就來。”轉過頭來,小聲在末藥耳邊問,“末藥有何事?如此著急。”


    末藥撇了撇嘴,無奈地說,“那個攤位不可信,你先忍忍,到時候讓兄長送你一柄就是了。兄長送的,豈不是更好?”


    “也是。”柳無憂後知後覺地點點頭。


    兩人手挽手慢慢走著,秋葉和四葉跟在身後,頻頻被這兩人逗樂。


    “貴人,請留步!”


    末藥聞聲,驀地迴頭望去,隻見一相士正向她們招手。


    “貴人,來算一算吧,卜知心中之事。”


    柳無憂也好奇地迴頭張望,捅了捅末藥,嘀咕道,“去瞧瞧吧,就當玩玩,不作數的。”


    末藥還在猶豫,柳無憂拉著她就往攤位走去。


    “貴人,若是有想問的,可以隨意寫下兩個字。”占者笑著對末藥說,抬手指了指小案桌上的紙筆。


    “末藥,你先來。”柳無憂讓道。


    “行吧。”末藥猶豫了一下,拿起筆端正地寫下了“郎歸”兩個字,有些忐忑地等待著解答。


    卜者盯著這兩個字,凝神思索了一會兒,然後抬頭看向末藥,收起笑容,徐徐道,“貴人,所思所念之事,困於金車,有吝難,不過也有善終。”


    末藥不覺間,早已攥緊衣襟。方才她寫下這兩字,周圍三人皆明了末藥所問心事。她提著心等待卜者道明吉兇,聽到困,不由心裏一緊,又聽到有善終,幾人都暗暗鬆了一口氣。


    “有驚無險,虛驚一場,幸得菩薩庇佑。”柳無憂雙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詞。


    此舉引得眾人一陣笑。末藥雖心有餘戚,這一笑之下,便煙消雲散了。


    “輪到我了。”柳無憂躍躍欲試,執筆寫下兩字。


    那卜者瞧了一會兒,拱手笑道,“恭喜姑娘,喜結連理。”


    柳無憂同末藥對望一眼,嘻嘻笑著,“哦,既是喜事,便接了。”


    離開時,卜者推辭不收錢。末藥幾人再三堅持下,卜者才笑著收下,權當諸位請在下喝茶了。


    半路上莫名卜卦,兩人初時一陣緊張,說笑一陣後,便將此事拋諸一邊,繼續結伴向小市深處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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